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二十一节 夏 之告别蒙古（1 / 1）
“对，就是这样，放手。”赛刊王在一旁喊着，我手中的箭已经射了出去，但是还是没有射中目标，小兔子已经逃走了，我耸耸肩笑了笑，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支箭了。
“再来。”这是什么人啊！天啊！我摇摇头道：“好累，不想练了。”我一脸耍赖的样子。赛刊王也没辙地笑着。
“明日就要启程了，以后可没有机会了。”赛刊王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我点点头，是啊！明日我就要启程回京了，我心中有不舍，但是又开心，不想告别姨娘，这些日子里姨娘对我是亲如己出，而赛刊王，还有草原上的兄弟姐妹们，都把我当成亲人一样看待，我喜欢这里，这里给我的感情太多了。但是我又不能不回京去，那里还有姐姐我最至亲的人，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和姐姐来到蒙古，在这里生活。
“是啊！很不舍得离开，这里的衣服很美，人更美。”说着我看着自己的一身蒙古装，深蓝色的长袍，还有我喜爱的马蹄袖，看着自己的一切，我已经习惯了女装，习惯了蒙古族百姓的生活，心中不免有些伤感。
“真的这么不舍，不如我陪你进京如何。”赛刊王在一旁说道，他这人成熟的外表下，隐藏的是调皮的心。我看着他笑着说道：“好啊！最好送到京城脚下。”
“好！一言为定。”我本是开玩笑的，谁曾想眼前的这个人已经认真了，我连忙上前解释道：“你认真了，我开玩笑了，我有言泊和黎逝就足够了。”
只见赛刊王摇摇头道：“不行，既然你有所请求，我就满足你的心愿。”我更是摸不清头脑了。
“不要这样，我真的是开玩笑了，再说我可生气了。”我假装很生气的背过身去。这时赛刊王走了过来，看看我的脸，左看看右看看，我没有理会他，又转过身去，这时他说道：“是真的，我们要进京贡马，我是使节，真的要进京。”听了这话，我回头看着他问道：“贡马？什么意思？”只见赛刊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们游牧民族，每年都要向明朝供奉马匹，来换取一些生活的必需品，明日我们正好同行。”看得出来他说的是事实，这样一来我又何乐而不为呢？
我大声喊道：“太好了，这样一路就不寂寞了。”我真的很开心，虽然一路上有言泊和黎逝的陪伴，但是他们感觉总是和我有隔膜，他们很尊重我，这样不是我想要的感觉，我不喜欢那样，但是赛刊王既没有王爷的架子，又没有低微的感觉，我们之间是朋友，我可以感觉到，我们之间的关系很单纯，不掺杂任何的杂质，我也没有把他当长辈看待。
“他们一直都是这样？”赛刊王突然问道，我更是一头雾水，我问道：“你说什么？谁们？”我看着赛刊王，他的眼神看着远处，此时我也看见了，是言泊和黎逝，他们在草原的不远处，言泊走在草原上，而黎逝站着看着别处。
“他们无时无刻不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是什么人？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赛刊王说的对，他们的确无时无刻都在我的身边，但是他们都是远远地看着，从来没有打扰我的生活。
“可能是他的命令吧！”我暗自说着。
“你说的他是谁？他们说你是郕王的使者，但是我看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赛刊王一直问着，但是他的答案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摇摇头，耸着肩道：“我只是来蒙古寻找我姐姐的，至于什么使者我根本就不明白。”赛刊王看着我，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转开视线也看着他，片刻，他笑了笑道：“你个笨蛋。”什么，听了这话我的气不打一处来，谁是笨蛋，天啊！他怎么这么说我。
我做出要拔剑的姿势道：“你不想活了。”他笑了笑，我没有怎样，看着他我也笑了起来。
“轰隆，轰隆。”只听雷声震响，突然间豆大的雨点已经落了下来。
