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现身京城 082 魏玉廷终如愿(1 / 1)
吃过午饭,雪漱就急忙拉着云碧朝柳青眉的府邸走去。这几日,也不知什么原因,银宝天天往柳青眉的府里跑,时间长了又觉不好意思,便每次都拉着雪漱一同前往。雪漱便拉着云碧,总之不管柳青眉在不在府里,她们三人都很自在舒坦。柳府里下人很少,似乎是柳青眉刻意为之,除了一个老管家,一个手艺不错的厨娘供她们使唤外,便再没见到一个下人。
这几日,雪漱注意到,银宝似乎有心事。每次来柳府都很急切开心,一说要回去,便有些愁眉苦脸。云碧给她开玩笑,说她干趣留下来长住柳府算了,不谙事世的银宝竟然心动了,当晚便留了下来。可是后来,又被柳青眉气急败坏地遗回了府。
今儿到柳府,雪漱决定一定要和银宝好好谈谈。
“小嫂子,云碧姐姐我在这儿……”还未刚出齐府就听到银宝的叫唤,雪漱和云碧急忙遁着声音看去,见银宝正站在墙角吃包子。雪漱心里一怜惜,知道她肯定是偷偷地早跑出来了,午饭就这么凑和了。
“银宝,既然都到了这里,为什么就不进去呢?午饭这么吃怎么行!”雪漱心疼地拉着银宝的手说。
银宝嘻嘻一笑,摇摇头,“小嫂子不必担心我,到了柳大哥府上我再大吃回来就是了……我只所以在这里等你们,是因为我害怕见到齐姐姐,总觉得她的眼睛里带刀子,我一见到她就浑身打哆嗦不自在。”
“嗯,齐姐姐是够强悍让人害怕的……”云碧在旁边身有感触地说。
雪漱却一笑,“好了,你们不必在这样说齐姐姐了!她也挺不容易的,哪像我们想出来就出来,她就只能独自呆在府中,我能体会她强烈要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心情。”
云碧一听也点点头,“今儿我早点回来陪齐姐姐吧!”
雪漱笑着,意味地瞟了云碧一眼,“是啊,每次有你陪齐姐姐,她就特别地开心。要知道,齐大哥也是很怕她的,每次恨不能逃得快。可是有你在就不同了,他的心情更加舒畅笑声更加爽朗,齐姐姐看着高兴又心慰。所以她最近发脾气越来越少了,治疗腿疾也越来越配合。云碧,你很适合他们。”雪漱笑着真诚地说。
云碧一听,却受不住了,脸上顿时扉红,轻一跺脚,“小嫂子,瞧你都说了什么?我只不过做了些举手之劳的事。就一如你所说,齐姐姐自小腿疾站不起来很是让人疼惜,我只不过是同情她,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云碧嗔怪地啐了雪漱一口说。
“好了好了,不说了,瞧你脸都红成了象熟透的柿子。一说齐大哥,你就如此,害什么羞,将来你若嫁了他也这样……”雪漱如此一促狭,云碧顿时羞不可抑握起拳头就砸她。雪漱咯咯笑着就跑,银宝在身后也笑成了一朵花。
“咦?娘?娘……”突然,银宝一声高叫,抬脚就朝一个地方跑过去。
雪漱和云碧也停下来,都急忙朝着银宝跑去的方向看去,果然,不远繁华的街角,一个妩媚的中年女子正手挎着包袱慢慢地走着,听到银宝的叫声,锦娘果然顿住脚不可思议狂喜地抬起头,雪漱一看,二话不说也急忙跑过去。
银宝一下子扑到锦娘的怀里,“娘,果然是你,你终于还是来京城了,爹去接你,你为什么总躲着他……”
“宝儿……”锦娘的眼中瞬间含满了泪,紧紧地抱着银宝半晌说不出话来。
雪漱和云碧轻轻地站定,望着激动相拥的母子俩,雪漱的心也轻轻感动着。片刻,她轻轻一唤,“锦姨,你可是刚刚到的京城?还没有住下吧?”
