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有奇遇 077 雪岑出现(1 / 1)
原太子姬幽然的陵墓修在风景秀丽的千驼峰上。也不知是先皇刻意使然还是别的,当初太子被毒死,先皇便放任其他官员把他葬在了这里。无名无姓,恰是一无字碑。所幸这里天高地阔环境幽静,周围种满了青竹和幽兰,恰是太子生前最喜的。
刘麟站在碑前,神情悲痛难抑,他手抚胸口哆嗦着坚持要为父皇题完碑名。雪漱有些担心,因为他胸前的衣裳又被血水浸透了,身体根本还未来得及休养就急不可耐地登上峰顶。如今已站了足一个多时辰了,峰顶刚风烈烈,雪漱的心也七上八下惴惴难安。
刘麟写完最后一个字,便挥手掷下笔就仰首倒下了。雪漱惊呼一声急忙抱住他,绍伟也是立马色变,急忙掠上去背起刘麟就走。
山道上,一个身着朴素的中年人正担着泉水缓缓而上,他神情浅淡,气质绝佳,虽然粗衣布衫,却仍掩不住那丝丝缕缕的高贵之气。信步踏来,悠然自得,恬淡而风雅。一看就不是山中粗俗的百姓,更象是隐居山中的文雅之士。
见他们风风火火地奔下山,中年人放下肩上的担子往旁边一避让,雪漱顿时对他感激地一笑,“多谢相让!”
“姑娘,背上那人受伤不轻,你们这样急火地背他下山,怕是对他有害无益!若姑娘不嫌,不如就到舍下歇息片刻,待年轻人缓过这口气再下山也不迟。”中年人说的诚恳,眼眸也如桶中泉水般清澈。
雪漱一看,急忙扯住绍伟的身子,“大叔,他伤的实在太重,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不会叨唠大叔太久。”
中年人浅淡一笑点了头,只手相让,“姑娘,请随我来!”
绍伟却有迟疑,“少夫人,恕不相识,我们怎能轻易相信?”
“我是大夫,他的伤势如何我最清楚,不能再迟疑了,绍将军,快走!”说着,雪漱急推了绍伟一把。绍伟无奈,只得转身随着中年人走上叉路。前面的中年人早听得他们的对话,轻一笑,什么也没说,洒脱地挑着担子走。
前面不远,一片竹舍,花草掩映,竹声幽幽。雪漱却在其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草药味,她不觉一笑,“大叔,难不成你也是大夫?我闻到你院子里有草药味。”
中年人呵呵一笑,“姑娘所猜不错,我院中确有晾晒的草药,但我却不是大夫,大夫另有其人,你进院一看便知。”
说着,中年人笑着推门而入,雪漱一进去,那股浓浓的草药味便扑鼻而来,她看到在那一片片晾晒草药的竹篾之间,一个灰衣布衫的中年人正不停地翻晒着那草药,不用问,他肯定必是大夫了。雪漱不觉对着先前中年人一笑,表示她明白了。
中年人放下担子,呵呵一笑,“快把年轻人放进房里,他流血过多,怕是要好好调补一下才好。”中年人似有关心。
绍伟也放下心感激一点头,背着刘麟就进了屋。经过这一说话,正在聚精会神翻晒草药的中年人慢慢回过了身,雪漱本没注意,只是随意的一瞥,不想仅这一眼,就让她惊跳起来,猛地转身仔细看,雪漱顿时一声惊叫,“爹……”
雪岑也是身子一震,急忙放下竹蔑跑过来,瞪大眼,上上下下把雪漱看了个仔细,随后嗓子一哑,“雪儿,竟真的是你……”
说着,便把漱一把拉进怀里,雪漱也是又笑又哭地抱住爹,“爹,你没出事,真是太好了……”
话说着,绍伟便走了过来,他也是不能置信地打量着雪岑,随后郑重地一揖,“绍伟见过雪先生。”
“绍将军不必多礼,大家快进屋吧!”雪岑说着,牵着雪漱就进了屋。
屋内,先前担水的中年人正坐在床沿用布巾轻柔地为刘麟拭着额头的冷汗,雪岑一步走过去,轻轻按压下刘麟的脉搏,雪漱轻轻说道,“爹,他是被匕首射中后背流血过多,还未来得及调养就挣扎着上山,如今肯定体力不及昏过去了。”
雪岑点点头,拿下手,“无碍,公子体内的积寒早已祛除,如今只是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昏迷,无恙,待醒来静心调养几日便好。”雪岑明着是回应雪漱的话,实则是对坐在床沿的中年人说的。
中年人微一点头,随后转头笑看着雪漱,“雪姑娘医术精湛,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雪岑,你该心慰!你们父女也有十年未见了,今日就好好地叙叙……”
“大叔,你夸赞了,我哪能赶得上我爹……”雪漱有些羞涩地说。
雪岑却呵呵一笑,瞒目宠爱地望着雪漱,千言万语,女儿已长大成人却是最好。
刘麟醒来的时候,望着墙上的一幅陋石兰花的画入了迷。他不觉掀开被子轻轻下了床,举目细细端详,越是看得仔细便越是心惊,这画风笔迹竟与父皇十分酷似,只是……刘麟转身细细打量这房中一切,不用怀疑,这定是山中一简陋人家。刘麟眉心死皱,心中疑惑更是惊涛骇浪,从小他就喜欢描摹父亲的画,如今,这兰草……
“怎么,公子也喜欢兰花吗?”身后是一温润清悦的男子声音。
刘麟慢慢转过身,见一风姿优雅的中年人正端着煲汤走过来,他浅笑盈盈,满目关怀,刘麟一看便知定是这竹舍的主人,不觉深深一揖,“刘麟叨扰先生了。”
中年人微一点头,走过去把煲汤放在小桌上,熟练地盛起一碗,“过来吧!这可是山里百年难遇的老山参,补身子最好,公子还是趁热快把它喝下吧!”
