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饱尝相思(7)(1 / 1)
十天,他说十天后有可能回来,但如果我十天之后再回去,无论我的马儿有多快,都不能按时赶回凉州,要不要等他呢?我还没弹琴给他听,他还没见识过我起舞唱歌,我画的画,不知道他看后是什么表情?见不到他,心口闷闷的,说不出的惆怅。
等他,还是回去呢?我内心充满了矛盾,挣扎。
我上街买了针线,给他绣了很多香囊,图案不是天都峰,就是鸳鸯戏水,自从送给冷凌风弄出一大堆事端之后,我再也没有绣过了,因为我知道香囊是绣给心爱之人的。
我不分日夜地绣着,只盼绣多一点,这个旧了,他就用新的,这辈子他都用我送他的香囊,别的女人就休想了。我绣了足足十天,也等了足足十天,那晚我站在门前,等到了天亮,他依旧没有回来,我心里难掩失望。
我收拾好包袱,将他画的两幅画拿走,脚步沉重而缓慢地踱出了他的宅子。刚出门,又折了回去,说不定他正在路上,说不定很快就回来了,如果这次错过,再见不知道是何时?
我想他了,我想看看他的脸,想听听他的声音,他在的时候,我不觉得,如今他不在,我才发现想得如此焦虑,想得辗转难眠。
我又等了他一天,他依然没有出现,我犹豫了一下,又再等了一天,接下来一连又等了他八天,他终究还是没有出现。我只得无奈地留下字条,叫他日后想我了就到凉州楚家找我。
出来玩的时候,兴奋快乐,回去的时候,心里多装了一个人,沉沉闷闷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相思这种噬骨的痛,蚀骨的苦,又酸又甜的情怀。
满脑子都是他的笑,他的影子,整个人变得失魂落魄,有时看到街上某个背影,总以为是他,骑马冲过去,结果只是一个陌生男子,满心失望。有时骑着马,也痴痴想着他,几次从马上摔下来,好在反应快,并没有伤着自己,初尝情爱的我,沉沦了。
我回到凉州楚家是清早,比约定的日期迟了足足十天,当天我又被楚寒剑打了六十棍,依然棍棍不留情,我痛得想喊他的名字,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心中苦涩无人明。
十岁生日那天被楚寒剑打了六十军棍,我哼都没哼一声,但今日突然想哭了,不知道是痛,还是遗憾挨了六十棍,都等不到见他一面。
被人扶回寝室,我却意外发现有四个大袋子,封得严严密密。
“这是什么?”我皱着眉问,身体一动,背脊火辣辣痛。
“这不是小姐你在外面买的东西,托人送回来的吗?”丫鬟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托人送东西回来?
我叫丫鬟退出去,忍着痛,打开头三个袋子,黄光刺眼,好家伙,竟然是三大袋黄金,这家伙竟然真的还我了,那最后一袋呢?
我发现人的情绪真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看到那三袋黄金的瞬间,我竟然忘记了身上的伤,又急急打开另一袋,想不到里面竟然是我当日在商州买下的新奇玩意儿,我记得他当时还嘲笑那是小孩才买的东西,但他知道我喜欢,竟然托人照着又买了一份回来,一样不差,全买齐了。
袋子上面还有一封书信,写着“小鬼亲启”,我打开,里面寥寥数语,说着黄金归还,棍刑该废,怕我一个人带着这么多黄金不安全,就派人送来了,信的最后题了一首让人脸红耳赤的情诗,这家伙还是那么下流。
这家伙什么时候知道我住在凉州的?不过他知道我的地址,我就安心了,因为他会来寻我,那一瞬间,我觉得我这六十棍没白挨,开心得整个人仰面倒在床上。
“啊……”倒下去的时候,我才记起自己背脊的伤,痛得呲牙咧嘴,鬼哭狼嚎,吓得路过的楚寒剑和丫鬟一齐冲了进来。
那天楚寒剑说他吓得毛骨悚然,因为他刚刚打完我六十大棍,我竟然朝他甜甜地笑了,他怕那六十棍将我打傻了。
丫鬟说我那眼神痴痴迷迷的,像喝醉了酒的人,但脸上又散发出异样的神采,她怕我是打伤了肺腑,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呸,居然敢咒我回光返照,这死丫头说话越来越不长脑子了。
但我有甜笑吗?我的眼神何时痴痴迷迷了?我怎么不知道?
估计现在的身体强健了,这六十棍的伤,大半个月的时间就不碍事了,但对他的思念却如杂草般疯长,夜夜煎熬,日日噬心。
十五岁到十六岁这花一样的年华,我心里有了一个男人,让我饱尝相思之苦,十五岁到十六岁这一年,我在苦苦思念他的时候,也做了几件很漂亮的事,惹上一个彪悍的男人。
冷凌风说我开始走桃花运了,是时候挑一个如意郎君了,我笑着对自己说,除了他,其他都是烂桃花,除了丰州那次我是走了桃花运,其他都是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