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十六节 夏 之蒙古之行（1 / 1）
“哇！你们快看，好漂亮啊！十哥，这里就是蒙古了是吗？”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草原，我大喊道。我真的很兴奋，这里的天空好高，这里的空气好新鲜。
“是啊！”我来不及听言泊的回答，我已经策马长鞭，我和马儿奔驰在这一望无际的草原，好像这里永远都没有头一般，“好美。”我一边喊着，挥舞着手中的剑。我回头看着言泊和黎逝，他们骑在马上，没有动，一直看着我。我回头继续奔驰着，突然几个骑着马，手持大刀的人上前来，我勒紧缰绳，停住了。
“你是何人，竟敢闯入我们部落。”眼前的这几人一身蒙古服装，和言泊很像，他们各个凶神恶煞。
我笑笑道：“我怎知这是你的部落，谁证明？”我一脸的坏笑，那人已经被我气得胡子都翘起了喊道：“给我拿下。”
“慢着。”突然我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我听得出来，是言泊。那几人看见言泊，互相看了看道：“壮士，此处是我们瓦剌的地界，请壮士回去。”此时黎逝上前道：“告诉你们大汗，我们是郕王殿下的使者。”黎逝总是这样坏我好事，好长时候没有打架的我，本想大展一下拳脚，现在倒好，我回头撇了他一眼。
那人想想道：“壮士，我这就去回禀。”说着那人已经骑马离去了，留下的人一直盯着我看。姐姐在这里吗？可以看见远处已经是一个个雪白的毡帐了，马上就要和姐姐见面了，我心里很开心。突然看见那人已经向我们这边走来，说道：“壮士，失礼了，请跟我来。”说着，我们已经跟着他骑马而去了，来到了毡帐不远处，我们下马，我把手中的马交到了旁边人的手里，我们三人随他进去。
此时我们进入毡帐，这里有些暗，我有些不习惯，眼前背对着我们的人很高，一身胡服的他更显得健壮，突然他回过头来，我看着他，他不想这里的蒙古人，他并不黑，他说道：“你们是郕王殿下的使者？”那人突然问道，我不明白他们的含义，什么使者，我就是来找姐姐和姨娘的。
“是的，您是也先可汗吗？”那人笑道：“在下失礼了，在下赛刊王，以先是我的兄长，他此时不在部落，过几日才能赶回。”这人一听到郕王，一脸地谦逊，“这个朱祁钰还挺有人缘的”的心中暗想道。
“三位长途跋涉，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你们的住处，三位跟我来。”说着，他已经走出毡帐，把我们带到了不远处的毡帐旁，安排我们歇息。
“这位姑娘自己住，我们住在她旁边就可以了。”黎逝上前解释道。是啊！我们根本用不着住三个毡帐。
“这位是？”只见眼前的这个赛刊王看着我吞吞吐吐。我没有说话，只是坏笑地点点头，他也不好意思地笑着，突然她似乎看见了我的剑，他愣了一下，我不知所措地看着言泊和黎逝。
这时黎逝上前解释道：“为使路上方便，所以这位姑娘才女扮男装的。”黎逝就是这样，什么理由都能说出口。只见眼前的赛刊王看着我点头道：“原来如此，各位先休息吧，等晚上必定为三位接风洗尘。”这个赛刊王和所有的蒙古人一样，感觉很豪放热情。
我走进蒙古包，里面很简单，我坐在桌前，喝着杯中的水，喝下才知道，这是奶，淳淳的奶香已经扑来。我躺了下来，这里的床很矮，但是很舒服，连日的奔波真的让我感觉很累，不知不觉我已经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外面的喊叫声吵醒的。我起身，看着外面，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我走出毡帐，不远处人们围在火前转圈唱着什么。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周围的人见到我都点头笑着，我也向他们点头，我在不远处坐下，我没有上前，我远远地观察着他们，看着他们身着蒙古服，男男女女的唱着好听的曲子，他们手舞足蹈。我坐在一旁，这里真的是对酒当歌的地方，姐姐也一定如我一样爱上了这个地方，但是姐姐还有姨娘在哪里呢？
