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畸恋(9)（1 / 1）
肖凌锋的一按一提看似简单，在别人看来或许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剑枫寒却知道糟了。剑枫寒感觉肖凌锋发出来的法术似乎根本不像爷爷他们那样还要什么手诀，也不需要自己这样大费周折，他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引动天地之间的能量来。
一按之间，剑枫寒感觉到自己从寒空中接引下来的冷气大部分被肖凌锋拖进了大地当中，一提以后，剑枫寒反而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了，地底下似乎有种可怕的热量扑袭而来，整片大地都在一片水汽中蒸腾。
“这是什么法术？”虚言摸了摸头，一副不解的样子看向官官。他的武技虽然厉害，修真境界也很高，可是由于修真日浅，对于修真知道的还很有限。不过仅仅是这样，他已经算得上修真界的大高手了。佛家讲究的是顿悟，虚言所修炼的功法刚巧就是这一种。他的修真可以说是跳着来的。
“师兄，你看呢？”官官低下头若有所悟的样子，可是她也不确定，又把头转向了老头。老头的修真水平不高，可是他早年跟着原初走南闯北，见识却是非凡。
老头也是疑惑地看了肖凌锋很久，他显然已经明白了肖凌锋法术背后所隐藏的更多东西，但是他不明白肖凌锋境界不高的时候为什么能这么轻松简洁地使用这种法术，只是赞叹道：“这小家伙领悟力非凡啊！”
“寒儿，不用比了，咱们都输了……”老头叫住剑枫寒说道。他知道，以自己的见识，虚言的武技和官官的法术，把剑枫寒指点下去，肖凌锋是必败无疑的。可是单凭着肖凌锋这一招，他们几个人谁也比不上，领悟能力上他们更是与肖凌锋相差很远。
“师兄，你知道可道上人吗？”官官看到师兄一副疑惑的样子，看来不像单单想肖凌锋的法术上，这才提醒他道。再说，官官也对原初之前妖界的事情很好奇。
“可道上人？”老头从官官口中听到可道上人似乎很吃惊，他一直看着官官很久，仿佛在确定刚才官官说的是不是他所知道的传说中的那个人，“那是很久以前的传说了……”
“这种传说远比妖界本身还要久远……”老头看了看远处的剑枫寒，目光一直放远，“那还是发生在现在咱们称为凡界时的事情，那时候，还没有修真界……”老头话说了一半，使劲地叹了口气，不再说下去了，突然问道：“他和可道上人有关？”
官官暗暗点了点头，不过她却反问道：“你看呢？”
老头摇了摇头，他发现，关于这个问题，自己越想越糊涂了，干脆不再多想。他看到远处，剑枫寒和肖凌锋虽然不打了，可是他们似乎谁也不服气谁，两个人都互相瞪着对方，招呼剑枫寒道：“寒儿，你过来！”
“爷爷，干嘛叫住啊，我还没输呢！”剑枫寒狠狠地瞪了一眼肖凌锋，肖凌锋也毫不示弱地回瞪了回来，一边瞪还一边朝剑枫寒作了个鬼脸，把剑枫寒气地暗暗咬牙，发誓有机会绝对再找回来。
“好了好了，我怎么看你们师徒俩怎么奇怪……还有你们这样的……”官官看肖凌锋实在是把剑枫寒气得够呛，这才出来打圆场说笑道。
“谁是他徒弟！”
“我可不是他师傅。”
剑枫寒和肖凌锋这一次意见难得的统一，异口同声说道。
“寒儿，你过来，把武器给爷爷瞧瞧。”老头看剑枫寒和肖凌锋实在走不到一起去，叫来剑枫寒道。其实，他知道，这也怪不得剑枫寒。不管什么原因，谁也不能和把自己姐姐亲手杀掉的人亲密无间，何况这里的情况还很特殊，老头也没有苛责剑枫寒的意思。
“爷爷，您帮我看看，我怎么都觉得束手束脚的呢？”剑枫寒狠狠瞪了一眼肖凌锋，走到爷爷面前说道。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恨，明明知道肖凌锋也是迫于无奈，况且，当初剑枫寒自己也是同意肖凌锋下手的，可是心里就是过不去。他无法让自己变得更圆滑，也不愿意控制这方面的情感。他觉得，他如果不恨肖凌锋的话，他怎么都无法面对自己的那颗心。
和姐姐比起来，剑枫寒宁愿背叛整个世界。要是不发生这样的事情，剑枫寒相信，为了姐姐，他可以做出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的事情。
