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修罗王侍卫(1 / 1)
“哼!”魔兽冷哼一声,稳稳站立高傲的扬起巨大的头颅,即使狼狈不堪却仍掩饰不住凛冽的霸气。
“哟哟~这个丑陋的怪物就是我们伟大的修罗王,堂堂修罗界第一杀神吗?”又一个男子现身,他轻蔑的看着断崖边的魔兽“你给妖界那小孩做了十几年的侍卫如今遇难怎么不见他出面相救?不过也难怪,长这么丑人家七界第一美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怪物触犯禁忌,可怜你还为他——啊——”
男子的话音在一声惨叫中终结,那颗带着轻蔑表情的头颅被生生撕断,魔兽冷冷的吐出口中血淋淋的脑袋,悚然感到身后一股寒芒,千钧一发之际它突然扭头张口咬住那把刺向自己命脉的武器,偷袭者果断放开凶器飞离魔兽的攻击范围,魔兽惊觉有变,却来不及躲闪,一把带毒的利剑从土里刺出,刹那间穿透它的腹部。
“吼——”魔兽怒吼一声,前爪猛的一拍地面,躲在地底的修罗霎时被震成了肉块。
“小子,左边!”浮在弑神之镰上的啻君突然提醒,他焦急的看着被几十个修罗围攻的夜弑,今夜这小子怕是没法活着离开了,追杀他的都是修罗界一等一的高手,何况他现在身受重伤连武器都无法使用,可恶,若不是自己残念的力量除了姬夭对任何人都无效,事情或许还有转机——罢了,就帮这小子一次,但能不能引来那人就是这小子的命了。
姬遥得知修罗界内乱的消息后便匆忙赶往修罗王宫,十几年前他在冥界遇到受伤的夜便知他是被内奸所伤,只是后来他一直跟着自己因此没有及时肃清这股势力,潜伏了十几年,那些人终于行动了。还偏偏挑在这个夜被祁月重伤后的月圆之夜……姬遥赶到修罗王宫时才知道夜已经重伤离开,叛乱者派了上百名顶阶高手追杀他。姬遥焦急的飞在半空中搜寻,冰冷的夜风刮的他脸颊生疼,抬头望了眼头顶的圆月,现在只能期望那些杀手没有找到他,否则——突然姬遥感觉到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
‘姬夭……’
‘姬夭……姬夭……你在哪里……’
‘姬夭……’
听到通过强大的精神力传入自己耳中的声音,姬遥一怔,立刻闭目试着回应他的呼唤。
‘我是姬遥……啻君……夜在哪里?’
‘跟着我的精神力,快点……’
姬遥倏然化作一道红光用最快的速度冲向精神力的源头。
夜憟是修罗界第一大将,夜弑的左膀右臂,也是在夜弑光环下的阴影中长大的万年老二,修罗界第二高手,修罗界二把手,修罗界第二受欢迎的男人,第二个闯过始神墓,第二个召唤出灵魂之器,第二个……总之,他就是十几万年翻不了身的杯具一枚。从听说夜弑这个名字的那天起,他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推倒头顶的这座大山将自己扶正。卧薪尝胆在夜弑身边潜伏了几万年,终于迎来翻身之日。
巨大的黑**兽奄奄一息的半伏在地上,他的身体几乎找不到完好之处,有些地方甚至露出森森白骨,坚硬的鳞甲被利器砍碎,双翅被砍断,暗红的鲜血淌了一地。
夜憟看着一地的碎尸,示意自己的手下退开,他紧紧地抿着凉薄的双唇“夜弑,既然你不肯投降那我就成全你。”一把玄黑的巨斧出现在他手中,男子腾空而起,双手握住巨斧高高扬起,剩下的十几个杀手见此立刻退的远远地,漆黑的夜空风起云涌,强大的力量慢慢汇聚在玄黑的巨斧上,凛冽的肃杀之气让空气变得万分沉重。
“喝!”夜憟大吼一声,巨斧在空中划出一道凌烈的弧度,空气霎时被切割开来,锋利的气刃如暗夜惊雷,带着翻天覆地的力量辟向地上无法动弹的魔兽。
结束了!夜憟重重的吸了口气,终于亲手了断了这位让自己又敬又恨的对手。
“唔——”
电光火石间妖红的光芒从苍穹之顶铺天盖地的翻涌而下,护在夜弑上方的血色的曼珠沙华被夜憟的巨斧之刃砍的支离破碎,却化解了所有的攻击。魔兽望着夜憟身后的血色少年,郁黑的眼睛流光闪烁。
夜憟缓缓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看着穿透自己胸口的红光。“姬……遥……哇……”他吐了口血,从半空**而下。
姬遥皱紧了眉头看着被伤的惨不忍睹的魔兽,血色的眸子越来越冷。
惊变却在这一刻发生,重伤的夜憟借着下坠之势一掌辟向无法动弹的魔兽,汹涌的疾风直接将它卷向了身后的断崖。姬遥立即扑向它,涯底的岩浆突然涌起一股热浪,两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四十七章
“夜,人家好热。”姬遥可怜巴巴的看着半死不活的某魔兽,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
