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微妙（1 / 1）

十二没有说话，蔷薇经过方才的惊吓，喝了几口热茶，镇定下来。而如烟觉得这里实在不是谈话的地方。可是十二安稳的坐在那里，只有她干着急。

蔷薇看看他们，轻声问道：“这位姑娘和主人要谈话吗？奴婢要不回避一下？”她的声调十分平静，语气也是恭敬。

可是十二却霍然拧着眉头看了蔷薇一眼。蔷薇的心抖了一下，以为自己不应该说这话，难道主人嫌自己太多话了?她觉得主人的眼里闪过阴霾，应该是生气了，忐忑不已。而如烟突然见到十二的眼神也是骇了一跳。果然是江湖上的人，这个算杀气吗……

十二见自己的眼神吓到她们了，也是有点哭笑不得。闯江湖久了之后，眼神经常所带的凌厉很容易吓退敌人，到把她们给吓住了。他心里对蔷薇有点惋惜，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呢，也是天真单纯，现在也不得不看人脸色了。十二撇去这种浮躁感，又一言不发的看往门外了。

如烟也不敢说话了，蔷薇更是沉默，低着头。十二点的菜一点一点放凉了。如烟小小的悱恻了一下，真是的，点了东西也不吃，就把它放凉，我刚才在楼上点的点心都吃光了。

等了半钟头，莲若燃进了茶楼。她在门口略略一顿，然后直直的往他们这边来了。她看了一眼蔷薇，怔了一下，又皱了皱眉头。

“十二，这位姑娘是谁？”

蔷薇原本在低着头，听见莲若燃的声音，也不敢抬头看看，毕竟莲若燃这时候算是主人的朋友。

十二状似随意说了一句，“刚才买下来的。”

莲若燃的眉头拧了一下，然后旋即恢复了正常。看着十二说道：“你先把她安排好之后，我们再来解决这边的事情吧。”

蔷薇这时候，却犹犹豫豫的抬了头，看向莲若燃，并且低声说了一下：“这位小姐，我是司徒蔷薇，不知道你是不是……？”

莲若燃有些发怔的看了蔷薇，又看向十二，十二却默然。

莲若燃咬咬嘴唇，“蔷薇，我是莲若燃。”

蔷薇慌乱起来，局促的站了起来，也不知是悲是笑的看着莲若燃。莲若燃也不知说什么，她们静默的坐了一会。

蔷薇开了口：“能见到你，我已经很知足了。你们都搬家之后，我们就没再见过了。后来，家里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就出来了，我也没有什么法子，也就只能唱点曲子挣点钱，后来，有个人又给了我一些钱，接济我，我就一直跟着他到处唱曲了。还好，碰见了主人刚才把我买下了……这才又碰见了你。”

如烟心想既然是十二能买下她，难不成那她是把自己卖给那个人了吗？十二心里也是想那个人没让蔷薇去青楼，倒还是挺不错的。其实，那个人也曾昧着良心想着，这么个姑娘若是卖给青楼，可以赚的一时的钱。不过，自己要真是那样做，真该天打雷劈了。看她长得楚楚动人，若是找到固定的地方来唱曲，想是得到的缠头也是不少，可以一直挣钱。却不料，今天碰到这件事，十二给的价钱又高。他权衡了一下，便让蔷薇走了。

莲若燃沉声问道：“那小呆呢？我走的时候，他不过一岁吧。”

“小呆现在出家了。”蔷薇略显苍白的脸上，浮上笑意，显出两个小酒窝。昔日的闺友还记的自己弟弟的昵称，让她很是高兴。蔷薇低声道：“他很是聪颖，他的师父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那里。我有时还会看看他。”

莲若燃没有再说话。和幼时的好友相遇，原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可是这种场景确实没有设想过的。莲若燃想让蔷薇跟着自己，可是蔷薇会接受吗？曾经是朋友，现在寄人篱下，该怎么面对？

