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大结局（2）（1 / 1）
待那背影消散在门厅，所有的气息都消散，江寒雪才看了眼呆坐在床榻边失魂落魄的息封贤。
“谢……谢……你……”沙哑的声音，息封贤好像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你不需要感谢我，我也不是在救你。”江寒雪目光冷厉：“我不过是不想看见她再走上歪路，红月是个好女人，只是太过骄傲、感情用事，若没有你们，她本可以活的快乐并有尊严。”
饶是身经百战的息封贤竟被他瞪的一慌，愣了愣：“你是她的……？”
“是。”
“听说……映月她……”
“映月？女子要的莫过于矜持，你的另一个女儿不过是自取其辱。”江寒雪扬了扬眉，脸色从来没有过的冷漠：“不过在我看来，她有这样的下场，都是因为你对她的放纵和溺爱。你身为她的亲爹，却亲手把她推进那个难看的境地，既没有保护好她，也没有教她自保的能力，也为此失去了另一个女儿的爱戴尊敬，难道不觉得自己枉为人父？”
瞧着息封贤痛苦的面容，末了还加上一句：“人说齐家治国平天下，想息封贤一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连自家女儿都教养不好，也难怪落得如今这般凄惨的下场。”
话毕他也再不看那人死灰般的脸色，拂袖而去。
转出宅院，就见不远处立着一道纤纤细影。
夜有些凉，很静，能听见树叶摇摆的沙沙声。红月微微垂着头，被月光勾勒出脸颊优美的轮廓，晚风微微拂动衣袖，姿态颇有些飘然。江寒雪刚靠过去，这是红月却抬起眼皮轻撩了他一眼，然后转身便走。
江寒雪扬了扬眉，举步跟上，挨着红月并肩而行，彼此衣袖互相轻扫着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生气了？”
她自然是生气了。
“我是为你好。”江寒雪似乎不觉得有错。
“多管闲事。”红月自鼻端溢出一声轻哼，心道自己不过是吓吓息封贤，就算是江寒雪不来，她还真能动手弄死自己亲爹不成？她是心气高，又不是真的禽兽不如。
江寒雪也不在意：“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瞥着身侧女子月色下她有些发冷的脸色，微微地厥起嘴角：“你的父亲，自然也是我的父亲。”
红月闻言先是微愣，随后脸色微红，不禁有些心驰荡漾。
这个冷漠骄傲的年轻人，在两人的交往中从不主动，红月无法想象江寒雪会去哄一个女人，听见这种亲昵的带着戏谑和浅浅暗示的话，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红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哪里还是生气。
江寒雪却即刻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径直向前方大步而去，红月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男子的发丝就在鼻尖上拂过，她一愣之下停住脚步，看着清风溶月照着男子削瘦的身体，将地上的影子拉得细长细长。
红月追上去，轻声道：“你陪我去见一个人吧。”
“现在？”
她抬头同看月色，笑道：“现在才正是时候。”
两人来到一条热闹的街道，两侧尽是雕栏画柱的漂亮阁楼，飞檐翘角下悬挂着许多彩灯和彩绸，家家门庭打开灯火辉煌，一些打扮艳丽的女子沿路，随机抓着过路男子往楼内扯，或说笑或瞋骂，场面十分热闹。
莫说，此地乃是瀛都的花街柳巷，只是此地的青楼规格却不如那云雨楼和流莺院，女子不管模样如何清一色浓妆艳抹，空气里甚至飘着股浓浓的脂粉味，香甜的发腻。
两人停在一处三层高的花楼前，江寒雪抬头看见“醉月楼”三个大字，问：“人在这里？”
这家青楼的规格倒还不错，门口几个拉客的姑娘都颇为标志，她们见一男一女停在门前，男的那个还十分英俊，故而心痒难耐。然而古来青楼女子最是阅历丰富，随即又瞧见女的那个容姿绝丽且带着股凉意，不似的善类，便也没有贴过去。
红月见她们颇有些眼色，拉着江寒雪往楼内走，一边道：“那两个小子也在这。”
说的自然是愿打愿挨。那两个小子原本是北玄境内一间相公馆里的小厮，自小就颇爱岐黄之术，后来被鬼毒收做徒弟，更喜欢在医馆和妓院里厮混，若是不见了踪迹，也多半能在这两种地方找的到。
入了门正听见一阵热烈的掌声，有个蒙着面纱的琴妓刚刚奏完了一曲，抱着琴往楼上走，红月只看见她一抹纤细优雅的背影，拖曳的白纱裙消失在落下的重重帷帐里。
大约是这琴妓十分出众，众人的目光也都追随而去，片刻之后才纷纷抽回，却在转瞬的功夫又齐齐落到站在门庭处，所有人诧异地看着突然出现的美丽女子，场面忽然安静下来。
红月并不说话，和江寒雪朝着一张临近窗边的桌子走去。这时倒是谁也不好意思再看了，于是喝酒作乐、喧闹谈笑，继续热闹着。
桌旁有两个少年正各自抱着姑娘喝酒，一个狡黠灵动，一个面容俊秀，正是愿打愿挨。
“我让你两个办事，你们倒会快活。”见两小子已喝的面色潮红，红月挑了一边坐下，挥手打发了陪酒姑娘。
愿打愿挨张开微醺的眸子，过了片刻才将她认出来，登时酒醒了一半，亲热地贴过来：“姐姐，我们可想死你啦……你看你把我们丢在这里就不管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们了……呜呜……”
说着眼泪汪汪地似要落泪，红月不吃这套，兀自将两人推开，问：“方才上去的可是合欢？”
愿挨嘿嘿一笑：“她在这弹琴卖艺，赚银子供我们喝酒……反正她也是出来卖的，这叫物尽其用……”
“原来你将她藏在这里？”此事江寒雪倒是不知，闻言朝着那楼梯望了望。
难怪凤宫弦将瀛都翻过来也没有找到，谁能想合欢放出了青楼，接着又入了青楼，且非但不是掖着藏着，反而这般正大光明的登台亮相。
江寒雪又问：“可她怎会安分地呆在这里？”
愿打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道：“我们手里不是还有个流行云呢？那两人还真有一腿，不过给姓流的下了点药，那合欢小娘子就乖乖地听话了，一点麻烦都不惹……姐姐，我干的漂亮吧？”
“不错。”
对合欢这样的女子来说，活在这世上的动力也不过那么一点点，若是一味威逼她的性命反而会将仅剩的生存欲摧毁，而拿她在乎的人要挟就再好不过。
“也是时候去见见她了。”红月起身，对江寒雪淡淡地一笑：“你和愿打愿挨也去将流行云的毒解了吧。”
江寒雪点头，红月提起裙角往楼梯走去。这间青楼的上下已经打点好了，自然无人阻拦。
淡白的裙角一经消失，方才那些喝酒谈笑的忽然又静下来，一个个抻长了脖子去看从帷帐中透出的女子剪影。
一个满面酒色的客人凑到江寒雪身边，喷着浑浊酒气：“真是美人啊，你不跟着上去？”
“对对，咱么这可是风月场啊，”年轻公子着手里的白玉折扇，摇头晃脑：“你看今日良辰美景花好月圆的，正是……正是……”
“春宵一刻值千金！”旁人大声说道。
一大群人就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说着些不入流的荤话。
江寒雪面无表情，不知所想。
愿挨搓着手心，嘿嘿笑了两声，对他直眨眼：“大哥，解毒的事交给我们就成了……”
只话未说完，就被江寒雪抓住后领从座位上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丢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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