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四十一节 夏 之依依惜别（1 / 1）
“皇上，边境传来急件。”此时皇上正和嫣芷皇后在一起，自从嫣芷皇后怀孕之后，皇上几乎寸步不离地留在坤宁宫。
“好，让他在御书房候着。”皇上淡淡地说着。
“皇上，您快前去吧！要以国家大事为重，我不碍的。”嫣芷皇后真是后宫的奇葩，她像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透彻，皇上搂过她说道：“那我先去了。”嫣芷点点头，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嫣芷也十分地心急，皇上近日总是眉头紧锁，边关常常传来警报，皇后知道，大事不妙了。
“皇上。”皇上刚走进御书房，边关的士兵已经前来，那人看上去就是长途跋涉，满头的汗水，跪在那里。“皇上，瓦剌部落大规模进攻我朝，镇守大同的右参将吴浩在猫儿庄迎战时兵败身亡。现在瓦拉军队虎视耽耽，恐大同要沦陷了。”那人一口气地说着。
“什么，朕养你们何用？小小的瓦剌部落竟然都难以阻挡，瓦剌部落竟然如此嚣张，每日边境警报竟达到数十封，真是反啦！下朕旨意，守住大同。”皇上十分震怒，近几日边境频频传来警报，他不相信，小小的瓦拉部落竟然敢与大明王朝抗衡，他心有不甘，难道瓦剌要翻天不成。
“去，召集各大臣，进宫觐见。”皇上想了想说道。
“是，皇上。”王振在身边应道。皇上一个人在御书房坐立不安，他知道该是他做些事情的时候了。
此时众大臣已经来到朝前，他们纷纷议论着什么，“边境传来警报，瓦剌部落虎视耽耽，意图谋反，今日朕召集众大臣想想对策，众爱卿有什么对策啊？”皇上说道。
“皇上，臣愿率领精兵，前往大同，誓死守住大同镇。”此时郁慕凡上前跪道，郁慕凡已经留起了胡须，嘴角两侧的胡须使他更加得成熟，他上前请战，他等了太久了，他每日练习骑射，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他壮志踌躇，终于等到他大展拳脚的时候了。
“好，郁爱卿真是为朕解忧啊！”皇上听了这话十分开心，此时郕王站在一旁没有言语，他看了看身边的王振，王振心领神会，上前说道：“皇上，瓦剌现在势头正劲，皇上为何不出师亲征呢？”王振话一出，众大臣纷纷议论了起来。
“皇上，此事应三思而后行啊！皇上，我朝现在没有充分的准备，如此匆忙备战，不宜亲征啊！”兵部尚书邝野连忙上前说道，邝野也是年迈，但是却终于朝廷。
“皇上，邝大人此言甚是，皇上亲征不得含糊啊！皇上要三思啊！不如先让郁小王爷前往大同，探探形势，待我们有了充分的准备，皇上再亲征。”兵部侍郎于谦上前说道。
“皇上，于大人此言甚是，让郁慕凡代劳吧。”郁慕凡跪下说道。
“皇上，郁小王爷效忠朝廷，真是我朝之幸啊！臣早就知道蒙古使臣人数日益增多，必包藏祸心，所臣已经整顿兵制，积极备战，皇上所到之地，必定振奋人心，加强胜算啊！”王振上前说道，众大臣又怒不敢言啊！
此事众大臣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敢言语，“皇上三思啊！现在亲征。”此时说话的正是四朝老臣张辅，他曾横扫安南，威风无比，这也让皇上对他敬让三分。
“皇上三思啊！”看见张辅也上前阻止，只见吏部尚书王直跪下喊道，众大臣也纷纷跪下求情。见此情景，郕王心中也打起鼓来，他握着拳头，动着拇指，仿佛扳指还在一样，他思考着。他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可以看出，朝廷上还有很多大臣都没有让他买通，只有少数的大臣没有跪下。他习惯性地摸着拇指，他必须让自己冷静。
