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14 卡伦(1 / 1)
车门冷不防被拉开,我一个激灵掏出了水果刀,抬眼却瞧见卡莱尔医生站在车外,爱德华也在旁边。我尴尬地看着自己的反应,讪笑着把水果刀收起来,意识到这是爱德华的车,我赶紧抓起背包准备出去。
“唔……”脚上的伤猛地一疼,我压低了身子一头撞在前座上。
“她的手和脚都受了伤。”爱德华瞥了一眼我紧紧捂着的脚踝,语速极快捉不到一丝感情变化。
“让我看看。”卡莱尔医生和我见过一面,彼此间打过照面不是很陌生,他笑笑伸出了手。
“麻烦你了,卡莱尔医生。”我突然想缩回脚,但又想起查理说卡莱尔是最好的医生,这伤拖了这么久,我很担心再不治疗会出麻烦。
“放心不是很严重,骨折了。”卡莱尔医生捏着我的脚踝仔细检查,我感觉到从他手上传来的冰冷,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嗯,听起来不是很糟糕。”我低声附和了一句,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我到底忘了什么,只要稍稍回想今天发生的所有事就会很头疼。
“我想你应该去医院做个系统检查,毕竟骨折的程度还不清楚。”卡莱尔皱着眉,一向笑容满面的面容隐隐染上了一丝焦虑。
“好吧……”我想我是不能拒绝的,因为爱德华正瞪着我,毫不怀疑只要我说个不他就会很不给面子直接关车门开去医院。
贝拉安慰着失去好友的查理从警局出来,听到我要去医院便给我买了一些面包,留着当夜宵。查理受到的打击不小,贝拉暂时离不开他,我向贝拉再三强调我的伤并无大碍她才安心离去。
查理那辆亮着红蓝色灯光的警车消失在夜幕里,我拆开面包包装慢慢吃了起来,之前在餐厅处境很尴尬压根没吃饱。依旧是爱德华开车,他打开了车内的灯,暖黄色的色调照亮了每一处,令人安心不少。
卡莱尔医生坐在我旁边,我们中间放着急救医疗箱,他从里面取出了膏药和纱布,让我伸出手腕。我捋起袖子将手腕递过去,不知是不是眼花了,被砸伤的手腕整个红肿了一片,好像还有手掌印?
“等一下卡莱尔医生……”我缩回手,想要近距离看看自己的手腕上是不是有手掌印,被梯子砸伤怎么会有手掌印。
“怎么了?”卡莱尔拿着纱布的手微微一顿,略显秀气的眉毛挑起,焦虑的神色出现在那双金棕色的温暖眸子里。
“我不是被梯子砸到了吗……这个……”我指着手腕上的青黑手印,拿自己的左手比划了两下,得出的结果是——不是我抓的。
“冷静一下,斯里兰卡。”卡莱尔皱着眉按住我揪头发的手,语气轻柔安抚。
“卡莱尔医生,不知道怎么了……我不知道怎么了……我。”慌乱地抓着头发,按住我的那只手冷冰冰的,一刹那间勾起了我的恐惧。
“慢慢说,不要激动。”他脾气很好,一点也不像开车迅猛做事也迅猛的爱德华,沉稳的声音让我很快安静下来。
“我……好像有些事想不起来了,感觉是很重要的事。”小心措辞着,还是有些语无伦次,我不安地缩在座位里。卡莱尔医生冰冷的手带给我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这可不是好现象,我的心脏猛烈跳动着,非常忐忑。
“你太紧张了,通常人紧张的时候总会出现记忆模糊的现象,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卡莱尔医生用他独特的温润语调细声说着,他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彷如春天里的清风般柔和。
“哦,可能是吧……”我颓废地低下头,看到放在腿上只吃了一半的面包,顿感尴尬,居然在绅士面前丢脸了。
爱德华把车开到医院,刚一停车就快速下车,情绪低沉的我抱着背包还在发呆,等到卡莱尔下车后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要下车。手刚刚搭上车门的把手上,车门就打开了,诧异地抬眼便看见爱德华面无表情地站在外面。
“谢谢。”漫不经心的道谢,我捧着自己被包扎好的右手慢吞吞走进医院。
那个……爱德华的速度很快,我压根没看清他是怎么来到车门外的,好像前后不差两秒钟。脑袋里如同装满了棉花,我游魂似的想起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最多的还是努力回忆着今天的事,貌似有一段记忆很不清楚,尤其是记不得在西餐厅被梯子砸的前因后果。
令我略微放心的是,爱德华并没有跟进医院,他靠在银色的沃尔沃上,低着头沉默。这样也好,我不用时刻反复背诵罗密欧与朱丽叶了,其实背这个玩意我也很苦逼。
听着卡莱尔的指示把鞋子脱了裤腿卷起,这可真是应了一句话,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很复杂地看着自己肿的像那啥蹄的脚踝,尴尬地缩回脚不忍去看它的悲惨形状,又肿又红我是怎么忍住的?