听雪漱这么一说,锦娘放开了银宝,轻轻拉过雪漱的手,“雪儿,不着急锦姨,我只是太高兴了,没想到就这么与你们相见了……”
“娘,你赶快随我回府,爹知道你来了京城,定会高兴坏的。”说着,银宝急拉着娘就走。
锦娘却摇摇站定,“不,银宝,娘……那不是娘的家,娘不能去。”
银宝一听,眼泪一下子流下来,“娘,有爹有我在,那里就是你的家!我不准你再在外漂着。”说着,银宝还是固执地扯着娘就走。
“银宝,锦姨刚到京城,我们还是先到茶楼里坐坐,先休息下,待会再决定去哪里……”雪漱此时能体会到锦姨的为难,这么多年,她与魏伯伯之间的恩怨,不是一下子说和好就能和好的总得慢慢来。锦姨既然肯到京城,就说明她心已有松动,相信魏伯伯总有好办法让她心软。锦姨的心在银宝,魏伯伯很清楚这一点。
想到这里,雪漱对云碧使了个眼神就拉着锦姨上了旁边的一座茶楼。云碧心知肚明,待她们都进去后,返身就向府里跑去。她知道要先找到柳大哥,才能让魏伯伯尽快地赶到茶楼。
银宝刚一坐定,就发现云碧不见了,“咦,小嫂子,云碧姐姐怎么没跟我们一起上来?”
雪漱点点头,“我们今儿不是要去柳大哥府上吗?既然不去了,总要去给他府上知会一声,放心吧,云碧一会就赶回来了。”
“哦。”银宝轻哦一声相信了,锦姨却眼眸深深地瞟了雪漱一眼,轻叹一口气,“雪儿,你知道,我是不会见他的。”
“嘻嘻,锦姨,我可什么都没做哟!见不见是你的事,可是魏伯伯要来,我也不能拦着呀!”雪漱顽皮地笑着说。
银宝一听立马恍然大悟,“啊,小嫂子,你最聪明了,知道叫爹来,这下娘就再跑不掉了……”
雪漱嘿嘿一笑,“所以,银宝,你可要看紧锦姨哟!”
银宝一听立马搀紧了锦娘的手臂,锦娘一嗔,“傻丫头,你小嫂子说什么你都信啊?如今你到了京城,娘还能往哪里跑,娘的心都在你身上,只要能时时看到你,娘已经别无他求了……”锦娘说着眼里又潮。
“娘,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银宝往锦姨怀里一钻撒娇地道。
锦娘眼角的泪终于滑落下来,把银宝紧紧地拥在了怀里,“傻孩子,娘何尝想离开你……”
雪漱一看,心里也一股酸楚。
片刻,银宝头一抬,“对了,娘,你还是不要住进府里了,咱们让爹在别的地方买处宅子,我要与你一起住,我再不要回府了,我害怕!”突然,银宝怕怕地说。
雪漱一听,联想到她这段时间的反常,便试探着问,“银宝,府里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有魏伯伯在,你怎还会害怕?”
银宝一听,眼眸里顿时现出恐惧,看了看娘,又深切地望着雪漱,“小嫂子,你不知道,娘……不,应该说是爹的那个夫人,她如今可吓人了,似乎病得不轻,整个人看起来就象透明的,苍白晶莹的脸毫无血色,瘦得一把骨头,半夜里还能听到她痛苦的嚎叫,我每天都吓的要死睡不着,更敢见她。”
雪漱一听皱紧了眉头,“可是一直没听魏伯伯说起过……看样子,是病得不轻,要不我明儿去魏府看看……”
“啊,不行不行,那个女人怪避的很,连爹都不见,整日闷在屋里。府里的下人们更不敢见到她……她的身边始终跟着一个大夫,那人也怪异的很,阴森恐怖,浑身一股怪味,爹一看到他就生气。”银宝怕怕地说。
雪漱与锦娘对换了一下眼神,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锦娘一下子低下头,暗叹一声,看来这么多年,他过得并不好……心一下子痛了。
“既然如此,找时间我与魏伯伯谈谈吧!锦姨,若是你现在没有好的去处,不如先住到我家去吧!这么多年,我家的宅子一直空着,虽然有些简陋,但遮风挡雨绝没问题。我如今住在齐府为齐姐姐治腿疾,那房子便一直空着。”随后雪漱真诚地望着锦娘道。
锦娘一听,眼里顿时一喜,“真是太好了,雪儿,锦姨就住到你家了……”
雪漱笑着点点头,“待会我便带你们过去。”
银宝一听立马欢呼起来,“这下就好了,我也不必天天往外面躲了,我也跟着娘住到小嫂子家,爹绝对不会反对的。”
雪漱一听就点头笑了。
“对了,小嫂子,我发现了一个秘密。”说着,银宝又神神秘秘地凑到雪漱的身边,“那个女人身上有一股异样的香味,似乎与我得病时的味道一样,当时我刚到府上,爹带我进去给她请安,我一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就吓得白了脸。”
银宝如此一说,雪漱顿时瞪大了眼,这是不是可以说……
“银宝,你今儿就不必回府了,赶快跟着锦姨住进我家,魏伯伯那里,若有可能,我今儿就跟他谈……”雪漱急慌地说。
锦姨似乎也想到了什么,银宝的病她心知肚明,此时听雪漱一说,不觉皱紧了眉头。
“呵呵,不知雪儿要与我谈什么呢?”此时,雅间的帘子一掀,还是一身朝服的魏玉廷便神俊无双地踏进来,看来是没回府便直接过来了。一看到锦娘,他的眼便移不开了。
雪漱一看,立马站起来,“呵呵,魏伯伯,你先与锦姨好好谈谈,我在外面等你。”说着,雪漱跨步就要走。
魏玉廷却一把把她抓住,“雪漱不必回避,你并不是外人……来,一起坐下,看你神情,定有要事,不妨现在就说吧!”
