十八 善恶边缘（1 / 1）

天像崩塌了一样不断地下雨，自从他们游湖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停雨。月影没有发觉湖水变色的真正原因，一直认为是雨水将泥沙冲进了湖里，才会变了色。星陨在当天晚上便离开，他还要去准备成为武林盟主的事情。

“夜饮，休息一下好吗？”幻遥光明正大地坐在她的身边，体贴地为她端上热茶。下雨的天气可是很冷，而且书房里一点取暖的东西也没有。是怕侍女不小心将书房烧毁了吧。不过夜饮的生活真的很简朴，连贴身的侍女也没有。

夜饮没有理会他的热茶，右手在算盘上飞舞，左手则在翻那些厚厚的账本。不时地停下翻页的动作，取过毛笔在账本上勾出不正确的账目。

见状幻遥直接掀起茶杯盖，将茶杯靠近她的唇边，“夜饮，张嘴。”既然她已经忙到连手都不够用了，自己也就帮她一把。

夜饮依言微微张开嘴唇，饮下他送来的热茶。她的确渴了只不过已经没有空余的时间去喝茶。现在有人端到自己的嘴边，哪里会不喝的道理。况且他想下毒也是白费，自己的体质可是异于常人。

正在此时凌非端着一些账本走了进来。看见两人的动作，眼神微微一黯，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他凭什么这样靠近夜饮？就因为他是夜饮的师弟？幻遥放好茶杯，“凌总管来这里所谓何事？”他不是在外面打理山庄，为何会在这个时候进来？

“大小姐，这是北方传来的账本，请你过目。”凌非走上前将账本放在夜饮的面前，“北方那边似乎出了事。”夜饮放下手中的账本，接过他送来的账本，快速地翻阅了一会儿，“准备行程。”

终于有所行动了，自己等这一天可是等了一年。既然他那么不想为司徒山庄卖命，自己就成全他好了。凌非一愣，“非要亲自去不可？”她可是很少出远门，这一次怎么就决定去处理？

夜饮合上账本，“月影的婚礼准备怎么样？”给他的时间可是很充足，自己可不想让他在月影的婚礼上出什么差错。“一切进展十分的顺利。”凌非从衣袖里取出一份名单，“这是婚礼上客人的名单。”

那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宾客，对山庄，对月影没有半点的危害，但是对于她来说，自己真的不能确定。幻遥一手接过他来不及拿走的名单，展开来阅读一遍，“夜饮，这些人似乎都是为了看热闹。你要不要认真注意一下？”

凌非当场气得要杀人，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说自己的能力不足？“以事论事，我可不是针对你。”幻遥将名单放在账本上，他就是看凌非不顺眼。明明是夜饮的敌人，却要待在夜饮的身边。

夜饮合上名单，“按你的名单下请柬。”只要对山庄对月影没有任何的危害就足够。她的安全自然有自己来保护。到了那一天就是自己将已经打理了十年的山庄交给别人。当然会有不少的人来凑热闹，那是自己早就想到的情景。

凌非得意地看了幻遥一眼，无论他怎样的反对，夜饮都不会听从他的话。只有自己才真正地了解夜饮在想什么。夜饮站起来伸手取过放在一边的白玉扇便走，一点也不害怕两人会将桌上的账本拿走。

“真的不知道夜饮为什么要留你在身边。”幻遥不悦地说道。竟然将敌人放在自己的身边，夜饮的胆量可不是一般的大。“曾经也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只可惜你不是夜饮的家人，无法改变她的决定。”凌非漫不经心地收好名单。

他不过是夜饮的师弟，还没有完全得到夜饮的信赖。这样的他根本就不能和自己相比。“即使不是夜饮的家人，也可以成为她的密友，而你永远都是她的敌人。”幻遥站起来往外走去，终有一天会杀了他，让他再也无法得意。

“只恐怕你等到死去的那一天还是不能成为夜饮的密友。”凌非一句正中要害。想要得到夜饮的信任可不是轻易就可以做到。他已经在山庄两年多了，还是不能够踏进她的生活之中。

哪怕是站在一起，他都感受得到她冷漠的气息。一个满手鲜血的人是不会那么容易相信别人。在他们的观念之中，一旦错信了别人就等于将自己的性命拱手让人。身为艳罗刹的夜饮比他们更加的不信任别人。

