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九十二章（1 / 1）
“皇上，我们谈谈吧。”
在城中心繁华的闹市区，一雅致的茶楼包厢里，我和高佑与相对而坐，各自的身后站着兰钰和高佑言。
“关于什么？”
“关于如何结束对抗，全面合作，共创美好未来。”我笑道。
“宫主有什么好建议？”高佑与也眼笑眉开。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没必要。天佑国这么广袤的领土，完全可以容下两头不相争的老虎。”
“愿闻其详。”
“皇上不希望自己统治的国家出现第二股强大的会威胁到皇权的力量，这可以理解。但我想提醒皇上，碧落宫已经在这片土地生长100多年了。犹如一颗苍天大树，深植于这片土地。如果要连根拔起，恐怕会伤筋动骨。”
“那宫主认为朕该怎么做？”高佑与笑容不变，只是眼神开始变冷。
“皇上，碧落宫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帮派，就算没有碧落宫，也还是会出现碧碧宫、落落宫等和碧落宫一样的组织。相比那些不了解的帮派，碧落宫这皇室100多年的好朋友不是更容易相处吗？”
“所以？”
“天佑国不缺阳光大道，也不缺独木桥，咱平行发展，各不干扰。皇上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子，我们是沾满尘土的平民百姓，你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宫主过谦了，您可是背着箭筒的平民，要是突然给我来上一箭，我可消受不起。”
“那我们就把箭筒给你卸下，你看怎么样？皇上，我们都是俗人，就对金啊银啊感兴趣。”我抬起手，晃了晃今天特地戴在手上的N多金银珠宝。“您处理你的国家大事，我们卖我们的珠宝怎么样？”
“那宫主打算如何卸下背上的箭筒呢？”
“树大招风，碧落宫这颗大树种了100多年了。因为主打的是劫富济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形象，所以有不少歹毒邪恶之徒都在伺机报复。家里没有点打手不行，总不能您那么忙，家里来了个不入流的敌人，都要您派兵相助吧？那多不好！要不这样，我的那些箭筒都卸到家里防贼了，出门绝不允许携带，否则，嗯，否则以后不给饭吃了。你看我的建议怎么样？”
“宫主的建议很真是与众不同。”高佑与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眼里的寒光让人有点不寒而栗。
“那皇上你就同意吧，好吗？难得这么与众不同。”我打趣道。
“和宫主聊天很有趣，不早了，该回宫了。”高佑与很绅士笑了笑，起身往外走。
“皇上，我想送你一句话，‘吃水不忘挖井人’。”我一字一句说道。
高佑与的身形顿了顿，继续往外走。
我望着那曾无比熟悉的身影，突然觉得说不上的陌生。虽然今天的他，并没有黄袍加身，但他整个人早已被黄袍覆盖。登到权力顶峰的人，总会有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的欲望，高佑与尤其如此。也许政治家都是健忘的吧，他曾经那么期待碧落宫的力量强大，好让他平步青云扶摇直上。可是现在，他却希望碧落宫的力量低到犹如尘土里爬行的蚂蚁，可以让他来决定生死。写满无上皇权的脸上，昭示着帝王强势、独断专行以及那种我说一你不许说二的霸道。高佑与，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进入帝王的角色。
“湘。”高佑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我抬起头，看着这个天佑皇朝某种意义上的二号人物。
“有啥指示？”
高佑言不说话，看了看我身后的兰钰。
“哦，兰钰，我和高世子要叙叙旧，老夫老妻好些日子没见了，你回避回避？”我转头，对兰钰笑得一脸意味未名。
兰钰的脸立马红了起来，低头退了出去，还体贴把门给关上。
“兰钰这孩子，心里也太不纯洁了，想哪去了？我们是要谈正事呢。”我对着兰钰的背影摇了摇头。
“呵呵，高世子妃要谈什么正事？”高佑言一脸‘□□’走过来，看样子是打算抱住我。
我赶紧伸出手做出制止的姿势。
“别，别，我们现在属于交战双方派出的代表要谈交战事宜，严肃点。”
高佑言闻言停住脚步，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好吧，我们谈谈交战事宜。”
“对不起，我反悔了，我没有那个底气能够理直气壮去改造碧落宫。我以前觉得自己那么做是在挽救天下人的家，可是我现在发现，碧落宫也是很多人的家，我有什么资格去破坏它？！它已经存在100多年了，因为它的存在，使得很多无家可归的可怜孩子找到了归宿，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也许它对皇室确实是一种威胁，但”我停下来，盯着高佑言，“或许这是对皇室大大的不敬，但我还是得说。我不是皇室的打手，要负责清理皇室的一切眼中钉和障碍。如果高佑与真是个好皇帝，他的江山必定能够千秋万代稳固。如果高家没有信心统治这壮丽的山河，无论有没有碧落宫，这天下依然会易主。要让这江山永远姓高，关键不在碧落宫，而在庙堂之上。”
我‘大逆不道’的话让高佑言很震惊。
“湘！皇上只是不希望碧落宫有力量插手关于那个位置的纷争，影响皇位的更替。”
“呵”我冷笑一声“五皇子十九年怎么不说这句话？皇上几个月前怎么不说这话？不希望碧落宫插手？是谁将碧落宫拖入这一场场纷争的？如果不是碧落宫插手，天下虽然依然姓高，只怕此高非彼高吧。一直以来，碧落宫冒着覆灭的危险鼎力相助，就换来这一句成功之后的风凉话和秋后算账？！”我怒了。
“湘！”高佑言有些慌乱“皇上不是这个意思，对于一个新王而言，碧落宫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强大到可以左右朝堂之上决议。那不是一个有独立思考决断能力的帝王可以允许的，他只是希望，能做一个真正的，圣旨上每一句话都出自他本意的皇帝。他只是希望碧落宫能够归隐退出朝堂，不要让每一个帝王都成为它们的影子。”
“碧落宫成名于江湖，纵横于江湖，朝堂上的是是非非，并不是我们所热衷的。我们那么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皇上不放心我们，我们又怎么敢放心皇上呢？”我有点无奈，这是好像进入一个看似矛盾又不矛盾的逻辑。“怎么办呢？真纠结。”
“别担心，会有办法的。”高佑言柔声道。
“有什么办法？”我笑了“这就像两个人互相提防的人，谁都担心对方突然出手，给自己来一下。要想互相猜忌的两人互相信任相亲相爱，除非两个人变成一个人或者两个人签订互不侵犯条约，而且还是谁都不能违背的那种，可能吗？”
“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互不侵犯条约？”高佑言喃喃自语，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