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ENDING(1 / 1)
黛芙妮的身体在发抖,她死死盯着长桌对面的男人,秀致的眉十分僵硬的拧着,忽然猛的起身,:Http:///
她忽然抄起餐刀,不顾两人实力的悬殊拼命冲了过去,理智被愤怒束缚在了一旁:“我杀了你!”
奥斯顿好整以暇的坐着,在看到疯狂冲过来的黛芙妮,他的脸上露出了类似于兴奋的表情。站在餐厅门口的管家正欲上前阻止,却被主人一个手势而止住。
奥斯顿讥诮的扬眉,轻轻一挥手,四周的景物徒然变化,此时黛芙妮已经冲至他身前,餐刀虽然不锋利,但扎破人的皮肤还是绰绰有余。
然而黛芙妮挥刀而去时却并没有感受到刺入皮肉,手刃仇人的快感,就如同划过空气一样轻松。
她死死盯着奥斯顿,他脸上带着诡异渗人的微笑,被刺入的胸膛没有流淌出一滴血液,他身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黑洞,黑暗如鼓动的黑浆正在缓缓吞噬着他,奥斯顿整个人都逐渐摊陷下去。
他就好像会被袭入无法走出的黑暗,黛芙妮骇的立刻松开了握住餐刀的手,倒退了几步,面色苍白的看着他消失在自己面前。
直到这时,黛芙妮才发现自己身边的景物已经变得完全陌生。
原处于餐厅的她,如今站在一个遍布鲜花的花园里,身边满是娇艳欲滴的野玫瑰,争相怒放着,彼此争艳。
她身体依旧僵硬着,缓缓抬眸看了看远处,那有一栋小木屋,空气寂静的好像完全停止了流动。
没有动物,没有人烟,小木屋旁有一条小溪一直流向看不到的远方,
这里像仙境一般的美丽,却只有野玫瑰作伴,让寂寞如影随形,残忍的占据了身边的每一寸空气。
“这是哪……”黛芙妮喃喃,彷徨的望了望四周。
没有黑夜,太阳永远斜斜的挂在天边,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流动。
在这里,她甚至感受不到饥饿与口干,在闭塞的空间内等待时间的消亡。
然后,就连今夕是何夕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黛芙妮坐在小木屋外的田埂上,握着一只野玫瑰发怔,在哭过闹过之后的现在,就连眼泪也枯竭了。玫瑰花瓣一如既往的红艳美丽,娇嫩中带着野性的锋芒,然而放眼望去却又是如此苍凉。
忽然手指被凉凉的金属砸到,黛芙妮一惊,手上的玫瑰落在了地上。
她垂眸,竟然是一枚子弹的空壳,黛芙妮面无表情的低头捡起来,弹壳冰冷的触感却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真实感。
她抬起头,发现那恒久不变的空间出现了一个小洞,如她手中弹壳的大小,而裂缝正从中间蔓延开来,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崩塌。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错了,幻境因裂痕而掉碎的空间逐渐行程一个圆,虽然不大,但足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
幻境外是一片漆黑的。
看似是奥斯顿那豪华如宫殿般的别墅,只是四周一片恐怖的漆黑,原来是夜里。
走廊中的壁画残破,如一幅幅被破坏的童话,黛芙妮惊愕的站起,四周残垣断壁,应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场景忽然转换,黛芙妮看到了彭格列的七位守护者与西蒙家族的守护者们,尔叻拿与艾尛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已经气绝。
斯佩多抱着尔叻拿哭的失态,西蒙握着艾尛的手默不作声,等等,那旁边躺着的,是谁?
在看到昔日好友尸首的时候,黛芙妮已经痛不欲生的跌坐在地,仿佛心脏已经被撕成了碎片,然而在看到那旁边那金发的自己时,她惊愕的张嘴,已经忘了抽泣。
画面中的‘她’躺在尔叻拿身边,金发垂在胸前,脸上和身上没有一丝伤痕,好像睡着了随时可能睁开眼睛一样,黛芙妮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却怎样也冲不过那道幻境的墙。
此刻阿诺德正站在已经被打的分辨不出模样的奥斯顿面前,他并没有去看‘黛芙妮’的尸体,却是紧紧盯着那血肉模糊,尚有一丝生气的男人的眼睛。
那冰蓝色的眸子被夜色染得深沉,连一丝星光都没有,凤目微微锁起,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个同样看着他的女人,泪痕已经在她脸上干涸,只是仰望着,好像努力找着尽头。
“杀了我吧阿诺德。”他瞥了瞥那句尸体:“杀了我你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听到这话时,阿诺德冷冷看着他很久,眼前的男人即使身受重伤,眼睛里却带着丝丝狡黠,他默默收起了手铐。
Giotto看着这样的惨状,金色秀致的眉头紧拧,眼底是掩不住的伤痛。
黑夜笼罩,黛芙妮在幻境内望着阿诺德,动了动嘴唇。
而后,她看到了那个分不清模样的男人,转过头朝她狰狞一笑,那得逞的笑意令她背后生寒。
如今并非天人两隔,却离得更加远。
黛芙妮望着阿诺德,脑海中一片空白,她知道自己的声音传不到幻境的另一边,也一样什么也没说。
不知何时才能再次重见天日,或许根本就没有可能了,在时间的洪荒中逐渐被人以往,她的想法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卑微过,只要能记得他的容颜就好了。
然而,环境正在缓缓缝合,掉落在地上的碎片重新浮起,将她的视线一点点阻碍。
直到最后,一点也看不到了。
***
如果一辈子都出不去,她该当如何?
