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番外(二)谁都有秘密(1 / 1)
邱紫衫在程媛媛面前如同一匹摊平的花布,纹理、色彩、线条无不一目了然。
然而就在这匹看似无所隐藏的花布下面却有着两条极细的皱褶:一条是紫衫父母看似幸福实则曾经暗潮汹涌的婚姻;一条是一个叫做许晨的男生。
对程媛媛来说,高中时代最幸运的一件事莫过于跟紫衫分在了一个班。
星期一下午的体育课上紫衫不过去了趟厕所回来时程媛媛就拉着她神神秘秘的说:“嘿,刚刚有个男生跟我表白了。”
紫衫挑眉,这不奇怪程媛媛从幼儿园开始身边追求的男生就没断过。让她诧异的是这人动作也太快了吧,今天才开学的第一天。
“哪个?下课了指给我看看。”紫衫学校的体育课是男生女生分开上的,男生在前操场,女生在后操场。带她们科的女老师刚刚接了电话就放她们自由活动了。
“我们现在就去。”程媛媛拉着她迫不及待的说。倒不是程媛媛有多喜欢那男生,而是那个年龄段的女生把异性的追求当做可以炫耀的第一资本。
紫衫记得那天下午天很热,两个女孩牵着手从教学楼中间的阴凉走道中穿过,蹑手蹑脚的躲在一楼大厅的柱子后面偷看前操场正在罚站的男生们。
“就是那个,看见没有,个字最高那个。”
紫衫伸头顺着程媛媛指的方向看过去,刚找到个子最高那个还没看清长什么样,就见那人突然咧嘴一笑朝她这个方向挥手。
晕!竟然被发现了!紫衫赶紧缩回来。随后便听见男体育老师巨大的吼声:“最后那个男生你干嘛呢?!”
“哎呀!你怎么让他发现了!”程媛媛抱怨道。
紫衫说:“如果只有我自己被发现,他肯定不知道我在看他,一定是他也看见了你。”
程媛媛听听觉得有道理,就不再争辩,转而问:“嘿,你觉得怎么样?”
紫衫略带不屑的哼道:“小痞子一个。”又问:“你喜欢他吗?”
程媛媛明显不屑的哼道:“谁会喜欢他啊。”
“他叫什么名字?”
“许晨。”
那天下课后他们在楼梯上相遇,许晨下楼,紫衫和程媛媛上楼。
“嗨,老婆。”许晨嬉皮笑脸的对着程媛媛喊。跟他一起的几个男生在一旁哈哈大笑。
程媛媛又羞又气,小脸胀得红扑扑的:“谁是你老婆,不准你这么叫我!”可惜她天生声音甜软这些话喊出来不但没有威胁力反而像是在撒娇。
男生们又是一阵大笑。
“紫衫,你看啦,他们欺负我!”她摇着她的胳膊说。
紫衫一声不吭,冷冷的视线扫过几个笑得可恶的男生。
几个比她高上一个头的男生竟被她的气势震住,一一收起了笑声。
当她的目光扫过许晨时,许晨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饶有兴趣的挑眉,最后竟笑得更大声。
紫衫狠狠瞪了他两眼,拉着程媛媛从他身边侧身而过。
从那以后紫衫开始了长久的被许晨整日骚扰的高中生活。
紫衫郁闷,这人明明是追程媛媛,干嘛没事就爱骚扰她呢!
同桌何真真帮她分析的结论是:许晨喜欢程媛媛想要引起程媛媛的注意,却又不敢太欺负程媛媛,所以只好转而欺负程媛媛最要好的朋友已达到引起程媛媛注意的目的。
何真真说:“邱紫衫,你就是一大炮灰。”
紫衫愤怒无比却也拿许晨没办法,他总是在经过她座位时故意撞一下她的桌子看她在整齐的作业上划出长长的一道。
他总是在发作业时把她的作业本藏起来,在她找得心急火燎快要抓狂时从她背后的某个角落丢过来砸在她的后脑勺上。
他总是在午自习她趴在桌子上睡觉时,偷偷捻起一根她的头发然后用力拔下来,痛得她眼泪往外喷。
他总是在她气得要跟他拼命时,一手轻轻松松按着她的头顶,便让她坐在座位上动弹不得。
紫衫唯一能做的反击就是假公进私,利用班长身份经常让许晨搬个仪器干个体力活什么的。
两人就这么整日斗着,日子也就这么整日过着。紫衫本身倒是没多想,还是何真真有一天突然说:“紫衫,我现在有些怀疑许晨到底是喜欢你还是喜欢程媛媛啊。你看看你们俩成天闹得跟对欢喜冤家一样,程媛媛倒像个局外人。”
紫衫表面上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心里却一颤。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仔仔细细反反复复回忆与许晨的点点滴滴。以前许晨总是以讨好程媛媛为主捉弄她为辅,现在却是以捉弄她为主讨好程媛媛为辅。
难道真的是……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不,不管程媛媛喜不喜欢许晨她都不能跟他有任何暧昧的纠缠!
