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瑾云篇二(1 / 1)
一个月过去了,柯瑾云很不高兴。
御林军进入北辽已有半月,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整个皇宫呈现出一股风雨欲来的状态,程清寒进入宫门的第一想法就是:出门好像忘记带伞了,应该叫小福备上的……
行至芙蓉园门口,领路的小公公退去,庭桂公公迎了上来,张口便大倒苦水:“程当家您可算来了,再等一会儿老奴这命怕是都没有了。自从那姑娘丢了之后,皇上没有一顿能吃下一碗的,眼看瘦了不少。御厨不知道换了多少拨都没用,这样下去怕是……”
“公公不必担心,清寒愿尽绵薄之力。”程清寒淡淡应着,心里却在念叨:这怕是浪费了不少美味珍馐,不知是多少银两啊……
随着庭桂沿着回廊左转右转,最后在一亭子不远处停了下来,那个领导人正坐在院子深处的这个小凉亭里。
盛夏时节,芙蓉露面,粉雕玉琢,馨香怡人。亭子,正是在这芙蓉盛放的池子边。
程清寒抚了抚平整的衣袖,面带微笑,徐步走到那人面前缓缓一揖:“清寒参见皇上。”
“免礼,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柯瑾云抬手示意程清寒起身,指了指对面的圆凳:“程当家也坐下吧,跪着劳累。”
“是。”姿态优雅的在柯瑾云对面落座,程清寒不急不缓的问:“陛下招清寒入宫不知所为何事。”
“程当家怕是也已经听说了,朕上月丢了件东西。”
程清寒僵硬了一下,随即恢复往日的和煦微笑:“微有耳闻。”
“哦?”柯瑾云挑挑眉,“如此便好,朕想请程当家帮个忙。”
“陛下折煞程某了。”程清寒跪下,“陛下有命,清寒怎敢不从,何来帮忙之说。”
“如此甚好。”柯瑾云站起身,顺手拿过亭边堆放的鱼食,一边喂池中红鲤一边说:“那东西已在北辽丢了一月有余,御林军彻查半月却毫无结果。朕知北川程家在北辽有不少生意往来,不知程当家可否派人留意一下呢?”
“程某自当尽力,陛下无需太过担忧。况陛下乃一国之君,还是龙体重要。”程清寒说着,看了看不远处挤眉弄眼的庭桂。
“怕有是庭桂托的你吧。”柯瑾云笑笑,“罢,就听你们一次。”
庭桂见状,战战兢兢的擦了擦一脑门的汗。
出了芙蓉园,程清寒觉得这宫里的天气似乎晴了一些,可是抚了抚心口,里面却开始阴雨不绝。
果真,应该带把伞的。
柯瑾云心情好了一点,拍拍手上沾到的鱼食,接过宫娥递来的手帕将手擦干净,淡淡的对一旁恭候的庭桂说:“去轩辕宫。”
轩辕宫口,早已等候在此的陈懿荀慌忙跪下:“老臣参见皇上。”
“左相请起,朕一时贪玩竟忘了左相等候在此,是朕的不是。”
“陛下言重,老臣等候一时也无何不妥。”
“委屈左相了。”
轩辕宫内,柯瑾云看了看殿内低首正跪的左相,微微一笑:“左相请起。庭桂,赐座。”
“嗻。”
看着一脸云淡风轻的柯瑾云,陈懿荀有点忐忑。一早便被召入宫,却在宫外等了足足两个时辰,这小皇帝葫芦里也不知道卖的是什么药。
“听闻左相爱女茜兰琴棋书画、刺绣女红样样精通,又生得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朕颇想一睹芳容。不知左相可否同意?”柯瑾云慢悠悠的说。
“当然,皇上愿见小女乃是小女福分,岂有不愿之理。”陈懿荀喜上眉梢,慌忙离开椅子跪到地上,难掩兴奋地说:“老臣谢过陛下。”
柯瑾云挑了挑眉,依旧笑着,顺手抽了一本折子,打开看了看,对一旁的庭桂说:“左相今日怕是累了,庭桂,送左相。”
“嗻。”
“老臣告退。”
看着那个褚红色身影消失在殿外,柯瑾云勾起一抹冷笑,轻声念起那折子上的内容:“左相陈黔贪污受贿,暗中勾结三皇子余党,密练精兵……”
宫里的天气依旧不好,像是藏了大把大把的冰雹。
第二日,黑云密布的宫里却忙活起来,宫娥太监相互转告:皇上今日要在落月亭宴请群臣及其千金。
