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十四节 夏 之告一段落（1 / 1）
次日清晨，还在睡梦中的玉殒被外面的吵叫声吵醒，她握着剑坐在床上，等待着一切的发生。此时郁慕凡走了进来，和初次见面之时他变了很多，比昨日更加地深沉了，她知道她和欲风给了他太大的伤害，虽然一切与他无关，但是这样沉痛的包袱又重重地压在了他的身上，玉殒对她似乎有些同情了，她问道：“我妹妹呢？”他的话让郁慕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了，问道：“妹妹？”
“我说的是欲风。”此时的郁慕凡目瞪口呆，欲风是女子，那为何身着男装呢？他是女子，他心中重复着这句话。“那日你妹妹中剑后就离开了，我不知道她的去向。”玉殒看着郁慕凡的表情，她相信他的话，如果欲风在他的手里，他一定知道她是女子，但是妹妹中剑了，她现在在哪里？她都一无所知，她更加担心妹妹了。
“皇上要见你，带上他。”郁慕凡已经没有时间探究欲风为什么是女子了，他一心只是找到郁懿天的头颅，这是他现在唯一的心愿了。
“皇上？”玉殒没有多问，欲风曾经说过，任镇就是皇上，她没有惧怕，跟在他身后走去。
此时郁王府大厅，皇上坐在上位，郕王坐在左边，玉殒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她没有意外，已经是预料之内的事情了，欲风猜的没错，他们的身份果然显贵，郁慕凡上前跪道：“微臣叩见皇上郕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我也单腿跪下，没有说话，我知道若是妹妹，她一定不会跪的，但是我却会。
“平身。”皇上说道，今日的皇上依旧是一袭便衣，但是举手投足间的贵气还是无处不在，身旁蓝色长衫的郕王一直没有说话，玉殒看着他，他嘴角上扬笑了一笑，玉殒的心理踏实了不少。
“你叫黎玉殒？”皇上问着，玉殒上前道：“是。”
“朕不想追究你为何刺杀三王爷，朕只想知道三皇叔的头颅在何处。”他的话很简洁，可以看出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皇帝，他很英明，眉宇之间带着英气，宽宽的眉毛下，是他很大很有神的眼睛，眼神之中带着和气。
“小女不敢隐瞒，郁懿天他杀我父母，灭我全家，我和妹妹只为寻仇，如今大仇以报，皇上愿杀愿剐，玉殒没有怨言，只望放过小妹欲风。”玉殒上前作揖求道。
皇上也是一头雾水道：“欲风是女子？”和其他二人一样，皇上得知欲风是女子，也是惊讶。玉殒点点头道：“是的，正是我孪生妹妹。”皇上点点头，旁边的郕王嘴角上扬想着“的确，她身材娇小，个头不高，为什么当时本王没有发现她是女子呢？孪生妹妹，竟然是孪生妹妹，这本王真的没想到。”
“你妹妹并非在我们之手，慕凡，你看你想如何处置。”皇上问着，此时郁慕凡双手抱拳道：“皇上，臣不想再冤冤相报，只要她交出阿玛的首级，臣一切不再追究。”郁慕凡的度量让身旁的玉殒一惊，他真的是这样的人吗？眼前的三个人真是人中龙凤。而郁慕凡明白，即使是阿玛在世，他也不希望他伤害黎羽的孩子，他为自己的过错惩罚自己一辈子，郁慕凡已经释怀了。
“玉殒姑娘，交出首级，放你出京。”皇上的话简单利落，玉殒明白那是命令，她没有选择。她点点头道：“皇上，若是你相信我，给我一日，明日必定送回郁王府。”此时三王爷府已经随着三王爷的死变成了郁王府。玉殒的话，考验着他们三人的气魄，玉殒只有这样做才能保全自己和他。
“不可，皇兄，不可放她，那必定是放虎归山。”郕王在一旁说道。
“郕王，若你认为一个女子可以威胁到你们，那足可现在杀了小女子。”玉殒连忙说道，她的话中带有挑衅。
“你以为本王不敢，快说出王叔的头颅到底在何处？”|郕王他说话的时候很平静，他不用声音的大小来表现自己的情绪，他总是那么平静地说着，而他的眼神足以告诉你他生气了。