魔兽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怏怏的垂下脑袋不吭声。
姬遥不满的扑到他脑袋上,生气的戳戳他额头上的图腾。“人家可是为了救你才掉下来的,如果不是我你早就被那些岩浆化成骨头了。”
魔兽轻轻地动动脑袋,从伤口中流出的血液淌了一地“若不是……你身上的……始神之力……你……现在……已经……灰飞……烟灭……”
“可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魔兽沉默。
“会有办法离开这岩浆之底的,不过就是不知道夜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
魔兽闭上眼睛“……找找……有没有……通道……”
姬遥蹭蹭他的额头“我怕我一走夜夜就没了。”
“……不会……”
“可是你的血都快流干了。”
“……没……事……”
“夜,睁开眼睛看着我。”
魔兽微微动了下脑袋缓缓睁开眼睛,那双深郁的黑眸此刻已经不再清明,暗淡的几乎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姬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纤细晶莹的双手从那张狰狞的脸上慢慢滑下,姬遥跪□轻轻抬起它的下颚。“我真应该庆幸自己唤醒了始神之力。夜,张开嘴。”
夜弑此刻几乎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只是本能的响应姬遥的要求。姬遥看着它锋利的尖牙,微微一笑,俯身吻上了它的嘴。曼珠沙华的花瓣从姬遥口中渡到魔兽嘴里。血色的光芒慢慢包裹了它的身体,似乎正在经历剧烈的疼痛,魔兽不安的挣扎起来,红光熨帖之处,那些深可见骨的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迅速愈合,姬遥的脸上出现一丝苍白,却加快了治愈的速度。魔兽呜咽一声,断翅之处有血色的花瓣从切口生长出来,它们慢慢聚集,慢慢生长,最后化作一对血色的羽翼,魔兽轻轻闪动翅膀,在空中划出两道妖异的流光。
“呜呜……”魔兽挣扎着想要退开“遥……别……”
姬遥按住它的脑袋,将一只手伸入它口中撬开它的嘴,安抚的轻声道“别动,夜,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受诅咒折磨,不必再担心月圆之夜变成魔身,你可以摘下面具了。”伸手用红光在它头顶绘制出一幅奇异的图案,红光没入它粗糙的皮肤,它额角那仿佛烈火烙下的梼杌图腾渐渐消失了。鲜红的血迹从姬遥嘴角滑落,曼珠沙华的花瓣慢慢回到姬遥体内,那些花瓣上都被刻着奇异的纹路,有些花瓣甚至变成了黑色,姬遥慢慢将它们收回体内,他靠在魔兽头上的身体缓缓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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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界的内乱很快被修罗王的铁血手段平息下来,夜憟及其近卫被修罗王亲手击毙,占据王宫的叛徒被王军围剿,所有与夜憟有牵连着被革职处死,夜憟几万来年培养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修罗王收回了夜憟手中的兵权,重整了王宫守卫,提拔了一批官员,关于修罗王混有魔界血脉的流言由几位长老出面澄清,修罗界一切步入正轨。
出了议政厅夜弑立刻赶回寝宫,离开断魂崖已经近半个月,姬遥一直处于半昏迷中,七界的诅咒可不是他的身体所能承受的,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重回真身,不过他还有一件事没做。
挥退了王侍,夜弑轻步走进寝殿,抬眼望向大床上的少年,正对上一双流光四溢的血色眸子。夜弑瞬移到床边伸手欲要抱起少年,突然顿了一下然后收回手,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姬遥眨眨眼,一层泪雾立刻弥漫开来,他皱着漂亮的眉毛委屈的望着夜弑,软软道“夜~~难受~~”
夜弑微微一愣,不由自主的俯身轻轻将床上的少年抱进怀里,看着少年微微上翘的嘴角,某人才惊觉上当了。
姬遥趴在他脖子上张嘴啊呜就是一口,直到咬出了血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伸出舌头舔舔牙印上的血珠。“叫你装冷酷!哼!”