黛芙妮每每想到这里,心中都不自觉的作痛,她会被阿诺德渐渐遗忘,会成为他心底的一粒尘埃。
***
这又是第几个年头了?
黛芙妮坐在小河边,河水清凌凌的,却如同死物一样没有波动,她静静把头埋在膝盖内,最绝望的不是自个儿忘记了时间,而是被世事驱逐。
但无论过了多少个世纪,过了多少光年,即便容貌被光阴泯灭,也知道爱你的事实。
***
黛芙妮昏昏沉沉的卧在河边,忽然四周开始震动了起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这个世界正在崩塌。
落下的碎片在光晕中消失,湮灭在金黄色的阳光里,她缓缓支撑起身体,发觉自己手下的泥土湿润,有多久没有过这样真实的触感了?
同年,关押在彭格列监牢中的怀特奥斯顿病逝。是在事件发生十年后,此时,彭格列已经易主五年有余。
黛芙妮周转了许久才回到了英国,她回到在伦敦市内的阿奇博尔德府,房子并没有被卖掉。
那栋别墅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藤蔓肆意漫爬,房间内充满了尘埃。
屋内的血迹已经被彻底擦干,黛芙妮走上二楼进入自己的房间,陌生的令她想落荒而逃,她转身便要大步走出房间,忽然看到了桌子上的一个信封。
信封蒙着一层厚厚的灰,里面是六百一十五英镑。
黛芙妮闭上眼睛,在回忆中搜寻着,只是时日太长久,已经记不清楚这钱的来历。
两小时零三分,每小时五英镑,一共六百一十五英镑。
她拿起钱,租了一辆马车启程前往肯特郡,漫无目的的行驶着,行驶了很久,感觉马车坐的有些疲乏了,便下车步行。
她慢慢走着,周围空无一人,却有着清风拂面的清凉感,午后的阳光温暖,身体沐浴在一片阳光之中。
她早已习惯了寂寞,然而十年活在虚假的世界里,更加让她觉得现实有多么弥足珍贵。
直到身体周围忽然冒出粉色的烟雾。
烟雾散去,她看到了那张她魂牵梦萦的面容,他正看着自己,微微蹙眉若有所思的样子,黛芙妮忽然记起了十年前那段模糊不清的回忆。
“阿诺德先生,能再见到您真是上天的眷顾。”那一刻,眼泪瞬间从她的眼里夺眶而出。
曾经以为到头来她只记住了他的名字,在幻境中,时间对于她是静止的,或许过的更久就会连容貌也忘记了,然而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记忆里的他原来是这么清晰。
她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
十年前的阿诺德看了她许久,似乎松了口气,虽然脸上并没有表情,却仍是伸手递给了她纸巾。
“带十年前的我离开吧。”黛芙妮止住了泪水,她怎么可能再让十年前的自己重蹈覆辙:“如果您对她有一丝一毫的喜爱,就带她离开意大利,离开英国。”
粉色的雾气逐渐升起,黛芙妮说了很多话,而那边的先生只是静静听着,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深渊一样。
她回到了十年后,她所存在的那个世界。
眼前和方才的光景已然不同了,她看到了曾经睡过一夜第二天腰酸背痛的台子,怔忡间渐渐微笑了起来。
她现在,可以认为一切都过去了吗。
“先生,方才有位小姐来过,好像是迷路了,这会儿应该在□,我这就去叫她离开。”
黛芙妮忽然听到二人的对话声,她缓缓转过头,正对上了从门内迈出男人的幽蓝的眸子。
“先生,我是回来签离婚协议书的。”她说。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是十年?
——因为十年火箭筒是十年,不这么做会穿帮的>o[img]-1523630789-f[/img]
←这是地址哟
小别最不喜欢的就是写番外……我觉得都在正文里讲完了写番外就累赘了>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