玉殒笑一笑道：“堂堂大明王朝竟怕我一女子有所作为，荒唐。”郕王刚要回口，皇上挥了挥手，郕王没有再说话，此时皇上道：“朕放你回去，但是并不是你的激将法奏效了，而是朕想放你一条出路，你走吧！”皇上的话句句打在她的心上，她已经被皇上的气势打败了，与其说打败不如说是征服。
“皇兄不可。”郕王连忙起身说道。一旁的郁慕凡没有说话，他并不想再生是非了。
“我虽是女子，但是自会守信。”说着，玉殒转身离去了，府里的没有人敢拦她，黎羽一袭白色长裙拖至脚下，手拿银色的风凝更是耀眼。三个人看着她离去，每个人各怀心思，皇上对眼前的女子更是另眼相看，她聪明至极，遗憾的是，她是女儿之身，若是男儿，放在身边，必定有一番作为。郕王知道，这个姐姐要比妹妹聪明多了，但是习惯思考的他已经不想再为一个女子浪费精力了。郁慕凡虽然动心，但是在欲风和玉殒杀死自己阿玛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们根本不可能了，即使是朋友也是奢侈，他不想再与她们有任何的交集。
“慕凡，不必过于伤心，朕认为皇叔并不是带着哀怨离去的。”其实这一点郁慕凡明白，在他把黎羽的画像在阿玛坟前烧毁的时候，他就明白了，他看着画中人，他能看出阿玛在一笔一划间的用心，那么多的画烧了很久很久……
“慕凡谢皇上关心。”皇上上前用手拍着郁慕凡的肩膀，他希望他能振作起来，郁慕凡只是点点头，他明白皇上的意思，他不能沉沦，他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玉殒走在京城的街上，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她想着那三个男人，他们各有各的不同，但是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都那么优秀。玉殒等待着黑夜的来临，她必须要找郕王要回首级，他知道今日郕王一直在帮自己说话，她心中明白他的用意，她二人表演的很好，很默契，但是现在她认为，就算郕王不那么说，可能那个皇帝也会放她走。她依旧十分担心妹妹的安危，她相信皇上说的话，欲风的确没在他们的手里，但是受了伤的欲风在哪里呢？她会不会回谷了，或者已经……玉殒自己推测着，越是想越是心慌。
“不行，她必须回谷，办完了事情她必须回去看看。”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街上的男子不时地看着她，她的美貌绝对不是平常女子能相比的。玉殒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指指点点，她若无其事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姑娘吃面吗？|”小二一边擦着桌子，一边问道。玉殒点点头道：“给我来碗面。”
“好嘞，面一碗。”小二说着就离去了。
亥时郕王府
玉殒来到郕王府，她第一次来，郕王府气势不减郁王府，但是布置十分的典雅，比起郁王府，少了一点的霸气。她刚到门前，就看见了那日报信的男子，那男子手拿横笛，干净利落的相貌让她记忆犹新，所以她一眼就看出他来。那人向她走来道：“姑娘跟我来。”说着那人已经朝别处走去，玉殒跟在身后，没有多问。他们从后门进入，郕王府到处都是花，曲转的长廊，淡雅的长亭，都让玉殒偏爱，“如是白天会更加的美丽。”玉殒暗自想道。
突然那男子止步道：“顺着长廊往前走，就是王爷的静心园儿，王爷在等玉殒姑娘，姑娘恕我不能奉陪。”说着，那人已经退下。玉殒继续往前走着，隐约地看见一人坐在屋前的石椅上，她知道那人正是郕王，她已经被他吸引了，这个男人的与众不同让她着迷。
