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一回 琉璃与鱼姬(1 / 1)
开了新卷,自然还是要唠叨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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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盏被一只玉素手执起,又缓缓放下,一贯素淡的面上今日是抹了胭脂擦了粉,娇艳声媚的眼看向面前跪着的女子。
“抬起头来。”温婉的嗓音,夹杂着一道抑而不发的叹息,鱼姬轻轻揉了揉眉心,心中郁结得很。
跪在地上的女子抬起一张平淡的面孔,毫无特色若是特色,那她的姿容便可算是有了一分特质。
“叫什么名字?”鱼姬放下揉额的手,目光温温柔柔撒在女子面上。
“回鱼夫人的话,婢子叫茸儿。”那女子将眼皮子垂下来,一副分外恭顺的样子。
“茸儿?”鱼姬蹙了眉,优雅地端起杯盏抿了一口,“茸字犯了螭吻君的忌讳,不若我给你改一个,你看叫琉璃,可好?”
琉璃盏“嗑嗒”一声落在桌上,女子伏了一伏当是谢恩。
倏忽间,杯盏猛地飞向那个新名字还未捂热的女子。热烫的茶水兜了一头,几片茶叶沫子挂在发髻上,女子颤抖了肩,瑟缩着道:“鱼夫人饶命!”
鱼姬捂着嘴快步走了下来,念个咒速速去了茶水,掏出帕子细细为琉璃擦着,“近日烦心事颇多,手里失了准头,真真是失了仪态。”
红茸扮作的琉璃摇头躲开鱼姬的动作,自己掏了帕子来擦,“夫人法力高强,是婢子过于愚钝了。”
鱼姬掩着嘴,勾出一抹笑意来,“寻了你来照顾棠儿,倒不需要什么法力,只多得些细心与耐心便好。你快些下去领了用度随丫鬟去棠儿居处吧。”
待红茸退出去,一旁的丫鬟走上前来替鱼姬换了一盏茶水,轻声道:“夫人,那婢子似是妖力极弱的,棠少爷的法力...”
“棠儿越发调皮可爱了,前几天还打伤了三个仆妇五个侍卫,现如今还有别的人选么?”鱼姬横她一眼,丫鬟立刻缩了缩脖子站到一旁去了。
出了鱼姬院子的红茸却是欢快得很,到了库房领了些细碎铜板,屁颠屁颠跟着丫鬟向西行去。
“姐姐可是要领我去见棠少爷?”红茸走快几步,凑到那丫鬟身后套近乎。
丫鬟个子虽小,架子却是顶大的,谁让人家是鱼夫人处的丫鬟,灵楼里有哪个不知道鱼夫人对螭吻君的那份心思呢?螭吻君虽是未与鱼夫人成亲,可旁人瞧着那便是总有一日会办成的事儿罢了,板上钉钉子一般没跑儿。如此一来鱼夫人地位自然是金贵得紧,平日里人来人往,就数她院子里的下人下巴抬得最高。
红茸讨了个没趣倒也不灰心,眼珠子一转掏出些随身带的漂亮珠钗塞进那丫鬟手里,“姐姐长得如此水灵,若带些饰物便是锦上添花了。”
丫鬟将物件在手里掂了掂,勉强挽出一个笑,说道:“瞧你,大家都是在灵楼里做事的,那么客气做什么?”说着便往袖兜里一揣,心里乐开了花。
红茸低着头道:“应该的,琉璃是新来的,不懂什么事,往后要靠姐姐多多提点才是。”
“唔,”丫鬟点了点头,斜睨着她道:“我自言自语几句,你便是当做未有听见。棠少爷难缠得很,请了几个仆妇皆是被他打伤了送出来,螭吻君每日皆去探望,棠少爷也就只有他在的时候消停一点,旁的一些人,即使是鱼夫人也压他不住的。”
红茸跟在后头低着头,面上偷偷露出一个笑容,那笑一闪而逝,立刻又装作老老实实的样子来。
行至浔茸苑,红茸险些在瞧见牌匾的一刻扭捏摔倒,被前头那丫鬟好好瞪了一眼方才乖乖地下头去,心里轰隆轰隆如有擂鼓一般忐忑极了。
若是遇上方袍,自己可能冷静自持,小心翼翼将棠儿救出?红茸嘴角一抽,确然是难事一桩,只是暗度陈仓总比仅凭了几人之力攻入灵楼来得可行一些。
“婢子见过螭吻仙君。”猛然间被拉着一同跪下去,一片阴影遮盖在上方,红茸赶紧把头压得极低。
方袍依旧是一身黑色劲装,发中扣一枚玉璧,面色似有些憔悴的一味,他淡淡点一点头就往浔茸苑中走,忽地止了步问道:“可是新来的仆妇?”