心里却有另一种复杂的情绪呼之欲出。
从那天起紫衫开始偷偷观察程媛媛跟许晨。
许晨个长得高、脸长得白、篮球又打得好,即使他一再宣称只喜欢程媛媛但还是有不少女生喜欢围在他身边。对那些女生他总是一脸的不耐烦,唯独对她与程媛媛整日嬉皮笑脸。
而程媛媛嘴上虽然说着他们不可能,但许晨送给她零食、小玩意这类的东西却也没怎么拒绝过。如果是别的女生也许可以理解为贪图小便宜,但以程媛媛的家庭条件这些根本不放在眼里。
以前从不知道失眠、跑神为何物的邱紫衫开始夜里失眠、上课跑神了。
不过她的纠结也没持续多长时候便真相大白了。
那天课间阳光很好,照进教室里,光线中漂浮的灰尘与粉笔末清晰可见。突然走廊上传来尖叫声。有人跑进教室叫道:“许晨跟二班的刘磊打起来了。”
许晨平时在班里人缘好,男生们一听便涌了出去。
紫衫是班长,也赶紧冲出去。
两个男生在走廊上扭打成一团,周围还有人恶意的加油助威。
程媛媛也跑了过来,带着哭腔喊:“许晨别打了,你别打了。”
紫衫见她想过去,一把拉住她说:“你别过去,万一打着你怎么办。”
“那你快阻止他们啊!”程媛媛焦急的叫,眼泪眼看就要掉下来。
紫衫把她推到一边安全的地方,然后对班里几个高个的男生说:“你们几个赶紧把他们两个拉开。”
几个男生见许晨处于上风,便不为所动,其中一个叫杨林的说:“是刘磊这小子欠揍,我们还想上去给他几脚呢。”
紫衫差点被气炸,无奈之下她又对二班的几个男生喊:“你们倒是帮帮忙把他们拉开呀。”
几个男生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紫衫又急又气,只能冲着许晨喊:“许晨你快住手!”
此时刘磊已经被打倒在地,许晨正用脚狠狠的往他身上踹。
紫衫冲过去,拉住他的胳膊说:“住手,别打了。”
许晨已经打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一手挥开了她。
紫衫的背正好撞在走廊栏杆的铁疙瘩上面,痛得满头冒汗。
“许晨你别打了!”程媛媛冲了过来,抱住许晨的腰哭着叫道。
许晨终于慢慢冷静下来。
紫衫让程媛媛把他拉走,然后忍着痛将刘磊扶起来,故意大声的说:“架也打完了,气也都该消了,不想被记过都各自回各自班去吧。”
见二班班长也在场,她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吧,也别闹到班主任那儿去了。”
二班班长说:“我是没打算说,不过这么多人看着呢,说不定哪个嘴快呢。”
事情最终还是让班主任知道了,班主任先把紫衫叫到办公室吵了一顿,然后让她把许晨叫过去。
紫衫回到教室,见许晨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像个英雄一样被众人包围着,程媛媛也在其中。
许晨见她走过来,挂彩的脸上扬起痞痞的笑等着她开口。
紫衫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说:“班主任让你去趟办公室。”
许晨笑容一僵,定定的看了她两秒钟,若无其事的起身。
“为什么打架?!”办公室里班主任厉声问道。
“没有打架。”许晨吊儿郎当的站在那里说。
“你还敢狡辩?!班长什么都跟我说了!”
紫衫闻言,难以置信的看向班主任,她跟他说什么了?!
而许晨则是难以置信的看向她。
紫衫百口莫辩。
她看向许晨,无声的说,不是我。
许晨却别过头去。
紫衫一气之下也不管班主任允不允许转身冲出办公室。
回到教室,程媛媛立刻紧张的问:“紫衫怎么样?班主任准备怎么惩罚许晨?”
紫衫心里正烦着,口气不怎么好的说:“我不知道。”
“那他会不会被开除呀?”
紫衫依旧说:“我不知道。”
“都怨我。”程媛媛哭了起来:“要不是我跟他说刘磊昨天下午拦我的事,他也不会打架了。”
紫衫愣了一下,问:“他是因为昨天下午的事才跟刘磊打架的?”