夜弑不语,姬遥将身体毁成这样是为了救他,可是,这却不是他所希望的,他很生气,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环紧了那纤细的腰肢,夜弑选择沉默。
姬遥抬头迷惑的望着夜弑,伸出手指戳戳那玄黑的面具“为什么还带着它?”梼杌的图腾已经消失了,这个面具似乎没用了吧。
夜弑看着他歪着脑袋疑惑而懵懂的表情,恍然觉得现在的姬遥跟那个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似乎没有任何差别了。抓住那只在自己面具上乱戳的爪子“给你看一样东西。”夜弑伸出右手,上面赫然躺着六颗血色的珠子。
姬遥难以置信的眨眨眼“你找到了另外两颗!”
“啻君耗尽残念助我离开岩浆之底,他手中的七心珠也交给了我。”
“那另一颗?”
“在岩浆之底找到的。”
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姬遥接过七心珠“这两颗珠子的预言是什么?”
“倾世力量的传承,复仇者的诞生。”
“这是魔界的?”
“恩!”夜弑点头。
“你家的呐?”姬遥好奇状。
“九尾之孽,修罗之乱。”
姬遥撇嘴“倒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不过你自己没看好家怎么全成了我的责任!”
夜弑看着他忿忿的表情,顺着他道“这预言确实不可靠。”
姬遥深以为然的点头。“我们去幻界吧。”
“等你身体恢复后。”
姬遥皱眉“现在就去。”
“不行!”夜弑态度强硬。“过几天,等你身体好些了。”
“夜,我身体里的力量在慢慢流逝。”姬遥环住他的脖子“你感觉到了吧,我的性格受那股力量的影响越来越小,趁这具身体还未彻底坏掉,我要赶到幻界。”
☆、四十八章
曼珠花开,一夜随风追随。
谁叹无人圆誓言。
新月奠,怒龙蔑,一斩似别 。
是刀剑中,谁的唤念。
婆娑**,不过是个纪念 。
就让沉睡在那天,
恩与恨,看破朱颜 。
姬遥在一股柔和清甜的微风中醒来,他睁开眼,入目的是一大片绿色川原,五彩缤纷的花朵娇艳的绽放,美丽的精灵舞动着透明晶莹的翅膀在花间起舞,远处是葱葱郁郁的树海,嫩绿的蔓藤从高高的树枝垂落下来,精灵们坐在蔓藤上荡着秋千唱着歌,欢快的笑声传入湛蓝的长空,树海的尽头是起伏的山峦,厚厚的云层仿佛棉花般温柔的包裹在山腰,温暖的阳光轻柔洒下,为这片新绿的世界染上了一层淡金色。
左腕上的魂链闪烁着银绿色的流光,温暖的力量柔和的熨贴着姬遥的身体。姬遥抬头望着广阔的天空,轻声唤道“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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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遥五岁时,沧逸羽掏掉了他的心脏,因为同生咒的关系,他没有死,当时虽然无法睁开眼睛,却清楚的知道周围发生的一切。就在沧逸羽准备捏碎他心脏时,幻界之主御闵出现并带走了他的心脏。姬遥一直运筹着取回自己的心脏,未料就在他十一岁时御闵竟自动出现,帮他唤醒了身体里的幻界始神之力,并且告诉他想要取回心脏,必须先齐集七心珠。
