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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记忆之重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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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对于我来说是残忍的,在记忆里还来不及储存美好童年的时候,便烙上了一种叫做悲伤的东西,残忍的霸占了每一个细胞;挥之不去;也无法抺去。

我还记得那天微微的下起了小雨。泥泞的马路被来往的车辆践踏的有些斑驳;大气层也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霭。行人一个个缩卷着身子往家赶。我也是。一下课便飞快的跑回家。妈妈说,爸爸今天回来。我已经好些天没见到爸爸了,我学着小新的语气对妈妈说“我回来了”。那个时候的我特别迷蜡笔小新。只是觉得那么调皮捣蛋的一个孩子还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欢很了不起。事实证明不听话的孩子远远要比听话的孩子受欢迎的程度要高。妈妈帮我放下书包。接着就去给爸爸准备毛尖茶,那是爸爸每次回家必须要喝的。妈妈。为什么要在爸爸的毛尖茶里放药丸。我看着妈妈把一些药丸放进已泡好的茶杯里。妈妈的手停了停,接着说;你爸爸最近睡眠不太好。这些是安神的药丸。然后端起茶杯在空中晃了晃。乳白色的粉沫混合着碧绿的毛尖在杯子里形成了一种淡青,最后沉淀。我不知道安神的药丸原来可以这么有效。让人永远的闭目安神。我只是觉得混合过后的颜色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好奇为什么两种颜色加在一起会等于第三种颜色。很多事情如果随着好奇的根源追溯下去,或许很多该发生的事情都能得到控制。而我,空有一颗好奇的心,却没有行动的能力。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结局。我会拼了性命去阻止一切事情的发生。第二天, 上课之前,我照例对着妈妈说“我去上学”了。房内没有反映。餐桌上摆放了我要吃的早餐,我推开爸爸妈妈房门看了看,两个人很平稳的躺着。没有半点异样。我想,或许是安神的药丸让她们都睡迷糊了,我微微笑了笑,便背起书包上学去了,直到晚上回来。爸爸妈妈仍躺在床上;和出门前一样的的姿势。一样的面容。只是脸上多了一层叫做苍白的东西,心里好像有些明了却又不清楚的样子,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让我顿时害怕起来,放下书包立马跑到爸爸妈妈身边。我叫了叫。没反映。我摇了摇。还是没反映。我拼命的捶打,拼命的嘶喊,爸爸妈妈仍旧对我不理不踩。恐惧铺天盖地的扑面而来。我在一瞬间失去了思索的能力。我想到的是爸爸好几天没来妈妈会做一大桌的菜迎接,我想到的是妈妈说爸爸睡眠不好,于是要吃安神的药丸早些休息。我想到的是,妈妈说,早上吃完早餐就直接去学校,爸爸妈妈可能会晚些起来,可是都到晚上了,为什么还不起来。我要吃饭。。。你们不要睡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们了,我害怕,爸爸···妈妈···无论我怎么喊,怎么叫。他们都安然,一切仿佛都是我的假象,假象自己是死了的,活着的是爸爸妈妈。我要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回家。我告诉她们我一个人害怕。可是他们都不理我。他们甚至都不跟我说一句话,留我一个人在那样的黑暗里,无声无息。我的哭喊声引来了邻居们的注意,听到敲门声的时候,我的心才跟着一起回来。忙把门打开,门外站着的是一男一女。我像是抓到了一颗救命草,就差没跪下来哭天喊地了,求求你们,救救我爸爸妈妈,他们都睡了好久了,我怎么叫。他们都不醒们。哇···我不知道我是用什么力气去说完那些话的,因为我觉得那个时候我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那个男人走到爸爸妈妈身边;用食指往爸爸妈妈眼睛上下翻了翻。接着再用同一只手指在爸爸妈妈鼻翼下试了试,完了之后,出现在他们脸上的惊恐和不可思议的表情将我本身悬着的心瞬间拉入地狱,再到最后就看到那个男的拿起了电话拨打了110.我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我所恐惧的,所担心的,所害怕的,在警察来之后宣布双方都是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窒息而死。死亡时间是今天早上9:00左右而得到了证实,只是,要我拿什么去相信,在今早出门前的爸爸妈妈还是活着的。那个时候,只要我稍稍的起一点疑心。只要我再用力的叫声爸爸或妈妈,只要我在爸爸妈妈床前摇一摇她们,那么现在所看到的事实都会更改。为什么我没有那样去做,为什么让本不该发后的事情发生了。如果后悔可以让一个人死去,我想我已经在地狱的十八层。可是它不能。它只能折磨活着的人的心灵。一生一世得不到救赎;警察用白布盖住了爸爸妈妈的身体。宣布我们从此阴阳两隔。

