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屠杀（1 / 1）
看着脚下蜿蜒曲折的山路一直延伸到无尽处，真希望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那样未来的厮杀永远不会到来，一切都会平静安定。可是这该来的还是来了……
光秃秃的树干直插云霄，配上几声乌鸦的叫声，似乎显得凄凉。诡异的寂静，让人比平常更警惕了些。
周围一丝风动都能敏锐地察觉到，沙沙沙……沙沙沙……一阵高过一阵。
有人！我感觉到几个轻功高强的人正在接近我们，连我都发现了，那暗夜肯定早就知晓。
他阴森的脸庞，暗沉的眸光，扫视着周围一切风吹草动。
随着声音越来越清晰，频率越加快速，我甚至忘记了呼吸。顿时，嗖……嗖……嗖……几声，四周蹿起几个轻功了得的人。
暗夜下意识地靠近我一些，“等下打起来，躲一边去。”说完，就冲了上去。
而我还处于惊慌之中，缓不过劲来。他们早已嘭嘭打了起来。
在快速移动的人群中，我依稀看到了药仙谷的四大弟子——雷电冰雨。
他们怎么追上来了？我正纳闷时……
四周又聚集很多武林高手，各式各样的武器绝学都用上了。突然，眼前闪过的人影，让我倒抽一口气，是玉浩霖。他虽是赤手空拳，却是他们之中能和暗夜过招最多的人。
犀利的拳法，飞速移动的身影，可见这些日子让他的“玉家拳”又有所长进了。上下蹿跃，收发自如的内力，噗的一声，跳到暗夜的身后，想与正面的雷来个双面夹击。
可是暗夜巧妙地旋身上跳，顺利躲过，反而从上倒立式劈掌向下，砰一声巨响，周身树木爆破，而雷也被内力震到，嘴角流出口甜血，倒在一棵枯树下。
玉浩霖也有点被震到，但是他的内力更深厚一些，踉跄了一下，又站直了身躯。
暗夜的身法不在自如，那招消耗了他许多内力。
田伟琦、王英杰江湖上的新一辈都聚集起来了，这次他们是铁了心要消灭暗夜。
我跑到树下，扶起雷，着急地问“怎样？没事吧……”
雷给我一个宽慰的笑“这点伤，没事的，倒是你，他又对你怎样吗？”
我摇着头，“他没对我怎样。你们这次来是要对付暗夜吗？”
雷惊讶于我的着急，对一个恶魔的关心，对他们来说是多么的不正常。“你很关心他，为什么？他可是个魔头!”雷急迫地想说明我这样的心思是不对的，想让我清醒地和他们同仇敌忾。
我苦笑一下“他是流析……”一个与我决定终生相爱的人。
雷无奈地叹口气“他已经入魔了，连玉庄主都决定大义灭亲，你为什么还执着呢？”说着，执起我的手，汪洋般的深潭真挚地凝视着我。
有那么一刻的错愕，我开始混乱了，是我错了吗？暗夜对他们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还维护他嘛？我不知道，可是心里为什么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去帮暗夜，他是流析啊!