“姑娘醒了，为什么不上前去。”身后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回头一看，正是赛刊王，这样仰视的看着他，他更加地高大了，看着他很有安全感，我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我不会唱歌，不会跳舞，不想打扰他们的雅兴。”只见这人笑笑道：“这个我们蒙古的篝火，很隆重的，正是为你们准备的，走见识一下去吧。”说着他已经拽着我的胳膊走了上去，他有些粗鲁了，我心中暗暗笑着，蒙古人和中原人真的不同，他们豪放大方，并不在意男女只间的界限，或许他忘记了我是女子。我上前拦住他道：“你，不赛刊王，你知道我姐姐吗？黎玉殒，她来这里了，你见过她吗？”我的话似乎让这位王爷找不到头脑了。
“黎玉殒？”他问着，我拼命地点点头道：“是的，我姐姐，她在蒙古。”只见眼前的赛刊王说道：“姑娘，我们这里没有黎玉殒这个人。”他的话让我一惊，难道姐姐还没有到，这也是可能的，因为自己有言泊和黎逝领路，姐姐会走冤枉路的，或者过几日姐姐就到了。我自己安慰着自己，我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的。
“姑娘并不用心急，我吩咐下去，帮姑娘打听一下。”听着赛刊王的话，我放心了很多，点头道：“我先谢过了，别叫我姑娘了，叫我欲风吧。”
“欲风，黎欲风，好名字。”我噗嗤一下笑了，说道：“谁说我叫黎欲风了，我叫亢欲风。”看着我大笑的赛刊王已经一头雾水，大惑不解地问：“你姐姐不是叫黎玉殒？”我停止了笑，说道：“姐姐随母姓，我随父姓。”
赛刊王点点头，一脸尴尬的样子，“姑娘，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我最讨厌这样的话了，说道：“有事就问吧。”
眼前的这个王爷想了想问道：“姑娘的剑，是？”我的剑，我抬起右手，看着我的剑说道：“这是爹爹给我的，羽迫剑，很漂亮吧，你认识吗？”我的剑的确很漂亮，它似乎比我更加地吸引人。
“羽迫，那风凝？”这人暗自地嘟哝着，我连忙说道：“风凝在姐姐那里。”赛刊王好像知道什么似的，没有说话，我问道：“有问题吗？
“哦、哦，没有问题，只是听说过，姑娘，我们走吧。”眼前的赛刊王慌张的说。
“歇息的可好，欲风姑娘。”只听后来传来了言泊的声音，我马上回头道：“十哥，这个赛刊王说没有见过姐姐，姐姐真的来蒙古了吗？”我问道，此时言泊神情十分的不自然，黎逝上前说道：“欲风姑娘，再过几日，见过你姨娘，你一问便知，既来之则安之知。”黎逝的话没错。
“走，我们去凑个热闹。”言泊上前走去，我也跟着他们走去，的确，是我自己太心急了，我顿时开心了起来，既来之则安之，得快乐且快乐吧，况且有赛刊王帮忙。
“十哥，来一曲。”我喊道，只见言泊笑笑道：“好嘞。”说着，他胡尔的声音已经在草原的上空回响，我越来越喜欢言泊的胡尔声了，他的声音是那么悠长哀伤，它似乎是属于这里的，配上他们的歌声，是那么的天衣无缝。这时兴起的言泊喊道：“六哥，咱们合奏一曲如何。”黎逝没有说话，他抬起衣袖一甩，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犹如鸭梨一般的暗红色乐器，他把它放在嘴边，手按在上面，吹奏了起来，一路以来，我从来没有见过黎逝的乐器，它吹奏的乐器声音是那么的浑厚低沉，“喔喔”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原来是高手，好埙。”旁边的赛刊王说道。天啊！他们都懂的，埙，那个像鸭梨一样的东西是埙。
“姑娘给。”说着，赛刊王给我递过了一大块肉，天啊！我不好意思地笑着，接了过来，这蒙古人真的是豪迈啊！这么大的肉，我撕了一点，然后回头扔出道：“十哥接着。”说着，给正陶醉在演奏中的言泊一个措手不及，他接过肉笑着。
