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小熊踏雪（4）（1 / 1）
“艳儿，我今天和你一起睡好不好？”来到大殿，肖凌锋还是有些不敢下去，他觉得现实里面很可怕，很残酷，不适合他的生存。他朝慕容艳儿说轻薄的话，因为他一个人觉得心里面空荡荡的。
“陪我睡？”慕容艳儿有些不明白肖凌锋话里的意思。或者她也很明白肖凌锋的意思，可是她不能让自己明白。
“我不想回去了，呵呵，咱们一起说说话，累的时候一起睡个觉。想想多有趣啊……”生活实在无趣，要是能够永远在游戏里，不用考虑现实，那该多好！
听到这个，慕容艳儿的脸色有点红，她不明白肖凌锋说的话究竟是真还是假。肖凌锋刻意的放浪形骸让人很难明白他真正的意思，慕容艳儿只觉察得到他心里有股积愤，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你不愿意？”肖凌锋突然觉得有些意味索然。
“疯哥哥，你怎么了？这些天都没来，现在一来就……”慕容艳儿心里有些害怕。本来她还想肖凌锋再进来的时候想办法求求他帮忙找找堂哥哥，现在也忘了。
“艳儿，你喜欢我朝你莫名其妙地发一顿火，然后走开，还是给你实话实说？——先说好，我在我们那里过得不好！”肖凌锋躺在台阶上，神情怡然地说道。他的心里还真的想向慕容艳儿稀里糊涂地先发一顿火再说。
“疯哥哥。”慕容艳儿一想到现实，心里也是有些落寞。她仔细地看着肖凌锋，想从他眼神里看出些什么。
“艳儿，孙小丹你还记得吗？”肖凌锋见慕容艳儿点了点头，“她走了，我再也没有机会了。大概，就是到此为止了吧！”
肖凌锋紧挨着慕容艳儿躺下，调笑道：“不如我这就搬进来和你一起住好了！”肖凌锋就是想说些轻薄话心里才觉得好受些，要是真的要他像话里说的那样，他还真得认真想一想。他觉得只有这样他才能意识到未来其实会更好的，还有比和孙晓丹在一起更好的东西值得追求，就是真的没有，他也要假设出来一个：“艳儿，你说，我们要是在这里建立一个家，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慕容艳儿吓坏了，她一句话也不敢说，连动一下都害怕激起肖凌锋的内心里面什么可怕的东西。
肖凌锋看慕容艳儿好久没有说话，他侧过身来，用手指轻轻的在慕容艳儿的鼻子上圈画着，喃喃说道：“艳儿，你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啊？我实在想不明白……”有时候，肖凌锋会不自觉把慕容艳儿当成孙小丹，可是每当肖凌锋对自己说她不是孙小丹的时候，他心里都在问慕容艳儿究竟是谁。
慕容艳儿微微闭上了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似乎是吓住了，又似乎对肖凌锋的侵犯很受用：“疯哥哥，艳儿也在想呢，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你们那儿又是哪里呢，离我们远不远？艳儿也是想不明白了……”
自从肖凌锋上次抱住慕容艳儿打哆嗦的时候，慕容艳儿每次都忍不住叫他“疯哥哥”，每当慕容艳儿无聊的时候都会想起肖凌锋那一刻的疯狂，可是怎么想也不明白为什么会那样。后来，不知为什么，每次见到肖凌锋都不自觉地叫他“疯哥哥”，声音一样，肖凌锋也没听出来。
“是吗？”肖凌锋重新躺下，眼睛看向缥缈的星空，“艳儿，我们像什么呢？我们一直坚持着的这么重要吗？要是不坚持了呢，那又会是什么样子？你看这些星星，在乎过什么吗？他们无知无觉，可是他们还是过得好好的！”
“是啊，我从前只知道高兴，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想过，也没想过这么多的事情，只是觉得喜欢就好了，可是现在……”慕容艳儿睁眼看了一下星星，睫毛一颤，清泪又顺着太阳穴流到耳际，“要是谁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就说慕容艳儿永远也出不去了，永远也见不到熟悉的人了，只能永远呆在这里。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见不到，那该多好啊！”
“艳儿，你不甘心吗？”肖凌锋又侧过脸问道。有时候，肖凌锋觉得慕容艳儿的感情遭遇很像游戏版的另一个自己。她喜欢着另一个人，偷偷地为他牵肠。可是另一个人却有着自己的追随。如今，他们俩一个被丢下来孤零零地一个人生活，一个为游戏所限，只能规规矩矩地停留在这里，他们都不知道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尽头，对坚持的意义充满了疑惑，却不得不坚忍着心灵最后的防线。
很奇妙的感觉，既像自己，又不是自己；既想把对方当作感情的另一个替代品，却又小心地避免各自的心理底线。
“艳儿还想再看到堂哥哥，还在等待着，艳儿心里就是这么个样子的。”慕容艳儿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不甘心。
“哈，唉！是我想得太简单了。”肖凌锋想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想笑，他叹息道。顺手从兜里拿来一支烟点上，又重新躺好，“艳儿，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啊？我是虚幻的，还是你是不真实啊？”有时候，肖凌锋觉得整个世界都很像佛家所说的那样，他们都是由自己的心境变化所衍生出来的虚幻的东西。对于游戏，他更加迷茫了。