“皇上众大臣言之有理，但是瓦剌大军势如破竹，此事形式危急，臣弟年力方强，不如臣弟代劳，前往大同，歼灭反贼，不知皇上意下如何？”不得不说，郕王是个很好的谋士，他有勇有谋，他冒着风险，这也是成功者不得不具备的风范。
“皇上，我朝以马上得天下，太祖太宗都是亲经战阵，皇上春秋鼎盛，何不效仿祖宗，出师亲征呢？”此事王振信誓旦旦地说着。听到这话，皇上真的下定信心了，连忙说道：“先生言之有理。”
“皇上不可啊！嫣芷皇后有孕在身，皇上不能离开京城啊。”于谦跪着说道，此时众大臣迟迟不起，皇上也想着皇后，他犹豫了，看来他真的是不能离开，他真的不能丢下嫣芷不管啊！但是怎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国家大事啊！看着皇上有些迟疑了，王振连忙上前说道：“皇上，于大人此言差矣，怎能因为女人而误了国事，皇上怎是如此昏庸之人，更何况皇后母仪天下，知书达礼，怎能让皇后留下耽误国事之骂名，难道你想让皇上效仿商纣王吗？难道皇后是妖妃妲己吗？”此言一出，众大臣都无言以为。
皇上起身，说道：“朕要效仿曾祖父成祖五次亲征蒙古的壮举。”皇上这次是不得不去了，就算是为了皇后，他也要一行了。
“皇上。”众大臣跪着喊道。皇上连忙打断道：“众爱卿不必多言，朕决心已下，立即下诏，明日朕亲征，郕王朱祁钰居首北京。”此事大局已定，无人再敢多说一言。
“皇上英明。”王振笑着说道，不时地笑着看着郕王，郕王上前握拳说道：“皇兄敬请放心，臣弟必定守好京城，等皇兄凯旋而归。”
“臣弟，京城就交给你了，照顾好皇后。”皇上说着，郕王也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退朝，众大臣准备明日亲征事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时退朝，大臣们纷纷下朝，议论着。
“王爷，请留步。”王振用尖尖怪怪的声音叫住了郕王，郕王回头看着，他们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王爷，皇上准备亲征了，王爷您成事之日不远了。”王振在郕王的身后低声地说着，他们之间好像没有在说话一般，好像只是在一前一后地走着，没有人注意他们。
“翁父，不知道大同那边怎样了？”郕王暗自问着，他们继续走着。
王振笑了笑，尖细的嗓音让人很不舒服，“王爷尽管放心，老奴已经派出了亲信郭靖，前去监军，他是我们的人，他知道应该怎么做。”郕王点点头。
“王爷，不知道她好不好？”王振有些担忧又有些迟疑地说着，郕王低着头向前走着，“王大人尽管放心，我先走一步了。”郕王大步地走去了，郕王知道今日他冒险了，但是他成功了。今日他十分开心，等了十几年的时间，现在他终于快成功了，离他的梦想越来越近了。
“嫣芷，瓦剌部落全面进攻我朝，朕要效仿先祖，亲征瓦剌，只是对你……”皇上背过身去，他不敢看嫣芷，因为他十分地愧疚。嫣芷饶过皇上，看着皇上说道：“皇上，嫣芷怎能阻挡皇上亲征呢？皇上，您安心去吧！嫣芷和皇儿在京城等着皇上的归来，皇上一定要早日凯旋而归啊！”嫣芷眼中没有眼泪，也没有遗憾，她就是这样明大理识大体。
“皇后。”皇上温柔地摸着嫣芷的脸，“你知道吗？朕最感激太皇太后的就是她在仙逝之前，把你带到了我的身边，真的很感谢太皇太后，你知道吗？朕已经厌恶了后宫的争宠、夺位、争嫡的事情，这让后宫那样的乌烟瘴气，但是你，就是乌烟瘴气中的一缕青烟，淡淡的，朕真的很感谢太皇太后。”皇上依旧抚摸着嫣芷的脸，嫣芷笑了笑，脸贴在了皇上的身上。
