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如果你也要走（1 / 1）

李妈的电话告诉于晴，羽生突然病发，随时有生命危险。于晴二话不说，让易以轩载她到休养院，易以轩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打算询问什么，他觉得也许所有他不明白的都可以在休养院找到答案。半个小时后，于晴和易以轩已经在休养院内了，李妈也接着赶到，

“羽生现在情况怎样了？”

“我们也不清楚，医生还在检查。”

回答的是易以轩，于晴这个时候坐在走道的排椅上，脸色苍白，眼睛盯着病房门口，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而她现在是一个垂死的病人，希望隐隐约约在那扇门后，那扇门要是一直关着，她的希望可能会渐行渐远；那扇门要是一下子打开了，她的希望有可能瞬间消散，也可能给她重生的机会。她从来没有觉得像现在这样感到无助，于倩走的时候她还有羽生，那么羽生走了以后呢？她不敢往下想，她相信羽生不会这么忍心抛下她不管的，

“不会的，不会的......”她开始自言自语，李妈看她这样子，很是心疼，走过去轻轻抱紧她、安慰她。

易以轩虽然还没和羽生认识，但从她们口中对他间接的了解，感觉和他已经是很久的朋友了那样，他觉得他很能理解于倩现在的心情。看着她痛苦的表情，易以轩的心也揪了起来，不过他很欣慰于倩很倔强，没有一丝软弱的感觉。

‘和小鱼真像......’这时候他才想起于晴不在，而且李妈和于倩没有通知于晴的倾向，‘为什么？......’相同的疑问再次在他脑里出现，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脑袋已经经过分析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正常的思维又抑制他的脑袋接受那个事实，‘于倩和于晴？’他确实不敢往下想，‘这不可能，可能吗？......’

三个人都在为不同的事情纠结的时候，那扇门终于被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轻轻点了点头，大家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的情况已经……”医生又摇了摇头。

于倩的眼睛顿时湿润了很多，易以轩看着她，也有些失落，‘那个问题，你希望我知道答案吗？’他不忍心去问她，甚至是揭穿她，他希望于倩和于倩都在，生活中缺少任何一个，对他这个参与者来说都是残忍的，但他忽略了一点——于晴也因为是生活的参与者才接受不了失去于倩的。

病房内，羽生很虚弱，可面对着于晴，他尽可能地装出很精神的样子，和以前一样和她聊风筝，聊病友，聊育幼院，于晴刚开始皱着眉头，后来聊着聊着也露出笑容来。其实她早就看出来羽生在硬撑着了，却不想揭穿他，她知道这个时候他们都很脆弱，能不让羽生病情不容乐观的事实□□裸地露出来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保护，既然羽生不想她担心，她就不让他看到她担心，为此，她还把最近被暂停实习的事情当乐子跟羽生说，说誓要跟黑暗势力打游击，把羽生逗得哈哈笑，于晴也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只好借上厕所之名离开控制情绪。也正因为这个机会，一直在病房外的易以轩终于能和羽生相互认识了。

“你好，我叫易以轩，是李妈的外甥，也是于倩的邻居。”易以轩看着羽生平静的脸，羽生长得比他想象中要秀气，也许是因为虚弱，脸色很白。

羽生的目光在易以轩身上游离了一小会儿，似乎想了很多事情，才露出个微笑，“你好，我叫羽生，我听小鱼提过你。”

“是吗？真巧，我也经常听她提起你，今天终于又见到你了。”

羽生缓缓地露出个不解的眼神，印象中他没有见过易以轩，但感觉上已经和他认识很久了，“我们……见过吗？”

易以轩想了想，脸开始沉下来，他知道他最近在疑惑的事情都可以从面前的羽生口中得到答案，可是那答案他又多少有些抗拒，不过该知道的事情早晚都会知道的，于是他把十六年前捡到风筝的那一段经过对羽生说了，羽生讶异地看着他良久，不出声。易以轩又把最近和于晴、于倩的认识和相处简单和他说了，最后鼓起勇气问了他，

“羽生，小鱼和于倩的秘密，是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易以轩内心很焦急，想知道和不想知道这两种情绪在脑中纠结着，他知道羽生的回答可以解开他的烦恼，于是不安地等着。

易以轩的一番话让羽生对他的认识从原来只有于晴对他的好感称赞到现在的纵向认识，而且还和他们有很微妙的联系，这太出乎他意料了，有种无可名状的喜悦从心底涌出来，他了解那是梦风筝带给他的喜悦，更确切地说是梦风筝即将会带给于晴喜悦让他喜悦。这时候，他想起了之前他整理的那叠于晴的来信，有气无力地对易以轩说：

“后天，到云滩，你会得到答案的。”

易以轩没有得到直接答案，想继续追问，李妈却进来了，

“羽生，感觉好点了没？我去院长那了解过了，她说你要多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按铃，叫医生……”李妈说到后面哽咽了，羽生却露出个微笑，

“李妈，别这样，我的情况我知道，进来这么多年，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们可没有准备好……”李妈哭腔中带着生气，又不忍心继续说。羽生垂下眼帘，忽然又抬起来，看着易以轩，诚挚地说了句，“很高兴认识你！”……

回家的路上，李妈、于晴和易以轩都不做声，各有各的心事，不过想的共同一点是——羽生随时可能离开人世。特别是于晴，早已忘了自己现在是于倩的身份，没有微笑、没有细语，脸紧绷着，心里一直在祈祷羽生可以像以前那样继续陪着她，或者说让她陪着他。

易以轩回想羽生说的话，不知道他叫他去云滩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他从车镜上看了看坐在后排的于晴，‘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上两次来找羽生的时候，小鱼和于倩都是这个样子，那么现在，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他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