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第九十章（1 / 1）

“七日，禁军殿前指挥使朗信被捕入狱；

十日，工部尚书田绍光于家中被杀；

十一日，世子高佑言率军围剿位于天承城郊区的土匪山寨，大获全胜；

十五日，七个江湖人士在闹区遭到官府围击，三死四伤…….

宫主，还要我说下去吗？”兰钰停下来，目光炯炯看着我。

“随便，你要说我就听。”我剥着葡萄往嘴里塞。

“二小姐就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还是说二小姐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情？”

我抬起头，对着兰钰阴沉的脸灿烂一笑。

“没错，我早就知道了，或者说我早预料到了。”

“二小姐？！”

“你猜的没错，我就是那个知道一切，又把一切泄露出去的人。是我将这里的一切计划安排、你们安插在各个角落的人，你告诉我的高度机密泄露出去的。”

我放下葡萄，整理了一下衣服，正襟危坐，一脸平静。

“二小姐是怎么做到的？”

“你们是怎么做到的一切，我就是怎么做，我这是现学现卖。”

“二小姐，我记得我告诉过你，背叛碧落宫的代价！”有股戾气开始在兰钰身旁形成。

“我知道，代价很大，过程很悲惨。没关系，我已经准备好了。兰淑仪，你打算怎么处理我呢？”我依然一脸微笑。

“来人，请宫主移步天雁居。”兰钰话音刚落，走进来两个佩剑少女，一左一右围住我。

“谢兰淑仪。”我抓起一把葡萄，率先往外走。

天雁居，听名字像雁住的地方，我以为会是楼阁这类的高空建筑，却不曾想是原来是一地牢。条件还不错，没有阴暗潮湿老鼠蚂蚁横行，跟北京现在的地下室差不多。看守的人对我十分客气，我趁机得寸进尺，饭前水果午夜夜宵的要求一个接一个，除了看不到明媚的太阳外一切都挺好。日子一天天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我正躺在床上敷黄瓜面膜的时候，意水痕来了，独自一人。

“你们先下去吧。”意水痕开始清场。

“是。”

昏暗的地下室里顿时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相顾无言。

“湘儿，为什么？”意水痕率先发问。

“娘，一切总要有个结束的时候。”

“为什么不愿意站在我们这边？”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娘你应该明白，每一个帝王都不会允许他的帝国里有除了他之外能够左右这个国家的力量。皇室与碧落宫一百多年相安无事的甜蜜期过了，现在已经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我不希望看到你们两败俱伤，所以想在你们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可以让一切冲突以最小的代价结束。”

“你的最小代价就是削弱碧落宫的实力？”

“一个强大到可以和皇权对抗的碧落宫，不可能被皇室无视，弱小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碧落宫不惧怕任何对抗！”意水痕纵横江湖的霸气写在脸上。

“我知道，可是我害怕，我害怕看到家破人亡、看到山河破碎、看到那些善良无辜的人，因为我们而遭受种种不幸和灾难。我痛恨战争痛恨武装对抗、痛恨随之而来的人间悲剧，更痛恨让这一切发生的人。我不要做那样的人，也不希望娘你做那样的人。”

“湘儿，你不能这么自私地毁了碧落宫！”

“娘，这是另一种方式的拯救，碧落宫不可能永远凌驾于皇权之上。”

“够了！”意水痕大喝了一声。

“湘儿，任何对碧落宫不敬的话不利的行动都到此为止。”

“娘，有些事情开始了，就没法中途停止。”

“湘儿，我不会原谅也不会放过任何企图摧毁碧落宫的人，无论她是不是我的女儿。”

“这个任何人里面也包括爹吗？”

意水痕脸色突变。

“湘儿！！”

“娘爱过爹吗？爱过那个不是周大将军而叫周毅的人吗？”

“……”意水痕紧闭的嘴唇‘无言以对’。

“可是爹爱着意水痕，爱着侠女意水痕爱着宫主意水痕爱着周夫人意水痕。”

啪啪，意水痕甩了一下衣袖，桌子上的茶具就像中弹似地破开。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意水痕转身大步离开。

我望着意水痕‘逃离’的背影，突然想到了和亲的公主。那些在荣耀光环下成长的少女，为了某种政治目的，嫁给一个不认识或不爱的男人。在和那个男人共度一生共同抚养孩子之后，真的会爱上那个男人吗？她们会逃离这种命运、会逃避所爱的人吗？意水痕呢？周大将军倾尽一生、抛弃一切去爱的女子，会爱上他吗？

我想，应该是爱吧。因为深爱，所以才会‘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