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惊变(第三更)(1 / 1)
历史时空惊变
惊变(第三更)
从衸营帐。我的心情变得轻快了几分。对于手术治疗,我的信心,是几人中最大的。毕竟,那些充斥着整个现代社会的医院药坊,很多还是西医为主的。虽然心里对于那些吊针盐水之类的,还是有些惧的,但这也丝毫不会减少它们的医用效果。一针退烧针,有时候,的确要比一副汤药来效快些。
而如今的衸,缺少的,便是二字。
也许是一桩心事有了了却的法子,那晚的我,睡得似乎也是格外的香甜。
只是,似乎睡得香甜的,便只有如我这般消息闭塞的,或是那些后知后觉的人儿了。
当我听说那件事情的时候,我正在吃早饭。
病后的我,食欲一直有些淡淡的。这一天早晨,醒来便觉得肚子空荡荡的,有些饿的感觉,便让芸珠去小厨房里多端了几分小点。
一盅南瓜百合粥。几色酱菜,一小碟醉鹅,荤素搭配,再加上新添的几样点心,芙蓉酥松软香甜,绿豆糕清新爽口,栗子饼香味醇厚,吃得我眉眼弯弯的,十分欢喜。
凤眸轻轻一扫,便端着一盘新上的酥饼,搁在矮几上,将它拖到了软榻旁。
身子懒懒地没入塌上那柔软的薄毯之中,悠闲地拈起一块酥饼,往嘴里一送,微微眯着眼,感受着那入口即化的质感,便觉得唇齿间一片疏朗。
心便觉得异常的清朗舒适真是一个美好的早上啊。”我不禁低声笑着赞叹道。
只是,如此轻悠的清晨,还未持续多少,便被一阵沉重的脚步所打断。
略微抬了抬眼皮,看了眼来人,便闲闲地笑着指了指案上的点心,道芸珠,尝尝吧,这个新进的酥饼味儿不。”
芸珠动了动唇,眉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一副心事重重、有话要说的样子。但不知为何,竟是都没说,点点头,轻声应道多谢姑娘。”
我并未看到她那神色复杂的样子,在塌上侧了侧身子,又取了一块酥饼,清越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散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那些礼数,你行着麻烦,我瞧着也累,私下里,能省便省了吧,我又不会说你疏狂的。”
等了会儿,却仍没等到她的动静,我睁开了半眯的眸子,扫了她一眼,不由一愣你了?”
芸珠朝我笑了笑没。”
只不过,那勉强的笑容,闪烁的目光,无一不在告诉我,她的话是相反的。
“跟你说了多少回了。有话儿别闷在心里,憋出病来。”取出丝帕轻轻擦了擦嘴角的碎末,我淡淡地开口道,“有事便直说吧,我又不是正经主子,说坏了也不会怪你的。”
芸珠的眼里闪过一丝挣扎,但仍是熄灭了下来,低声道姑娘的宽和,芸珠明白。但是,这事儿,姑娘很快就会的。”
看到她越来越低垂的眸,一副很有难言之隐的样子,我心中一动,轻叹了口气替我把桌上的收拾了吧。”
话虽这般说着,心却已经咕噜噜地转了起来。能让她这么踌躇着最后仍然不能开口的事情,怕也不是小事吧。或许,还是那种能引火上身的坏消息。既然如此,还是不要主动去打听了吧。
反正,如果真是大事,就算不闻不问,怕也是掩盖不住的。
既然如此,那晚些,或许还安全些。毕竟,不知者无罪嘛。
这么想来想去的,先前因为她的欲言又止,而生出的几分好奇和疑惑,便烟消云散了。
只不过,这样闲适的清晨,对于我而言。还真的是一种奢侈。
芸珠端着餐盘走后还没多久功夫,王顺便急急忙忙地跑来找我。
一进帐,也没了平日的笑容,而是一脸凝重地告诉我,皇上宣我。
敏锐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当即从塌上起身,便匆匆地跟着王顺再度往主帐方向行去。
走到帐外,便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有些凝滞。
原本就不弱的守卫力量,似乎又增强了几分,门口走动的侍卫,好像比前几日来时,要频繁一些,也多一些人数。
凝眉想了想,却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在心里暗暗提醒,今日不同寻常,一切都要谨慎,切不可多说一句话,更不能说一句话。
走进帐,便看到背对着大门的康熙,负手站在那里,如同一具雕塑,透着沧桑和疲惫,看起来。却又有些说不出的孤独和寂寞。
很少看到这样的康熙,心头的不安又浓了几分。
偏过头,看了看一旁垂手而立的李德全,用眼神询问他事态的严重性。
他看懂了我的意思,神色沉重地朝我点了点头,示意我谨言慎行。
深深吸了口气,行至帐中,我恭声地福身,礼数周全地道心尘见过皇上,皇上吉祥。”
大帐静悄悄的,便是一根绣花针落在地上。也能听得到那一声轻响。
缓缓地流淌着,如同指尖的沙,却让我的呼吸微微有些加粗加重。
膝盖已然隐隐作痛,却仍然没有听到康熙的声音。
在这样的场合,这样的氛围里,我也只有咬牙坚持着,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静。
“在你心里,朕是怎样一个人?”过了好久,才听到康熙低沉的声音,在帐中响起。
脑中闪过万千思绪,我沉稳地答道于公,皇上是天下人的明主圣君,是万千苍生的希望;于私,皇上便如一位睿智而慈爱的长辈,呵护关心着心尘。在心尘心中,既有对皇上的崇敬,又有一份孺慕之思。”
“圣明的君主?”康熙不明意味地笑了起来,“慈爱的长辈?”