丫鬟将红茸一推,点头如捣蒜,“是是,夫人方才精心挑选了来的,唤作琉璃。”
方袍皱了眉,看一眼红茸道:“鱼姬辛苦了,今日我便将棠儿带回我处亲自教导,新来的仆妇便打发去厨房做些粗活吧。”
红茸猛地一惊,抬起头来愣愣瞪住方袍,千方百计混进灵楼,竟出了这般岔子!
“螭吻仙君!”红茸一咬牙,大力抱住方袍的大腿,使劲得吧眼泪鼻涕往人家袍子上蹭,“婢子是真心实意要照顾棠少爷,求楼主给婢子一个机会!”
方袍默了一默,这般撒泼胡闹,自己怎么就不生气?自嘲地笑了笑,红茸见他不怒反笑只当他脑子不中用了,双手便是抱得更紧,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撒开。
“且抬起头来罢。”那熟悉的嗓音道出一句生机,红茸擦了擦眼睛仰起头,允见君身怀绝技易容术超群,给的这张皮子自然是妥帖至极,方才鱼夫人那样一杯热茶淋下来都无事,她自然不怕方袍再查验的。
“虽是在求我,眼神却像极那任性之人。呵呵,想来她现在必然急疯了。”说着,方袍盯了红茸一眼,摇头道:“即使眼神相仿,却又不是她,她绝不会跪着求任何人,当年天帝赐死,她也未有一句求饶,这一世如此不羁,便是更不会如此。”
红茸手一颤,险些蹦起来抓住方袍肩膀摇晃大吼“若不是你掳了棠儿,老娘能这么低三下四地抱你大腿?!”却是终究忍住未发,秦可倾的面孔掠过脑海,犹自记得离别前他说过,一切皆是要忍耐,直到接近了棠儿,便是好办了。
脑海中想象着方袍一脸疹子鼻孔里插两支柳枝的样子,红茸心情不由松快起来,面上勾出一个无辜的笑,迎面看着方袍。
方袍念了咒,红茸的手立刻离开了他的大腿,他背过身往浔茸苑走,突然在门口处停了下来,丢了一句:“还愣着作甚?快些帮忙将棠儿搬去我那。”
红茸欢天喜地跳了起来,撒腿就往里跑,也顾不得规矩如何,路过方袍还不忘笑嘻嘻鞠个躬算是道了谢。棠儿,娘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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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客栈,苏幻儿依靠在门上,默不作声。
“杀神可是要问我,如何放心红茸一人去得灵楼险境?”秦可倾坐靠在窗台边沿,头也未回地问道。
“红茸娘子的胆识与能力,我本不该担心,只是此去灵楼又是独自前往,难免有个万一要叫人揪心。”苏幻儿面上带着习惯性地冷酷,似是总有许多人欠她,要拿性命来偿。
“谁能没个万一?只是螭吻君虽心魔已深却隐而不发,就算发现了红茸的身份也无性命危机。况早已约好一旦接近了棠儿便递出讯息,我们按照计划将他们二人营救出来。”秦可倾语气漫不经心,似是在话风月。
苏幻儿看他隐隐握紧的拳头与桌上堆叠的大量灵楼资料,知他一向面色轻松心里未必如是,倒也不愿拆穿他,转身走了出去。
“若是有了消息,便立刻告诉我们。”话音还在人却没了影,秦可倾叹一口气,邪气的眉眼中第一次带了疲惫。
这时一只小巧的凤鸽落在他膝头。只见那凤鸽极小,单腿抓立着,小脑袋摆了摆,抬起的腿上有一道布条。
秦可倾将布条解下在掌心展开,布条上仅有一行潦草字迹:
“安得好春无芳事,吻取周心棠意在。”
他将布条拢在心口,松下一口气来,“安好无事,吻周棠在。”红茸,你能如此顺利,便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