蔷薇好像猜到莲若燃想法，微微一笑，：“能碰到你我就很满足了。以后，我会跟着主人的。”神色有了一点俏皮，恍惚见到了当年的影子。

十二找到一个镖局的人，把蔷薇送去镖局。几人上了雅间里，才开始谈论宁南柯的案子。本来就是如烟约他们的，所以如烟先把那个对联说了，上下联都是用同样的手法读的，说完之后，十二想着对联的意思，却没有什么收获，不禁皱了眉头。也是，如烟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而莲若燃只略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怎么想，也就只有雾和潮都是经常消散和凝集的意思，没有什么特别的。”如烟还是不解。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到什么特殊的含义。

倒是十二却晃了晃神，念及这幅对联的意思，悠悠的说道：“物极必反，在辉煌的顶点时，也是将要衰落的时候。”这句感慨却是颇有悲凉之色。

十二又蓦然问莲若燃：“你怎么处理那张纸条的？”

莲若燃从进来之后，就没有问过十二为什么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如烟，现在听十二问了，回道：“已经送到府衙里了。”

十二点点头，原来她是回了府衙一趟。如烟又询问了关于这件事，昨天他们又发现了什么。不知道十二和莲若燃之间是怎么了，反正现在只有莲若燃说话了。原来宁南柯在的时候，经常是他调节大家之间的气氛，十二不经常谈论，可莲若燃的性子更是冷。原本如烟还以为会是十二解说。

据莲若燃所说，初步认定，这是一个谋杀案，目前还是宁南柯有最大嫌疑。那个对联是在老板娘攥在手里的，现在还没有发现什么，不过，这张纸张质量很好，这值得注意。后来，他们发现了老板娘的布鞋底部的泥土，今天早晨去了烟花巷，查访一遍后，没有人看见过老板娘。到现在为止，只能继续往烟花巷那边查了。

十二原本以为莲若燃是准备单独调查，所以隐瞒她发现的那些线索。听莲若燃讲出来，既然可以告诉如烟，那么，县衙那边也知道了吧。心里不知是释然还是尴尬。

至于宁南柯，莲若燃刚想说什么，如烟突然打断了，“我记得咱们听到老板娘的事情之前，好像有个六子去查烟花巷的案子吧。我们能不能看看他们那边，或许可能会有什么能用到也说不定。”

如烟本来是随性而说，莲若燃和十二都是觉得这个建议有点不靠谱。见如烟特别兴奋的看着他们，而且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建议很不错，只有含糊答应了。

莲若燃其实暗中安排三子去查了一查那几个常客的底细。不管到底有没有可能，都尽量往这个案子上面靠。再安排一些捕快去问话，至少他们一没有时间，不会再争着抢着去说关于宁南柯的事了，弱化了对方的气势。如烟这么一打岔，她也没有心思再提起。

之后，他们的分工很明确，莲若燃还是负责调查烟花巷和与老板娘有比较亲密的关系的人，在如烟的眼神下，勉为其难的加上了问一问如烟刚才提到的那个案子。三子属于衙门的人，去调查别人，引导言论走向，来减轻宁南柯的负担。十二因为是镖局的人，不好牵扯进官家，所以就由他和江湖朋友一起，在大街小巷听一听民众的说法，再找一些有价值的调查。说不定，现在连老板娘原来嫁的人家的底细，都被大家大街小巷的议论了。

而如烟的任务就是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如烟不满的要提出自己的看法，莲若燃却用眸子看向如烟：“你今天是偷偷跑出来的吧？”

如烟见莲若燃的眼神，知道被猜到了，有些惴惴的。还想说些什么，莲若燃的眼神很明白的告诉她，想继续查这个案子是不可能的。十二也是不吭声，算是默许了。毕竟我也帮忙了，现在还不让我参加，如烟小声的在心里叹了口气。不过，自己确实不适合继续掺和进去了。如烟也就同意了。

这次的见面也就没有什么事情要说的了。如烟只能赶回家里了。只剩下莲若燃和十二，气氛就又变的奇怪了。莲若燃想问蔷薇的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时间也耽搁不得，莲若燃就要去烟花巷。白天了，烟花巷里的姑娘们比较有空闲的时间。十二默默的跟在了莲若燃后面。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莲若燃不自觉的绷紧了身体，把手放到了前面，心里有些微妙，可是重见幼时的朋友，这又让自己更加确认他了，心里又有些微的甜蜜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