昨日他和夜弑带着六颗七心珠来到幻界时,才知道,一切竟是一场创世之初的预谋。
七心珠和七界的预言是洪荒始神留下的,他预示着未来有一位九尾狐族的男子将以妖皇的身份统一七界。七位创世神都知道父神留下的预言,其他六界之主为了避免自己创造的世界被吞并,合力制定了七界之主不得干涉它界内政的诅咒。
几千万年后,幻界之主御肆设计让九尾狐一族的妖王白逸薰爱上自己,并诞下有着幻界血统的孩子——白御风,意图用这种方式保住幻界始神的血统,甚至让幻界始神的后人一统七界。这也是御闵推动姬遥走上命运之轮的原因。
姬遥拿出六颗七心珠时,御闵却说“你的心脏和最后那颗七心珠都被我吞入了腹中,想要得到它们除非杀了我。”
那汇聚了巨大能量的一掌拍向自己头部时,御闵没有躲闪,最后一颗七心珠随着他的陨落现世了。七颗血色珠子互相牵引,在盛大的光芒中汇集到一起,夜弑抱着姬遥慌忙退开,下一秒巨大的光球突然爆炸开来,仿佛能震破苍穹的可怕力量刹那间充斥整个幻界并且以诡异的速度蔓延到其他六界,七界子民惊慌的望着风云巨变的天空,下一刻,翻涌的云层上出现了一行血色的大字——倾世九尾,七界一统。
简单的八个字,却注定了一场大乱。姬遥望着风云变幻的天空,高声道“出来吧!”
幻界王宫上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我的孩子,你发现我了。”
虚无的声音从遥远的天空传来,姬遥眯眼看着从漩涡走走出来的男子,朦胧的神光笼罩着男子颀长的身形,银色的长发轻轻飞扬,银袍翻飞尊贵卓然,那双紫色的眸子在浓烈的光芒中看不真切,但是,姬遥却觉得,这个人的样子真是万分熟悉。夜弑紧紧地盯着踏在虚空中的男子,黑色的瞳仁紧缩,那——分明就是姬遥以前的样子。
“你……是洪荒始神?”姬遥半眯着眼睛。
“你可以叫我父神,不过,准确来说我只是一道残念。”男子轻声道,声音飘渺。
姬遥感受到从苍穹上传来的巨大压力,微微蹙眉“可以告诉我一为什么出现吗?还有……你留下的那些预言。”
“我的残念封印在七心珠中,当七心珠聚齐,残念便能苏醒。”男子飘渺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我留下这道残念是为了助你统一七界。”
姬遥挑眉“为何要助我?”
“因为你是最好的人选。”男子高高的俯视姬遥,风扬起他银色的长发,飘渺绝世。“创造七界的力量本出同源,但这七个世界如今却各自孤立,我希望将它们整合重塑。”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亲自做这些?这对你来说应该易如反掌吧。”
“不,孩子,我的预言会推动你为我完成这些,而我剩下的力量只能为你做一件事。”
“为我做什么?”姬遥不解。
“赐予你倾覆七界的力量。”男子淡道,声音肃然虚无。
姬遥眼睛一深,轻轻舔了舔妖红的唇角,真是巨大的**呢。“这力量能够让我翻手乾坤,操控生死吗?”
“生死轮回是整个宇宙的规则,除了我没有人能够更改。”
“既然如此,你能为我更改几个人的生死命格吗?”