“寒儿，你的心情爷爷知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她始终都是你姐姐啊……”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剑枫寒有今天，老头知道自己也有错，可是他是相信命运的人，他给剑枫寒姐弟俩都卜过卦，对他们各自的命运都了如指掌。而如今，老头也觉得是自己一手促成了这样的悲剧的发生，他甚至没有想为什么，只觉得应该是这样。
剑枫寒听到爷爷的话以后内心遽震，脸上一会青一会白。他原本低着头，听到老头的话以后整个身体猛地一哆嗦，抬起头要看看爷爷说的话里面的真假，当迎向爷爷目光的时候，被爷爷的目光吓得又是一震。这是剑枫寒内心深处最后一道防线，当他发现这道防线如此轻易被人看穿以后，剑枫寒顿觉无所适从。
不过最后，剑枫寒很快又变为了冷冷的了，仿佛对爷爷的话免疫一般。他恨爷爷，恨爷爷把自己内心埋藏了很多年的秘密公之于众，恨爷爷丝毫不顾爷孙的情面将自己置于后无可退的绝境。
“寒儿，只有你知道怎么才能真正发挥出这把剑的力量，可是你现在还不知道，好好琢磨……”怪老头看把话点到，也就不再多说。
剑枫寒一生坎坷，这是注定了的，谁也改变不了。老头也从没想过改变什么，经过这么多岁月的磨砺，他明白了更多，也错过了更多，连老头自己也不知道。也许，这就是当初原初不收他为正式弟子的缘故，修真界的门人首先遵从的法则就是破执.不破执，就相当于被蒙住了双眼的人在黑暗中摸索，也许，他们有人会很幸运的有所成就，可是他们永远也不能看得太远。
肖凌锋明白了，他四处看了看众人，觉得他们都是一个个被蒙住了眼睛的人，当然，他还不能真正体会，不能真正把这里的每一个人看的通透，可是他毕竟直觉地看到了。
破执，这也是可道上人为难的地方。每个人心中都有执念，谁也免除不了。原初要是没有执念也许不会选择重生，原始要是没有执念也许会放弃妖界至尊的虚名投身到更加广阔的天地，可道上人知道这些，可是他也始终走不出自己的樊篱，一辈子都放不下的事情，要说放弃，谈何容易！
这似乎又牵扯到了命运上，不管是道家，佛家，儒家等等很多门派，也不管是妖是魔还是人，他们都在破执上下功夫。道家认为只要能够做到完全顺应命运的安排，就可以真正做到破除内心的执念，可是他们哪里知道什么才是他们真正的命运？古今多少文人才子，每到无处可寻的时候都会想到家，家就是自己真正的命运，他们谁也看不清楚。
佛家理论上比道家更好一些，他们从内心深处反思自己的存在，以求得真正的大自在。可是，当他们真正放弃了所有，反思自己的时候，他们又被另一种执念所纠缠，“斩却三千烦恼丝”，虽说是暂时破了执，可是又陷入另一种困境当中。命运，究竟是什么，命运，谁来注定。命运，始终是人类不断哀唱咏叹的主题，可是哀叹中，他们能得到什么？
儒家人信命，他们从明白事理以后就为自己定作了人生的目标，他们把自己为整个人类所作贡献作为自己和所有同仁的“暂定命运”，拿了一个假的命运来来对抗真正命运的侵蚀。说白了，人类和修真者除了力量以外，并没多大区别，只是修真者们站得比人类更高一些，他们对自己命运的理解或许会更好一些，可是他们永远也看不到真正的命运。
试问，六道之中，七界俱内，有几个能真正看穿的人？看穿了，可是他们就真的看穿了吗？肖凌锋不知道，因为他发现，即使自己站在所有人搭起的人墙上，也同样看不到出路，每破除一个迷惑，就会发现更多的迷惑。整个宇宙像一个自然形成的大型迷惑阵法，身在其中的人终其一生都在不断地用生命画着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圈子。
修真者们走出了第一步，因为他们发现，想走出去，首先要有时间，于是，他们费尽心力摸索出了了长生的路。可是，下面呢？他们为一个又一个的矛盾和利益所纠结，无限的耗费着自己的精力却乐此不疲，后人们都忙于为自己的事情奔波，谁还会在意先人们的初衷？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真正勘破这场迷局？肖凌锋也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