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十八节 夏 之万事俱备(1 / 1)
“玉殒,在想什么呢?”看着玉殒在亭子内发呆,闷闷不乐的样子,艾凝问道。玉殒缓过神来,笑着摇摇头。艾凝坐在笑着说道:“在想郕王吗?”艾凝已经看穿了玉殒的心,玉殒只是莞尔一笑,几天前他来过,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给欲风写了信,她已经没有了自我,心甘情愿地任他摆布。
“你是真傻,还是太过精明呢?”艾凝淡淡地说着。玉殒笑着,她没有回答艾凝的话。
“郕王和皇上不同,皇上是个重感情的人,他对皇后的爱,是大家可见的,皇上是个宁可要美人也不要江山的人,但是郕王却是个有雄心大志的人,感情不足以成为他的绊脚石,所以玉殒姑娘,你好自为之吧。”艾凝的琴声又响了起来,玉殒想着她说的话,皇上,她还记得他的样子,她对嫣芷皇后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她也羡慕那样的生活。但是她也知道,她并不是郕王的绊脚石,她会成为他的推手,最好、最有力的推手。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事情不多的,不要成为冰汐那样好吗?”艾凝似乎有些激动了,这些日子的相处,她们已经变成了姐妹。
“可以告诉我冰汐的故事吗?我真的想知道。”玉殒真的很想知道那面纱之下的故事,她也想知道她的忧伤来自哪里,玉殒用手握住了艾凝的手,琴声止住了。艾凝无奈地笑了笑说道:“还不是一样痴情的故事,痴情女遇上了负心汉,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明知道是伤害还要去付出呢?”
“和我说说吧。”玉殒说道。
“冰汐来自西域,是师傅从西域带回的,那时候她还在襁褓之中,那是我也还小,但是我却清楚地记得她儿时的美貌,她总是与众不同,无论是她的装扮还是举止,都是那么超凡脱俗。后来我们就常年留在后庭中,为客人弹琴,当时她并没有带着面纱,她的美貌吸引了很多的客人,那时的她爱笑爱闹,我们过得很好,直到那个人的出现,打断她所有平静的生活。那人只是一个进京赶考的书生,他有文采,懂礼节,和其他的客人不同,他深深地吸引住了冰汐,那是冰汐只有十五岁,她弹琴他吟诗,他们是那么相配。他让她带上面纱,他说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美貌,她听了他的话。她彻底被他的才华,被他的满腹经纶征服了。后来没成想他真的考上了状元,冰汐十分地开心,但是他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有一天他来了,和一群同考的书生来到后庭阁,他告诉冰汐他要回家乡赴任了,冰汐依依不舍地想和他走,但是他……”艾凝没有再说下去,她的手握紧拳头。
“怎么了?他抛弃了冰汐吗?”玉殒连忙问着。
艾凝冷冷地笑道:“若单单只是抛弃就好了,他奚落着冰汐,他当着同窗的面奚落着她,他大笑着,他说他怎能带个风尘女子返乡,她根本配不上他,他说他只是和她玩玩,根本没想娶她,他说冰汐出身于这样的地方,怎还好意思和他走。他还说家中早已为他物色好了大家闺秀,等他回去成亲。”此时玉殒也惊呆了,原来是这样的,这或许是所有风尘女子的悲哀吧!怪不得冰汐说过“在这样的地方,留着清白又有什么用呢?”玉殒全部明白了,冰汐是完全的心死了。
“后来呢?那个人走了吗?”玉殒继续问着。
艾凝摇摇头,笑着道:“没有,冰汐险些杀了他,她拨弄着琴弦,当时他跪下求饶了,冰汐没能下手,放他走了,临走的时候他连滚带爬,用不屑和恐惧的眼神看着冰汐。”
