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 / 1）

“…”我无语。“何文爽死哪儿去了。”

颜军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黯然，没有说话只叹了口气。

“他跟五班的人打架，然后肾被打破了。”张宗奥。

震惊…小学生打架把肾打破了？群殴一个？

“他被人放单线，然后七八个人打他一个。就那样了。”颜军狠狠的看着十字路口。

“为什么打架？”我现在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是想把那几个肇事者K到死。

“李佳倩。”张宗奥淡淡的抛出这个名字，没有丝毫情绪夹杂其中。

“干…”因为一个李佳倩去打架吗？然后丢掉一个肾？何文爽，你觉得这笔账有赚的吗难道。“当时你们两个闪哪儿去了。”

“我在家上网，耗子和尿布湿去曙光小学打乒乓球。”颜军貌似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突然觉得我、张宗奥、何文爽三个人，就象三块毫不相干的木板，而你就像钉子把我们三个死死的连在一起。现在钉子不见了，连在一起的木板也就分开了。”

话毕，三人沉默。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处在这么重要的位置，我转学了，其他三人也散开去。

回到家，躺在沙发上，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忧郁，电视里喧闹着绕来绕去的剧情，就象此时的心情一样，盘根错结，纠缠不清。何文爽为了李佳倩丢了一个肾，这件事给了我很大的震憾，原本我只是以为何文爽只是喜欢李佳倩的可爱而已，窈窕淑女，君子好俅那种简单的喜欢，如果遇到更漂亮的女生就会移情别恋的那种脆弱感觉。而现在，我很清楚的认识到何文爽也是一直在很努力的证明自己。虽然这种证明自己的方法和代价都太过于残忍。自己喜欢就去追吧，不要问该不该努力，努力不会有遗憾，若是成功叫做精彩，若是失败叫做经历。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何文爽带着自己的经历和一个破碎的不知道还能不能修复的肾脏去了成都，去治疗努力之后疲惫的身心。而那个名叫努力的接力棒被他扔出，几个翻转之后被我牢牢的擎在手里，然后我便开始自己的旅程。在这途中我可能会跌倒，会落下悬崖，不论这一切是否有意义，我的星星，请等我，不要熄灭。

洪涝风波完全退却之后，我们回到学校，地处河市至高点的耀华育才学校，没有受到任何来自洪水的灾害，如往常一样，白天有水塘中碧波荡漾的绿水可戏，晚上有花坛里浓郁飘香的夜来香可嗅。唯一不同的是，我不见了一双压在床垫底下一爽没洗的袜子，虽然不是什么大的损失，但也足以让我感叹到某些人的素质低下，一双袜子都不放过。

相对于实验小学来说，耀华育才总是有很多的节日可以庆祝，比如篝火晚会。说起篝火晚会的由来，也是一个很长又很简单的故事，其实也就是校庆。在那天，老师会组织学生把不需要的木料推积在一起，在*场形成一个塔状的篝火堆。等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校长便拿着浇了汽油的拖把去点燃篝火堆。之后全校师生一起欢呼，虽然当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这么兴奋，不过也被那气氛深深的感染。

除此之外，春游和秋游也是学生们最期待的日子。不过，学校却不称之为春游，名曰：春季远足活动。然而不管它叫什么名字，远足那天不会有繁重的课程和作业，只有满满一书包的零食。但是不管哪个学校组织的节日，我的口袋里都揣着那把口风琴，每天，我都带着自己的努力和它共同渡过，虽然有时会感到疲惫，但是那段被灌注了梦想的时间真的很快乐。

五年级上学期，我以全班十五名的成绩获得了可恶的新生进步奖，奖品就是一个小笔记本。然后在学期最后一个集会里，校长宣布放寒假。

然而那年的寒假却让人失望透顶。老爸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没有回达县，老妈虽然是回来过年，但却只字不提转学回去实验的事，仿佛根本就没有计划让我转学回去。无聊的春节里，被老妈拖着到处跑，见人就重复着每年都说过的“新年快乐，恭喜发财。”压岁钱揣进自己的口袋，一到回家便乖乖摸出来交给老妈。那个时候的我就已经明白，压岁钱只是一种形式而已，就像“恭喜发财”一样。淡淡的红色新年，在爆竹烟花的轰鸣声中度过。