看着赛刊王走了过来，所有跳舞喝酒的人都停住了，都单膝跪下，单手抚胸道：“赛刊王安好。”这个动作我并不陌生，言泊也经常这样，一提到朱祁钰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的动作，这时赛刊王喊道：“今日我蒙古迎来京都使者，他们是贵客，我们要善待他们，献上我们的肉，拿上我们的酒，为客人干杯吧。”说着，大家都拿出大碗的酒，一饮而尽，赛刊王把酒递了过来，我有点傻了，我接过大碗，他用碗边儿碰着我的碗，然后他一口喝了下去。我轻轻地喝了一口，“哇”的叫了一声，这酒好难喝啊！辣得我很难受，但是细细的品味又有一点奶味，赛刊王看着我的表情，大笑了起来。我也笑了笑。
此时音乐又响了起来，几个牧民把我拽到篝火的中间，拉着我跳起舞来，这时的我才真正地见识了眼见的篝火，它是木头支撑起来的，天啊，足足有两丈之高，大家手牵着手以前往火里面跑，最后又拉着我退了回来，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篝火真的很旺，烤着我的脸，虽然听不懂他们唱的是什么，但是我能体会到那是快乐的感觉。之后大家都围坐在篝火旁坐下，吃着烤熟的肉，言泊已经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他一定怀念这里了，他一定很久没有回来了。而平日里不善言谈的黎逝，也在一旁默默地笑着，这样的氛围真的很好，我很喜欢这里。
就这样，我们玩至到深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篝火也奄奄一息了，大家都渐渐地离去了。我走在这漆黑的夜里，蒙古和京城不同，这里的星星很亮，这里的夜色足以让我看清一切了，我躺在草上，头枕在手上仰望着月夜，今日的月光柔得像一江水，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我尽情的沐浴在这奶白的月光下，我闭上眼睛，听着周围的一切声响，我好想睡在这里。
“蒙古不比京师，这里夜晚很凉。”这里很静，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畔，我慢慢地睁开眼睛，一张帅气英俊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没有起身，问道：“赛刊王为何不歇息。”我依旧看着天空，看着那明亮的星星，他坐下说道：“这里的月色很美，空气很好吧。”我抿嘴笑了笑，“恩。”了一声，我努力地深吸一口气，青草的方向扑鼻而来，我立刻心旷神怡。
“喜欢这里吗？”他问道。我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你会唱他们唱的吗？今晚唱的歌？”我突然想起了今日他们唱的歌，很好听。赛刊王问道：“你说的是长调？”我也不明白，只是胡乱地点点头，突然他的歌声传来了，这里的长调真的很好听，音色淳厚，高亢，旋律优美，我从来没有听过，韵味真的很独特，他的音色很好，粗犷之中带着豪放，高亢悠扬，让有有种舒缓自由的感觉。我闭上双眼，草原上蓝色的天空，白色的毡帐，一望无际的草地都出现在了眼前，在这悠扬的长调中，我渐渐地睡了。
看着已经睡去的欲风，赛刊王停止了歌声，一直看着她，风轻轻地吹过，看着欲风飘动的衣襟，他起身抱起欲风。看着怀里熟睡的欲风，赛刊王笑了笑，她没有见过这样随性的女子，他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剑，他不希望眼前的这个女子像挞克鲁将军夫妇一样悲惨。他走着，突然响起了埙声，赛刊王听得出，如此精湛的埙声，必定是黎逝的，这埙声似乎是一种提示。他没有在意，走进了毡帐，放下欲风，帮她盖上被子，就出来了，吩咐了门外的守卫，此时埙声停止了，赛刊王看得出，言泊和黎逝在暗中观察着，他们都在保护欲风，他也纳闷，这个欲风到底是谁？怎能会有挞克鲁将军的剑，还是郕王的使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