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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白海岸&金晨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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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西皇后号随着太阳的升起而缓缓起航,如一头巨兽在海中清醒,驶向未知的新大陆。

码头上人来人往,大多是衣衫污旧的奴隶苦工,使得一辆华丽马车的停驻分外显眼。

看着轮船驶去,玛莎小声哭泣,夏尔玛怔怔望着海面,神情又似未看,不知在想些什么。梵是自己来的,一个人站在远处。

又一辆四轮马车驶进码头,几个有见识的监工认得车厢外总督徽记,匆忙叫人让道。

车还未停稳,尼斐已经跳了下来,几步走到玛莎身边,揽过她的肩膀无声安慰,阿诺德没有下车,只是拉起窗帘,默默看着远处俏然而立的梵。

许久,当西皇后号终于完全消失在海平面,再无迹可寻时,夏尔玛收回目光,看了看玛莎,尼斐笑笑说想陪她走走散散心,夏尔玛点点头,又看向梵,此时恰好她也看了过来,却在目光相触时低下头,夏尔玛迈出半步又迟疑,叹口气,还是转身上了马车。

尼斐向阿诺德打个招呼,牵着玛莎离开码头,梵看了眼马车里的阿诺德,还是走了过来,站在车窗外对他说,“虽然是个交易,还是谢谢你。”

阿诺德只看着车厢壁,面无表情,“我要谢干什么。”

梵没再说话,径自就走了。身后马车里传来“咣当”一声响,也不知摔了什么。

一个月后,印度总督阿诺德与夏尔玛三公主梵的婚礼并未如期举行,王公贵族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夏尔玛王后的丑闻影响了婚约。自那以后,夏尔玛三公主确实再未出现在公众视野,阿诺德倒是一派如常,王公们又活跃起来,纷纷带着家眷前往加尔各答觐见总督。

又过了一个月,总督府突然放出消息,阿诺德那延期的婚礼将于近日举行,只未提新娘是谁,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各地王公都带着女儿们住进了加尔各答,车马商贩也多了起来,印度首都一时间热闹非凡,往日里最风光的夏尔玛王宫却萧条冷清,自王后放逐,奴仆渐渐被遣散过半,宫殿里处处都空荡荡的,除了尼斐,再无访客。

梵回来的时候竟没有人发现,她回到从前自己的房间,静静坐在窗前,看莲花银铃被微风吹得叮铃作响。

没想到会再次回到这里,原本她以为,为母亲报了仇,她将永远离开这不能被称之为家的地方,带着剑与紫面具,一个人了无牵挂。

可是她错了。走得越远,心里越空,像是遗失了什么最重要的,分分秒秒,诱惑她回来重拾。

天渐渐黑了,夜有些凉,她看到主宫殿里亮起的灯火,温暖明亮,突然想去看看父亲和妹妹,虽知道他们应是怨她。

越走近主殿越觉得不对劲,灯火通明的大厅里隐隐传来人声鼎沸的热闹,与白天的安静萧索截然不同,难道是舞会?

果然是舞会。梵没有从正门进去,是隐在窗外看的,殿厅里人很多,英国人,印度人,衣香鬓影,显贵满室。

几乎她都是认识的,无论是印度王公还是英国官绅,这样的舞会在那段假扮他未婚妻的日子里参加过许多次,不觉在人群中寻找,只有他才有这样的号召力。

只是无论如何梵也不会想到,竟在人群里看到了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拉赫曼!她不是应该在西皇后船上?或者已经到了新大陆?

短暂的震惊后,梵眯起眼,消无声息地潜走,准备去查个清楚,想要转过墙角时,却被殿外两个身影逼得躲起。

那是一对男女,在殿厅里透出的光亮下,隐约能看见男人一袭黑衣,高大挺拔,女人身着橙黄纱丽,明艳照人。他抱着她,很配很温馨,

靠墙壁,紧靠墙壁,梵小心翼翼地躲着,连呼吸都轻微,只剩眼睛忽然模糊不清。

数日后,在夏尔玛宫殿里,许多贵族太太们被邀来喝下午茶。

印度总督阿诺德的婚礼虽延了些日子,新娘却仍是夏尔玛公主,旁人不会关心究竟是三公主还是大公主,不过是王公贵族们私下里多了些谈资,当着主人家的面自然不会说。

萨金娜身着粉蓝镶金边的绸缎长裙,在众目注视中款款步下楼梯,从女仆手里接过同色蕾丝太阳伞,“妈妈,我去总督府试结婚礼服,阿诺德派人催了好几次了。”

拉赫曼还没开口,客人们便纷纷道:“哦快去吧孩子,可别让总督大人等急了。”

“我说拉赫曼,萨金娜真是长得越来越美了,难怪总督大人都为她着迷。”

“是啊,听过结婚后总督大人要带她去英国,你也会去吧?”

