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有眉目(1 / 1)
一年后。
“兰儿!兰儿!”康梓荣还没进门,就大声喊道。
他几乎是跑着进屋,喘着气,额上都有了汗。
“怎么才回来?今天是宝燕满月,你不是说会早些回来嘛!”兰儿只顾着哄摇篮里的婴儿,眼神一刻都不曾离开。
“兰儿!”康梓荣坐在她身旁,要是往常,他肯定也逗起女儿宝燕来,但今天,他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和兰儿说。
“怎么了?”兰儿似乎意识到他有话想说,这才抬起头来。
“那件事,有眉目了。”
“真的?”兰儿一阵惊喜。这一年来,她没有一天不挂着皇后,不想早日帮她达成愿望的。
“嗯,应该是。”
“你慢慢说。”兰儿去给康梓荣倒了杯茶,康梓荣一饮而尽。随即将整件事缓缓道来。
原来,康梓荣半年前因公务认识了无锡的蒋家,那蒋家在无锡是无人不知的大户人家,蒋家老爷的父亲曾在朝中做官,后来兄弟分了家,蒋家老爷年纪轻轻,就用分到的财产做起了生意,没几年就风生水起,成了无锡最大的米商。康梓荣办过一个案子,这蒋家老爷正好是证人之一。在公堂上,看他的谈吐不凡,又一身正气,康梓荣暗里对他也十分佩服。后来,两人又在一家茶楼正巧遇上,闲谈了几句,便发现相见恨晚,成了知己。两人虽不在同一城市,却一直保持着书信联系。
前一阵子,蒋老爷的信上说,自己十岁的独生子乔儿,得了怪病,卧床不起,他找遍了全江苏的名医,都没有起色。后来,就再也没信过来了。
康梓荣很是担心,他在想会不会是孩子有什么不测,所以蒋老爷一直没心情写信。正巧最近衙门的事很多,兰儿又刚刚生了宝燕,他当然是走不开,无奈之下也只能写封信去无锡,安慰蒋老爷。
没想到,这天大早,蒋老爷竟出现在他面前,看他红光满面,应该是儿子没什么大碍了。再看他身后,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不用问,一定是蒋老爷的独子,大病初愈的蒋乔了。
“蒋兄,梓荣给你去信,你却不回,让我好生着急。你倒好,儿子病好了,带他过来,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也是临时决定来你这儿的!这孩子前几天病才好呢,便嚷着要出门游玩!我一想,也好,很久没见你这老朋友的,当天就带着他上船了!”
“来来来,里面坐!”康梓荣把蒋氏父子请进里面。
“别只顾着招呼我们,你去忙你的!”
“今天衙门里没有急事。”
两人坐定了,开始叙旧。看着眼前满屋跑的乔儿,还真不相信他曾经病入膏肓。
康梓荣就问到乔儿的病情,说来也奇了,原本,各路名医都束手无策,蒋老爷连萨满法师都请来了,也毫无起色。就在一家子人准备为孩子办后事的时候,无意中听说无锡城郊外一座无名山上,有位还了俗的和尚在隐居,他精通医术,三年前还收了个年轻人做徒弟。那徒弟也怪聪明的,才三年,就出师了。那和尚喜静,见徒弟出师了,就赶他下山去,不让他再住在山上。那徒弟便只得独自下山,在城郊一户农家住下,帮村里老小看病。
他也是个奇人,年纪轻轻,十八岁还未满,就医术高明,什么疑难杂症凡经他看过,都能找出病因,对症下药。而且还不收诊费,只图三餐温饱,所以,很多村民家,他都住过。若是不治之症,他也不强行用药拖延,只实话告诉病人亲属,让他们陪病人好好过最后几天的日子。起初,人们对此还颇有异议,但看着那些病人在亲人的陪伴下,安详的走了,没一丝痛苦,也就渐渐明白了他的话。来找他看病的人,也就多了起来。
因他并不进城行医,所以蒋老爷起初并不知道他,好在一个家仆的母亲,曾找那孩子看过病,便跟蒋老爷提了提。蒋老爷爷并未抱有希望,只请他来看看。没想到,他竟说孩子有救!开方抓药,再施以针灸,双管齐下,当晚,就有了起色,高烧开始退了。十日过去,乔儿竟奇迹般的康复了。蒋家上下无不喜极而泣。蒋老爷要重金答谢那神医,却被他拒绝了,见蒋乔康复,他竟一文钱也不拿,就这么走了!
“如此看来,此人不仅是神医,竟是位侠医了!不知他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我问过,他说他姓吴名奇,其他就再也不肯透露半句了。真是个怪人!不过,听口音,像是北方人,可能是京城来的。”
“京城?吴...奇?”
“是啊,叫吴奇,却绝非平平无奇。看样子,他很年轻,也就十七八岁吧,长得一表人才,却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如此年轻,就能悬壶济世,又视金钱为粪土,实在难得!”
“我想,大概和他以前的经历有关吧!”
“哦?”
“乔儿痊愈后,我硬是塞银子给他,他十日来不分昼夜医治乔儿,这点报酬也是应该的呀!可他却不拿,见我不解,他便笑说,‘蒋老爷,实不相瞒,我从前的家,比你家富有千百倍都不止,我从小锦衣玉食,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可恰恰是那些金银珠宝、那些豪宅高墙,绑住了我,压住了我。差点就杀了我。如今,我好不容易摆脱了出来,请蒋老爷就把这些收起来吧!’哎,我愣住了,便也不再强求。”
“那...他现在在哪儿?”康梓荣似乎想起了什么,努力压抑着内心的兴奋。
“我估计他还在无锡吧。他说过,他喜欢无锡那个地方。诶,康兄,你似乎对这个吴奇很感兴趣嘛。”
“对这样的奇人,当然感兴趣了。好了,不说了,蒋兄,今晚到寒舍,给你洗尘!正好,今天是小女的满月之日。”
“好,哈哈,这份贺礼可是少不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