我有些不安地快速抬眸,看了眼李德全,见他的脸色一切如常,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又道心尘也自知身份不够,但是,这份孺慕之思,却是发自肺腑的。”
“朕,也你。”康熙回过身来,“起来吧。”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多谢皇上的信任。”
或许是跪得太久的缘故,饶是我这般地起身,那僵直的膝盖仍疼得让我险些栽倒在地。
看到我如此强忍不适的样子,康熙指了指一旁的椅子,道坐吧。”
明白此时的康熙,凡事理应无条件地顺从,我便不再客气地说那些谦辞,欠身谢恩之后,便直接地坐在了一旁的绣墩上。
“朕自认为是一个好皇帝,只不过。”康熙顿了顿,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是不是一个好,好父亲,好长辈,却不了。”
我不由瞠圆了眼,一脸不敢置信地抬眸看了眼他,头一抬起,便想起了的失礼,连忙垂下眸,借机掩饰先前的失态。
康熙笑了笑,突然又变得这么怕朕了?”
“心尘不敢,只是,皇上突然有了这样的感慨,让心尘有些惊讶。”一面用一种直接坦白的口吻说着话,一面脑中飞快地旋转着,翼翼地应付着眼前的局面,“皇上待晚辈从来都是关怀备至的,用心关爱的,又怎会不是好长辈了呢?”
听了我这么一大通的话,康熙的脸色却没有缓和多少,而是有些莫名地笑了若是的话,还会有人不朕,不放心朕呢。”
我蹙了蹙眉,感觉问题的关键,似乎便在于此了。只是,不信任,不放心,这到底是意思呢?
难道,还有人会堂而皇之地告诉他,对他不放心不信任了吗?
昨天在衸那里,他虽然有些忧心衸的病情,但有了西医治疗的建议,精神似乎好了一些,今天就变成这样子了?
到底发生了事,不过是一夜的光景,竟然让康熙生出这样的感慨!
脑中飞快地盘算着各式各样可能发生的事情,那些有的没的念头,让我,都有些忍不住要佩服的想象力了,几乎把那些的情节都搬出来研究了一遍,却仍然没有一个所以然。
正当我苦笑着的联想能力,想要放弃这样无厘头的猜测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该不会是……
这么一想,便越琢磨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了:这个,这个场景,除了太子爷那档荒唐事,还会有别的更合适的事情了吗?
“皇上您多虑了,也许,是因为过于关心……”
话音未落,便听到康熙厉声问道你要说?”
被他这么一震,我有些惶急地抬起眸,明丽的凤眸微微泛着些许水雾,轻声道心尘只是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件事。若是皇上不愿意听,心尘便不说了。”
看到那双清澈淡然的眸子,蓄着泪水的样子,想起那双刻在记忆深处的眸子,康熙的心里微微一软,稍稍放软了一些语气你说吧。”
我点点头,眸色轻轻闪动着迷离的雾气,声音随着视线,变得有些氤氲小时候,心尘一直担心,一直害怕,在娘亲心里是不是最重要的。可是,也不好直接去问娘,到底是爹重要,还是女儿重要。
于是,心尘便会时不时地出些稀奇古怪的招数,去试娘,想要证明,才是最重要的。这样的方法,虽然很幼稚,也很让人无语,但心尘做了好久,其中也有很多次,都让娘亲觉得很生气,很不开心。
但是,心尘的本意,真的没有恶意的。直到后来,娘亲走了,在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跟我说,在娘心里,女儿永远是她最爱的,也是最疼的。到那时,我才明白,可是,娘却走了。我想要告诉娘,以前都是我做了,却也没了机会。”
帐内有了好一会儿的安静。
康熙低着头,手指在桌上笃笃地敲着平静的节拍;我坐在圆凳上,视线轻轻地斜在鞋边的地面上;李德全默默地站在康熙的身后,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却闪着一丝喟叹,一丝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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