“放松。”卡莱尔医生弯下腰,捏住我的脚踝,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脚掉进了冰窟。
“嗯。”别过脸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我想不用费事的找冰块冰敷了,卡莱尔医生的体温异常低,他的手指和冰条没区别。
之后,检查完毕的卡莱尔医生说了一通专业术语,我头昏眼花的听着完全没弄明白什么不完全骨折什么缺血性坏死。反正我是不担心因为骨折身亡,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躺几个月,然而医生却告诉我只要近期不剧烈活动很快就会好。
我一听更加放心了,但是接下来卡莱尔让我办了住院手续,并让我安心在这里躺一个星期,这让我感到很心痛。纠结的看着白色的病床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花板,我欲哭无泪,我有白色恐惧症啊!
天大地大医生最大,我乖乖的点头办了手续,躺在病床上和贝拉打了一通电话。聊着聊着睡意来袭,我匆匆说了声晚安便关上了手机,枕着柔软的枕头闭上眼。
睡到半夜,我隐约听见卡莱尔医生的声音,费力睁开眼从没关紧的门缝往外看,正好瞥见了爱德华冷峻的侧脸。耳边时不时听到几个单词,他们的声音不大,我听得很吃力。从头到尾只听见‘追捕’,‘逃亡’,‘稀有’这几个词,完全一头雾水。
第二天一睁眼就看见了贝拉,她捧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安静的坐在一边,如果我不说话她可能就这么一直坐下去。房门被敲响,贝拉放下书迅速地应了一声请进,穿着白大褂的卡莱尔医生优雅的走了进来。
“贝拉,早上好。”他朝贝拉笑笑,好像遇到每一个人都这么颜悦色,从来没生过气。
“哦,卡莱尔医生早上好。”贝拉收起书站起来,在大人面前有些拘束。
“斯里兰卡,早上好。”见我看过去,卡莱尔医生取出病历表翻了翻,用柔和的音调打了个招呼。
“早上好。”我心不在焉地看着天花板,肚子饿得难受,偏偏现在又不能当着绅士的面直接说出——贝拉我饿了,我好饿!
“哦,亲爱的,你在这里。”房门再度被推开,一个成熟美艳的女性走了进来,她有着一头卷发,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优雅高贵。穿着紫色的上衣和灰色的裙子,她带着如沐春风的笑,身形走动间风姿绰约。
“介绍一下,这位是埃斯梅,我的妻子。”卡莱尔揽住了名叫埃斯梅的女性,他脸上的笑容从见到埃斯梅的那一刻就变得更加温柔了。
“卡伦太太,你好,我叫斯里兰卡。”我干巴巴地说着,左看右看没瞧见爱德华,这才偷偷在心里加了一句吸血鬼就是好看。
“哦,我知道你,还有你,是叫贝拉吧。”卡伦太太和她的丈夫一样温和,眼角总是挂着笑,身上有一股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你好,我是贝拉,卡伦太太。”贝拉局促不安地揪着衣角,大约是想起了爱德华,脸色有点苍白。
我寻思剧情,她应该在昨天才确定爱德华是吸血鬼,那么她现在一定是在想——我面前的卡伦先生和卡伦太太也都是吸血鬼,要镇定一点贝拉!
贝拉还要去上学,她没说几句就走了,走前承诺给我带三明治和果酱。我幸福地眯眯眼,想起果酱的味道,嘴里的苦涩也变得酸甜了。卡莱尔医生和埃斯梅夫人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不能赶人,只好任他们隐晦的打量。
“听说你不小心伤到了手和脚,现在还好吗。”埃斯梅柔软的声线在我头顶响起,不用看也知道她金棕色的眸子正盯着我的手腕。
“没事的,谢谢关心。”我勉强打起精神回答,介于他们的身份,也不敢像平常那样说话大大咧咧不考虑场合。
“卡莱尔,她的伤怎么样了?”埃斯梅见我拘束的紧,转身看向了卡莱尔。
这对夫妻怎么回事,跑到我这里来围着我是要研究什么吗,敏感的注意到卡莱尔和埃斯梅的眼神都带着些心照不宣的情绪,我依旧是一头雾水。空气因为有两个吸血鬼存在而变得稀薄,我觉得口渴,贝拉之前倒好的水就放在床边的小茶几上。我伸出还包着纱布的手,碰到水杯时手却打滑了,暗骂自己一声笨蛋,我无力地看着水杯被我碰倒。
玻璃砸在大理石地面上所发出的碎裂声,是我从小就不喜欢听到的,感觉很刺耳,总是忍不住想要瑟缩成一团。
“哦,孩子,你太不小心了。”埃斯梅在我的注视下轻松接住了水杯,她稳稳地握住水杯,然后递到我手中。
“……谢谢。”尽管早就做过心理准备,乍一见到还是很惊异,我微张着嘴干涩的道谢。
“没什么,你好好休息吧。”卡莱尔试了试我额头的温度,揽着埃斯梅离开了。
我沉默地看着手里的水杯,无语半晌,居然在人类面前毫无顾忌的展现了非凡的反应力与速度,他们不担心我瞎想吗?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水,我闷闷的躺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埋在一片白色中。
卡伦……他们在试探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