雪漱一听似有踌躇,锦姨却眼一正,“雪儿,坐下。”
雪漱一看锦姨脸上似又有气,便一下子笑嘻嘻地坐下来,扯过了银宝,把锦姨旁边的位置让给了魏伯伯。
魏玉廷涎着笑脸当真一屁股坐在了锦娘的旁边,锦娘却冷哼一声别过了脸。魏玉廷呵呵一笑,端过茶盏先饮了一口,“既然大家都不是外人,雪儿,有话就说吧!”
“这个……魏伯伯,我想说的是,关于府上魏夫人的病……”雪漱斟酌着字眼说。
果然,魏玉廷一听,立马冷了神情抬起头,“雪儿,你是听谁说的?”
“魏伯伯,你别恼,难道你不知道银宝天天吓的都不敢在府里待吗?她今儿一早就出来躲在齐府的墙角等着我,午饭就在街上买了两包子凑和着。”
雪漱如此一说,魏玉廷急忙心疼地转头看银宝,“宝儿,你怎么不早跟爹说?”
“爹,你太忙了,我不想让你担心。小嫂子很好,每天都部我去柳大哥家。”银宝怯怯地说。
“银宝以后就跟我住在雪儿的家里了!”此时,锦娘冷着脸强硬地开口道。
魏玉廷一听,低下头,片刻才低沉地说,“如此也好,我亏欠了你那么多,如今把银宝还给你也好……”
锦娘一听,眼里顿时浸满了泪。
此时,气氛有些沉重,雪漱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雪儿,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我就不瞒你了。她的身子原本还好,只是最近一年多才一下子病得再控制不住……宫里的御医我也请过了,都不知道她究竟得了什么怪病,束手无策,如今怕是已经……”魏玉廷沉沉地说着。
“嗯,若是我没有猜错,她是被毒蛊反噬了。”雪漱冷静地说。
魏玉廷一下子抬起了脸,“雪儿,你说什么?”
“魏伯伯莫急,你若是听完银宝的病情就不会那么惊讶了……”说着,雪漱便把银宝中病情及解毒过程细细地向魏玉廷道来,他的脸越听越是苍白惊惧,待雪漱说完后,他拿着茶盏的手竟止不住地打哆嗦。片刻猛地往桌子上一墩,神色顿时变得狰狞凶狠起来。
雪漱一叹,“若是魏伯伯愿意,我想到府上去为魏夫人看一看,若有可能,我会为她解蛊。”
魏玉廷低沉着头许久都没有说话,半晌,他嘶哑着嗓子,“傻丫子,你还有多少的血可以流……为她,根本不值!”
“方才听银宝的诉说,怕是夫人的蛊毒已快到了噬心的地步,若是再看的晚了,怕是……”雪漱真诚地说。
魏玉廷却摇摇头,“天作孽不可恕,人作孽不可活……都是我的错,这辈子我辜负了两个好女人。一个娶了却冷眼旁观,另一个最想得的却又不能,如今最不能饶恕的就是我了……”魏玉廷说着深深歉疚地低下了头。
锦娘一听,却轻轻对他伸出了手。魏玉廷两眼红红地抬起头,望着锦娘,眼角的那滴泪终于滑落而出,“锦娘,对不起……”
“不,我从来都没有怨过你……你给了我银宝,就是给了我你的全部。你从不欠我什么,我躲着不见你,就是不想让你再为我伤情,想让你收回心好好过日子。苦我一个就好了,不想再让你这辈子不能安生……”锦娘此时一改冷漠情意绵绵地说。
“傻瓜,没有了你,我这辈子怎还能安生?”说着,便把锦娘一把扯进了怀里。
雪漱一听,脸上笑着,急忙扯着银宝就出了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