程媛媛哭着应了一声。
其实昨天下午的事也不算什么大事。
昨天下午放学后紫衫去老师办公室交作业让程媛媛在楼梯那里等她。正好刘磊从那里过看见只有程媛媛一人,就耍无赖非要拉着程媛媛出去玩,程媛媛自然不愿意,两人拉扯了几下,刘磊见紫衫过来就悻悻的走了。
程媛媛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今天上午跟许晨聊天时说起来,没想到许晨会发那么大的火。
那件不是什么大事的事引发了许晨打架的事也让紫衫看清楚了一件事。
如果许晨不喜欢程媛媛的话就不会发那么大的火。如果程媛媛不喜欢许晨的话就不会在那时扑上去抱住他。
事实确实如何真真所说她邱紫衫就是一大炮灰。
纠结终于解开了,没有纠结的世界一片清朗。她终于可以回到以前那个不会失眠、不会跑神的邱紫衫了。
刚想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容时,许晨的身影便映入了眼帘。
他看紫衫的眼神让她如同置身冰冷无光的湖底。
紫衫心中一疼,本来是要等他回来跟他解释的,但现在她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
原来她在他心中就是这样的人,经不起一丝别人的挑拨。
中午放学,程媛媛陪许晨一起去看伤,紫衫一个人回家。
打开门,紫衫就发现气氛不对,平时这个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老爸老妈见她回来就会习惯性的催促她快点洗手吃饭。
而此时餐桌上空空如也不说吧,老爸也不见了踪影。
见老妈身体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紫衫问:“怎么了?我爸呢?”
“死了!”老妈恶狠狠的说:“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跟他离婚!”
这是紫衫第一次从父母嘴里听到离婚这个词,以前不管他们吵得再凶,都不曾提过这个词。
“怎么了?他又做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了?”紫衫拖着疲惫的身子倒入沙发中。
老妈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听见她问就立即口沫星飞的把老爸的罪状数一遍,只说:“我早就不想跟他过了,以前都是为了你才一直忍着。现在你也长大了,少我们一个也能过了,我明天就去跟他离婚!”
紫衫此时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她惊慌的握住老妈的手,表面上却依旧平静的说:“到底因为什么事啊,你给我说说,让我给你评评理。”
老妈从沙发上起身,甩开她的手说:“不用你评理,这次我已经下了决心了。我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住你大姨家。他要是也不回来,你自己买着吃,晚上睡觉记得把门锁好,我走了。”
“嘭”的一声,防盗门被用力甩上。
紫衫被震得心里一阵猛跳。
待心跳平复后,她起身准备回房间换衣服,在经过父母的房间时看见里面一片狼藉。
这个家,突然让她觉得呆不下去了。
她没有换衣服,直接拿了下午上课的书便出门了。
回来时肚子很饿,现在反而不饿了。
无
处可去,正好她有教室的钥匙,只好回学校了。
中午十二点多,校园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她听到自己略显沉重的脚步在寂静的走廊回荡。
到了教室门前,她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发现门没有锁。
推门进去,浓重的烟味儿铺面而来。
紫衫被呛得咳嗽连连,用力挥散眼前的烟雾,发现烟雾后面静静的坐着一个人,是许晨。
他怎么会在这?!紫衫心猛一跳,想立即转身走人。
但又一想,她为什么要走,好像怕他似的。
她硬着脖子走进教室,放好书包打开窗户,冷风迎面吹来。
“关上窗户。”一道冰冷的声音从教室后面传来。
烟雾被吹散,许晨坐在最后一排手里夹着烟漠然的看着她。
她开窗户关他什么事了?难不成把他的烟吹灭了?知道他这是在为上午的事找茬,紫衫赌气当没听见转过身若无其事的看起书来。
“嘭”的一声,身后传来桌子倒地的声音,紫衫充耳不闻。踢的又不是她家的桌子关她什么事。
很快一阵脚步声到了跟前,许晨一把抢过她手中书,冷声命令:“我再说一遍关上窗户。”
紫衫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恼怒的叫:“把书还给我。”
“把窗户关上!”
“把书还给我!”
两人各不相让,狠狠瞪视着对方。
在紫衫瞪得眼睛都发疼的时候,许晨突然微微点了一下头,紫衫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书已经从敞开的窗户飞了出去。
紫衫难以置信的看着躺在楼下水泥地上的书,彻底被激怒。
她一把推开许晨,冲到他的座位上拎起他的书包从后面的窗户扔了下去。
书包从四楼落下发出巨大的响声。
许晨并没有追过来站在原地死死的瞪着她,教室里静得可怕。
紫衫浑身颤抖,强忍着泪水。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这样对她。
她可以向他解释,但那是在他信任她的前提下。
他可以问她紫衫是你说的吗?
但他不能拿那种冰冷痛恨的眼神看她。
心中那曾经呼之欲出的某种情绪,在此时慢慢破碎、冷却。
许晨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悲伤而落寞。修长的身子像突然失去了力气疲惫的靠在课桌上,良久他哑声的说:“邱紫衫,你够狠。”然后转身走出教室。
她狠?!