“我的孩子,我只能为你做一件事,我以为你更希望获得强大的力量。”男子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
“这么说就是可以咯,那么请你为我复活他们。”姬遥的脸上出现恳求之色。
“孩子,你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
“我想洪荒是神应该是言而有信的,我确定我的选择。”
来自天幕的压力突然加重了一分,显然,男子动怒了。姬遥静静地望着他,神色坚定。
“我只能复活一人。”片刻后男子终于开口。
只能复活一人?姬遥一怔,轻轻地垂下眼睑,父王,爹爹,遥遥要怎么办……突然一只手臂从身后环住他,夜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让少年靠在自己怀里。姬遥摩挲着左腕的魂链,脑中不断的浮现出父王、爹爹还有那个人的样子,突然画面定格在男子微笑着散去自己元神的那一幕,姬遥缓缓抬起头“请复活灵界创世神祁月。”
男人显然没有料到姬遥会选择这个人。片刻后才开口“他不能复活。”
“为何?”姬遥皱眉。
“他的复活会打破我的预言。”
姬遥眼神骤冷“我原以为堂堂洪荒始神至少是言而有信的,现在看来——”
“好,我给你一次机会,若你能唤醒他,我便成全你。”男子抬手一挥,姬遥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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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原,姬遥踉跄前行,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向何方,更不知道要如何唤醒沉睡的祁月。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杀了御闵之后,身体里的诅咒加重了许多,甚至是简单的挪动脚步都会带来可怕的痛苦,姬遥抬起苍白的脸,喃喃道“祁……你再不出来我就丢下你不管了……快点醒来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欺骗你……祁……”
轻柔的微风吹过,少年缓缓倒在嫩绿的草地上。远处一只漂亮的精灵偷偷从花丛中露出脑袋,它看着不远处躺在草地上的血色少年,犹豫着慢慢挪过去,风吹起少年的长发,精灵闻到一股诱人的馨香,它不由自主的轻轻飞到少年身边,蹲□好奇的打量这个漂亮的生物。头发和衣服的颜色很妖异,却很好看,脸蛋好白,晶莹的仿佛透明,伸手戳戳,啊,比花瓣还要美好,轻轻地摸摸少年长长的睫毛,咯咯,好痒。它睡着了吗?它也来自川原吗?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生物……
天空中的骄阳缓缓落入远方的山峦,轻柔的月光洒下,静谧祥和的草原上,精灵困屯的坐在少年身边,它怎么还不醒,它的身体好凉,他冷吗,怎么办,唔,好困。
精灵趴在少年身旁睡着了,当太阳再次升起,少年依旧没有醒来,精灵爬起来摸摸少年的脸蛋,唔,好凉,它飞起来不安的绕着少年转了几圈,它一定是饿了,精灵煽动着翅膀飞向远方的果树林。
少年的身边堆满了漂亮的果实,又是一天过去了,精灵托着下巴蹲在少年身边,它好贪睡……
当太阳再次升起时,远处的天空突然出现一股微弱的力量波动,精灵捧着鲜红的果子好奇的望向那片翻滚的云层,绿色的大眼睛充满困惑。又过了一会儿,银绿色的光芒穿透云层射向大地,精灵的眼中浮出浓浓的敬慕,那是,父神的力量。花丛中、森林里的精灵纷纷望着远方的天空,神色庄严肃穆。
银绿色的光芒从天边翻涌而来,精灵呆呆的看着从光芒中走出的青衫男子,手中的果子哐嘡掉在地上。“谢谢你守护他!”父神如是说。小精灵呆住。“去吧!”父神挥手。小精灵乖乖的煽动着透明的翅膀飞远。
男子轻轻地抱起草地上的少年,微弱的绿光温和的熨帖少年的身体。“小东西。”
姬遥缓缓睁开眼睛,男子轻轻地拂去他脸颊上的红发,但是,在看清姬遥的眼睛时,神色骤变。凛冽的一掌猛的拍向他的胸口,男子重重的跌在地上,脸色微白。
“呵,月,你如今这般微弱的力量还能反抗吗?”少年把玩着自己的发丝讥诮道。
“姬夭!”祁月踉跄的站起身,眼神冰冷。
“不要用这么可怕的语气叫人家的名字啦,人家会害怕。”姬夭嗔怪道“不过还要多亏了这小家伙把自己的灵魂弄的那般虚弱,否则人家还没法觉醒了见你呢。”
祁月皱着眉冷冷的看着他,脸色越来越苍白。
姬夭缓缓向他走近“真是一往情深呢,如此虚弱的情况下还敢凝聚真身出来见人家,人家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血色的曼珠沙华慢慢在手中凝聚成一把长剑“这一件刺进你的心脏,即使是父神也救不了你了吧。”
“父神?”