后续的一些事情是由一个叫余蜻蜓的女人完成的,火化,选墓地,下葬甚至她说要带我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她告诉我,她是我阿姨,可我活了八年,我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这么一个漂亮的,温柔可人的阿姨,更从未听妈妈谈论过这样的一个阿姨,可这些在我心里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即使那个时候让我去死我也不会觉得害怕。我或许该怀疑那个时候的自己为什么不跟着爸爸妈妈一起走,我没有那样去选择是不是就可以证明我是想活着的。我每天都蹲坐在爸爸妈妈墓碑前看着他们生前的照片,我连哭一下都觉得会抽动每根神经,可是即使是这样,我也从未想过要去死,所以我在想,既然选择了活下来,那我就要好好的活着,我要每天吃很多很多饭。我要快点长高长大。我要一生都快快乐乐的,我要把爸爸妈妈没过完的人生通通要回来。于是。我心安理得的被蜻蜓牵着手;回到了属于我的“新家”。

初来琴海我便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虽然那个时候我想自己还并没有什么判断是非对错的能力。也理解不了选择对于一个人一生的寓于;但我明白。我喜欢这个地方,喜欢这个只要一起风便能听到像有万千只无指琴键一样噼里啪啦的能弹出各种美妙的声响的地方。它让我觉得迷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想起爸爸妈妈的事情,也已经没有精力再去揣测当时的妈妈为什么要将那么多的安眠药放入爸爸的茶杯里,然而最后自己也跟着一起走了,我不去想,不是因为害怕,或许只是单纯的想要遗忘,没有什么比能够阻止自己最亲的人离开而没有阻止到更让人痛恨了,我甚至巴不得当初死的人是自己,可是现在再来后悔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承认我是个没有勇气面对死亡的胆小鬼。所以我选择活着,哪怕苟延残喘。

琴海之后;确实很多事情也重新开始了,新的学校,新的同学,亲的城市, 新的家和人;唯一旧的是那颗,那颗长在胸前右上角至今按正常秒数跳动着的心。

和蜻蜓一直相处的不好不坏,她很少在家,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一年只在家中呆一天,那就是大年三十的那天,按她的原话说就是:大年三十一定要跟自己最亲的人一起度过,而在她心里。我是她唯一一个最亲的人,很普通的一句话,一点杀伤力也没有。却不知为何,温暖了我每一年的四季。没有什么比让别人承认自己是她最亲最在乎的人更让人觉得珍惜了,先不管这里面的水分有多少。但听到了,确是真真正正感到幸福,这就跟恋爱中的男女一样。女方通常喜欢问男方一句“你到底爱不爱我”?这个时候, 男方一定要回答“爱”。肯定句。并且语言是温柔的,眼神是温暖且坚定的,那么,即使这个时候说的是违心话,也足以让每个女生在此刻沉醉其中。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有人对我说了一句温暖的话,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记住听到那句话时的感觉。

一年虽难得见一次面,但每天都会收到蜻蜓发的一些信息,一天一个样的换着发,问候语,祝福语,甚至有时她会给我发一些带冷笑话,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搜到那么多不同的短信。但我手机里每天都会有新的显示。例如现在手机频目跳动着的短信是:如果世界上的猪都死光了。打一首歌名。然后再往下翻便能看到答案“至少还有你”。她知道我不会回她的信息。这么多年来,她为我做的每一件事情,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我并不是还在怀疑她是不是我的亲阿姨,我知道即使她不是,在我心里她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最亲的人,可是,我没办法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出口。来琴海之后,我成了一个哑巴,地地道道的哑巴,每天吃饭,睡觉,上课,然后便是坐在摇椅上晒太阳,每天看着蜻蜓发过来的短信,我会温暖。会感动,会笑;可是从来不回亦不问候。

印像里和蜻蜓的感情一直这样,不平不稳,不清不楚。我不知道这样的关系会持续到什么时候,或许是各自生命的终结,蜻蜓除了操心我的生活和身体。其它一切从不过问。比如我的学习,我的人际关系,这倒正好让我也少了要为自己找借口撒谎的理由。看着身边同学每次测试发下来,结果发现要比上次低的时候都会留在学校和同学们一起绞尽脑汁的商量对策以便更好的应付父母,可我从来都不曾为此担心过,却不知为何,心里尽开始觉得落寞。蜻蜓找了王阿姨来照顾我的生活起居,王阿姨是广州人,煲的老火靓汤都堪称顶级,她做事勤恳,做人和气,只是和我一样。很少说话,在这栋房子里,或许我们两个都是隐形的,只有房子才是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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