“天啊！怎么会下雨呢？”我用手遮住头顶抱怨道。
“快快，去那边，山的底下。”说着，我们向山边跑去，我们躲在了山旁突出的石头下，我抖着身上的雨珠，说道：“草原的天气真的是难以预料。”
赛刊王爽朗的笑声又出现了，说道：“还好，我们走远了，这边有山，要是在草原，就只能淋雨了。”我也笑了，我一直就想来到远处的山边，但是来才发现，原来还是草原比较美，山在远处看比较好看。
“是啊！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难回去了。”看着草原的天空，一片片的乌云，天色瞬间昏暗了，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压的很低，阵阵的雷声不绝于耳。
而言泊和黎逝已经看不见人影了，我到处的寻找着，终于也在山边看见了他们的身影。本以为明日就要回京了，想来山边看看，但是怎曾想是这样的情景。草地湿漉漉的，这阵暴雨已经让不少的草儿弯下了腰，我不时地后退着，直到身子贴到了石壁上，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这么大的雨，天色昏暗，让人很压抑，有种不安的感觉，我不想让雨再淋我一下，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似乎找到了怕的东西，雨真的好让人伤感。
“你不喜欢雨吗？”赛刊王看着我奇怪的举动问道。我点点头，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剑在我的手里，它好寒冷，我搓着自己的手道：“雨让人感觉很不舒服。”而此时的赛刊王看着眼前的欲风，他很奇怪，看上去强硬的她，其实也只是个小姑娘而已，她也有自己怕的事情，只是复仇的生活让她变得会武装而已，连下雨都害怕的人，怎么会是狠心的人呢？他想帮她取暖，但是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不会接受的。
“你看，其实雨很神奇的。”说着赛刊王把袖子撸上去，把手放在雨中，雨水滴到他的手上，溅起了晶莹剔透的水花。我不想去尝试，因为我冰凉的手不想去体会那刺骨的寒冷。
我看着赛刊王摇摇头，突然之间一丝阳光照射我的身体，好暖，天色瞬间亮了起来，太阳拨开乌云，终于出来了，我也开心的笑了，雨声越来越下了，已经看不清雨珠了，赛刊王伸在外面的手也感觉不到雨水了，玉停了，我好开心，寒冷的身体也渐渐地暖和起来。
“这里的天气真的是捉摸不定啊！我走了出去，草湿漉漉的，已经打湿了我的靴子，而被我们遗忘的马儿身体也湿了，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怎么回去了，马儿不时的甩弄着身体，我牵着马慢慢走走，赛刊王也跟了上来。
“你姐姐在京城。”赛刊王突然问道，我点点头道：“姐姐在京城等我，我们约好了在京城相见的。”
“之后的，你要和姐姐在京城生活吗？”赛刊王继续问着，他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摇摇头道：“姐姐已经遇见了喜欢自己的人，我想姐姐会留在京城。”说这话的时候我有些伤感了。赛刊王看着我问道：“姑娘没有心上人吗？”我只是摇摇头说道：“我这样的女孩，怎会有人喜欢，叔伯你怎么还不成亲啊？”我只是故意叫叔伯的，赛刊王一直没有成亲，看样子他也不小了，怎么也是二十有五了，怎么不成亲呢？这也是我一直好奇的事情。
赛刊王大笑着，再没有说话。这些日子以我的观察，我发现，他与也先不同，也先为人谨慎严肃，他有太多的秘密了，无论是草原上人们的议论，还是他与言泊黎逝的窃窃私语，我都没有在意，因为我知道这里并不属于我。但是赛刊王似乎远离了那一切，他和草原上的人们相处着，和大家一样，没有一点的威严和特别，草原的人都很喜欢他，这个草原秘密太多了，不是我能解开的，而这个赛刊王却是草原上最没有秘密的人。
我摸着马背，已经干透了，我侧身上马，飞奔而去。我可以听见后面有好几匹马奔跑的声音，我没有理会，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草原上奔腾了，下次何时再来还是未知，或许永远都不会再来了。马儿尽情地跑着，不知道跑了多长时间，终于看见了那一个个雪白的毡帐，我下马走着。