“哦拉赫曼,你有这么个女儿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也有不长眼的,小声问一句:“那个三公主呢?怎么没见着她。”

拉赫曼冷笑,原本因众人吹捧而得意洋洋的面容呈现一丝扭曲,咬牙切齿:“一定会找到!”

马车在总督府门前停下,萨金娜由仆人搀扶着下车,看见管家笔直站在门口。“下午好,萨金娜公主,大人在书房里见客,索丝小姐和穆凌夜小姐会为您服务。”

书房里的阿诺德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摘了金丝边眼睛扔下,闭眼倚进深蓝天鹅绒长背沙发里,揉了揉眉心,“什么事?”语气漫不经心。

客人已经等了很久,白衬衫黑长裤的男装打扮,却正是拉赫曼恶狠狠要找的人。

“你需要给我个解释。”梵的声音冷冷的,像桌上那杯凉透了的咖啡。

阿诺德缓缓笑出来,缓缓睁开眼,“正如你说的,交易结束了。”

梵眯起眼,“可她们回来了。”

阿诺德状似无奈摊手,“我答应你演出戏送她们走,没有别的。”

“你!”梵怒起,粉拳紧握,眼神若是能杀人,阿诺德已死了千百回。

阿诺德却似乎很受用这眼神,紧紧盯着她,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忽然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说:“女王陛下已经签了诏书,我必须娶一位夏尔玛的公主。”

梵皱起眉对上他的眼,阿诺德深蓝色的双眸,像是海,虽深邃,却找不出半分欺骗。

拳头渐渐松了下来,眉目间的凌厉也徐徐柔缓,她低下头,沉默了很久,很久后才清了清喉咙,屏息轻声说:“夏尔玛的公主,不是只有一位。”

过了几秒阿诺德才说:“玛莎是个可爱的姑娘,可尼斐会找我决斗。”

梵猛地抬头,脸上害羞的红晕还没消,又迅速添了诧异与愤怒的颜色,阿诺德却几乎在同一时间夺了她的唇,饿兽一样扑她进沙发里,吻个昏天暗地。

“我不喜欢这颜色,太俗气。”

“怎么只有一层褶边?我平常穿的礼服都比这件华丽。”

“这是什么领子?你要准备的是我和总督大人结婚的礼服!”

高大的落地镜前,萨金娜站在试衣台上,嫌恶地将穆凌夜手中的衣服推开。

“确实不合适,”穆凌夜没什么表情,“我建议您结婚那天还是穿纱丽。”

萨金娜面色更加不快,“我是公爵夫人,当然要穿英式礼服。”

索丝好声提醒,“以前梵小姐也常穿纱丽,与大人站在一起很相配。”

萨金娜哼了哼,“可我知道你们也为她设计了很多礼服裙,让她出尽了风头。”

穆凌夜直接说:“您的肤色黑,确实不合适。”

尖叫声中萨金娜冲上楼,管家来不及阻止,萨金娜边叫着阿诺德边跑向书房,推门进去却愣住,开敞宽阔的房间,整面墙的书柜,明亮的落地窗,淡金窗帘被风吹得微微荡漾,没有人。

而此刻在厚重窗帘的掩映下,窗边与壁面的狭窄夹角里,阿诺德抱着梵,正埋头在她胸前亲吻,白衬衣早就被解开了,内衣也扯下了大半。梵到底有些羞愤紧张,双臂环着阿诺德的颈子,腿轻轻在颤。

萨金娜找不到人只好下楼,管家在她身后悄声合上书房的门。不久,夏尔玛家的马车驶出了总督府,梵在窗边看着车离去。

阿诺德为她束好内衣,衬衣的扣子也一个个扣回,声音平平的听不出任何情绪,“我还是决定娶她,她真心想嫁我。”

