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十节 夏 之远赴蒙古（1 / 1）
郕王在园儿中踱来踱去，他等着欲风，他相信欲风不会食言的，但是看着越渐昏暗的天色，他的心越加的忐忑起来。他似乎担心起欲风若是不来他该怎么办了，他时而坐着时而起身，他想不到欲风不来的理由，他抬头看着天空，月亮也是那样的昏暗，他根本没有心情做事情。
而此时的玉殒也看着天上的月亮，再晚些她要去演奏了，她看着月亮似乎有好多话要说，今日的月亮出奇的尖，玉殒看着月亮想起了欲风，还记得她们躺在忘忧草上，一起看着月亮时的样子，她们总是争论是月亮美丽还是星星漂亮，玉殒喜欢月亮，而欲风却喜欢星星，她说月亮太多变了，还是星星平淡美丽。她们都没有妥协，彼此守着自己的最爱。但是玉殒看着今日的月亮，似乎看出了忧伤，她知道欲风要离开了，但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外面渐渐暗了下来，不知道郕王是不是还在等着我，我掏出胸前的扳指，它被我捂热了，我摸着它，它还是一样的滑，我知道我不会去的，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应该还给他，他会不会收下，我的心乱急了。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出发了，去蒙古，我想我不会回来了，我知道姐姐或许恨死我了，我不想打扰他们的感情，况且姐姐已经放弃我了，我还能争取什么呢？一个人争取只是无济于事。我知道姐姐在我和郕王之间，她选择了后者。虽然有些心痛，甚至有些抱怨，但是我别无他法，我只能走了。
我慢慢地走到窗前，我推开窗，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商贩们早已收了摊子，他们的亲人在等着他们。热闹的景象已经不在了。我抬头望着明月，今日的月亮一点也不圆，也很暗淡，弯弯的月亮好尖，像利钩一样，好锋利啊！我看着这个尖尖的钩子，不知道姐姐是不是也在看，如果姐姐在看，月亮，请帮我告诉姐姐，我走了，再见了。我无心再看了，我关上窗户，明日还要赶路，我躺在床上，我祈祷着明日一切顺利，但是心中总是静不下来，预感很不好。但是我不想再多想了，慢慢闭上了眼睛。
“王爷。”此时易轩匆匆忙忙地走了进来，上前说道。
郕王连忙问道：“查的如何？”易轩不敢怠慢，回答道：“回禀王爷，欲风姑娘昨日离开皓月亭，到了聚源客栈，据小二儿描述，那人就是欲风姑娘没错，欲风姑娘淋得浑身都湿了，现在还住在客栈内，据在下打听赛刊王和他的跟班布和就住在那个客栈。”
“果然如此，本王就奇怪，为何赛刊王来到本府没有问欲风的事情，既然要回蒙古，自然要道别啊！”郕王自言自语地说着，他知道欲风不会来了，他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但是他没有怨欲风。他侧身坐在了身边的石凳子上，他撮弄着已经没有扳指的手，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这证明他在思考。
“王爷？”易轩试探地问着。此时郕王挥手道：“去准备一下，我们要赶在赛刊王出京之前赶到城外，本王不能让她走。”易轩连忙说道：“是王爷。”说着就告退了，郕王依旧思考着，突然他起身，来到了欲风的房间，他推门而入，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变，这里还有欲风的气息，郕王看着欲风的包袱，看着那黄色的蒙古服，想着第一次看她女装的样子，突然，他看见了那件紫色的凤尾裙，欲风还没有穿过，她始终没有看见她穿，他拿起包袱，整理着，他坐在欲风的床上，他已经猜到了，欲风要去蒙古，他不知道明日能不能阻止住她，但是他一定要去。他握紧了手中的包袱，越来越用力。
“欲风姑娘，欲风姑娘。”门外传来了布和的声音，我起床，赛刊王买的衣服的确是合身，而且轻便，这件深紫色的长衫，金色的腰带，都是我喜欢的，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笑了笑，离开这里就好了。我整理完毕后，拿起剑，背上简单的包袱，推门出去了。在门外的布和吓了一跳，看着我已经装束好了，布和一脸的惊讶，连忙说道：“我们，要，要出发了。”我笑笑道：“干嘛这么紧张。”我看着赛刊王站在一旁，对着我笑着，我说道：“我们走吧。”说着，我们三人走了出去，下楼的时候，我看着聚源客栈角落的那张桌子，无论是位置，还是桌子的颜色都没有变，只是少了些人气儿，它空在那里，如果没有它，我们可能不会相识，真是奇怪的桌子。
