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10 被失踪的炮灰们(1 / 1)
第二个项目就这样结束了。
结果毫无悬念,迪戈里是第一,波特第二,克鲁姆第三,芙蓉吊尾。
苏珊现在又回到了一个人看书的原始状态,因为只要赫敏出现在图书馆,克鲁姆一定跟在后面。开始的时候三人一起看书倒没什么,时间久了,苏珊也从克鲁姆瞅她那阴沉得不能再阴沉的眼神儿里觉出味儿了,很自动的熄灭了自己这小电灯泡。
于是她又开始投入到自己的事情里。
三月里的一个早晨,赫敏·格兰杰的吼叫信在大厅里炸开了锅,它们叫出了每一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热心市民,对于某个跟他们无关的市民玩弄另一个他们只认识脸和名字的市民感情的愤怒,也叫醒了因为熬夜看书睡眠不足而迷迷糊糊吃着早餐的苏珊。
随手飞来一个铁桶——她的变形咒还没成熟到可以把东西随便变成什么的地步——递给赫敏,告诉她吼叫信也好,里面有什么乱七八糟恶作剧的邮件也好,全往里面一塞,一个烈火熊熊就能解决问题,爽快的免去了之后赫敏的医疗塔之行——反正这些人写信来也不可能是支持她的。
这个行为让她获得了绝大多数女生的怒视——尤其以斯莱特林为最,不过她也没在乎。自从在天文塔上跟扎比尼若有似无的用气势打了一架之后,苏珊就完全放开了。反正都得罪干净了,一次是得罪,几次也是得罪,何况斯莱特林的人也没把赫奇帕奇放在眼里过。
小天狼星兴致勃勃的窜了过来,稍后对着那些还没被投进铁桶里自焚的吼叫信摇了摇魔杖。然后小声的对三人组说了什么,格兰杰露出了满意而期待的眼神。
然后她看向苏珊笑了,似乎为在这个谣言起伏的时候,苏珊能站在她身边而感到高兴。苏珊只是打起精神回以微笑,决定不告诉她她只是在报复这些吼叫信叫得她头疼而已。
吃过早餐后,苏珊朝着医疗塔走去,她今天上午没有课,正好可以去看看书。扎卡赖斯·史密斯入院的那一次,苏珊从庞弗雷夫人那里得到了可以借阅她私人藏书的许可——为她最近一直遇到的倒霉事儿。苏珊就不明白了,怎么忽然之间自己身边起了这么多事故,自己又不是哈利·波特,不会存在——那个词怎么说来着——主角定律。但是仔细一想又释然了,毕竟这些事情并不是什么大事,至少自己没有被食死徒追杀,没有被迫成为第四位勇士,没有被选中沉到湖底去做什么宝贝之类的。或许自己就该遇到这些事情,只是梦里的记录只是围绕着哈利那群人,所以自己这路人甲被梅林大神忽略不计了?
苏珊忽然有种很微妙的心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成为了这个世界上知道秘密最多的家伙,但是……但是自己竟然还是个路人命运?这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啊?
好吧好吧,路人就该有路人的样子,反正拯救世界什么的危险事件用不着自己负责,唔,这么一想,路人甲的福利还真不错。
苏珊穿过草坪,看见了坐在角落里卿卿我我的迪戈里和秋·张,翻着白眼快步走向回廊,然后在另一侧看见了正在和迪安·托马斯(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说话的韦斯莱小姐,她表情朦胧,带着一些娇羞的甜蜜;还有拿着书本正和厄尼·麦克米兰讨论什么的汉娜,她的神态……嗯,很好,很正常。
走过回廊,路过禁林的时候,苏珊看见了波特和克鲁姆。波特背脊挺直,克鲁姆一脸阴沉,苏珊不由自主的想到那个三角恋报道,又想到克鲁姆似乎是去询问波特与格兰杰的关系,不由得一阵好笑。继续往前走,快到医疗塔门口了。苏珊和乱转着假眼、杵着拐杖的假穆迪擦身而过,有什么东西闪过了苏珊脑海。
“您好教授。”
“你好,博恩斯。”
假穆迪马不停蹄的朝前走着,十分匆忙的样子。苏珊的视线无意识的扫过他的手,看到了一张折起来的羊皮纸。
……他拿着羊皮纸做什么?
