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七章 伴读郎（下）（1 / 1）

花芊的手好了一些，她就开始练习爬树。她会窜到果树上摘几个橘子或者柿子啃啃。有一夜花百万起夜的时候，看见了树上的花芊正在吃柿子。

他以为自己花了眼，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确实是一只白底黑花地小猫在他家树上啃柿子。他哎了一声，那只猫立刻跑下树不见了踪影。吃早饭时，花百万问他八个小妾和大老婆：“你们说，猫吃不吃柿子？”那几个小妾笑得东倒西歪的说：“相公，你是做梦吧！哪有猫吃柿子的。”

花百万笑了笑，是啊，哪有猫吃柿子的，而且他们家哪来的猫啊！？一定是他看花了眼。

花芊的手拖沓了半个月，终于好了，但是还是在手中心留下了一个小圆点似的疤痕。花芊的手一好，又开始整夜的到处去逛。她手好了之后，第一次半夜去昇那里串门时，昇翻来覆去的检查她的前爪，看见伤口已经好了，才放下心来。昇指着她手心的疤说：“这就当我给你留了个记号，万一哪天你走丢了，我变凭着这个找你。”花芊瞪大眼睛看着他。他俯下身子在花芊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花芊一惊，窜出老远。远远地站着看着他，花芊觉得自己的脸烫的想要熟了一般。

昇笑了，说：“我的百花还是只小母猫吧。这么害羞，好吧，以后我不随便亲你了。过来吧。”他朝着花芊招手，花芊扭扭捏捏的不肯过去。昇跑过去，弯腰一把抱住她，把她跑到空中，然后接住她。花芊吓得死死抓住他的衣服，窝在他胸口，昇笑了，坐下来，和她聊天。

昇告诉她，他成了杨大公子杨渥、二公子杨瀛的陪读。杨渥今年10岁，杨瀛6岁。昇告诉她，杨渥喜欢玩蹴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喝酒了，他很聪明，却不太用功学习。杨瀛比他略小，个性很温和，对他很好，常帮助他。

她从昇那里知道，昇现在住到的是客房，这里不会担心冬天会冷，也不会有老鼠和虫子了。为了老鼠的事情，昇还笑过花芊好几次。那还是在柴房的时候，花芊拿些吃的给昇。她正坐在昇的旁边看着他吃，忽然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一只耗子，在花芊的面前大摇大摆的经过。花芊一见老鼠，喵的尖叫了一声，就弹起来，窜到昇的怀里窝着直哆嗦。

昇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什么把她吓成这样。他仔细一看，原来是只老鼠路过。昇说：“白花，这时老鼠啊，这不是猫的最爱吗？你怎么不去捉，还吓成这样？”说完便要赶着花芊去捉。花芊用爪子抓着他的衣服，死活也不肯下去。

昇无奈，只好找了棍子拍死了老鼠，挑了出去。花芊这才肯从他怀里下来。昇笑得前俯后仰的，指着花芊说：“我还以为你是指多了不起的猫，会听人话，还认识药。原来是指连老鼠也怕的胆小猫。”

以后每说道这个事情，昇都要笑上一回，直到笑到花芊恼了，几天都不出现，他才没有笑花芊了。只是偶尔看见有老鼠经过时，花芊紧张的样子，昇还是会转过头偷笑。

昇自从进了书房当陪读，能吃饱睡好穿暖了之后，气色好了很多。原本苍白的脸色也红润了些，嘴唇也有了血色。气色好了之后，昇更显得唇红齿白，很是英俊。昇现在不需要花芊给他拿吃的，遇见又好吃的还会留下给花芊。

昇过去没有上过几天学，所以现在跟得有些吃力。常常是花芊去找他时，他都还在灯下学习，做功课。花芊有时伏在桌上，摇着尾巴悠然的看着昇在描红或者背书。她悲哀的发现，这个时代的字，她一个也不认识，过去受的十几年的现代教育，现在又得重新来过。

她有时候看的烦了便会溜出去，找杨溥玩一玩。杨溥那里的小玩意很多，吃的也很多。常常是她溜一圈心满意足的回来，昇还在做功课。昇真是勤奋啊。花芊坐在桌上看着认真的昇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却已经很英俊的侧脸，忽然涌起一个念头，留在这里也好，可以陪着他长大，看他以后会是什么样子。对啊，杨渥和杨瀛会是南吴之主，杨溥更是被立为皇帝。那昇呢，他将来会是谁呢？

有一天花芊去看昇的时候，发现昇的手掌红红的。她很奇怪，昇如此努力学习，难道还要受到先生的责罚吗。她跳到昇的跟前，望着他，用眼神询问他是怎么回事。昇笑了笑说：“今天大公子在学堂里趁着先生没有来，在玩蹴鞠，结果打破了案子上的花瓶。先生很生气，以为是我打破的就用戒尺打了我几下。”

花芊又气又恼，看着昇，心想：“你不会说啊，你可以告诉他这个不是你打破的啊。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老实。”

昇笑了笑，说：“花瓶已经破了，就算是说大公子打破的，花瓶也没有办法恢复原样了。而且就打了几下手，没有什么的。”花芊一边叹息，一边心疼的替他舔着手心。

转眼秋去冬来，昇也在跟着读了几个月的书了。到了年末，杨行密亲自把他们三个叫到一起，考他们的功课。

教他们上课的老先生夸完了杨渥和杨瀛后，对昇赞口不绝。虽然昇才读了几个月的书，不论写字，吟诗作赋都能赶上杨渥和杨瀛了。老先生说的比较委婉，杨行密自己看过他们交上来的功课之后，杨行密惊奇的发现，昇非常的聪明，虽然年纪轻轻，但是经历了颠沛流离，甚至平民百姓的辛苦。所以在讨论时事和论国策时能提出一些自己独到的见解。

杨行密看着站在最下首的昇。昇虽然穿着灰色的普通布衫，没有杨渥和杨瀛身上的华服那般花团锦绣，但是他站在那里不卑不亢，立如玉竹，风姿绰约。加上他面庞白皙，五官俊秀，很是惹人怜爱。杨行密越看越喜欢。他把昇唤到跟前，看着昇温和的说：“我听瀛儿说，那天奉天打破了一个花瓶，先生以为是你打破的，责罚了你。但是你一句也没有辩解，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