梵艰难地回过头,那难以置信的表情几乎让人不忍去看,心像活生生被人剥离,不知随手丢在了哪里。

下了整整一夜的暴雨,早晨的空气里满是混有泥土气息的湿润清新,梵从噩梦中惊醒,看着木色屋顶,空空的四壁,熟悉又陌生的房间,脑中空空的茫然,想不起梦了什么。

“你醒啦?”小心翼翼的声音,梵转过头,看见玛莎捧了只托盘进来,“吃点东西吧。”

梵皱起眉,玛莎伸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神明保佑,烧差不多退了。”拿起银杯子递给她,“先喝点牛奶吧。”

这才发觉嗓子烧得难受,梵起身,接过牛奶一气喝了,问玛莎:“我怎么会在这?”

玛莎一五一十地说:“昨晚我和,和尼斐在总督府附近的一个路口看见你,发现你烧得厉害,我们悄悄把你送到这里,后来尼斐叫了,叫了个医生来给你打了退烧针,那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家里以为是我生病,都没发现。”

说话间玛莎先后递了酥卷饼和蘑菇汤过去,梵接过来,默默吃完,“谢谢你。”

玛莎攥了攥裙角的流苏,有些不好意思,“这没,没什么,我们是一家人嘛。”

又是片刻的沉默,梵要离开,被玛莎急急拦住,“妈妈现在正派人到处找你呢!这里平时没人来,反而是最安全的,她一定想不到你会在王宫里。”

梵低头,过了一会儿才说:“我那样对她们,你不恨吗?”

玛莎也低头,咬着唇小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你们都是我的家人,你恨她们,我难过,她们对你不好,我也不忍心。”

风带着泥土的清新从窗外吹进来,还有淡淡花的香气,梵轻轻抱了抱玛莎,眼眶微红,玛莎紧紧回抱住她,哭了起来,莲花银铃在窗前叮叮脆响。

最危险的地方恰恰是最安全的地方,梵就在从前的房间里住了下来。拉赫曼一边筹备女儿的婚礼,一边派人四处搜寻梵的下落,却根本想不到要找的人就在家里。

这天下午,梵正在房里看书,女仆余丽瓦来送下午茶,余丽瓦是玛莎最信任的女仆,不方便时便由她来给梵送饭,下午茶却是很少有,毕竟得防人发现。

余丽瓦为梵倒奶茶,解释说:“大家都去总督府边的罕幕罗海滩了,明天就是大公主和总督大人结婚的日子,今晚在罕幕罗海滩会有通宵的狂欢。”说完猛然想起三公主曾是总督的未婚妻,赶紧捂起嘴。

梵笑了笑喝茶。

太阳已经落下了,海面平静安详,罕幕罗是一片白色的细沙滩,此刻正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在由莲花灯围起的圆圈里,阿诺德与萨金娜盘膝坐在软垫上,接受宾客们的祝福。

一支大型乐队在不远处的海边弹奏音乐,身着红衣的少女们蒙着面纱,举着满载食物酒饮的托盘,妖娆穿梭于熙攘人群。

萨金娜也是一袭红纱丽,缀满了珍珠、宝石和黄金,奢华异常。阿诺德穿了件小竖领的古尔达,白底上满镶金线盘出的繁复花纹,另有种英挺的贵气。

这样盛大的宴会,歌舞当然是少不了的,来自各地最优秀的歌者舞者纷纷献艺,以动听的歌喉和优美的舞姿为一对新人送上最诚挚的祝福。

海的尽头那犹如黄金般闪耀的晚霞已经消失了,天色也褪去了淡淡的玫瑰红,却还没有黑透,是深邃的墨蓝色。沙滩上热闹,海面却宁静,一丝风都没有。

搭建于浅海沙滩的舞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一名舞者,一袭纯白的纱丽,长长头纱遮住了脸面,乐队突然停止了演奏,人们的目光也全都聚向了她。

就在这时,她踮起脚尖,舞了起来,在悠远辽阔的天与海的深蓝幕景下,她像只鸟,像精灵,每一次旋转都像要飞翔,舞姿不可思议的优雅轻盈,叫所有人看得入了迷。

人群中的玛莎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想起尼斐讲过的一个故事,人鱼公主为了得到王子的爱情,喝下□□换来双腿,姿态轻盈文雅,却犹如踏在刀尖上跳舞,每一步都在流血。