所有大臣都卯足了劲儿,所有千金都添足了料。说是宴请群臣,其实目的只有一个:相亲。
傍晚时分,群臣赴宴。
“陈大人,听说陛下此番破费全是为了令千金啊。”有中品官员凑到陈懿荀桌边狗腿。
“哪里哪里,小女何德何能。”嘴上如此说,眼里的骄傲却是掩盖不去。
“爹爹!”陈茜兰羞涩的拉拉自家爹爹的一角,瞅瞅那还未有人的上座,眼里是浓浓的爱慕之意。
新皇还是皇子之时陈茜兰便在爹爹的寿辰上见过他,那时的他一身月白锦袍、玉冠束发,眉眼温柔、容颜无双。饶是九天仙女怕也是要动凡心,只愿伴他左右。于是,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待字闺中的情窦初开的羞涩小姑娘,她毫无意外的沦陷了。
如今,新皇听闻她才貌双全欲一睹她容颜,怎能不叫她激动难自已。想当年听说他迎娶李家姐妹,自己月余彻夜难眠。如今李家姐妹失宠,梦中情人想娶自己过门,又怎能不让她流出“皇天不负有情娘”的泪水。
这叫什么,这叫:撑到最后的,才是最好的。
“皇上驾到!”
随着小太监一声高呼,一个明黄色身影终于出现在那上座。明黄雪锻,锦绣蟠龙,金冠玉带,光彩非常。这个,便是她陈茜兰盼了N年的情郎。
“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位爱卿平身,今日设宴只为玩乐,诸位不必拘谨。”
“谢皇上!”
陈茜兰捂着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肝站起身,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盯着柯瑾云不愿挪开,以至于端起的酒杯是空的也没有注意到。
“兰儿,注意礼数,女儿家矜持一点。”可能是受不了自家女儿犯花痴的样子,陈懿荀扯了扯陈茜兰的袖摆。可是陈茜兰却像是丢了魂魄,盯着坐上人看得是如痴如醉。
“来人,上歌舞。”柯瑾云命道。
“嗻。”庭桂诺了,随即扯开嗓子大喊:“上歌舞!”
舞娘徐徐步入宴会场中,均是貌美宫娥,身着飘渺白纱衣,仿若九天仙子。舞起,白纱曼曼如晨雾,飘渺之势如蝉翼,亭亭玉立如莲花。总体而言,这是一批高技术含量、高质量、高成本的尤物。
然而,尤物毕竟已是不是一般人享受得起的。
只见领舞宫娥一个灵巧转身,翻身跃上上座,手中寒芒匕首直指柯瑾云左胸。
“不要!”陈茜兰一声尖叫,终是吓晕了过去。
柯瑾云灵活躲开舞娘数次,终是一掌打落玉手之中的利器,将舞娘踹下台去。
所有宫娥迅速被隐卫擒住,为首那名被押跪在柯瑾云面前,一张芙蓉面平静如水。
“你是谁的手下?”柯瑾云冷冷的问。
宫娥不语。
“你若不说,今日与你一同献舞的舞娘怕是都要陪你去见阎王了。”柯瑾云盯着台下宫娥,“朕再问你一次,是谁指使你的?”
宫娥芙蓉面瞬间惨白,她悲戚的看了眼震惊中的陈懿荀,“大人,属下实在无法放下诸位姐妹,供出实情实属无奈,大人切莫怪罪碧水。”
晴天霹雳,五雷轰顶,口吐白沫,倒头便死。
或许柯瑾云也想不到这陈懿荀会死得如此容易,本准备判他个忤逆之罪,却在自己开口之前直接倒地了。
在场所有人震惊了,看着倒在一起的父女俩,只能叹一句:果真儿随母女随父啊……
这叫什么?苍天有眼?畏罪自杀?灵异事件?命途多舛?
要是叫裴瑞希看到了,她会说:这叫心脏病。
其实,人家真的是心脏病。
柯瑾云打击反动派的工作进展的相当顺利,宫里天气微微放晴。事情一顺了,心情就好了;心情一好了,胃口就好了;胃口一好了,吃的就多了;吃的一多了,肚子……就胀了。
宫里太医战战兢兢的皇帝开了一副助消化的药,要皇上保持快乐心情并注重合理饮食。
可是庭桂却再次陷入低谷,这厨子还得换多少个?用那姑娘的一句话:鸭梨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