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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御驾亲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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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幻笙写来的,上面说父皇在守卫森严的龙腾殿寝宫里莫名的失踪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随身的暗卫也没有察觉。现在王皇后以父皇染病不能上朝为由拖延时间,封锁了消息,所以宫里宫外还都一切如常。可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夏敬月不在宫中,夏敬辰虎视眈眈,万一消息走漏,那掀起的便是一场狂风暴雨。幻笙已经暗中派人去查寻父皇下落,侍书和莲一留在王皇后身边做照应,然而却不知道这平静还能维持多久。

来不及坐车辇,我和抱琴抄小路直接回了宸泱宫,随后让人召玉蝶回来。

“主子,王皇后那边素来与我们不和,如今事关危急,她值得相信吗?”抱琴担心的问道。

想是她记起了王皇后与王青曾经有意拉拢魏家,还意与夏琼依结亲的事,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泛黄的树叶道:“当共同的敌人出现时,在不和谐的内部也会齐心协力的。你也说了,现在是危急之时,她会想尽办法帮她的儿子紧紧守住江山的。”

“主子打算怎么办?放弃这里回炎国吗?”抱琴又问。

我摇摇头,“做最万全的准备,做最糟糕的打算。事情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现在不是最糟糕的时候。让我好好想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等了一会儿,玉蝶急匆匆的从外面进来,一见面便问:“出什么事了?”

让抱琴把信交给玉蝶,我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父皇失踪了,炎国那边有麻烦了。”

玉蝶看了信,神色也有些凝重,他看着我问道:“你想到解决危机的办法了吗?”

我走上前拉着玉蝶坐下,郑重的看着他,“君逸,我要你回炎国去。”

玉蝶听后握紧了我的手,“那你这里怎么办?这么长时间的谋划,要舍弃吗?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危怎么办?”

我凝视着玉蝶,心里何尝又希望他离开,可是眼下的情况不容许我任性。我把头靠在玉蝶的怀里,回握住他的手说道:“父皇失踪的消息瞒不了多久,现在的情势对太子哥哥很不利,我们千里迢迢来到庆国是为了什么?如若失去了太子哥哥,那我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也就失去了意义。就当做是我的私心好了,你回炎国去帮太子哥哥,还有一定要找到我父皇,因为我觉得母妃是不希望父皇出事的。君逸,帮帮我吧。”

玉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抱紧了我。我仰起头看着他,“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不会去做危险的事,这样好不好?”

玉蝶沉思了片刻,微微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要记得你说过的话,一切小心,不要做让我担心的事。”

玉蝶第二天一早就起程了,我站在清月小筑的窗前静静的看着湛蓝的天空,许久无言。

“后天便是中秋了,突然觉得这里冷清了许多。”我对站在一旁的抱琴说道。

“主子为什么要玉公子回炎国?您不是说一切还没到最糟糕的时候?”抱琴问道。

我苦笑了一下,“我只是觉得远离这里对君逸是最好的。”

“日后玉公子若是知道了会难过的。”抱琴有些担忧。

“会难过吧,但是也别无选择啊。”我描画着阳光映照在窗台上的光影,幽幽地说道:“希望他会体谅我的心意吧。不过就算我的决定是错误的,我也不会后悔,惟有这样才能一直向前走下去。”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我一回头便看见南宫飞燕气喘连连的站在门口。抱琴沉着脸上面问道:“什么事这么急?扰了主子的清净,不记得规矩了吗?”

南宫飞燕见状连忙跪在了地上,“娘娘,奴婢实在是有急事禀告,请娘娘不要责怪。”

我把头重新转回到窗外,“什么事,说吧。”

“西宫殿刚刚差人来报,说太后娘娘昨晚暴毙身亡了。”南宫飞燕回道。

“你说什么?”抱琴差一点儿惊呼出来,“陆太后死了?”

“本宫知道了。”我手扶着窗台,连头也没有回,吩咐道:“宫南燕,你先下去吧。”

待宫南燕离开后我狠狠的拍了一下窗台,“去,叫寒素来见我,还有,把那个秦嬷嬷带到宸泱宫来。”

抱琴答应一声刚要去办,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房中,“公主不用差人去了,秦嬷嬷早已不知所踪。”

我看着屋中的来人,对抱琴道:“你先去西宫殿查看一下陆太后的事情,皇上此时大概也应该知道了,你过去禀一声,说我稍晚一些会去见他。”

看着抱琴出了院门,我走到书案后面坐下,“寒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寒素斜倚在书柜边,随手抽出一卷拿在手里翻看,“公主想问知道什么?昨夜陆太后为何会暴毙,秦嬷嬷怎么会不见了踪影,而我又为什么现在才来告诉你?”说着他放下手里的书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问道:“公主,我现在说的话你还会相信吗?”

寒素说的没错,西宫殿守卫及严,他又是顶尖的高手,在这样的情况下来看,陆太后的死和秦嬷嬷的消失无疑与他有莫大的关系。我拿起桌上的折扇,打开之后又合上,之后突然抬起头看着寒素无比认真的问道:“你喜欢抱琴吗?是真心的吗?”

