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茫然（1 / 1）

哭得肝肠寸断、筋疲力尽黑暗袭来，晕厥在这孤寂地天地之间。

梦中的雪剑纯真善良，拉着我的手去山涧嬉戏，那里没有世俗的争斗，仅留我们最原始的友谊……霍然，场景变换，那个白雪纷飞的夜晚，雪的嘲笑、不屑、漠然……一切一切在脑海中放映着。

我被推入一个漆黑的无底洞，失声尖叫，蓦地坐起，虚汗淋漓。

映入眼帘的不是死寂般的后院，也不是温暖的析坤阁，而是……铁门、墙壁、石桌。这里是地牢！玉泉山庄的地牢，三年前雪被困在这里的时候，就来过了。

我怎会在这里？

转念一想，也明白过来……现在玉泉山庄发生这么大的事，都是又阎罗殿造成的，而我这个阎罗殿的四妖女当然要被抓起来，他们就好对大庄主有个交代。

记得以前见到雪被关在这里担心她受罪，急切地营救她出去……如今我是故地重游，可是心境不一。

壁上的火把把整个地牢照得昏黄，艰难地屈膝抱腿退至墙角，空洞地望着一个角落，就呆呆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没有时间概念，只知道不时有人进来换了火把，端来清水，放在铁门前面……而我不想关心，不想哀求，就当自己是个死尸，保持一个姿势，寂寞无声。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每次沉睡都期待不在醒了，可是每次都睁开眼眸发现自己还是坐在这里，不停地期待下次自己可以永远入眠。

知道一滴一滴的甘甜，浸没在干裂的嘴唇上，有人在喂我喝水，我感觉到，水滴变得更多更急，一股一股，被我咽吞入腹。

额上传来凉凉的湿意，下雨了吗，这山洞地牢还会漏雨……还是我快要去天堂了，而这些仅仅是死前的幻觉呢？

耳畔传来痛苦的呢喃：“醒过来，别走，不要丢下我……求你，别走。”呢喃声中饱含无限地祈求。

有人在叫唤我，是谁，是谁让我回去？哥哥！哥哥的声音吗？

我回到原来的世界了！哥哥，妹妹我好痛，好痛……救我。

一滴滴晶莹的泪花溢出紧闭的眼眸……虚弱不堪的身体叫嚣着想挤出我的魂魄，好累，好累……但是耳畔的话语愈加清晰，“别走，别走。”

身体和意识在强烈地拉扯着……

终于眼前白茫茫的景象开始清晰……流析！是你。

我想开口说话可是字词到了嘴边，发出的确实暗哑的单音节，“啊……恩……”连说话都是那么累人的事。

流析欣喜若狂，激动地搂我在怀里，紧得让我透不过起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说着说着，边哽咽起来，呜呜……“我以为你丢下我一个人，就走了。”

流析！用尽力气想回抱他可是双手使不出一丁点力气……许久没吃东西的缘故吧……

流析接着说道：“你知道吗？当我赶到时，你就昏倒在地上，我拼命地喊，你都没起来。我好怕，我叫大夫来救你，可是大哥不肯……我发了疯地抱着你出去叫大夫。然后有大夫救治你，可是他说你快要……快要……”说着，流析开始抽泣。

我“依依呀呀地……”发音想安慰他……流析，谢谢你还没放弃我。

流析吸吸鼻子，说道：“幸好你回来了，没事了，没事了。”流析像在告诉我却更像是在对自己说。

把我安稳地扶起倚在床头，转身端起放在桌上的一盅清淡白粥，一勺一勺地悉心送到我的嘴边，而我的眼眶早已朦胧，小口地咽下白粥。

等我吃完，流析卷起袖子替我擦拭嘴角的残屑，扶我躺下，掖上被子……轻柔地说：“宝贝，在睡一会儿，我陪你。”

看着流析憔悴的神情，褶皱的外袍，应该很久没合眼了……我挪挪身子，示意他躺在身边，流析默契地躺了下来……揽着我的腰，沙哑地低喃：“睡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在流析的软声细语当中，我疲惫地合上双眸，缓缓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