苏珊纳闷的想着,一边走进了医疗塔。
庞弗雷夫人正在做着医疗记录,看见苏珊来了,就给她找了把凳子,又泡了茶。然后指着身后的大书柜,告诉她如果她愿意可以读里面的任何一本。只有医疗记录不能碰,因为那涉及别人的隐私。在那之后她又坐回了办公桌前,一边写,一边嘀嘀咕咕,有时甚至骂骂咧咧:一会儿庆幸今年没有魁地奇了,一会抱怨魔法部怎么会允许三强争霸赛的进行,一会儿又说邓布利多真是疯了,竟然放任学生参加那种可能丧命的比赛。或许在庞弗雷夫人的心目中,所有可能发生伤害的行为,都应该是绝对禁止的。苏珊甚至一度认为庞弗雷夫人的这种执念已经可以和费尔奇恢复鞭刑的意志相提并论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每次有人受到魔法伤害来医疗塔治疗的时候,您总是什么都不问呢?”
苏珊趴在写满笔记的《快速止血》上,看着庞弗雷夫人。
基本上很多意外都是因为和同学斗殴或者恶作剧,甚至于在明知不能够的情况下使用魔法或者熬制魔药造成的。如果知道庞弗雷夫人会过问,那么他们至少在行动前会投鼠忌器一些,这样说不定可以稍稍减少这类事故的发生,也可以让庞弗雷夫人轻松一点。
“那没有用,亲爱的,”庞弗雷夫人看着苏珊,好像有些生气,又好像有些无奈,“即使我过问了,有一部分孩子或许会稍稍收敛,但是剩下那一部分孩子还是会冒着违反校规的风险进行各种各样的尝试。”
苏珊想起二年级时格兰杰因为复方汤剂变成猫的时候。
“如果他们发生了意外,却因为担心我追问而不愿意到医疗塔进行救治,耽误了病情,甚至是再次冒险用不成熟的手段治疗病患,从而造成了更严重的伤害,”庞弗雷夫人温和的笑了,“那么我情愿一开始就不过问这些。毕竟,我的职责是保护好这些孩子,尽可能的治疗或者减缓他们的病痛。”庞弗雷夫人的声音忽然严厉起来,“而制止这些未成年巫师那些不理智的冒险行为,是邓布利多——不,应该是所有教授的分内之事!”
——看来她对于三强杯的怨念可真的不小。
“您真好。”
苏珊由衷的感叹,要是自己,恐怕没那么大的肚量。亏她还是个赫奇帕奇呢!苏珊不由得一阵羞愧。
忽然想起好多同人文里,庞弗雷夫人几乎都是霍格沃兹的最强存在。她要是发起火来,即使是斯内普教授也不一定就敢招惹——要知道他还在为她提供魔药呢!格兰杰只是格兰芬多的女王,这位才是霍格沃兹真正的无冕之王啊啊啊啊!!!
“这没什么,”庞弗雷夫人打断了苏珊的思路,“事实上,我来霍格沃兹,就是因为我喜欢孩子。只要是孩子,都会有冲动、幼稚、不懂事的时候,即使是邓布利多也一样。你能相信布莱克先生当年有多调皮吗?”
“事实上,我认为他现在也跟这几个词有那么点联系。”
还是那么冲动、幼稚、不懂事,外加调皮——苏珊做了个鬼脸。
庞弗雷夫人咧嘴笑了,她的眼神看向了远处,朦朦胧胧中带着几分怀念。苏珊猜测她大概想起了波特夫妇或者别的什么人,打住了话头。
医疗塔的大门忽然被打开,麦格教授踩着沙沙的步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波皮!”
“早安,米勒娃,”庞弗雷夫人的表情瞬间切换为工作模式,“发生什么事了?”
“显然,波皮……”麦格教授在看到苏珊的同时住了嘴,“博恩斯小姐?您怎么会在这里?”
“您好,麦格教授。”
苏珊大方的点头。
麦格教授皱着眉头看向苏珊,而苏珊也意识到了此时自己呆在这里不合适。而识趣恰好也是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于是她礼貌的站了起来,声称自己必须会寝室为下午的课程做准备,从医疗室里退了出来。
“米勒娃?”
身后两位女士的声音若有似无的传来。
“……克劳奇先生失踪了……”
苏珊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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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蒂·克劳奇死了。
虽然目前为止,除了被害者巴蒂·克劳奇本人,杀人的小巴蒂·克劳奇以外,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自己。
苏珊慢慢的走在去赫奇帕奇塔楼的路上,阳光依旧灿烂,草坪也还是绿油油的,学生们嘻嘻哈哈的声音此起彼伏,但是苏珊已经失去了欣赏的兴致。她觉得自己间接的害死了一个人——虽然这个人本来就是注定要死的。
苏珊想起之前波特和克鲁姆的诡异行为。他们之后会遇到克劳奇先生,然后……然后克劳奇先生就会被他的儿子杀死。她应该记得的!