天已经黑了,数百枚烟花火箭向天空齐发,刹那间将黑夜映照得恍如白昼,艳光流转,绚烂极致。烟火极致的绚烂却转瞬即逝,像漫天的星辰全都落下,又像珍珠般的泪水滑过天幕,消失在她身后的海面。可人鱼是没有泪的,只能将悲伤流进心里。

烟花落尽,舞也停了。无数只红色黄色的灯笼在沙滩上亮起,红黄交织的光在夜晚营造出暧昧奢靡的气息,白衣女子从舞台上走下,捧着只红莲花灯,缓缓走向一对新人。

她的步伐轻盈,每一步都像在跳舞,纱丽在灯光下幻化着色彩,白纱遮住脸,像是欧洲婚礼上新娘的装扮,通身却没有半件首饰,素雅至极。

女子踏入新人并坐的莲花灯圈内,拉赫曼刚要厉声阻止,听见她口中轻声颂唱起古梵语,赶紧闭了嘴。以古梵语送祝是极好的祈福,可惜已经很少有人会唱了。

红莲花灯在阿诺德眼前缓缓划过,白皙手指捻起灯座里的玫瑰花瓣洒向阿诺德的脸,而后女子俯身,隔着白色面纱,轻轻在他额头落一个吻。

这个吻让周遭的一切凝固,优雅圣洁,让人查不出半分暧昧或□□的气息,只是虔诚的祝福。

就在人们沉浸于这份纯洁美好时,白衣女子轻轻退后一步,膝半屈,额微垂,以纤细的嗓音轻柔开口:“大人,不知梵天是否有幸邀您共度今夜。”

周遭的一切彻底凝固了。

这是总督与夏尔玛公主盛大的婚礼前夜,印度所有的王公贵族悉数在场,当着新娘与家人的面,对新郎提出这样的邀请,没有人不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除了一个人。阿诺德温柔执起女子的手,笑道:“当然,怎能拒绝女士的请求?”

当阿诺德牵着白衣女子的手走向总督府时,偌大的沙滩上没有一个人作声,萨金娜已经惊呆了,拉赫曼瞪大眼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许久之后,海岸边才爆出哗然,人群中,一个贵族小声自言自语:“那天,梵天也是用这种嗓音,对上任总督说一模一样的话。”

总督府顶层露台上,阿诺德点亮金色烛台上的蜡烛,昏黄的光温暖晕散,并有淡淡香气弥漫。

女子坐在床边,白纱蒙着面。

阿诺德打开留声机,月光曲舒缓美妙的音乐声如流水般倾泻,又倒了两杯葡萄酒,这才缓缓走到女子身前,揭开她的面纱,朦胧烛光中梦幻般美丽的脸庞,比那夜为她打退烧针时又消瘦了几分。

手指刚要抚上她的面颊,却被侧脸避过。

“法国波尔多的红酒,尝尝?”阿诺德问。

梵挑了眼角斜他,“大人在磨蹭什么?”

阿诺德轻轻的笑,躬身作出邀请的手势,“陪我跳支舞吧,我的人鱼公主。”

梵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触了他的指尖,柔荑瞬间被阿诺德紧紧握于手心,扶她的腰就势将她带起,亲密共舞。

夜色醉人,乐声香浓,烛香流淌,仿佛美好。

“没想到圆舞你也跳得这么好。”

“我不喜欢你刚才的称呼。”

“人鱼公主?原来你读过。”

梵不作声。

“喜欢这个故事吗?”

梵不作声。

“如果我是那个男人,绝不会认错心爱的女人。”

梵皱起眉抬头看他,对上阿诺德温柔含笑的双眼。

梵舒展眉头,轻轻笑,“也许是她错了。”话音未落,阿诺德突然闪电般握住她搭于肩头的手,只见修长手指间夹了根细针,烛火下泛出幽幽暗紫。

阿诺德眯起眼,“让我猜猜,这是多斯百合的毒,你大概将它混种在了鸢尾里,中毒者会心跳加速并迅速死亡,就像是突发心脏病,比如,上任总督约翰伯爵。”

阿诺德说话时一直盯着梵的眼,梵也直直看着他,“没错,这是他应得的。”

“那我呢?”