舅舅送给我的一把很大的玩具步枪，却是唯一没有被老妈收缴的。我便发泄般的抱着玩具步枪不停的冲天空射击。

在耀华育才的时间转眼就是两年，期间虽然有发生很多事，却都记不怎么清楚。因为在那两年里，我从来没有停下过脚步去观望所路过的风景，因为我也不敢停下，我怕那星星会熄灭，在下一个闪烁之后便不会在发光。

猛然间，我回过身来，发现自己原来可以这么坚强，咬着牙走了这么长的路。

六年级上学期，学校组织学生参加课外学习班，我几乎没有考虑就报了口风琴班。虽然最后也只学会了《两只老虎》和《遥远的故事》这两首曲子，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我遵守了承诺，好吧，我承认这有些牵强。但事实是耀华育才真的教会我很多。

然后，我拿着小学最后的通知书，坐上了返回达县的客运车。

“初中打算在哪儿读？”张宗奥舔了舔下嘴唇。

看着远处因为城市规划建设而被开发得七七八八的后山，我实在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不知道，看情况吧。”以我现在的成绩，可以这么说，足以去达县的任何中学就读，所以我并不担心。“你们准备去哪儿读？”

“也是不清楚呗，实验小学毕业的基本都准备去达三中，我正考虑要不要随波逐流呢。”颜军。

“达三中？”说实话，我对达三中实在没什么了解，只是堂姐康琼芳好象有在那里读过，后来不明不白的就跑到成都去学模特了。

“嗯，大部分实验小学毕业的学生都会去三中的。”张宗奥补充道。

如果都会去三中读的话，李应梅会不会选择去呢？渐渐的，脑海里没有来由的浮现出一个选择。就算李应梅去三中的几率不大，也值得我冒一次险。只要是想到以后能再和她同一所学校，心跳也是不由加快几分。我是走火入魔了吧应该，为了一个丝毫没有把握的事情，而压上初中三年的时间。

“我要去达三中读初中。”淡淡的，我抛出这句话，随手扶了下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想让自己看起来更自然。

“考得上那你就去。”老妈没有转过头来，只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里面胡侃出来的肥皂剧。

老妈没有反对的态度让我窃喜。至与我的那副眼镜，也是一个很悲催的故事。五年级下学期的时候，由于长期在昏暗的路灯下看书，有一天我终于很幸运的发现，坐在第五排的我有些看不清黑板了。后来，有次周末放假在外婆家看电视，由于沙发和电视之间还是有点距离，所以我不由自主的把眼睛眯了起来。最后终于被家里人发现，“书没读出来，倒把眼睛整近视了。”舅舅调侃道。从此，我的视线永远都存在着镜片的边界线，线内的世界清晰无比，线外的局域却是模糊一片，如隔浓雾。

虽然眼前的达三中看起来*场是要比耀华育才的大很多，教学楼也是高得多，但是这个外观，实在不怎么的。白色的瓷砖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显得有些浑黄，不过我还是决定先将就了，即使李应梅升学到这里的机率几乎是微乎其微，就算是这微乎其微，对于我而言也是很值得。

拿到达三中招生考试的试卷时，我哑然，初中的招生考试怎么跟耀华育才小学的招生考试题难度差不多。不过了谨慎起见，我还是耐着性子把整张试卷做完，而且为了避免考太多分被老妈拖着去县中，我总是计算着分数做题，一百二十分的录取分数线，我只做了一百三十分的题，然后就摘了眼睛开始睡觉，直到监考老师叫醒我该交卷了。我到后来上初中的时候都很介意为什么招生考试的时候没有英语这门科，按照当时达县那些小学的英语普及程度，我应该能直接飙到九十多分接近一百吧。

成绩公布之后，看着跟在我名字后面的那个数字，125。心里面直乎好悬，要是阅卷老师心再那么一狠，手再那么一抖，我八成就该跌出一百二了。然后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太自大了，当时为什么不计算着一百五十分去考。但是不管怎么说，幸好阅卷老师给面子，总归还是考上了，虽然有些悬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