苏珊脸色发白的拐过转角。
小巴蒂用夺魂咒控制了父亲,而克劳奇先生挣脱了夺魂咒来向邓布利多示警。无论他是如何不合格的父亲,如何令人讨厌的偏执狂,如何的神志不清,但是他还是拼命的来了!来做最大的努力挽回自己曾经的过失——可是他还是死了!死在自己曾经的过失下。
苏珊忽然觉得很悲伤,既悲伤又愧疚。自己明明可以救他一命的!明明可以!如果她能够及时的记起克劳奇先生的命运与波特和克鲁姆同时出现的情景之间的联系,如果她及时的告知了邓布利多这些事情的详情,如果她不是为了不被牵涉进这些种种事情,那么,她完全可以救下这条性命!
苏珊想起伯莎·乔金斯,那个从去年夏天开始就下落不明的人。被虫尾巴和黑魔头折磨以至于供出巴蒂·克劳奇的女人,虽然《预言家日报》上至说没有找到她的下落,但是苏珊可以肯定,她也已经死了。
还有那个因为撞破了黑魔头与虫尾巴、小巴蒂密谋而被纳吉尼告发被害的老人,他的名字苏珊已经不记得了。
然后她又想到了从未谋面的父母,想到了波特夫妇,想到了姑姑阿米莉亚,想到了爱德华叔叔一家。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记忆渗进心里,然后又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模糊的她的视线。
“……博恩斯?”
一个声音透过层层的迷雾传进了她的耳朵,苏珊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着来人。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伸手擦干了脸上的泪。
“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
迪戈里走近了些,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我……”苏珊再度用手背擦了擦眼睛,却发觉上面已经全是水了,“我只是在生气。”
她耸了耸肩,鼻子红红的。
“生气?生谁的气?”迪戈里微微的皱起眉头,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英俊,“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在生自己……或者其他人的气。”
苏珊笑笑,虽然表情还是有些僵硬。
“喔,”迪戈里一顿,然后有些好笑的说,“原来除了这两边还有第三方可以生气的啊?”
苏珊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话中的语病,也跟着笑了,真正放松的笑。
“不是,我是说,我在生气某些人对于别人生命的残忍,也在生气明知一切却袖手旁观和无能为力的自己。”
迪戈里看着她,在度皱起了眉。
“我还想到了我的父母。”
为了防止他追问,苏珊丢出了亲情牌。
“他们……”
“在上一次和那个你知道是谁的家伙的斗争中过世了。”
苏珊忽然一愣。
“啊,……抱歉。”
迪戈里果然没有追问,毕竟这种情况下继续这个话题就太不近人情了。
苏珊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都在纠结的事情本身就不是问题。她从她父母手里逃出食死徒魔掌的那天起,就注定了要和这群主角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父母是凤凰社成员自不必说,她的姑姑在斗争中牺牲(虽然现在还没有出现),她的叔叔一家被越狱的食死徒杀害,这一桩一件,无不说明了她绝对不可能置身事外的处境。那么她长久以来一直隐瞒着的那个梦,那段记忆,到底有什么不可以告诉凤凰社、告诉邓布利多的呢?
苏珊的思路忽然清晰起来,她想起卢平夫妇,想起真正的穆迪教授,想起海德薇,想起多比,想起斯内普教授,想起西里斯·布莱克……她还可以救很多人的!她可以帮助邓布利多,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束战争,她还可以把这个战争的伤亡减少到最低!
“……博恩斯?……博恩斯?”
苏珊抬起头,正好看进迪戈里深蓝色的眼睛里,她忽然一愣,意识到两人离得太近了,反射性的倒退一步。然后羞红了脸。
对了,还有迪戈里!
苏珊咬着下唇,看着用关切的眼神看着自己的魁地奇队长,想起他好像在最后一个项目之后死在了伏地魔手里,
“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疗塔?”
“没事。”
苏珊看着迪戈里,泪痕未干的眼睛眨个不停,直到这个男孩都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哦,那就……那就太好了。我先走了。”
“那个,”苏珊叫住了想要跑掉的勇士,“我有点事情想找校长,你知道他在哪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