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三十七章【迷乱】（1 / 1）
“莺儿，我……”杨逍终于放开了她，轻轻地道，“我就要离开了……”莺儿望着杨逍，呆呆的说不出一句话，幸福的感觉来得太突然，走的也太突然。“为什么……”良久，莺儿终于缓缓地吐出一句话。
杨逍坐下，叹道，“你从未问过我是谁，从哪里来，我今天却想要告诉你，我的家乡就在洛阳，我曾经有一个丫鬟，她的名字是我取的，也叫做莺儿。”莺儿也坐下，两个人就在黑暗的房里，倾心而谈。
“是吗？”莺儿道，“可我也未曾告诉过你，我就是那个丫鬟，真的是你吗？少爷？”莺儿有些激动，有些难以置信，“你第一次说出你的名字的时候，我就在怀疑，我多么希望那就是你，原来真的是你。”
“真的是你！”杨逍也有些激动，“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却很不好，我的心里一直装满了仇恨，没有爱。直到遇见你，我觉得我变了。因为你，我觉得我还有另外的活下去的理由，因为你，我也想和你哥哥那样，隐居山林。可是，我却不能够。”
“为什么？只要你想做，就一定可以！”莺儿听到杨逍因为自己而改变，受宠若惊，“我了解你的仇恨，我明白你的痛苦，因为我也曾经怨恨过。”“莺儿，不要说话！静静地听我说，可以吗？”杨逍打断了她的话，他的心中似乎已经无法承受再多的事情，似乎如果不说出来，自己就要爆炸一般。
“好，我不说，只听你说……”莺儿温柔的回答，然后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十年之前的那一夜，改变了我的一生，我遇到了一个人，是他给了我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他叫做阳顶天，是明教的教主，而我，就是明教的光明左使。你或许听过明教，他在中原的名声不怎么好，中原武林都称之为邪教，其实不然。”他轻轻的苦笑，意味深长。
“阳大哥教我武功，将我养育成人，对我恩重如山，我答应他要将明教发扬光大，要将鞑子赶出中原，恢复汉家河山。我不能放弃，你明白吗？”他问莺儿，其实也是再问他自己，最近的这一段时间的里，他的心里一直在犹豫，一直在动摇。
“可是，因为你，我总是不能够将你放下。我想和你在一起，平平淡淡安安静静静的过这一辈子。我开始很矛盾，不知所措。”杨逍说着，一直望着莺儿，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因该是喜悦还是悲伤呢？
“见到孤鸿子以后，我才发现，这个世界上，同样喜欢你，同样想要和厮守的人，不知我杨逍一个。更何况，他一点儿也不比我差，甚至更懂得珍惜你。”杨逍的语气忽然很缓慢，很缓慢，似乎是想要掩饰心里的不快，“他肯为你放弃所有的一切，甚至牺牲生命，而我，却不能够做到。或许，和他一起，你才会快乐……”
“那你为什么吻我……”莺儿终于再也忍不住，轻轻地问，她的语调平和，眼角却溢出了泪花，不说话的时候，牙齿狠狠咬住嘴唇，只怕一不小哭泣出声。“如果第一次，只是为了帮我摆脱师兄，那刚才呢？你明明……那么动情……”
“对不起，我不是个正人君子，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可是，我却也无力承担这个后果。”杨逍说着，低下头，“我想要和你告别，却在看到你的一瞬间又忍不住吻了你，可是，正因为如此，我更加不得不离开！感情是种羁绊，它叫我无法自在，无法全心全意去做我理想中的事，去实现我的抱负。”
他又扬起了头，“你也从来不知道我如何对待女人，我要她们，但却从来不爱她们，甚至会杀死她们。你是第一个叫我从心底喜欢的女人，可是正因为你叫我心动，所以我才不能和你在一起。”
莺儿的心一阵揪疼，原来他有过很多女人，并且对她们那么残忍！“我不明白！如果你也喜欢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可以和我在一起？”她终于哭了出来，轻轻抽泣，喃喃道，“我也喜欢你，很喜欢你，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
杨逍起身，将莺儿抱在怀里，长长的叹息，“莺儿，我以前以为我不会真心喜欢一个人了，可是，我还是慢慢的喜欢上了你……”莺儿将手臂环在他的腰间，轻轻的说，“那么，就叫我们在一起不好吗？”她说着，站起身来，踮起脚尖在杨逍的唇边轻轻一吻。
“不！”杨逍却躲闪，“我若和你在一起，必定不愿叫你影响我的抱负，我定然会离开你，或者杀了你。可是，我又不会忍心杀你，所以我只好离开你。”对于杨逍的这一番含义深远的话，莺儿一知半解。
“那我宁愿你杀了我……”莺儿也似乎迷失了自我，紧紧抱住杨逍不放，她很清楚，自己有多么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对与孤鸿子，就算他对自己再好，都自己而言都毫无意义，她或许会感激他，但绝不会因此而爱上他。
杨逍看着她，昏暗的月光下，她的眼睛似星星般明亮，那么真挚，那么温情。杨逍已然低下了头，莺儿也闭上了双眼，她在等他。可是，时间缓缓走过，他没有再动，只是呆呆的望着她，没有吻下去。
“我不能！”杨逍道，痛苦的将莺儿推开，“我不忍心再伤害你，所以，趁着我还没有伤害太深，我还是消失吧！你若肯回到他身边，我想他一定会用尽一生来爱你！莺儿，你保重，我走了……”他丢开莺儿的手，匆匆离开。
他走得匆忙，连门都没有带上，莺儿颓然跌倒，斜倚在门框，泪水一滴滴淌下，喃喃自语，“为什么，你走得这么突然？在我觉得幸福就要来临的时候，你为什么要走？”一弯银月，斜挂在西天，昏暗的夜空，看不到星光。
世界如此静谧，莺儿的心里却已然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