“你已经不需要知道那么多了。”姬夭的表情突然变得异常狰狞“祁月,你去死吧!”锋利的长剑猛的刺向祁月的胸口。
“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传遍川原,血色长剑在距离祁月胸口半寸的地方停住了,姬夭的右手突然爆裂开来,血肉飞溅“啊啊——姬——遥——”姬夭面容扭曲,狰狞的伤口在脸上裂开,她的身体就像被摔在地上的花瓶一半,裂开一道道长长的口子,鲜血飞溅。
“不!小东西!”祁月冲上去一把抓去姬遥。
“祁……”少年血肉模糊的脸颊荡起一丝微笑,只听得嘭的一声,他的身体四分五裂的炸开,血色曼珠沙华染红了天空,片刻过后,漫天的妖花在阳光下化尘消逝。
☆、四十九章
醉花泪,苍天饯,一萧似催。
是红尘中,谁的眷念。
那含笑的眸眼,是如此的梦魇。
只待一瞬,转身破灭。
茫茫黄泉纵横,我愿生死换相见。
涅磐轮,你可曾记得我的颜。
陌路非罪,为何惹天嫌。
刃沫血,划破心涧。
相思恋,魂飞魄眩。
洪荒始神的预言如一道惊雷炸醒了沉寂自封的七界,幻界之主的死,灵界万物的衰败以及祁月的失踪,冥界曼珠沙华全部凋零,这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那位名为姬遥的少年——现任妖皇,从创世起最年幼的七界之主,七界第一美人。
幻界众长老在确认了御闵死时只有姬遥在其殿中后,立刻撤去了包围着整个幻界的幻雾迷镜,打开幻界与妖界的空间通道,整军挺向妖界。
灵界失踪已久的长老无印突然出现,公布了洪荒始神留在灵界的预言——最后始神的陨落,亿万年宿怨的终结。显然,他们的先神大人祁月已经被姬遥残害,愤怒的灵界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往妖界。
妖界长老狐稀等经过商议,派大将军沧祈轩和狐娆带兵把手幻界入口,长老龟齐和政使戚晖带兵把手灵界入口。修罗界、冥界、神界和魔界的入口也增加了守卫,即使魔王沧睨天疼爱姬遥,但是面临魔界被吞并的危险,谁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带兵杀来。几日后,妖界与灵界、幻界交涉失败,三界开战。
神界,医神谷。
潇凌看着玉床上的九尾狐,食指无意识的敲打着床沿。守在旁边的元一看着他担心时做出的习惯性动作,捋了捋白胡子安抚道“小坏蛋会醒来的。”
“可是都过去七天了。”潇凌僵硬的开口。
“他的灵魂很稳定,身体也在慢慢复原,老头子我的医术绝对没问题。不过,自从七界的那个预言暴露后,神界的子民一直很不安,那几个老头子都察觉了你跟这小家伙的关系,他们虽然没提出进军,却也明显反对你跟妖界来往,你……不要回神殿看看?”
“我已经派迟墨去处理了。”潇凌轻轻抚额。
元一看着他眉间的疲惫之色,抖抖胡子“你不用这样没日没夜的守着,老头子我可不想在你身上浪费药。”
潇凌轻笑“元一长老你关心人的方式还是这么别扭啊。”
元一瞪眼“谁关心你这臭小子了!我——咦?有动静了。”
潇凌立刻看向玉床,只见九尾狐身上突然散发出强烈的光芒,那四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光芒中慢慢化成纤细白皙的手脚,银色的长发快速生长铺散在玉床上,九条长长的尾巴慢慢消失,银色的小狐狸片刻后幻化成一个纤细绝世的少年。
“遥遥……”潇凌紧紧地盯着赤?裸的少年,七弦琴般的嗓音微微暗哑。
姬遥慢慢睁开眼睛,灿然间紫色流光如夜空星辰绽放,他缓缓坐起身,银色长发如丝如缕的洒下,光华宛转,潇凌不禁呼吸一滞,他的遥遥,那个他立誓守护的孩子,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