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十章、分离（二）（1 / 1）
长长深呼吸，单手摆上扶手，仰望蓝天白云。
——来自不同，归属不同——
“亚文。”
我转视线，见那个金发蓝眼的英俊男人慢慢坐一边，淡淡的阳光使他的蓝眼像一汪浅水，宁静而安详，说：“我叫了吃的，刚才你跟谁说话？”
“一个医生。他说我恢复的不错。”
“哦？”萧恩转而一笑,开口欲言间，被我抢先拍他肩膀：“走!去吃东西，我饿了。”
他沉默间点点头，那天由于我受伤，我们只是，吃、说、看。我只记得他——说，我——笑。
直到晚上，我站在二楼半圆阳台，俯视几百平方米的青草坪，看着人工灌溉升出喷头，水雾般的雨点四散而下，一股芳草青香四弥，远处沙漠夜空，星宿朗朗，月光静静泻下，使翠嫩草坪带上一层荧光，一切寂静无声，只有偶尔虫鸣，我轻拂左肩膀，在内心深处，渴望这份宁静安详，就像心倦了、累了、需要一个心灵的软床，去安眠休养，但——仅仅是休养。
然后月光下，一只手盖上我放在阳台上左手：“你有伤，早点休息吧，别累着。”
我弯嘴，有时候真怀疑，这男人有读心术，或者——我在他面前流露太多，我转腰侧靠阳台，静静注视他，慢慢一句：“萧恩——”莫名间，却无从说起只得抿嘴。
“是不是有什么跟我说。”他倒自然问。
我沉默间点头，说：“在那之前，你有什么想跟我说吧？”
“对，留我身边。答应我？”萧恩直视我，郑重其事讲。
“明天，我回答你。”
“好。那你想说什么？”
我慢慢呼吸间，望向外面草坪片刻，然后拉严窗帘，主动向他走近一步，尽量用自然语调讲：“萧恩，我是男人，而且保守。不像女人对那种事情能……坦然承认。所以，我只说一句，今晚——”我轻轻呼吸间，慢慢说，“我让你抱。”
那双蓝眼静静注视我足有一秒，然后那高大强壮男人向我缓缓跨出了一步，俯下脸低沉问：“你，认真的？”
开口的迟疑，我侧脸，单手扶腰，拇指抚嘴角：“是。萧恩，你对我感情……我不是木头。”
“然后？”
“……什么？”
他双手撑阳台，缄默中,转向我：“亚文，我不想伤你的自尊，但听你说话口气，倒像在报答我，这——不是我要的。”这个金发男人显示出一副王者的傲然，以某种不屑以故。
我启唇脱口，“那你想要什么？”
话一出口,萧恩慢慢走近，直到整个身躯阴影盖我,那浑厚的呼吸，胸膛细微起伏，每一次仿佛一道温热的触动，我强迫自已不要后退，而他俯脸亲触我耳坠，似有似无轻语：“全部。我要拥有你的全部，但决不以伤害你的方式。”下面三指轻按我心口，我闭眼，脸有些烧，僵硬的低语：“你不会伤害我，我是自愿，是真的想——”
他点住我嘴唇，我睁眼间，那双蓝眼透出洞察秋豪：“你的眼睛在说，你害怕。”
“是紧张，你知道……我……过去……没有这种……”我说不下去，气氛怎么有点僵。
“你突然这种反映，让我很担心……”他低沉的说， “亚文，你还没有适应，我看得出来，对这种事，得慢慢来，我不想让你……”
背脊上感受到一双坚实的双臂收紧： “让我们彼此适应……”
我闭眼越过他的肩膀。
……萧恩，我是让你不要遗憾……
“都是我在主动，你甚至不懂的回应我。”
“噢……”我伸出双手抱他宽阔的背脊。我听到他低低笑摇头：“这是抱朋友的那种，不是情人。要把对方融入彼此的方式。”
我怔怔看他：“我……没有那种技术。我不像你，那么经验丰富。我以前只有过一个女朋友。”
他似是叹息，笑着松开双臂：“亚文，睡吧。我说过，慢慢来，我不想强迫你爱上我。告诉我，你爱我么？”
“我……”我想想，决定找个最适合的词“有感觉。”
紧张看他，忽然他眉开眼笑，朝我嘴上轻啄一口：“好开始，睡吧。”
我侧身躺在床上，他替我盖上被子，卧在我一旁说：“不介意我睡一边吧？”
我开口：“呃，不。”然后老老实实闭上眼睛，半秒之后进了梦乡。
第二天，我比他早醒，穿上衣服，看到一旁他睡在那里，我叹口气，他说的没错，我确实害怕，为什么这男人在该强硬的时候却要怀柔，他要是昨晚一不做二不休上了我，分离后就不会让我觉得欠了他情。
然后，我转身走过浴室，忽然看到剃须刀，想想，顺手拿过了，放进口袋。轻手关上门，走廊里，我看到托尼，我自然走过去。
“告诉他，再见。”我对他说，“他是个好人。”
托尼拦住我：“亚文，还……回来？看得出，萧恩动了真情，其实这种事很正常，现在什么世纪了，又不是上世纪，同性恋不得结婚。”
我耸耸肩说：“不是性别，我们生活在两个世界。我不甘心当一个居家男人。”
托尼一笑说：“你知道萧恩干什么的么？他也不是什么居家男人。”
“干什么的？”我不竟好奇，他不就个家底厚实的州长公子哥么？
他正经说：“你真的要走？”
我点点头：“我非常想去一个地方。”
“哪儿？”
我指指天空：“你还没告诉我他是干什么的？”
“算了，你既然真要走，我也不便告诉你，好运。”托尼说，“要是被他知道，我没留住你，也许他会拆了我。”
“也许还不只……”说完，我大步走出那家诊所。
再见了，萧恩，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我招手打TAXT，报：“去机场……”
‘我’的故事从这里结束，不过，真正的故事却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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