“皇上，有皇上这句话，嫣芷就已经很幸福了，皇上一定要保重啊！我和皇儿都等着皇上。”嫣芷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说着。皇上摸着嫣芷的头发，淡淡地说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着朕回来，郕王会好好照顾你们母子的，若是你一人感到无聊，可以让郕王妃来陪你。”皇上安排着一切。
嫣芷掩藏着已经落下的泪水，她知道，她不能让皇上有后顾之忧，她点点头说道：“皇上，不必担心嫣芷了，皇上要出征，也要去张贵妃那看看，也要见见深儿再走啊！”皇上摸着嫣芷的脸说道：“总是这样善良，皇后陪朕一起去吧。”
“皇上，皇上。”此时坤宁宫外传来了女人的哭叫声。
“是谁？大喊大叫的。”皇上大声问道。只见宫女连忙上前跪下说道：“回禀皇上，是张贵妃，张贵妃带着大阿哥在外面。”
“皇上，不可啊！皇上不能丢下我和深儿啊！”张贵妃的哭叫声甚是难听，皇上大怒，大步走了出去，嫣芷也连忙跟了出去。
此时只见张皇后跪在宫前，而深儿坐在地上玩耍着，见此情景，嫣芷连忙上前，抱起深儿说道：“妹妹，地上阴凉，深儿这样会受风寒的，你也快点起来吧。”嫣芷抱着深儿，深儿开心地笑着。
“皇上，皇上不能丢下我们母子啊！皇上三思啊！”张贵妃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了，皇上看上去甚是恼怒，大声呵斥道：“你这愚妇，朕出征平乱，是国家大事。”看着皇上震怒，张贵妃有些恐惧了，低声说道：“皇上不能丢下臣妾和深儿啊！”
“你是盼着朕不回来了，还是你是要朕带上你们母子去打仗啊？”皇上大为震怒，张贵妃不敢言语，只是低声哭泣。嫣芷见状连忙上前说道：“皇上息怒，妹妹也是担心皇上的安慰，也是好意，皇上不要生气了，来，深儿，我们给皇阿玛请安。”嫣芷逗着深儿，深儿也笑着，皇上看见深儿，开心了不少。
“妹妹，快起身吧。”嫣芷说道，张贵妃起身，擦着眼泪，狼狈不堪。
“好啦！快回宫去吧，朕今晚留在坤宁宫。”说着皇上根本没有正眼看张贵妃，就转身离去了。嫣芷见状连忙上前，把孩子交到宫女的手中，上前说道：“妹妹，皇上决心已定，我们就不要阻拦了，妹妹快些回宫去吧！”
张贵妃没有给嫣芷好脸色，她根本就没有领嫣芷的情。“皇后娘娘，臣妾先告退了。”她随便行着礼，转身就走了，她十分气愤，而看着一脸怒气离去的张贵妃，嫣芷也十分无奈。
“皇后娘娘，您这是何必呢？你看看她，眼睛长在头顶了，您应该教训教训她。”身旁的陈嬷嬷说着，嫣芷笑笑说道：“算啦！不要给皇上找麻烦了，皇上每日操心国事已经很累了，本宫能忍就忍着，不碍事的。”
“皇后娘娘，她不把你放在眼里，这样您早晚会吃亏的。”陈嬷嬷依旧是不安心地说着，嫣芷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她的心全在皇上身上，她不想为皇上增添忧愁。
明英宗正统十四年七月十六日，明英宗朱祁镇不顾朝臣反对，亲帅六军五十万精锐官兵亲征，同行的还有英国公张辅、兵部尚书邝野、户部尚书王佐及内阁大学士曹鼐、张益等一百多名文武官员。命皇弟郕王朱祁钰留守，朱祁镇身着盔甲，骑在马上，本是意气风发的年龄，他看上去英勇无比，而身旁的郁慕凡显得更加的稳健，而谁也不知道在军队中有两个人，他们神秘莫测，观察着皇上的一举一动。