阿诺德并未留意到,这时他握住的她的另一只手已经从他掌心滑落,梵悄悄从后腰抽出把匕首,“这是你欠我的。”刀尖迅速扎进阿诺德的肩膀。

阿诺德惊痛不备,钳住她手腕的力道不过微松,刹那间被挣脱,她反手将细针刺入他另一侧肩膀,“这是我欠你的。”

随着匕首的拔出,血从阿诺德的肩膀伤处流了出来,很快染红了左臂,梵用面纱简单为他包扎止血。阿诺德右臂麻痹,左肩受伤,只以嘴在她耳边轻轻呵气,“为什么我还没死?”

梵瞪他一眼,“这根针的毒性不会迅速致命,但你只有十二小时,我们来做个最后的交易,明天你把她们送走,我给你解药。”

阿诺德看着她笑,“能不能换个筹码。”

“你没资格挑剔。”

“我送她们走,你嫁给我。”阿诺德埋头在她颈肩。

梵包好伤口想推开他,突然觉得身体酥软,竟使不出力气,不禁又惊又疑,明明没喝他的酒......

“是蜡烛。”阿诺德仿佛洞察了她心中所想,埋首在她颈间轻声说,“蜡烛里混了迷香。”

梵身子渐软,再也撑不住阿诺德倚来的体重,缓缓倒在了地上,阿诺德便也顺势压在了她身上。

他从她的颈间吻起,温柔辗转到唇,她当然没有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的舌在口中肆无忌惮的侵袭,不给喘息的余地。

脑中渐渐也模糊,在陷入黑暗前她看见他肩头的伤口被牵动了,又开始出血,“让你流血流死算了。”这是她最后的意识。

这天的天气好极了,天是淡淡的泛出白的蓝色,海是纯纯的凝成碧的蓝色,偶尔飘过几丝云,或掠过两三只海鸥,则成了生动的点缀。

被印度人誉为本世纪最大的婚礼就在罕幕罗沙滩举行,临海的舞台被改造成了举行仪式的花台,因为婚礼是在开放性的沙滩举行,除了花台附近的嘉宾席,四周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场面及其盛大。身着镶金边白袍的神父站在花台中央,旁边是一袭海军司令制服的阿诺德,金色立领,蓝色肩带斜跨前胸,挺拔而尊贵。

将被他迎娶的新娘无疑是今天最幸福的,萨金娜遥遥望着阿诺德,激动得几乎窒息,前一夜准新郎的“出轨”早已被选择性遗忘,踏上红毯的另一头即意味着拥有了权力、地位、财富,谁还会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嘉宾席由红毯自然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印度王公贵族,一边是英国官绅,穆凌夜和索丝都是简单的缎面礼服,一个裸粉一个鹅黄,小声交谈:“真没想到她最后还是挑的这件。”“我猜到了,她最喜欢蕾丝和蝴蝶结。”“这颜色衬她的肤色可真是灾难。”“这一定是我人生中最大的败笔。”“那可未必,等以后回了伦敦......”“我为梵小姐设计的那件礼服大概永远只能是收藏品了。”“唉,真为公爵大人感到遗憾......”

远处钟声的响起打断了她们的交谈,婚礼时间到了,可迟迟不鸣炮,唱诗班不开口,阿诺德站在花台上,也不见走下红毯的意思,一开始因为紧张,萨金娜没有察觉,渐渐的,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拉赫曼也感到不对劲,找夏尔玛商量,转头却发现不见了人,顿时又怒又急,婚礼眼看就要开始了,送新娘的父亲却在这关键时刻没了影子。

她们的焦急并没有持续多久,一辆金色马车的缓缓驶来结束了一切。

这是辆十分精美的雕花马车,恰好停在红毯的尽头,仆人打开车门时,所有人的好奇都达到了顶点,下来的是个穿黑色礼服的中年男人,棕色皮肤,顶个大肚子,许多人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竟是夏尔玛王公。

可他下车后并没离开,而是站在车门边,抬臂做了个握扶的手势,意味这车里还有人。

踏在脚蹬上的高跟鞋是金色的,礼服裙用的是最奢华的中国绸,奶白底色,腰间缠绕金色花藤,袖领以金色蕾丝衬底,低敛又张扬。

看着夏尔玛牵着她走上红毯,阿诺德步下花台相迎,萨金娜张了半天嘴,结结巴巴说了句傻话:“她,她,她是谁?”不是不认识,只是不愿信。

不仅是萨金娜,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迎接这场戏剧般的变故,嘉宾席变得异常静穆,好在他们只是来观礼,本也无需说话。

夏尔玛将梵的手递交给阿诺德,他温柔牵着她走上花台,共同接受神父的祝词。

从背后看去,新娘长长的裙摆铺陈红毯,由四名花童牵着,奶白绸上金藤美丽蜿蜒。

“......你愿意这个女人当你的妻子吗?在上帝的护佑下住在一起,迈入神圣的婚姻殿堂?”