刘麟一听,感激地走过去,“如此多谢先生了。”
望着刘麟乖乖地喝完,中年人脸上有心慰地笑,“先生,墙上那幅名兰是先生所作的吗?”放下碗,刘麟轻轻回头瞟了眼那兰花一眼意味地问道。
中年人呵呵一笑,“原来公子也是此中高手……”
“我从小就喜欢描摹父亲的画作,这么多年来,父亲的教诲一直不敢忘,我一直笔耕不辍,如今看到它,竟让我想起了父亲……他最喜欢画兰……”
中年人眼眸闪烁地一笑,“兰花幽静,淡泊而明志,优雅而不俗,很多文人雅士都喜欢,我也不能免俗啊!呵呵。”
“这么说,墙上这幅名兰,果是先生所画……”刘麟不肯轻易放过,一定要得到答案。
中年人却豁达地一笑,“公子何必纠结于此,究竟是谁所画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公子如今见到又能赏悦就好。”
这句话说得意味深长,刘麟只得笑笑再不纠缠。此时,院子里响起雪漱的笑声,刘麟心一悦,眼中立马深情款款,慢慢站起来,翘首就向院子里望去。中年人看到,不觉点头微笑。
片刻,雪漱就怀抱着一簇梅花走进来,见到刘麟,她眼睛湛亮,赶忙跑过来,“怎么就起身了?感觉好些了吗?赶快到床上躺着去……”雪漱赶紧推着他。
刘麟却笑着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要担心,我已经无恙。刚喝完参汤,想起来走走……”
“哟,公子已经醒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此时,雪岑也笑着跨进门。
刘麟一见雪岑,眼睛立马瞪大了,随后看向雪漱,雪漱笑着点头肯定,“是我爹,一直隐居在此,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雪漱话里掩不住的高兴。
刘麟稍一愣,立马扑通一声跪到了雪岑的面前,“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雪岑一听,手里的东西立马惊掉了,他后退着,瞪眼看雪漱,“雪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雪先生,公子和雪漱早在桑洛刘家就已经成亲了。”身后是绍伟的声音。
雪岑还是不能置信,雪漱却猛地把刘麟扯起来,“你这么吓我爹干什么!”如今刘麟的身份怕是爹早已心知肚明,不说刘麟样貌,有绍伟在身边护驾,爹又怎会猜不出眼前人是谁?只是,她根本还未来得及向爹明说,他就这么冒然下跪……
刘麟却浅笑着又牵住她的手,“如今有岳父在此更好,这样,我就不怕你再反悔不要我了……”刘麟装的可怜。
雪岑气一滞,立马就咳嗽起来。雪漱嗔怪地打掉他的手转身捶着爹后背,“爹,你没事吧?”
“雪儿,你不是与刘家的二小子刘恭订的婚吗?怎么……”雪岑直起身还是转不过这个弯。
“岳父,当初雪漱找到刘家,二哥早已娶妻,奶奶便作主把雪漱允给了我……”刘麟急忙解释。当初他一手把自己托付给刘云其,如今他不会不明白他说的意思。
雪岑望着刘麟又看看雪漱,只无声一叹。
“这岂不是更好?雪岑,这可是最好的结局,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身后,中年大叔却显得异常高兴地劝慰着雪岑。
“不是不放心,只是,唉……”雪岑欲言又止,望着雪漱,只留疼惜。刘麟的身份他心知肚明,又怎会不知后宫深深,将来皇上三宫后院,他的雪漱又该会是怎样的位置呢?
“岳父不必担忧,我此生只娶雪漱一人,再不会有其他妻妾,我允了她一生一世,便会信守承诺!”刘麟怎会看不出雪岑的顾虑,便坦荡地对雪岑说道。
雪岑一惊,“公子,你……”
“哈哈哈,如此甚好,雪岑,今日我们要浮三大白……”中年大叔更是高兴地搓着手,回身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大酒坛子笑望着雪岑兴致高昂地道。
此时的雪岑一看到酒立马把雪漱往刘麟怀里一推就走过去,“这可是最后一坛女儿红,你确定是今日要喝吗?”
“那还有假,绍将军,请拿碗来!”中年大叔对着绍伟一挥手,绍伟笑着转身去拿碗。
“爹,你身子不好,要少喝。”说着,雪漱关切地就要走过去。
刘麟却把她往怀里一卷,“别管,让他们高兴去,你陪我到外面走走……”说着,拥着雪漱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