贵妃们站在一侧，她们都哭哭啼啼地擦着眼泪，又不敢哭出声来，嫣芷站在最前面，她慢慢地向前走着，皇上和重臣都下马，陈嬷嬷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嫣芷端起酒杯，说道：“本宫代表后宫，愿皇上和众大臣早日凯旋而归。”本是滴酒不沾的嫣芷，虽身怀有孕，但依旧是一饮而尽，皇上和众大臣也一饮而尽。嫣芷笑着，皇上揽过嫣芷，把她揽入怀中，低声说道：“等朕回来。”嫣芷点点头。这一情景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妃子们看着都嫉妒着。
“臣弟，京城就交给你了。”皇上走到郕王的身边说道，皇上知道郕王他温文尔雅，他们也是亲如兄弟，可以说郕王是他最信任的人了。郕王连忙上前，单腿跪地道：“皇兄放心，臣弟一定守住京城，等皇兄早日凯旋而归。”说罢！郕王起身，皇上上前用手握住了郕王的肩膀说道：“皇后交给你了。”说罢，皇上转身，最后看了一眼皇后，他们彼此笑着。此时皇上他们上马，众士兵喊道：“凯旋而归、凯旋而归、凯旋而归。”嫣芷依依不舍地送别。大军已经出城，朝廷的文武精锐很多都随行而去。浩浩荡荡的部队行进着，而身后的几个人都是各怀心思。郕王终于盼到了这天，他知道，皇上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贞儿姐姐。”嫣芷叫着，贞儿回头说道：“皇后娘娘吉祥。”嫣芷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她没有让皇上看见她哭，贞儿连忙上前安慰道：“嫣芷妹妹，皇上会早日回来的，不要太过难过了。”嫣芷点点头，所有的妃子已经回去了，皇上也走远了。
“姐姐，你进宫陪我吧。”嫣芷请求道。
“这……”贞儿看着郕王。“郕王，让姐姐进宫陪陪本宫，如何？”郕王连忙上前，嘴角上扬，说道：“皇后娘娘这是什么话，贞儿，你就进宫陪陪皇后娘娘吧。”贞儿笑着应下了！
“那多谢皇弟啦！姐姐，走，去我宫里，我有好些话要和姐姐说。”此时嫣芷已经拉着贞儿走掉了，郕王站在午门，看着这偌大的皇宫，他握紧拳头，想着什么。
“王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易轩在身后说道。
郕王笑笑说道：“怎么做？呵呵，皇上既然走了，就没有回来的理由了。”郕王没有说杀掉皇上，因为他还是无法忘记他们的兄弟之情，但是他没有办法，他也别无选择了，皇上的命运只能听天由命了。
“欲风姑娘有什么消息吗？”郕王问道。
易轩连忙上前说道：“王爷，欲风姑娘英勇善战，欲风姑娘在猫儿庄儿和镇守大同的明军右参将吴浩大战，最后吴浩死于欲风姑娘手下，欲风姑娘立了大功。”郕王连忙回头喊道：“什么？她怎么可以上战场呢？言泊和黎逝在干什么？”
“王爷，这……”易轩没有想到郕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但是郕王懊悔无比，他站在午门，用力一拳，手捶到了墙上，郕王不想这样，他不想再利用他最爱的女人，但是世事无常，冥冥之中他总是逃不过，这使他更加的下定决心，他一定要成功，接回欲风。
“王爷，您的手。”郕王的手依旧没有离开，血迹已经黏在墙上，从指缝流出，石头硌在他的手上，郕王收回手，他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甩了甩说道：“没事，走吧。”郕王大步地走进了午门，他发誓，下回再进来，他就不是现在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