“怎么了？”赛刊王问着。我若无其事地说：“没事，走吧。”我们走出了客栈，我最后看了一眼那张桌子，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们三人上马，我扬鞭而去，好想念马背上的生活啊！
此时城门已经出现在眼前，守卫没有拦我，我冲了出去，好开心，我的心一下子释然了，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勒紧了缰绳，我似乎逃开了。我转身看着城门，看着那城门内的生活，我告诉自己，最后再留恋一刻，看着城内的人们，我笑了笑。
“召集所有人，我们马上上路。”赛刊王吩咐道，此时布和骑马离开。
“真的决定要走吗？”赛刊王问道，我转身说道：“当然，这里本来就不是属于我的。”我笑了笑，我虽然笑得很不自然，甚至有些酸楚，但是京城这里真的不属于我。
赛刊王摇摇头说道：“为什么这么执着呢？”我很奇怪这个赛刊王，本来是希望我和他走的，怎么现在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说的话都那么深奥。
“如果你不想我去蒙古，我们分道扬镳好了，我南下去江南好了，那里可是个诗情画意的地方。”我倔强地说道。
“你哪也不能去，只能留在京城。”突然我听见身后传来了一男子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马的长嘶。我和赛刊王回头看去，是他真的是他，他还是来了。
“赛刊王叩见王爷，王爷您不是不能来吗？您这是？”赛刊王上前行礼问道。郕王没有回答他，他看着我问道：“你要去蒙古，昨晚为什么没来？”他质问的口气让我很不舒服。
我昂起头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去，本不想告别了，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在这里告别吧。”听见我的话，郕王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为什么要走，如果你不想住在王府，京城你喜欢哪个宅子，本王都可以给你，你想和你姐姐住一起也可以，只要你留下，别走好吗？”我听得出来，他是诚恳的，但是他提到了姐姐，我就更加的坚决了。
我摇着头，猛摇着头说道：“这不是我想要的。”赛刊王看着我们，也是一脸的迷惑，此时好像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
“那你想要什么？你说?”郕王似乎有些妥协了，他始终是拗不过我的。
我笑着说道：“我想要你对姐姐好，一直好，我不会再回来了，我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喜欢蒙古，那里才属于我。”郕王似乎所有的希望都崩溃了，他没有勇气说“好，我陪你一起去”。他还是放不下这里的一切，他所有的心血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我们要走了。”我看着布和和蒙古的战士们骑马而来，我知道我该走了。他点点头，我似乎看见了他眼中的泪水，我不敢相信那是泪水，我摘下胸前的扳指说道：“这个还是给你吧！我没有资格要它。”说着我的马慢慢地向他靠近，我把手伸到他的面前，他看着我，他的眼神是那么柔情而无奈，他猛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好凉，他握得越来越紧了，我没有反抗，“真的要走吗？”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他笑了笑放开了我的手，说道：“这个就是属于你的，只有你有资格拥有，我说过，有些东西给了就收不回了。”他推回我的手，我看着他，我知道我不能再拒绝了，我又把它戴上了。
“你要珍重，要照顾好姐姐，待你们成亲之时给我个消息，那样我会很高兴的。”我真的不喜欢离别。他笑了，他的笑是那么的不屑，“你只会为你姐姐着想吗？那你呢？那我呢？”我真的不敢相信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易轩似乎也吓了一跳，我看着易轩点点头笑了。我转马，准备离开了。
