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必得(1 / 1)
第二卷波澜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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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波澜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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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宁脸上的神情略微一僵,心里更是猛地收紧,眼睛像是两把尖锐的小刀子,笔直地朝我射来。
我含着笑,将唇畔那一缕笑容舒展到一个最柔和的弧度,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在草色青青的郊外踏青郊游,欣赏一路的湖光山色一般。
众人皆是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那低垂的眸底,朝着两个方向不住地飘着光儿,生怕错过一个动作,一个表情。
坐在八福晋身旁的九福晋,不易觉察地闪过一丝深思,她分明地看到了,那掩藏在水袖下的手,早已紧紧地攥成了拳,若不是尚存着一丝理智,怕是身边的人,就会直接地冲上前去,毫不犹豫地挥上一拳。
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是不得不佩服那个云淡风轻的女人呢。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把局面整个倒过来,还能把对手气得半死。虽说自己正好被抓来当了回挡箭牌,但九福晋心里,却没有半分的反感。
毕竟,在她认知的世界里,人与人之间,最多的关系,便是利用和被利用。
所以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心里多的是钦佩和赞赏,而不是反感和不满。
只不过,八福晋毕竟是自己的妯娌,虽然平日里也有些不大不小的矛盾,但仍然还是自己人,关系上要贴近许多,更何况,自家的爷和她家的又是走得这么近。
抛开人情亲疏不说,今天这个场合,是自己的爷纳妾的宴会,现在所在的地方,又是自家的府邸。
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九福晋都是该站出来说几句场面话的。
想了想,九福晋温婉柔和的声音便缓缓地扬起:“柳姑娘客气了,纤舞的相貌才情都是上上之选,能有这样一位姐妹,我心里也是十分欢喜的。”
她拿着手绢儿擦了擦唇,“以后,少不了要彼此照看着呢,说不定,哪一日,该是我要麻烦纤舞了呢。”
“九福晋说笑了。”我笑盈盈地回了一句,心里却是有些感慨。
这个九福晋,比八福晋会处事多了,起码,也是个能撑得起场面的人物。这么一想,这些阿哥福晋里,最没有母仪天下的气度风采的,怕还真是自己面前这位八福晋了。
一个掩不住自己的心思和欲望的人,又如何能做得成大事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为八阿哥哀悼几秒钟。没有母族势力的他,原想着娶一个能有妻族的做依靠,到头来,却活生生地成了自己前行道路上最大的阻力。怕是街边无论拉来哪一个人问问,都知道,我们这位八福晋,不是个执掌凤印的料子。
有了九福晋的打岔,先前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总算是缓和了,大家又都恢复了谈笑风生的样子,起码,表面上看,是聊得很开怀的。
梦雨悄悄地拉了拉我的袖子,低声道:“你怎么就跟她扛上了?我刚还真的担心,会下不了台来呢。”
悠然一笑:“若连这点忍耐都没有,她也未免太失败了些吧。”
看了眼梦雨想要再说些什么,我笑着摆了摆手,声音还是清清淡淡的,语气里却夹杂着几分冷意和怒气,“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她,我也不是软柿子,能任由她拿捏的。以前的几桩要人性命的事情,我不去计较,已经算是大度的了。”
梦雨张了张嘴,却是没再开口劝我,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朝她眨了眨眼睛,俏皮地开了句玩笑:“女人,本来就是记仇的动物嘛。”
看到我这般卖乖的模样,梦雨也不由被逗笑了:“你呀,真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才好。”
“那就什么都别说。”我笑着站起身来,指了指外面,“我出去透透气。”
梦雨点点头:“当心些,别走得太远了。”
走出满屋子莺莺燕燕、绿肥红瘦的花厅,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便觉得心口那种闷闷的感觉荡然无存。
慢悠悠地往前走着,过了那一片开得热烈的月季,不远处,有一个碎石堆砌的小假山,在假山前拣了块比较平整的石头坐下,我支着胳膊,微仰着头,看看满天的星辰,再回头看看那灯火通明的花厅,神情不免有些恍惚。
似乎,这种养在深闺大院里的贵妇人生活,并不适合我呢。不然,为何才呆了这么些时间,我便跑出来换气了?
身后蓦地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让我猛然一惊。循声看去,却看到前面曲曲折折的小路上,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含笑朝我走来。
“你怎么在这里?”两人几乎是不约而同地开口问道。
话音一落,都不由笑了起来。
“怎么不在花厅和大家说话,反而跑出来一个人清闲了呢?”他的眼神里带着月亮般的温柔,看着我的时候,像是满天的光彩都融进了他的眸子里,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我的眼神飘忽地移开,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地玩笑道:“可能不太习惯这种氛围吧。”
他的声音略微停了会儿,才轻声地问我:“这样的生活不好吗?”。
“麻雀就是麻雀,再怎么包装,都变不成金丝雀。”我不再看他,望着天边闪烁的星星,道,“或许,真的是人各有志吧。”
也许是因为我话语中带着几分无所谓的淡然,也许是这样美好的月光打破了他的防线,他猛地伸手,紧紧地握住我的肩,让我不得不直视他的眼睛。
他深深地看着我,一字一顿地道:“我不会放弃你的。”
我笑了笑,挑眉反问道:“你会为我放弃现在的目标吗?”。
“不会。”淡淡的口吻,带着不容辩驳的肯定和执着。
我笑着伸手,拍掉了他握着我的肩的手,学着他的口气,道:“那么,我的决定也不会改变。”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再看时,却又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碧潭,只看到温润如玉的谦和,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谦然,而是带着一种霸道和绝对:“皇位和你,我都要,也必然能得到的。”
“必然?”我不由嘲弄地笑了起来,“这个世界上,当真有绝对必然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