他冤枉她、把她的书从四楼扔下去,现在却说她狠?
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许晨摔门离开后,眼泪再也忍不住倾泻而下。
为什么这么难过?
班上的男生误会她打小报告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一向都是置之不理。
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难过?
是因为误会她的人是许晨吗?
她以为他应该了解她。
她以为最起码他们是朋友。
原来,他们什么都不是。
原来,她在他眼中和在那些男生眼中一样。
既然如此,她就更没有难过的理由了!
擦干眼泪,紫衫慢慢走下楼去。
捡起落在水泥地上的书本,看着上面脏兮兮的泥土,就像她被践踏的自尊一样。
眼泪又要夺眶而出,她强忍着抬起头。
对自己一遍一遍说着:不值得,为那种人流泪不值得。
目光却忍不住落在不远处同样脏兮兮的黑色书包上。
“邱紫衫,你够狠。”脑海里又浮现出许晨临走时伤痛的脸。
她也践踏了他的自尊吗?
她一步步走过去,蹲下身把掉落在书包外的书本一本一本捡起来擦净上面的泥土,然后重新装回书包中。
铅笔盒被摔出了一个坑,上面的彩漆也剥落了一大块。紫衫打开,想从里面把那个坑按回去,却发现里面竟然没有一根笔,只有……只有一缕用细丝带系着的长发。
这缕长发如此熟悉,熟悉到她心神俱痛。
为什么会是这样子?!
她握着长发再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从那天之后,紫衫与许晨如同陌生人一般擦肩而过也不看对方一眼。
程媛媛问:“你真打算一辈子都不理许晨?”
紫衫嘲弄的笑:“他理我本来就是为了追你,现在追到手了,自然没有再理我的必要。”
程媛媛撅嘴抗议:“什么追到手啊!以前我不愿意时他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问你答应不答应。现在我愿意了他反而不问了,总不能让我主动跟他说喂我答应你了。”
紫衫调侃道:“大概是他觉得不用问了,你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我哪有哪有。”程媛媛不依的摇着她的胳膊。
紫衫跟许晨最后一次说话是在高二的一个晚自习。
紫衫收好了作业,给班主任送过去。
正是上课时间走廊上很安静,刚走到四楼楼梯拐弯处就跟几个躲在那里偷吸烟的男生撞个正着。
紫衫一看,全是本班的,许晨也在其中。
作为班长她应该斥责他们,要求他们回班上课。
但最近她因为父母闹离婚的事身心疲惫,在加上她不想跟许晨再有任何牵扯,故而视而不见抱着作业从他们中间穿过。
身后传来几人的低语:“她不会直接告到班主任那儿吧。”
紫衫当做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一道修长的身影挡在了身前。
是许晨。“这次你还要告状吗?”他嘲弄的问。
紫衫不明白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对她?她已经向程媛媛解释过不是她告的状。程媛媛肯定也向他解释过了。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说她?
心里虽然难过,表面上却不在乎的冷冷一笑,说:“做了就别怕,怕了就别做。”
许晨面容一僵,眼神冷了下来。
他侧身让开一步,双手环胸靠在墙上,吊儿郎当的对几个同伴说:“既然班长有这个爱好,咱们就满足她一下,记个过算什么呀。”
紫衫双手颤抖,真想狠狠给他一巴掌。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她已经够累了,不想跟他再吵。
连张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她淡淡看了他一眼,仿佛是最后一眼,然后一步一步的下楼去。
许晨在看清她眼神的后,脸色瞬间苍白。
几天后,许晨的一个哥们张易在走廊上拦着她说:“那天谢谢了,还有我替许晨向你道歉。”
紫衫嘲弄一笑说:“不必了。”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他的原谅或道歉了。
张易看着她欲言又止,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许晨在高二的下半学期因全家迁往南方而转学,他们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纠葛因此终结。
紫衫再也没有见过他。
有时站在讲台上,她恍惚间还能看到那个坐在最后一排剃着平头、穿着白色背心对她嬉皮笑脸的少年。
在这个三个人的故事中,紫衫认定自己担当的就是炮灰一角。
直到高中毕业的那天。
那天开散学典礼,穿了三年难看校服的同学们不约而同的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紫衫穿的是一件浅蓝色棉布连衣裙,相互道别中张易走到她面前嬉笑着说:“许晨又没有来你穿这么漂亮干什么。”
不过瞬间紫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望着张易,希望他再多说些什么,他却什么也不再说,笑着转身离开。
有些事,注定是永远不能说的秘密。
她抬首望着天空耀眼的阳光,天的另一边有一个喜欢穿白背心的男生也同样被照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