我的话让寒素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抱琴自小就跟在我身边,几乎形影不离。虽说我们是主仆,但也是亲近的人。大概是我天生凉薄,所以能够亲近的人不多。所以我想托付你一件事。”说着我从书案的的抽屉里拿出一块双鱼玉佩,“这玉佩一共有两块,是几年前我亲自挑的玉料,让宫里最好的工匠师傅打造的。其中一块我离开炎国时送给了侍书,这一块我现在交给你。”

寒素看了看玉佩,疑惑更重,“公主有话不妨直说。”

“寒素,倘若他日万一有什么变故,我想让你带抱琴走。若是她不肯,你将这拿给她看,他便会明白了。”看着寒素惊讶的神情,我问道:“我可以将抱琴托付给你吗?”

“寒素谢谢公主的成全。但是,公主……”寒素有些犹疑,“这种没有把握的话不太像是公主会说的。”

“确实不太像是我会说的话,可是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我们谁也无法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不是吗?”我笑了起来,“而且我只是说万一而已,万分之一的可能,有时候可以忽略不计吧。”

等寒素将玉佩收了起来,我又问道:“陆太后的事我不为难你,我只想知道因何而死?”

寒素似乎松了口气,有恢复了平日的样子,他斜身坐在书案上说道:“中毒而亡,不过几乎不会有人察觉得到。”

“知道了。”我沉吟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吧,跟我去一趟安泰殿,陆太后的死因还需要你这个御医向皇上禀明。”

“愿意为公主效劳。”寒素点点头。

“还有,玉蝶现在不在我身边,本宫的护卫之责就交给你了。”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具体要做什么,你去问抱琴就知道了。”

寒素顿时一副不满的表情,“我不是你的那些属下,要事事听你的差遣。”

我了然笑道:“我怎么会差遣你呢?姑且你还算是我的朋友,冷御医,我是在拜托你。”

安泰殿的书房里,庆幕桦正在等我,陆太后身亡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大臣们那里,明天的朝堂之上不知又会是怎样一番混乱的景象。

“皇上。”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陆太后的事是我疏忽了。”

庆幕桦摆摆手,让我挨着他坐下,“无碍,这是她应得的下场,只不过提前了一些,不过没有让她体会到彻底的绝望,真有些遗憾。”

庆幕桦是真的恨着陆盈语的,那种蚀骨的恨意让我觉得眼前的人陌生而冰冷,若是有朝一日他发现我骗了他,我会这样的恨着我吗?庆幕桦,也是个可怕的人呢。

“关于陆太后暴毙一事,我带了负责她平日问诊的御医,皇上要不要见一下。”我问道。

“不用了,陆太后的事全权交给你来处理,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庆幕桦回绝了,“文国的新君要登基了,朕听说公主和这个文帝交情匪浅,所以朕想请公主帮个忙?”

文行之即将继位称帝,他如愿的夺走了原本属于文誉的一切。可是庆幕桦是如何知道我与文行之相熟的呢。就连傅有雅那个老狐狸也只是猜到些端倪无从佐证,他怎么就如此肯定呢?听说?莫非庆幕桦在探我的口风,可他会做这样的事吗?

“公主怎么不说话?”庆幕桦笑了起来,“不用费心思琢磨了,我没有试探你。公主只需要修书一封,让他即位后立刻发兵攻打庆国。朕知道,只要公主开口,文帝一定会去做的。”

我惊讶的看着庆幕桦,似乎从未认识这个人一般。“皇上挑起两国边界战事,想做什么?无端的战火之苦,可不是两国百姓的幸事。”

“百姓的疾苦与朕无关。”庆幕桦的话冰冷刺骨,“朕只问公主这个忙帮还是不帮?”

“你打算利用混乱的时局制造对付傅有雅机会吗?”我问。

“公主果然聪慧。”庆幕桦没有否认我的猜测。

“现在还不是合适时机,慢慢谋划才能稳操胜券。我是不会给文帝修书的。”我直言拒绝。

“是吗?”庆幕桦冷笑了一声,倾身逼近贴着我的耳边说道:“公主现在有拒绝的资本和权利吗?公主还是先顾着自己的分内事吧,若是功亏一篑岂不是要得不偿失。放心,这边只要公主顺从配合就好,朕还不想与你反目成仇。”

“你……”我推开庆幕桦,愠怒的看着他,“你在威胁我吗?”

“公主是这么认为的吗?我明明是在和你商讨。”庆幕桦不以为然的说道:“三天的时间,我希望听到公主满意的答复。”

三天之后,我将写好的书信交给抱琴,“送到安泰殿去吧。”

抱琴接过信,有些踌躇道:“主子,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吗?要不要用密函告诉给文公子这里的情况。”

“什么都不要做,我们现在也什么都不能做。”我拍拍抱琴的手,“去吧。”

抱琴去送书信,寒素坐在窗台上看着我,“似乎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呢,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主这样的被动。”

“谁说的?”我笑意盈盈的看着寒素,“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记得我说过,没有到最后揭晓的那一刻,谁也无法预料将来会发生什么?”

