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仙霞城(下)(1 / 1)
“你们放心,我不会出事的!”肖凌锋一看到众人的反应略一思考就大约明白了过来。仙侠城似乎已经变了,在这里怪可以攻击玩家,可是玩家却不能反击,至于为什么,肖凌锋还想不明白。
“别走,是他!”远远的就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肖凌锋扭头一看,不得了,一队甲胄鲜明的士兵正朝这里追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得慌了神,原来还没想到跑,可是士兵们的一阵乱叫反而提醒了他,他朝殇情他们打声招呼,也不管谁的房子,跳上去就朝城门方向奔去。
半路上一队队士兵穿梭奔袭,肖凌锋只知道闷着头乱跑躲那些士兵,来到城门口,老远就看到大队的人在那里集结,他们一看到肖凌锋像蜜蜂闻到花香一样朝肖凌锋涌来。
肖凌锋架起飞剑,想从空中逃走,可是飞不了多高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了下来,就像碰到了一个透明的锅盖凌空盖下一样。他翻身从地上起来,周围早已经被士兵们围得滴水不露,人群分开,从中间走出来一个头领打扮的人来:“这位朋友,你在城里杀了人,还是跟我们去一趟吧,这样大家都好交差。”
肖凌锋一向吃软不吃硬,他抽出浮影双刀笑嘻嘻地问道:“这位大哥,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这里怪可以随便杀我们吗?从前好像不是这样的。”枣林城屠杀的情景肖凌锋还记得,士兵们太厉害,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呵呵,这位朋友,既然是误会我想你还是跟我们回去,解释一下就好,这样大家都好办。”头领话说得很轻松,可是肖凌锋并不是傻子,要真是仅仅解释好了就没事的话,也不用这么大的阵仗了。
肖凌锋想退远一点,后背却被身后士兵拿着的长戟碰了一下,他转过身子挥刀朝士兵砍去,大叫道:“你打我干嘛!”
士兵一愣,他还没想到肖凌锋为什么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气,眼前刀光乱闪,他只能胡乱地抵挡,身周伙伴们也都大叫起来,当他觉得压力一松,知觉重新回来的时候,肖凌锋已经跑得远了。
肖凌锋下手还是有分寸的,他知道如果出了人命,就更不好办了,他能探知别人的一些信息,每次都是给那些士兵留点血的。这次交起手来,肖凌锋明显觉得这些士兵弱了很多,他在梦境十三层里最擅长的就是以少击多,虽然还不能摆脱士兵的追赶,可是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
半天过去了,肖凌锋几乎把整个仙侠城都跑了个遍,可是追击的士兵越来越多。他身上从来不带药,这回可是吃尽了苦头,刚开始还能还击,现在他只能见到士兵就逃。想要下线躲避,却怎么也退不出去,没想到仙侠城看起来没什么,这么一闹才知道这里面杀机重重。
别看小巷胡同都错落有致的样子,可它们的排列很像座迷宫,这对极为熟悉的人来说或许没什么,可是肖凌锋却苦恼万分。他觉得明明甩开了士兵,可是没跑几步却发现自己甩开的士兵竟然不知怎么朝他迎头冲来。也不知道是士兵们机灵还是肖凌锋自己送上门来的。
前面又是一个拐角,肖凌锋最头疼了,每次都是这样,拐角一过往往都是和一队士兵撞在一起,现在几乎每个士兵的样子他都见过了。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翻身跳进一所院落,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就听到墙外士兵们的喧闹,他这才松了口气,幸好自己机灵,否则说不定还要一场大闹。
院子很大,树很少,小草一簇一簇的。
肖凌锋拍拍脑袋瘫坐下来,他刚才想用土遁试试能不能离开,也不知道是遁法不管用还是这里连遁法也被禁用了,不过看来后者居多,肖凌锋还记得在城门前自己从飞剑上摔下来的狼狈相。
肖凌锋站起来,也不理会墙外士兵们吵嚷的喧哗声,小心地瞎逛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犯法,尽管是在游戏里,可心里除了有些慌张外,还有些意外的兴奋,他在努力以自己的方式平息内心不好的情绪。
来到一口古井旁,坐在井沿上把脚耷拉进水里,井水离井沿很浅,凉凉的,他伸头向下看了看似乎很深,黑幽幽的。
抬起头,天空瓦蓝瓦蓝的。
肖凌锋本觉得今天的天色应该和从前不一样,因为他红名了,可是它似乎还是那个样子,变的只有这个人类的世界,他有些明白老板先生为什么叫“抬头看天”了。
其实每个人都该多抬头看看天,肖凌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这就像他和慕容艳儿一样,他曾经想要把两个人的关系找个名称确立下来,也曾经想当然地明确下来,可是都没有用,就像慕容艳儿说得那样,他们就是那样的关系,谁也说不出来。
世界很大,可以包容一切,包括人类任何无理的行为。开始的时候肖凌锋从没感觉到自己错了,可是当一群群士兵追着自己的时候,他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忏悔,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犯法,犯了游戏的法,可这真的也是一种错误吗?或许,这只是一个游戏,可是现实里呢?所谓的犯法,不过是破坏了一种游戏的规则罢了,就像他现在这样。游戏里,红名的人或许会博得很多人的赞赏,他们都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实里呢?