“姑娘，王妃正等着见您呢？”一个侍女上前说道。“拜见赛刊王。”看着已经下马的赛刊王，侍女行礼说道，只见他们三人都已经下马。我随着侍女走去，此时姨娘已经在毡帐中等我了。
“姨娘。”我上前叫道，姨娘笑了笑道：“风儿，又和王弟狩猎去了。”我点点头道：“姨娘，这是？”看着侍女们手中拿的东西我问道。
“此次一走，再见不知何时了，这是姨娘给你准备的盘缠还有一些衣服，你……。”说着姨娘的泪水已经落了下来，我上前抱着姨娘说道：“姨娘，风儿会回来看您的。”姨娘点点头道：“风儿，万事小心，好在有赛刊王他们一路上能照顾你，姨娘就放心了。”我虽然没有哭，但是我心里真的很难受，我真的不想离开姨娘，姨娘就像娘亲一样。
“姨娘，我一定会和姐姐来看您的。”姨娘点点头，擦拭着泪水，姨娘没有孩子，我知道她对我的感觉就像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风儿，今日你姨丈为你送行，为所有的使节们送行。”我笑着点点头。
酉时，天色已晚，我坐在宽敞的毡帐里，此时已经有百人入座了，各个身着官服，我看不懂他们的官衣，赛刊王坐在我的对面，而言泊和黎逝在我的身旁。这时也先可汗道：“今日为本王为明日回京的使者送行，也为明日进京贡马的将士送行，让我们举杯共饮。”说话间，所有人已经站了起来，好大的毡帐啊！可以承载这么多高大强壮的将士们，看着他们起身，我也站起，举起了手中的碗。
“干，干，干。”只听百人的声音同时响起，震耳欲聋，回荡在毡帐中，这样的阵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已经一饮而尽，我心里冒起了冷汗，这么大的碗，我要是喝了，就回不去了，看着已经一饮而尽的他们，我僵硬地笑了笑，闭着眼睛喝了下去，突然感觉甜甜的，是奶香，怎么还有这么好喝的酒，一点也不辣，我有些不知所措了，坐了下来。旁边的侍女又帮我倒上了。
“十哥，这是什么酒？”我偷偷地问着身旁的言泊，言泊笑笑道：“是马奶酒。”我点点头，真的很好喝，我心中暗自笑着。我看着对面的赛刊王，他也冲我笑着。
“来，让我们大家举杯，向明朝的使节敬上我们真挚的祝福。”突然也先又说道，所有人起身，还是一样的喊声：“干，干，干。”说着他们又一饮而尽，我二话没说，已经干掉了手中的酒，这个酒又好喝，又不醉，言泊看着我的眼神不同，仿佛被我的酒量震撼了，我咧嘴笑着，他也干掉了手中的酒。
就这样，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碗，身边的人都已经微微的醉了，而我还是醒着，我很奇怪，平日里滴酒不沾的我，竟是如此的海量，就这样，大家出了毡帐，点燃了篝火，几百人围在篝火旁唱着蒙古的长调，言泊和黎逝在篝火的前面，被大家拥护着，而此时的我已经逃了出来，看着他们四处张望的眼神，我笑了。
“姑娘，喝酒。”说着一个战士已经喝多了，递上手中的酒，还是一样的碗，我笑了笑说道：“干。”一饮而尽了，但是咽下去的我才感觉到，这是什么，说着我咳嗽了起来，大喊道：“这是什么酒？”此时我的头已经晕晕的了，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难喝，不是刚才的味道了，好辣。
只见那个战士迷迷糊糊地说道：“马奶酒啊。”我已经来不及生气了，马奶酒，怎么和我喝的不一样。说着我跌跌撞撞地向远处走着，天啊！头越来越晕了，好难受，说着，脚一软，已经摔倒在草地上了。
“小心，这是怎么了？”此时我看见了赛刊王，但是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两个脑袋。
“我醉了。”我迷迷糊糊地说着。
“醉了，怎么可能，我已经把马奶酒换成马奶了，怎么还能醉呢？”我已经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了，我只能隐约地听见大家欢笑声。我只能感到我依偎在一个温暖的地方，睡了。
而看着怀中的欲风，赛刊王更是哭笑不得，怎么有这样的人呢？他笑着，就这样他把欲风抱到了毡帐里面，放下，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他走出了毡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