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嚣张的代价(1 / 1)
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这爱憎就越是分明,喜欢的人便千好万好,讨厌的人便活该下十八层地狱。
姜氏自入主慈宁宫,做了这慈孝太后以来,是万事顺心,事事如意,只不过这样的生活却略显单调无趣了些,有位大侠不是说过嘛,这没有对手的人生,也是可怕的,所以才有了独孤求败之流。
甜儿的那几本,让太后她老人家找了到晚年的寄托,如今甜儿有难,太后来了心劲,这波澜不惊的后宫生活,看来又会有丝丝涟漪了。
悦宁没想到太后真要去府衙,吃了一惊,道:“皇祖母,此事?”
太后放下茶杯,道:“哀家主意已定,待哀家换了常服,咱祖孙二人便直奔金陵府衙。”太后说完,叹了口气,道:“哎呀,说起来,哀家还从未进过金陵府衙呢。”
悦宁听完太后的话,忙低下头,两个小脸蛋子抽搐了几下,感情太后她老人家是嫌宫中无聊。
想金陵府衙一日游?
不一会儿功夫,太后和悦宁便都换好了常服,太后此次是微服出宫,自然不能太显眼,所以身边除了悦宁外,便只带了云意、风意和两个身手不错的年长宫女。
因为人少,所以大家便只坐了一辆马车。
太后一行人刚出宫门,高宗便得到密报,说是太后带着悦宁公主和四个宫女出了宫门,前往金陵府衙而去。
高宗听完,一脸苦笑,出了宫,还只带这么几个人,万一遇到贼人,出点儿什么事儿怎么办?
高宗摇了摇头,问密探道:“可派了暗卫保护?”
密探答道:“回禀圣上,微臣派了二十个暗卫,在暗处保护太后。”
高宗点了点头,道:“好,你下去吧。”
密探拱手辞别高宗,嗖一声,便不见了踪影。
太后自入主慈宁宫以来,除了每年祭祖和避暑外,鲜少出宫,至于金陵府衙更是从来没有去过。
高宗和太后之间的母子之情甚浓,想当年,若没有太后的庇佑和保护,高宗根本不可能长大,更莫说是得登大位了。
而且,太后不恋权,不贪权,自高宗登基以后,太后便隐居慈宁宫,不再过问朝中之事。
自家母后居然学会微服私访了,高宗笑了笑,罢了,罢了,自己也亲自走一趟吧。
金陵府衙有睿王坐镇,太后又是一国之母,此次金陵府衙之行,根本就是小菜一碟,高宗这般,属于是关心则乱。
太后的马车一路飞驰,不多久便到了金陵府衙的大门口。
门口的人群还没有散去,只不过现下里日头渐高,大家都躲到树荫下乘凉去了。
太后掀开了帘子,见着这么多人守在府衙门口,开口问悦宁道:“清儿,怎么这么些人守在府衙门口啊?”
悦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摇了摇头,道:“清儿不知。”
太后又望了望门口停着的众马车,道:“来听审的人倒还真不少啊!”
悦宁点了点头,道:“皇祖母说的是。”
“风意,你拿着哀家的这柄玉如意到大堂上找到睿王,就说哀家要听审,睿王自会安排。”
风意接过玉如意,道:“谨遵太后懿旨。”
风意下了马车,拿着玉如意,刚走进府衙大门,就被衙役给拦住了,衙役道:“这位姑娘,今日审的是重案,不能听审。”
风意把玉如意递到衙役手中,道:“把这个交给睿王,就说我家主子要听审,让他安排安排。”
衙役见这姑娘衣着谈吐皆不凡,这玉如意也不是凡品,怕这位姑娘的主子也是什么大人物,忙出言道:“姑娘请稍后,我这就去。”
衙役拿着玉如意进了大堂,把东西交给了睿王。
睿王拿着玉如意一看,惊得是目瞪口呆,太后来了,就在门外!
睿王揉了揉太阳穴,拍了一下惊堂木,道:“退堂!大家到外院,稍事休息,过会儿再审。”
堂下众人听了,都松了口气,这堂审从大清早到现在也有近两个时辰了,大家都累得够呛,早想休息一下了。
睿王打发了众人,这才整理了衣冠,唤衙役把这玉如意的主人好生接到内堂来,万不可怠慢了。
衙役得令,出了大堂,直奔大门而去。
大门外,太后的马车正等在那里。
“睿王有令,恭请夫人进内堂叙话。”因为得了睿王的话,所以这衙役态度恭维,语气谄媚,丝毫不敢懈怠。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在悦宁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因为睿王事先清了道,所以太后这一路上并未遇到外人。
进到内堂,待太后坐定,睿王这才跪地,道:“臣弟见过太后。”
“起来吧,这里是府衙,不是宫中,不必这般多礼。”太后刚说完,就听外面有衙役高声唤道:“睿亲王,又有贵客到。”
睿王纳了闷了,这又是谁来凑这个热闹啊。
因为太后在此,不方便让衙役进来,所以睿王柱着手杖出了内堂。
衙役见到睿王,恭敬地把一块玉牌递到了睿王的手中。
睿王一看,立刻头晕目眩,这块牌子,他再熟悉不过了,这块玉牌正是他在高宗二十岁那年送给他的弱冠之礼,太后前脚刚到,高宗后脚就追来了,这对母子,真是。
衙役见睿王脸色有些苍白,问道:“睿王,这,外面那人,是请进来,还是?”