这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先……”一个女声从后面传来,有些耳熟,肖凌锋回过头,原来是春梅。春梅原不知道是肖凌锋,自从上次在枣林城,他习惯了见人就叫先生,可当她看到是肖凌锋,脸刷的红了,连忙改口小声叫道:“哥哥……”
肖凌锋一时还没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这位有些面善的女孩,只见她一身火红的裙子,两手搓着衣角似乎很害羞,有些慌乱的样子,脸皮粉嫩,薄薄的,仿佛手指微一碰触就能破掉似的。
“你是春梅?”肖凌锋想了想,从前的事情似乎不是很清楚了,那时候他从没仔细看过春梅的样子,只是对于她娇羞的神态记忆尤深。
“哥哥……”春梅微身一敛,脸上又红了许多,肖凌锋的略一失神让她心里一阵慌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过来坐,呵呵。”肖凌锋拍了拍身边的井沿,示意春梅坐过来。春梅腿都软了,她本想跑开,可是又觉得这样不礼貌,只好慢慢挪到肖凌锋旁边规规矩矩的坐下来。
“春梅,我孤狼大哥呢?”肖凌锋看春梅似乎很拘谨,他故作轻松地问道。
“孤狼哥哥他,他走了。”说到这里,春梅的头低得更矮了。
肖凌锋把两只脚在井水里摆了摆,井水发出“淅淅”的声音,他叹了口气抬起头道:“春梅,你说人为什么要分分和和?我能不能永远恨一个人,能不能永远爱一个人?敌人永远都会是敌人吗,朋友会不会有分开的一天?我做的错了的事情真的就是错的吗?还是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对和错?”
“我不知道孤狼哥哥为什么要走啊,可能是我说错什么惹他生气了吧……”春梅也不知道肖凌锋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猜想肖凌锋问的应该和月下孤狼有关,也是自顾自的回答起来。
“唉!”肖凌锋又叹了口气,“春梅,虚言师傅呢,还有官官,嗯,师母。”
春梅伸手朝井水里指了指没说话,她的气都被压抑得喘息不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很久没这么胆小过了。
“井里?”肖凌锋把脚从井里抽出来,低头往里面看了很久,还是不明白春梅的意思,扭过头看春梅问道。
春梅扭过头不敢看肖凌锋的眼睛,点了点头一滴泪水滑进井里:“他们说井里面有古怪,叫我在这里等着……好几天了……”
“嗯,那个,春梅,你会水遁吗?”肖凌锋眼珠一转,笑问春梅道。
“嗯,我的衣服能避水,可是官官姐姐说里面很危险……”春梅说着,泪水又滑了出来,她觉得很委屈。
“咱们一起殉情吧?哈哈!”肖凌锋说完,朝墙外看了看,拉起春梅跳进井里,把春梅吓得“啊”的一声大叫,差点哭出声来。
肖凌锋心里却满足得很,尽管这不是真的,可话一出口内心却无比舒畅,这让他想起了宇子——一个他内心深处解不开的情结。
爱是短暂的,想要博得永恒,唯一的方式就是在它燃烧最热烈的时候“永恒”,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灭亡和永生并不矛盾。
当这种爱开始慢慢消逝了,所有的人都无能为力,那么分手则是一种很好的保鲜方式,永远永远的怀恋,再不要见到那个人。这种将要消逝的爱就会像发酵的酒曲,越留越浓,越留越香醇,直到老死的那一天,相见最后一面,情洒满人间。
宇子,分手吧,每人一个酒曲,埋进心里的最深处,发酵,香醇,远飘万里……
肖凌锋还不知道宇子的事情,要是知道的话,相信他也不会说这样的话了。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谁也无法做到真正全面地看待问题,谁能真正明白,有很多真情都是在误解中告馨的。
人,究竟不是佛,即使是佛也没有用,因为佛反而都看开了,不在乎分分合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