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喜事】(1 / 1)
“是关于屠龙刀,哥哥说,这件事儿没有再调查下去的必要了,叫我们且住手。”莺儿边看信边说道,“回峨眉?”
“回峨眉?”孤鸿子似乎有些惊讶,“原本要和你说的,我追到江浙一带就再无屠龙刀的任何蛛丝马迹,但是却有商人——”绿萍止住孤鸿子,笑道,“不调查下去更好,那总归是件凶器,找不到更好,省得惹起江湖祸端。还是早些回峨眉,绿萍一直都想拜访风陵师太呢。”
孤鸿子转头望着绿萍,她正满脸笑意的抚着腹部,他自知辜负她太多,此刻亦无话可说,一个弱女子肯跟着自己浪迹江湖,在没有任何名分的情况下怀着自己的孩子——虽然,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本心。可是,事已至此,他当需做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一个负责人的父亲。
“哎呦!这可不好呢。”红簌抚掌嗔道,“你们刚来,却又要拐跑我的莺儿妹妹,害我又要一个人寂寞,我可不依!下次若再来洛阳,我可不招待咯!”话虽如此,红簌却还是笑着,笑着望着莺儿,“姐姐一辈子都没理开过洛阳,倒不如妹妹带我见见世面,一道儿回峨眉?”
“这——”孤鸿子面露难色,莺儿虽明白他,却仍旧答应她,“也好,一路上若有姐姐做伴,也省的我寂寞。只是不知,你的生意?”
孤鸿子心想莺儿是故意与他为难,安慰似的望着绿萍,攥住她的手,“师父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我们是该回去伺候她老人家了。”绿萍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完全的沉浸在爱情的幸福光辉里。
启程很快,次日即收拾好行礼,一行人便上路。
马车布置得很舒适,绿萍与红簌被安排在车厢里,莺儿固执地要与孤鸿子一道骑马,虽然红簌曾暗示,她的身子还是坐在车厢里为好,可她偏偏赌气似的非要骑马。孤鸿子并不知者其中的缘故,还只道莺儿久未骑马,心里痒痒,自然由着她去。
因着红簌的喜好,这一路曲曲折折,从这座城到那座城,从这座山到那方水,绕来绕去。已入秋,北方已是落木萧萧,越向南走,季节竟像是倒转,越来越温暖,像极了四月的天气。
净空接到山门处师妹们的消息,此刻已带领几位德高望重的师姐妹兄弟侯在大厅门前,毕竟一个是峨眉派的大师兄,一个是峨眉派未来的掌门人。
远远望见孤鸿子搀扶着绿萍的时候,净空的心里竟有点儿莫名的窃喜,之后才是淡淡的忧伤。他的大师兄依旧玉树临风,温润儒雅,可是不难看出,他是竟是别的女人的男人,而那个女人不是方莺。
还未来得及叙旧,净空便吩咐莺儿去风陵师太的禅房,食宿自有人来安排。
“莺儿,你且等等,我与你一同去见师父!”他放开绿萍的手,对净空说,“麻烦师妹好好照顾着两位姑娘。”然后又对绿萍说,“你乖乖等我,我去去就回。”
风陵师太此刻却没有在坐禅,而是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听见细细碎碎的脚步,这才睁了眼,缓缓坐起。
莺儿与孤鸿子见过礼,风陵师太没有吩咐,他们只得侍立在一旁。良久,莺儿忽然跪下,低着头道,“师父,莺儿有负师父,未能将自己磨砺成为合格的接班人,还请师傅三思,收回之前的命令。我看,大师兄更适合些 ,若不然净空师姐也能够担当。”
风陵师太轻叹,扶起莺儿,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拉住她的手,柔声道,“为师活了这么年,你适不适合,为师比自己都看清楚。你是块儿璞玉,只是缺少良工的雕琢,为师相信此次下山你也定会收获,至于阮小师妹事儿,你也就别再自责了,生死由命,强求不来。为师时日不多,只盼你好好带领峨眉,莫要走入歧途末路。”
“还有你,师父虽老了,却还不糊涂,既然已经生米出成熟饭,也就好好待人家姑娘,我已叫人查过,她的身世清白得很。”风陵师太望着一直沉默的孤鸿子缓缓道,“你本就是俗家弟子,成家立业一直也是为师的心愿,你切不可辜负才是!”
聊了许久,都是些家常话,人年纪大了,总是话多,特别是年纪大的女人,话尤其多,风陵师太说的话看似无关轻重,事实却不然。
至少莺儿听出来了,风陵师太对她的举动几乎一清二楚,杨逍的事,自然瞒不过她,但是她既然未曾提出,莺儿也无须再讲,想来,风陵师太自是觉得莺儿的决定是正确的。
在风陵师太的安排下,孤鸿子与绿萍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怀孕已有数月,身子日渐圆润,更显得喜气洋洋。莺儿瞧着红簌,此刻却不知她是否真的喜欢过孤鸿子,还是说,红尘中的人本就薄幸。
自孤鸿子与绿萍婚后,日子平淡如水,红簌赖在这儿,也不肯离开,莺儿整日忙着论剑,红簌也非要跟着学习,拗不过,只好随心教她一些简单的招式,她似乎很很有天分,学得很快,并且有模有样。
孤鸿子每日都陪着绿萍,有时候看着他笑着,眼睛里却含着无奈。
风陵师太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莺儿的武功一日胜似一日,绿萍的肚子一日大过一日。在大雪封山之前,红簌收到洛阳的来信,匆匆告别。
对于红簌,莺儿心里存着一份戒心,不管表面上如何待她亲近,心里都明白她不是个简单的女人,特别是她在峨眉的每一天,看似稀松平常,却步步有目的。莺儿看得出,风陵师太自然也看得出,孤鸿子更是明白。
只是无懈可击,抓不住狐狸尾巴。
“莺儿,屠龙刀和倚天剑的秘密,天下知道人不多,但是或许那个红簌就是知情之人,日后你可要小心应对,只怕为师帮不了你。”风陵师太将莺儿交到房中,交代后事般的感觉。
莺儿心里冷笑:又有谁能帮得了我呢?只怕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