睿王定了定心神,道:“清道,大礼请进内堂。”
第一百二十七章嚣张的代价
高宗在衙役的带领下。
一脸轻松地走进了内堂。
进了内堂,见到太后,高宗拱手,微笑着说道:“儿子给母后请安了。”
太后嗔怪地望了一眼高宗,道:“皇儿跑来做什?”
高宗道:“给母后助阵来了。”
太后嘴里虽然不依不饶,这心里却是很烫帖的。
睿王给高宗见了礼,便立在一旁,等候高宗指示。
高宗与太后寒暄了几句,这才对睿王说道:“朕和母后都是来旁听,旁听的,睿王自去问案,不必理会朕和母后。”
睿王表面应诺,心里腹诽,这内堂中坐着当今圣上与太后,自己的这个案可怎么问是好?
若是合不了这二位的心意,这案怕是结不了的。
睿王出了内堂,坐到了主官的位置上,拍响了惊堂木,道:“升堂!”
两边衙役列队站好,敲着杀威棒,嘴里喊着
“威武!”
“带本案相关人等上堂。”睿王大喊一声。
衙役应诺。把甜儿,高蕙兰,陈张氏,周夫人,孟夫子给带上了大堂。
因为刚才睿王问了半天,也没有找出陈张氏的把柄,所以这陈张氏再次上堂,明显松分了许多,面上虽然恭敬,这眼角里却闪出了丝丝的不屑。
睿王问甜儿道:“当日那些马贼拦住你们的马车,可是点名指姓找林婉贞和高蕙兰?”
甜儿道:“回禀睿王,是。”
睿王问完,又问陈张氏,道:“陈张氏,此事你作何解释?”
陈张氏道:“启禀睿王,马贼点名要找林婉贞和高蕙兰,臣妇不知为何。兴许是两位小姐艳名远播,得了马贼的眼吧。”
陈张氏这话,挑衅意味甚浓,高蕙兰听完,立刻向陈张氏投去了一个恶狠狠地眼神,可惜,隔着纱帽,这陈张氏没感受到那种超级强大的杀伤力。
睿王听完,皱了皱眉,这个陈张氏,着实嚣张。公堂之上,好好答话便是,偏要惹是生非,诽谤两位闺阁小姐。
陈张氏说完,见睿王没有再发话,又继续说道:“睿王,臣妇冤枉啊,这位高小姐和林小姐在周夫人赏花宴上害得小女玉蕊晕厥吐血,臣妇情急之下,这才纠结了陈家众人在周家别庄大门外,拦了她们两家的马车,要她们给个说法,仅此而已。没想到,她们居然诽谤臣妇私通马贼半道劫杀她们,睿王,臣妇是冤枉的!请睿王为臣妇做主。”
甜儿这心里还是挺心虚的,那些贼人虽说确实是鲁南陈家派来的,可是那些贼人早跑光了,这官司,怕是赢不了的。
睿王还是没有发话,陈张氏却来了劲头。跪在了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睿王说道:“小女被这位林小姐所害,至今还缠绵病榻,请睿王为小女做主!”
睿王正要答话呢,冷不防太后从内堂里跑了出来。
“大胆刁妇,一派胡言!”太后听这过堂,听得是火冒三丈,趁着大家不留神,掀开帘子,走到了大堂之上。
陈张氏封号低,虽说也进过宫,不过却并未近距离见过太后,这当口,这内堂之内跑出了一个妇人,陈张氏还以为是金陵府尹的家眷呢。
陈张氏见这妇人不由分说,指着自己的鼻子便骂,这火也是蹭蹭蹭蹭地往上蹿。
“你是何人?大堂之上岂容你随意喧哗?”陈张氏头脑发热,指着太后叫嚷了起来。
一旁立着的高蕙兰不认识太后,却被这突然冲出来帮腔的妇人给震撼住了,这是谁啊?
敢这般直言不讳地帮自己和甜儿说话。
甜儿跟太后相处的时日不短,自是认得眼前这位气势汹汹的妇人便是当今的太后。
认出太后的还有一旁立着的周夫人,周夫人常在宫中走动,对太后自是熟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