“等等。”此时郕王叫住了我，他叫着，“易轩。”此时易轩把包袱交到了他的手里，他递给了我，这是我的包袱，我接过包袱，顺手系在了身上，他没有再说话。
我回头笑了笑说道：“再见了。”说着我扬长而去，此时赛刊王说道：“王爷，就此告别了。”我看不见郕王的表情，只听他说道：“照顾好她，我会再联系你。”话音刚落赛刊王还有战士们也一起飞奔而来，我没有再回头，我不想再留下什么回忆。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要去蒙古的吗？”赛刊王追了上来，和我并驾齐驱，我大声喊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蒙古，我来了，驾。”马儿跑得很快，我轻松了很多，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在草原上飞翔了。
“王爷，王爷。”易轩在后面大叫着。此时郕王已经冲了出去，他快速地追着。此时郕王没有想追欲风，他只是恨自己为什么没能留住她，权利、尊严真的那么重要吗？他问着自己，此时的他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满脑子都是欲风。马儿快速地跑着，看着欲风离去的背影，他的心很痛。他知道他已经追不上欲风了，因为欲风的心已经飞走了，他笑这个女子怎么那么傻，为什么一心为别人着想，他突然勒紧缰绳，马儿前蹄朝天，停住了。
“王爷？”易轩小心翼翼地问道。此时郕王没有回头，谁也没有看见，一滴泪水从郕王的眼中滑落，他真的动情了，他握着拳头，暗自想道：“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回来的，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本王的，本王可以给你一切，欲风，你是我的。”说着郕王转马向城内冲去，他知道，现在的他只能尽快地完成自己的宏愿，才能接欲风回来。
此时的风凝剑一震，玉殒心中咯噔一下，她知道欲风走了，她不知道是好是坏，她猜想着欲风的去处，她知道欲风可能回谷了，再见不知何时了。她知道欲风的脾气，她近些日子是不会再回来了。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她还记得娘亲说的话，报仇之后，找个好人家嫁了，她找到了，所以她不想轻易放弃，她知道当欲风找到自己的爱人以后，她会理解她的。
“姑娘，杨大人来了。”意娘在门外叫着，玉殒打气精神，整理着自己的衣装说道：“马上就来了。”说着她慢慢地走出门去，看着门外的意娘，她笑着。
“玉殒姑娘，想开了就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欲风姑娘不会有事的。”玉殒笑一笑道：“多谢意娘了。”说着她向前院走去，她似乎沉沦了，她现在可以为郕王做一切，她知道，只要她能帮他成事，她就能绑住他。
“杨大人，这就是玉殒姑娘，怎么样，非同一般吧？”意娘在一旁说着，眼前的杨大人已经是花甲之年，玉殒上前行礼笑着。杨大人此时咧嘴笑着，玉殒上前，帮他斟酒。这位杨大人一把抓住了玉殒的手，摸了起来，玉殒没有躲开，反而陪着笑脸，她知道现在只是暂时的。
“玉殒姑娘，你好好招待着杨大人，我先出去了。”意娘说着，前院的意娘和后院的意娘真的是判若两人，后院的意娘大气沉稳，为人和善，而全院的意娘骚首弄姿，风情万种，出事精明。前院和后院仿佛是两个世界，把人分成了两种。
“玉殒姑娘，来，陪我干一杯。”玉殒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年过花甲的老人，看着他满脸的斑点，肥硕的肚子，她真的全是厌恶，但是她必须强壮欢笑，只有哄他开心，他才会支持郕王，郕王才能成事。
“杨大人，小女子为你弹奏一曲吧。”杨大人撇着嘴笑着，眼睛色迷迷的样子。玉殒坐在一旁，弹起了古琴，琴声悠扬，她的心也痛着。她还记得冰汐的话，从这里走出去，守着贞操又有何用呢？谁知道她们只是弹琴陪酒呢？可是知道那有怎样，这样也是不容的，她越陷越深，她心甘情愿地沦陷着，她傻傻的以为自己可以做一切,但是有些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