寒素立刻来了兴致,啧啧说道:“寒某幸好和公主站在了一边。”

“这话说的顺耳。”开罢了玩笑我问起正事来,“南宫飞燕最近有什么动静?”

“按公主所说的,该听到的已经让她听到了,消息她也已经送出去了,估计不出几日,鱼儿就该咬饵了。”寒素说得很有把握。

我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并未觉得轻松一些,博弈已经到了中盘,是慎之又慎的时候,但愿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十五日之后,文行之登基称帝,年号和泽。与此同时,庆国边关传回急报,文国新帝率二十万大军压境,边关岌岌可危。

听着抱琴打探到的消息,我心下一惊,只觉得四顾茫然,“怎么会这样呢?手书上没有我的私印,以文行之的谨慎定会发现其间的蹊跷,情况不明他不会贸然发兵。只要他不发兵,我便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同庆幕桦周旋。可如今文国二十万大军压境,我可真的就要坐困围城了。”

“主子,文帝会不会是以为主子身犯险境,遭人胁迫,所以发兵来救呢?”抱琴在一旁猜测道。

“若是救人,暗中行事更为稳妥,何必要这样大张旗鼓呢。”我说道。

“莫非……”抱琴脸色阴晴不定,“莫非文帝早有吞并庆国之意,如今正巧借了这个机会,将计就计,来者不善。”

会吗?想起过往的种种,我有些感叹。文行之这人经历坎坷,也决计不是仁善之人,但他对我却是一番真心,我非草木,岂会不知,虽因旧事我们之间已再无牵绊,但他为我所做所谋,我亦心怀感念。只是他如今这般行事,实在叫人费解,只有一种情况尚可说得通,那就是他这番举兵犯境迫于无奈,是不得已而为之。

我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安泰殿的内侍来报,说庆幕桦要见我。我换了身衣服便跟着那内侍去了。

傅有雅和颜悦色的坐在西花厅里品茗赏画,那和颜悦色的样子和前一阵子简直判若两人。他一见我来了,忙招呼我坐下。我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过去只挨着最远处的椅子坐了下来。他也不介意,重新让人换了茶水糕点,之后命宫人们都退下了。

“恭喜皇上心想事成。”我凉凉的说了一句。

“这都是公主的功劳,朕也没想到只一封书信,文帝就会答应出兵,文帝比我想象中的更在乎公主。”庆幕桦嘴角噙着几分笑意,明亮的有些刺眼,明明是步步紧逼,却说得这般轻松随意。

见我不撘言庆幕桦又说道:“朕明日便下旨,文国强兵来犯,朕会御驾亲征。”

庆幕桦领兵出征,便可得到兵权,加上他手中还有我送给他的禁卫军令牌更是如虎添翼,等到那时恐怕庆国就无人能奈何得了他。不过我能想到的,其他人自然也可以想得到。

“皇上想借御驾亲征将兵权收入囊中是个高明的主意,可是傅有雅会同意吗?”现如今也无需避讳什么,索性就直接问了。

“这个公主多虑了。等他日朕凯旋而归,公主若能为朕真心诚意的展颜而笑,就足够了。”庆幕桦对一切似乎稳操胜券,我想不出他倚仗的是什么。

“可惜和宁不爱锦上添花之事。”我不温不火的说道。

庆幕桦却不在乎我的冷淡,他淡淡的笑着,笑容犹如冬日里和煦的暖阳,看得我有些莫名。

“公主,待我离京之后,无论何种情况之下,在这宫里不要相信任何人。”过了好一会儿,庆幕桦缓缓的说道。

这话听得我有些糊涂,我不解的看着他。他起身绕过桌案,走到我面前,“待日后我心愿一了,公主所求所愿,我必当奉上。”

我下意识的向后一缩,虽然面上还保持着平静,而心里却满是惊疑。我的所求所愿,是图谋庆国的江山,这些话眼前的人早就知道了吗?这是个怎样心思深沉的人,我的手慢慢的握紧了,心里的惊疑一点一点变得冰冷可怕。

“皇上,我累了,要是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回宸泱宫了。”说完我站起来,对庆幕桦微微施礼。

庆幕桦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神色隐隐透出疲惫。

我转过身,感觉连脚步都有些轻飘。

“好好照顾自己。”身后的声音极低极轻,似有若无的传进耳朵里。我脚步一顿,因为那声音听起来竟有一丝丝的落寞。然而我现在的心思如同腊月的冰花,那些微小的情绪一闪而过。我没有停留,匆匆离开了安泰殿。

第二天早朝之上,正如庆幕桦说的那样,是我多虑了,包括傅有雅在内,没有人反对,庆幕桦御驾亲征一事便尘埃落定。

出征定在三日之后,为此前庭忙的人仰马翻,后宫却安静的出人意料,就连之前总是寻衅生事的淑妃也没有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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