好久没有等到慕容艳儿的回答，肖凌锋扭过头。慕容艳儿正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烟，“疯哥哥，这是烟吗？”
“嗯！嗯？我怎么会有烟？”肖凌锋被不属于这个世界地，突然出现的烟吓坏了，他赶紧把烟掐灭。脑子里一时还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怎么回事儿？可是他很快就平静下来，“说啊，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啊？”
肖凌锋把这件事就这么丢到了一边，慕容艳儿也没有追问，她重新安静下来躺好道：“这个重要吗？我们就是这样子的，说不清楚啊。”
“嗯，还是不说的好……”肖凌锋把这件事又放到了一边，两个人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好一会出神。很久以后，肖凌锋叹口气说道，“艳儿，要是你以后突然想嫁人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的话，想想我好吗？”他觉得很孤单，总是想找另一个同样孤单的人来陪自己。
“……”慕容艳儿在想肖凌锋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疯哥哥，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艳儿实在想不明白。”好一会儿，慕容艳儿悠悠叹道。肖凌锋的感情变化实在太快了，慕容艳儿觉得肖凌锋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了，像一本永远以自己的规律不断律动装满密密麻麻的复杂文字的书，她只能追寻那种美丽的动感，却看不明白里面究竟写了些什么。
肖凌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突然觉得命运这东西很奇怪。自己好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唯一一个可以说得来话的人，可是她却不理解自己，或者说她理解自己却不明白自己的心情。游戏给了他一个可以解闷的人，却无法真正清除他内心对生活的躁动，对美好的渴求。
他想一走了之，可是他又担心自己的举动会打破这份宁静——老头说得对，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分不清虚幻和现实了。
“泥鳅哥哥，丁零零，泥鳅哥哥……”肖凌锋的游戏道具晃了晃，他知道是有人来了，便不再打扰慕容艳儿，悄悄退出了游戏，原来是张仙薇。
“仙儿，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肖凌锋坐在床上看着眼前捂着鼻子的张仙薇道。张仙薇看了看四周满是尘土的房间道：“什么味儿……小丹姐姐呢？”其实她来找肖凌锋是有别的事情的，可是一进房子里，一股怪味儿直冲鼻膜——不得不问！
“小丹啊，她房间没有吗？”肖凌锋习惯地指了指孙晓丹的房间，可是他的手指突然停在了空中，这才想起小丹已经不在这里住了，心里一阵失落，垂头说道：“她走了……”
“走了？还没回来吗？好久都没见她了……”张仙薇还以为小丹又有什么事情，从前也不是很久才见一次面，所以没在意肖凌锋的表情。她随随便便地抱怨道，“哎呀，小丹姐姐也真是的，上回你伤成那样她都不过来看看，上班再重要也不能那样吧！”
“呵呵，你知道，她忙！你有什么事吗？”肖凌锋微笑道。心里面却被张仙薇说的苦涩万分。
“泥鳅哥哥，你帮我在抓一只小熊好不好？我真的好想也有一只。”张仙薇这才看出来肖凌锋说话的时候仿佛满目的苍凉，她说着说着悄悄地把身子靠了过来。
肖凌锋下意识地把手搭在了张仙薇肩膀上。刚刚接触到张仙薇滑滑的皮肤，肖凌锋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看到张仙薇俏皮地眨巴着大眼睛一副好奇而又新鲜的样子，肖凌锋慌忙躲开，心里一阵莫名的恼火：“哎呀，仙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还这样粘人啊？！”
“还小啊，才十六……”肖凌锋的紧张让张仙薇变得更加好奇了，她看到肖凌锋尴尬的样子，笑嘻嘻地又粘了过去。
“去去去……站好了哈！”肖凌锋双手紧张地推开张仙薇，偷偷看了她胸脯一眼，慌里慌张地说道，“你离我远一点，我可是很容易冲动的哈！这么晚了……”说完，肖凌锋还警惕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神经兮兮地看看是不是还有别人。他在现实里远没有在游戏里大胆。
“什么啊，不是这么晚了，我还出不来呢。”张仙薇打开肖凌锋的手，看着肖凌锋紧张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她媚眼如丝地叫肖凌锋道，“泥鳅哥哥……”
这一声叫把不识人道的张仙薇也刺激得脸色发红，可是她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只感到全身在慢慢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