“怎么能这样放过他呢?”玉殒咬牙切齿地说道。艾凝眼神中都是杀气,她冷笑着说:“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大哥和二哥早就将那人碎尸万段,我们怎能这样轻易地放过他呢?冰汐始终不知道,她好像还在等待着什么,或许她只是想自己走出来,我们也骗她说,或许有一天他想通了会回来,但是她做梦都不知道,那人被我们埋在了后院之内,我们就是让他这样看着冰汐,守着冰汐,冰汐每日踏过她的身体,我们要她找回尊严。”玉殒很羡慕冰汐,至少她还有这么多爱她人的人。
“那么冰汐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摘下面纱呢?”玉殒问着。艾凝淡淡地说道:“我想她早就直到那人不会回来了,因为她不相信男人了,她看得太多太多了,她不想让大家看见她的样子,而她也似乎抱着最后的希望,在等待着那人的出现,那人的回头,她始终相信那是真爱,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了。”玉殒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冰汐对自己总是冷言热讽了,她只是不想让自己那么轻易地付出真心,否则受伤的只有自己。玉殒也更加知道冰汐那首歌的含义了。
“所以说,爱情,是我们魔乐楼不能触及的东西,我们其他十一个人都不曾付出自己的真感情,我们只是报恩,跟随着王爷。”艾凝,这样的年华却不相信爱情,玉殒遗憾的同时又感到他们的另一种超然。他看着后院,这里埋葬着那个负心的男子,她为冰汐遇见那样一个男子而感到惋惜,但是她也想着自己,不知道郕王是不是自己该爱上的人,不管是不是,玉殒已经收不回已经付出的心了。
“王爷,蒙古传来信,六弟和十弟已经到达蒙古,没有多久,战事就要展开了。”易轩依旧书生模样,看上去十分秀气。
郕王点点头,问道:“好!一切按照计划行事,玉殒姑娘的书信也快到了吧?”易轩作揖道:“是王爷,一两日一定到达,王爷是怕欲风姑娘离开蒙古吗?”郕王笑笑说道:“如果蒙古发生战事,欲风姑娘也不难知道我们的计划,本王也不想瞒她,但是她一定会离开的,本王也想让她离开,但是她是不会回京城的,所以本王只有用这样的方法捆住她了,如果让她离开,再没有踪影换得她的安全,我宁愿让她留下,我和她一起承担危险,有黎逝和言泊,本王也放心不少,所以我们一定要保证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
易轩连忙问道:“王爷有几成把握,欲风姑娘看见信就不会离开了吗?”郕王点点头说道:“我笃定她不会离开的。”易轩不知道那信里写了什么,怎么会有如此的魅力吸引着欲风,欲风姑娘的脾气他已经见识了,他不明白王爷用什么捆住了她。
“珏那边有什么信儿吗?”郕王问着。
“回禀王爷,大哥传信来,说皇上一心照顾皇后娘娘,正沉浸在喜悦当中,无暇理会瓦剌的事情,请王爷放心。”郕王大笑着,他背过身去,欲风的画像出现了,他笑着,欲风在画中也笑着,他握紧拳头,他知道成功不远了。
我躺在毡帐中,辗转反侧,我担心着姐姐,也担心着瓦剌部落的所有人。我起身,我想出去走走,这里太闷了,此时天色暗淡了很多,所有的人都已经入睡了,只有守卫,我慢慢地漫步在草原上,我深吸一口气,虽然此时有些寒冷,但是空气却十分的新鲜,让我突然精神起来,我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我不知道这样走能不能走到尽头,我溜达着,看着天上的月亮,月亮十分明亮,尖尖的上弦月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咳咳,快带她走,羽迫回来了,咳、咳,这是蒙古人的不幸啊!是我们瓦剌的不行啊!咳咳。”我隐约听见有人在说话,他的声音很细弱,不时地还伴随着咳嗽声。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只听有人喊了一声:“谁?”我停住了脚步,这人的声音再熟悉不过了,此时他已经出现在了眼前,看见是我他大叹一口气,好奇地问道:“你怎么还没有睡,蒙古晚上很凉的,出来做什么?”