“玉殒姑娘来了。”说着郕王右手抬起，示意玉殒坐下，玉殒坐在对面道：“你知道我来做什么的？”郕王笑笑道：“你总是这样吗？这样的强势。”玉殒有点不好意思了，他是她的恩人，她不应该这样有防备的，但是她已经习惯了防备任何人。
“谢谢你救了我。”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是玉殒还是说出口了。郕王双手相交，左右摆弄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道：“我是自愿的，那个，你可以带走了。”郕王说话间看了看旁边的包袱。玉殒也看着，她知道那正是郁懿天的头颅。
“不知王爷知不知道我妹妹的下落。”玉殒打探着，她总是有种预感，她感觉他知道的。郕王依旧玩弄着手中的扳指，他想着自己该不该说，片刻后他说道：“本王送她去蒙古了，她身负重伤，她正在前往蒙古养伤。”
“她怎样？有没有危险？”玉殒连忙上前问道。郕王摇摇头道：“她很好，我已经派了两个高手照顾她，这个你敬请放心。”玉殒说不出自己的感激之情，连忙问道：“蒙古，为什么是蒙古，我怎么找她。”
郕王笑笑道：“当时情况紧急，士兵到处追杀她，我只有将她送往蒙古，她本不应，本王只好骗她说你已经前往蒙古寻找姨娘。”玉殒知道欲风的个性，她不可能受别人摆布的，她相信郕王的话，因为只有那个原因才能让她前往蒙古。而郕王也明白，他只能告诉她真相，他不想瞒她。玉殒连忙问道：“送我去，我要找她。”
郕王摇摇头道：“既然本王已经知道你的下落，你不如安心在京城等她回来，她养好伤很快就会回来，你若唐突地找寻，又会错过。”玉殒想着郕王的话，他说的没错，前往蒙古路途遥远，如果自己迷路，或者……
“不必担心，你自可以修书一封，本王自会让人送到欲风姑娘的手里，这样欲风姑娘也能在蒙古安心养伤。”郕王的话打乱了玉殒的沉思，他说的没错，玉殒有人保护，若到了姨娘那里自是好，过些日子自会回来，自己不如在京城等她。
“妹妹何时回京？”玉殒问道。
“五月自会到京。”郕王说道。玉殒想着“此时是三月，还有两月，若是可以和妹妹保持书信来往，自是很好，玉殒已经下定决心留下。
“好，我留下。”玉殒答应着。郕王笑着说道：“好，我自会给你安排住处，待你安顿好，便可以给欲风姑娘修书一封。”玉殒已经注意到郕王手中的扳指，她自由喜欢玉器翡翠，看着郕王手中的扳指，她看的出来是上品，她也知道郕王对它更是不离手，那晶莹剔透的绿色让她爱不释手，她问道：“王爷的扳指好漂亮。”说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上前摸去，突然郕王手迅速地收回，背在身后道：“玉殒姑娘，这扳指是不许女子触碰的。”此话一出玉殒脸瞬间红了起来道：“王爷，小女失礼了，小女告辞了。”说着拿起旁边的包袱转身走了。
看着匆忙离去的玉殒，郕王想起了欲风，不知道她好不好，他已经着迷了。而此时的玉殒只想快点离开，她虽不知道为何那扳指不许女人触碰，但是她知道自己很失礼，他一定认为自己很随便，不知道为什么，她在乎他怎样看她，她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她在王府自由地走着，她没有停留，直至出府。她快步前进，终于来到了郁王府。
“干什么的？”守卫问道。
“把这个交给你们少王爷。”此时玉殒没有多说，放下包袱就离去了。
守卫看着离去的玉殒十分奇怪，于是拿着包袱去找少王爷。
“少王爷，小的有急事禀报。”正在书写的郁慕凡听见门外的叫声，放下手中的笔，出门打探，刚一开门，只见一士兵手拿着包袱跪下道：“少王爷，有个姑娘让我把这个交给少王爷。”听到守卫的话，郁慕凡傻住了，立马跪下叩头道：“阿玛。”此时那士兵已经傻了，看着少王爷面朝自己跪下，他立刻不停地磕起头来。郁慕凡拿起身拿起包袱，泪水已经落下了，“阿玛终于可以安息了，终于可以正式下葬了。”他暗自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