“我愿意。”

“不!”一声凌厉尖叫划破长空,拉赫曼试图冲上花台,被礼卫队拦在了半途,“不!大人! 您不能娶她!”

新郎新娘都回了头,阿诺德皱眉,梵露出浅浅的难以察觉的笑。

阿诺德以眼神示意卫队处理,夏尔玛似乎觉得太丢人,也指挥宫廷侍从拉回拉赫曼,阿诺德和梵刚要回身,却听拉赫曼大喊:“您不能娶她,她不是夏尔玛的公主!她甚至不是我们印度人!”

哗然!夏尔玛上前狠狠呵责:“你疯了!”阿诺德眉头皱得更深,梵的神情是完全的惊讶,还有丝释然和恍然。

夏尔玛迅速让人堵住拉赫曼的嘴拉她下去,却听梵平静的开口:“让她说。”红毯上一众人愣了愣,阿诺德也说:“让她把话说完。”

英军礼卫队不再阻拦,夏尔玛也不好硬拉,拉赫曼又往前窜了两步,冲着阿诺德道:“她母亲到印度的时候已经怀了她,她没有半滴夏尔玛王室的血统,您是来与王室联姻的,不能娶她!”

夏尔玛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梵先是轻轻颦起眉,而后很快舒展,微微地笑了,她缓缓步下花台,阿诺德抓她的手,她回眸一笑,倾国倾城,阿诺德竟松了手。

梵走向红毯上的拉赫曼,越走越快,逼近时突然抽出旁边护卫身上的剑,猛的刺进拉赫曼右胸靠肩膀的位置,拉赫曼惨叫着倒下,嘉宾席客人们纷纷站起,抽气惊呼声此起彼伏。

如刺入时一般迅速,梵拔出剑扔在地上,拉赫曼又是一声惨叫,已经有仆从上前给她止血,梵走到夏尔玛面前,“谢谢您这些年的照顾。”夏尔玛低头不敢看她,“孩子,我,我......”

没再听他说什么,梵已经走了,没人上前阻拦,却听花台上的阿诺德道:“神父的问话你还没有回答。”

梵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毒是假的,我们俩不相欠。”

“不,你欠我。”

梵似乎觉得他在胡搅蛮缠,不理他准备走,阿诺德跳下花台奔了过来,梵正戒备,不想阿诺德跑到她面前,紧握她的手,“你欠我我的心。”身体一矮,竟是单膝跪了下来。

“嫁给我。我爱你。”

沙滩上万众瞩目着这一幕,将前面那些变故暂时都忘了,只关注这奇异又浪漫的画面,新郎在向新娘求婚。

时间像定格,几秒钟如同过了很久,梵轻轻挑眉,“你想好了?”

阿诺德笑着起身抱住她,霸道又温柔地吻住。

几只海鸟从天边掠过,沙滩上响起掌声一片,只有拉赫曼还在虚弱地小声说,“总督大人是来联姻的,她不是印度人......”

海与天的尽头,水是那么蓝,云是那么清,渐渐幻化出淡淡玫瑰红的色彩,那是太阳将要升起。

梵站在船头吹着海风,掏出挂在颈间的坠子,那是个翡翠雕成的莲花扳指,在尼斐继任总督的那天晚上,夏尔玛将这个扳指交给她,说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并告诉她,她的母亲来自中国,姓氏爱新觉罗,是位王爷的女儿,大概因恋人不被家族承认,相约私奔,却不知为何她辗转流落到印度......

突然被温暖包围,是阿诺德拿了披肩围住她,并从身后将她抱住,“在想什么?”

她没说话,他温柔轻吻她的脸颊。

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来了,刹那间金缕四射,光芒万丈,将他们的脸都笼在了金色晨光中,这艘船正是驶向东方,古老的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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