我笑了笑说道:“只是睡不着而已,你不也是没睡。”说着我搂着自己的胳膊,的确有点凉。“咳咳、咳咳。”我又听见咳嗽的声音,赛刊王也有些紧张了,我看看他的身后问道:“是谁?不会是女人吧?”我故意打趣道。赛刊王笑着摇摇头“想什么呢,出来吧,不是外人。”赛刊王回头叫着,此时那人走了出来,“咳咳、咳咳”我看着骨瘦如柴的他,更加的好奇了,是他。他穿的很华贵,但是他瘦弱的身体已经撑不起那衣裳了,他脸色焦黄,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们这是?”我有些奇怪地问着。赛刊王笑笑道:“我只是来道别的,我们是朋友。”我点点头,我也不想多问,而那个人一直盯着我看,眼神中带着恐惧,有带着些琢磨,真是耐人寻味。突然他开口了“姑娘有礼了,咳咳,可否借姑娘剑一看。”眼前的这个人真的很奇怪,赛刊王上前说道:“这是我们部落的大汗脱脱不花,给他看看吧,不碍事的。”我点点头把剑递到了她的手上。
他接过我的剑,他的手颤抖着,看着上面的宝石,突然他拔出我的剑,慢慢地看着,他真的很奇怪,他动作不紧不慢,很仔细地观察着,又好像是个懂剑之人。“果然是把锋利的好剑。”他边说边把剑插入了剑鞘,他摸着上面的宝石,剑上的宝石闪烁着,在昏暗的月色中发出闪闪的光,然后又抬头看着天空暗自叹道:“咳咳,太白星暗淡,战事要来了。”我看着赛刊王,赛刊王也摇摇头,好像再表示他也不明白。
“咳咳,姑娘,请拿好!”说着他把剑递给我,我接过剑,他用低沉的声音对我说道:“姑娘,此剑不善,咳、咳,望姑娘早日损毁,咳、咳、否则不仅是我蒙古部落的不幸,咳、咳,也是大明王朝的不幸啊!咳、咳,姑娘此剑对你无益!请听我一劝。”我握住剑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他们这里的人可能因为那个故事,所以对我的剑没有好感!难道真的有诅咒吗?我笑了笑。
“咳、咳,伯颜帖木儿,我先回去了。”那人的声音沙哑虚弱得不行,仿佛已经没有了力气。赛刊王点点头说道:“我送你,欲风你等等,我马上回来。”赛刊王对我说道,我点点头。他们离开了,“现在你可以喝药了,药没有问题了,他们不会要你死了。”赛刊王低声说着。“呵呵,只是短暂的安全,咳咳,我命不久矣了。”他们没走多远,我可以听见赛刊王说的话,还夹杂着那人的咳嗽声。我真的不明白那人的话,我抬头看着天空,我甚至看不见太白星的影子,天上那么多的星星,到底哪一颗是太白呢?我找着各种昏暗的星,昏暗的星星真不少啊!“细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我暗自想着这个诗句。
“怎么?很在意他的话吗?”显然赛刊王打扰了我的雅兴,“嗯?”我有些不明白,他笑着说道:“不要在意他的话,不要相信。”哦,我这才知道他说的是这件事,我摇摇头笑着说道:“我本来就没有在意,不过那人真的很奇怪。”
“你不要小看他啊!他擅长观察天象,是我们瓦剌部落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身体不好。”看来赛刊王对他的评价很高,我只是认同地点点头,我看着天空问道:“你知道太白星在哪里吗?”赛刊王“哦?”了一声,一脸奇怪的样子,然后笑笑,他可能不明白为什么我对太白星感兴趣吧。他举手指向上空,说道:“你看,月亮旁边的那颗,看见了吗?很亮很亮的那颗,比天狼星还要明亮,那就是太白星。”
“嗯,我看见了,真的好亮啊!为什么那人还说暗淡了?”我感觉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我说自己不在意那人的话,但是现在又这么地在意了呢?我苦笑着。赛刊王看着那星星说道:“太白星本身更加的明亮,现在的确是暗淡了不少,而且还有些偏移了。”赛刊王头头是道地说着。
我笑了笑,问道:“怎么?你也是星象大师啊?”。赛刊王傻傻地笑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也只是略知一二而已,比起脱脱不花,我这只是皮毛而已。”可以看得出来,赛刊王还是很尊敬脱脱不花的,至少是在天象上面,那么他在意他说的话吗?
“太白星暗淡了又能代表什么呢?”我不解地问道。
赛刊王依旧仰头看着天空,他有些无奈地说道:“若是太白星暗淡,代表就要有兵戎之事发生了,将不太平了,而若是太白星偏移,那就象征着要,要改朝换代。”赛刊王说的话和那人不一样,他的话我都听明白了,心中也是一惊,原来小小的星星,竟然能承载这么多的事情,我努力的记着太白星的位置。
“你的行李准备好了吗?”他突然转移了话题,也是,改朝换代是太沉重的事情了,我也不想多想了。
“没什么好准备的啊!只是简单的几件衣服而已,你呢?”赛刊王也笑着说:“一样,只要带够盘缠就可以了。”我们互相笑着,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忐忑,总是感觉事情似乎太顺利了,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我真的希望那只是我多余的担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