捂着耳朵，混乱地跑开，泪已溢出眼眶。我该怎办，我该怎办？
雷追上我，轻轻地抱紧我，“别想，没事的……”那像哥哥安慰的咒语，抚平我狂躁不安的心。
在我还来不起发出声音时，如阎罗殿最凶狠的索命使者，暗夜阴兀森冷的血眸，直视我和雷。恐怖的神情当中带着点失望、伤心和痛恨。暗夜卷起的五指，像犀利的鹰爪只掐猎物的咽喉，下意识地我要保护雷，一个旋身，站在雷的身前。
眼睁睁地看着那五爪向我索命，但就停在了睫毛前，微微颤抖。
血眸都点湿润，那毫无血色的脸颊更是白如纸。
我狠狠地要了一下嘴唇，命令自己站直瑟瑟发抖的身躯，“暗夜，放过雷吧。”
暗夜无声地看了我一眼，继而仰天长啸，带风似地走了。
而原先和他对打的武林人士也冲过来继续对打。此时的暗夜就是个修罗，招招聚集全身内力，发狠地一击就要他人的命。
看着他们残段的四肢，胃恶心得厉害。
嘭，嘭，嘭，暗夜一个摒弃狂风，让玉浩霖也震飞几米。暗夜趁势，跳到他的面前，一个猛掌硬生生地击中玉浩霖的胸口。
血哗啦啦地从口中流出，玉浩霖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盯着暗夜看，眼里流露出今生只有这么一次的恐慌。就在暗夜要补上一掌时，我惊呼“不要！”
“不要！”有另一个女子的声音同时与我喊出。
白衣赛雪，纤细窈窕的雪降至玉浩霖的面前，“他是我的，你休想杀了他……”
雪坚定的神情，毫无畏惧地挡住玉浩霖的前面。这一时我才明白，雪对玉浩霖更多的是爱，我当时怎么傻傻的认为雪恨玉浩霖，恨得要杀了他。恨的反面是爱啊，有多恨就有多爱。
虽然她口中直嚷嚷着要报复，可是真的见到玉浩霖要被杀了，她又心痛了。
风、花也来了，绚丽的身姿，一如当年。她俩先支开了暗夜，雪扶起玉浩霖，并放于一旁。
但是并没上前去帮忙，而是……跳跃至我身前。
在我连一句话都没讲时，掐住我的咽喉，我惊恐地瞪圆双眼，无声地问她为什么。
雪阴冷地一笑“月，只有牺牲你，我们才能消灭他。”在我还没反应过来时，雷斥责道“雪剑，你这是什么意思？”
雪鄙夷地看了一下我，“她是暗夜唯一的弱点，抓住她，才有办法消灭那个魔头。”
雷不以为然“我们不需要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消灭暗夜。”为人刚正不阿，一直是雷最大的特点。用我做人质，雷自是不同意，但是这也阻止不了，雪的主意。
带着我飞身到战斗中的暗夜面前，眯起眼威胁道“暗夜，你休手吧，你看谁在我手里。”
暗夜看我窒息般苍白的脸颊，心疼地停下了打斗。
这时，所有与暗夜不对盘的人都到了雪这一边，浩浩荡荡地也有几十人。暗夜仅仅一人，却俯视天下。
“你想怎样？”说得声音很低沉，却极附震慑力。
雪见有效果了，收紧了掐着我咽喉的三指“你如果想让她活下去，就自废武功。”
雪，你也太看得起我来，武功对暗夜来说是最重要的。自废？不可能的。也许雪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的吧。
暗夜细细地瞅着我，最后温柔的一笑，我有些恍惚于他的笑容，沙哑地吐出两个字“流析！”是他，只有他会在最危急的时刻用笑容来安慰我。我欣喜地想跑过去，抱紧他，流析回来了，我的脑海闪过这个念头。
暗夜令所有人都吃惊地回答“可以，但是我凭什么相信，我自废武功了，你会放过她呢？”他！他怎么会答应，他如果是暗夜，那就只会不屑，只有流析才会为我舍命。是的，肯定是流析！
雪听了觉得让他相信有点麻烦，于是想到这么个办法……“我现在放开她，让她走向你。在她快走到你面前时你要自废武功，否则只要她走到你怀里，你还没下手的话，我手里的毒针就一并射入她的体内，那样地话她就回天乏术了。”雪扬了扬手中数根毒针。
伤心地瞅了一眼雪，“为什么，你会这样对我？”这是我最后对雪说的话了，因为在这一刻我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可以让流析回来，并且不受伤害的决定……
这句话问得云淡风轻，对于雪我伤心过，质问过，一切因流析的存在而淡化了对她的恨。
雪的眼中有过一丝犹豫吗，我不在乎了，最后对他倾尽所有地微笑，慢慢地移步走向暗夜。
我用力地微笑，笑得流下眼泪，就让一切结束吧。
暗夜有些慌张，他似乎看到我的决绝，就在我快走到时，雪见暗夜摁在脑门上的手掌并没预期般得拍下，急急地吼道：“暗夜，你再不做，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说时迟那时快，暗夜冲过来，抱起我飞冲上天，一个巨掌拍下底下的人。
刚猛的掌风狠绝地想杀了所有的人。
耳边传来，一声巨响，底下的人被掌风震飞了几丈远。咚咚，好几个飘然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雪也讶异于暗夜还有这招，懊悔轻易地放开我。
再次，有好些人围了过来。暗夜把我置在身后，自己上前袭击围上来的人群。
看着有点踉跄的人影，我有点揪心，他受伤了，那么强大的内力，一次性地爆发出来，就是再厉害的人也会疲惫。
不断涌现的人群，早已超出他能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