“那是因为你不值得她信任。”幻遥背着他，又有谁会愿意相信曾经要杀自己的人？放在身边已经很危险，又岂能去胡乱地相信？凌非握紧拳头，他无法反驳他的话。他说的是事实，自己曾经的确是想杀了她。

是夜饮放过了自己，让自己活下来成为她的总管。等幻遥消失在远处之际，凌非才关上书房门，也离开了。只是两人不曾注意到书房的暗处一直有人存在。将两人的对话牢记在心中。

通过暗道来到了另一间房间里，破浪站在她的身后，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转述给她听。“主子，不用去理会他们？”这样让他们在山庄里争个你死我活，对山庄似乎不怎么好。“不用理会他们，我让你去查的事怎么样。”夜饮看着镜中人问道。

他们的争吵早就想到。幻遥是冲着司徒山庄而来，他一定想着得到什么东西。不过自己不知道他究竟要什么东西，也不轻易地断言。“塞外发生了事，所有的名门望族都受到了杀害。”破浪抽出一份文书，“这是他给主子。”

那个人在见到自己之后直接将这一份文书给自己带回来。他不曾拆开文书，因为他知道即使拆开了，也无法知道里面写着什么。那可是用只有他们两人才知道的写法。夜饮转头接过他手上的文书，看着上面独特的图案，“他准备要怎么做？”

一般很少发文书给自己，怕被人在半路上劫走。“杀。”破浪简单地转述那人的意思。杀吗？夜饮拆开文书，在他的心中只有忠与不忠。忠于他的人就可以成为他的帮手，永远效忠于他。不忠之人就会被自己杀死。

没有人会想到无情杀手艳罗刹只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倘若有一天让他们知道，不知道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在说谎？“主子，你真的要北上？”破浪语气之中有着一丝的担忧。那种天气不适宜她的身体。这样前去恐怕会让她受到刺杀。

“在我北上的时候，你不用在我的身边，专心照顾好月影。”夜饮取过火折将已经看完的文书烧毁。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不适宜北上，但是现在不是只顾着自己的时候。再不北上司徒山庄就会面临巨大的危机，更何况自己也该去看一下那个人了。

大概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了。再不去露一下面，他又会借着无聊的理由要自己丢下一切去见他。还不如让自己在处理事情的时候顺便去见一下，让他再也没有话说。至于塞外的事情，就等自己将北方的事情处理之后，一次性地将那些对他不利的人除掉。

现在她终于明白赵铭为什么会丢下一切来中原找自己。还要让自己下嫁于他。是想利用司徒山庄的地位和那些人对抗。他的如意算盘可是打得十分的响亮，只可惜他根本就不知道等她嫁人，山庄就不再是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徒而无功。

“那么请主子小心。”破浪也不再多说，反正只要是她决定的事，连那个人也改变不了。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影卫，又怎么能让她为了自己改变主意？夜饮点点头，她会注意自己的身体。

见状破浪也不再多说，向她行了一礼之后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大小姐。”玉兰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三小姐知道大小姐要北上，非要大小姐带着她去。”在幻遥离开书房便去找月影聊天。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了大小姐准备北上的事，让三小姐一时性起非要吵着要和大小姐一起去。让她们这些做侍女的实在是难为。“告诉她，如果去了就不要嫁给星陨。”夜饮完全不为她们着想。连见一面也不愿意就这样把问题丢回给侍女处理。

玉兰一愣，“大小姐真的不愿意带三小姐北上？”把三小姐一个人丢在山庄里真的没有问题？北上的话还可以将三小姐寄放在王爷的府上，也不至于要整天担心她的安危。

“下去。”夜饮没有为她解惑。这是她的事，根本就不需要和外人解释。北上的路可不是一般的凶险，加上自己的身体限制。恐怕一时之间难以将月影平安带到星陨的面前。

还不如将她留在山庄，让凌非和破浪一明一暗地保护她。自己也不用束手束脚地对付敌人。玉兰虽有疑问也不敢再问下去，她不是凌非，有那样的胆量去挑战大小姐的耐性。万一自己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大小姐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