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卅六章 最高统帅的决心（1 / 1）
第五卷 远东烽烟 第卅六章 最高统帅的决心
1905年2月3日，也就是农历的大年三十，中华共和国总统丁香签署特赦令，赦免了伪满皇帝载沣以及部分被最高法院判定犯有叛国罪的满清贵族的牢狱之苦，命令将以上人员交由内务部管理，在北京限制性居住。 所谓限制性居住，也就是定期向内务部报到，如果因故需要离开北京也要提前向内务部申报。 两年之内他们暂时不能够享有各项公民权益，两年之后内务部将评估是否授予他们公民地位、并且给予永久性自由权利。
丁香的特赦令引发了人们对于前朝的一些记忆。 说真的，清朝作为一个已经逝去的朝代，这些年已经逐渐的开始淡出人们的记忆。 与历史上的其他改朝换代不一样，共和国和清王朝之间的交替，引发了这个世界天翻地覆的改变，从意识形态，到生产方式，到生活形态，到城市面貌……在这样令人目不暇接的变化下，清王朝虽然只逝去6年的时间，在人们的记忆中却不啻是个非常遥远的记忆，尤其对于年轻人而言，清朝，太遥远了。 似乎关于载沣的新闻，才一下子把人们拉回到这段记忆之中：原来清朝是这一代人身上的活生生的历史！
新年，就在这样一种略带些怀旧意味的感慨中悄然到来。
前线的士兵们也过新年，只是，他们过的新年很简单，只是在早餐增加了一个荷包蛋，中餐和晚餐各增加了一块红烧肉。 每个士兵都还分到了后方的姑娘们为前线地士兵折的一只千纸鹤。 很多士兵都把这只千纸鹤藏在贴身的地方。 然后，他们还是继续打仗。
打仗是军人的天职，为了国家的利益，他们在除夕夜里继续战斗在冰天雪地的地方。 很多人，在这样的夜晚奉献了自己地生命。
第4集团军依旧没有获得突破性的进展。 这一天里他们夺取了一些阵地，也在俄国人人海战术地疯狂反突击下丧失了一些阵地。 装甲团的坦克和自行火炮并不能算很强大的突击集团，他们集中力量向俄军左翼进行突破。 由于地形的限制和俄军英勇的反击，他们的收获并不多。 却损失了10多辆轻型坦克和2辆豹式坦克。俄军找到了豹式坦克的弱点，奋不顾身地钻入坦克底盘下面引爆集束炸弹，成功的干掉2辆豹式坦克。
和坦克集群协同作战的步兵根本没有办法在近战中完全的保护坦克，因为俄国人太多了，战场上到处都是灌多了伏特加豁出命去的俄军士兵。 可是说，俄国人是用人淹死了中国人的10多辆坦克。 这一天的战场依旧血腥，第4集团军伤亡人数达到3000多人。 俄军伤亡超过1万。 刘猛最终没有完成丁香的命令，在这一天地日落之前击溃俄军。 所以大年三十的晚上，第4集团军在刘猛的命令下依旧猛攻，预备队也被遣上了战场，强化右翼的进攻。
战斗一直僵持到大年初一的日出，被割裂的俄军左翼终于率先撑不住了。 筋疲力尽地双方鏖战了一个晚上，左翼俄军终于在自己的侧翼无法支撑，被装甲突击集群突破后侧翼发生崩溃。 随即引发连锁反映，俄军士兵们的苦苦支撑的神经终于崩溃了。 再多的伏特加和爱国主义口号也无法挽救军心。
刘猛中将乘坐他的野战吉普车来到右翼战场主阵地103.7高地的时候，是上午10点05分。 35步兵师刚刚在半个小时之前攻克这里，战场的硝烟还没有散尽，战场上的冷枪还在时不时的到处横飞，一夜未眠地年轻中将就迫不及待地冲到了这里。
战场上横七竖八到处是俄军士兵的尸体。 10多个神情麻木地俄军俘虏从远处走过。 刘猛站在战场制高点上，寒风一阵阵的灌入他的衣领，却让他觉得无比舒适。 在此之前，他已经快要被焦躁的情绪折磨疯了。
他手持望远镜，观察着4公里以外的86.6高地正在进行的战斗。
“司令，你不能站在这里！”警卫员柱子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固执的司令。
“怎么搞的嘛！”刘猛根本不理会可怜的柱子，“通信参谋！马上给我接通35师的电话！”
半分多钟之后，通信参谋拎着野战电话机，拖着长长的电话线筒跑了过来。
刘猛一把抢过电话：“孙良，你这师长怎么当的！亏你还是内华达的老兵！这么硬冲。 你把士兵当什么了？！混蛋！你不是爹娘生父母养的吗？你给我听着。 给你1个小时，你先把西边那个阵地给拿下来！用用你的猪脑子！那里的敌军明显很薄弱嘛！没了侧翼的火力。 他86.6高地还能撑下去吗？明白了吗？……好！我调一个重炮营上来支援你！……”
10分钟之后，刘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给自己摸了根香烟。
“柱子！柱子！给我点火！”摸了半天没摸到火柴，刘猛想起了身边的警卫员。
柱子苦着脸给他点了烟，生气的说道：“司令，你违背了高级指挥官战场纪律！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要向政委检举！”
“扯淡！”刘猛贼笑着打了他一巴掌，“政委自己还去了34师的阵地上呢。 ”
“反正你这样是不对的！政委也不对！反正我得想法子去检举你！”柱子嘟嘟囔囔的说道，“司令，咱们现在就回去好吗？现在就回去，我保证不检举你……”
试图软磨硬泡说服教育司令的柱子一回头，发现刘猛已经斜靠在大石头上闭上了眼睛，不久。 如雷的鼾声响起。
柱子愣愣地看了司令半天，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作战参谋老远跑过来，柱子竖起一根手指贴在嘴唇上。
……
张作霖的大年初一显然比刘猛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只不过，他好歹昨晚还睡了4个小时，所以看上去他龙精虎猛的样子。
“妈拉个八子的！”张作霖念叨着他的传统台词，“电令蒙古第2骑兵师迅速向霍洛斯尼村方向靠拢。 马祖诺夫集群地先头部队已经到了霍洛斯尼东南18公里的地方，第2骑兵师必须在下午3点之前对敌发起奇袭。 好好地给我干一家伙！”
“根据空中侦察的分析，俄军应该在下午14点左右抵达基洛夫山口一带，从地形上看，那里是打响战斗的理想战场。 ”冯玉祥上校看着地图说道。
“好，就选基洛夫山口，你快起草命令吧。 ”张作霖思考着说道，“你说。 等我们打下奥诺霍伊之后，是挥师西进乌兰乌德呢，还是南下吃掉马祖诺夫集群，和第4集团军合击俄军主力？”
冯玉祥一边写着电文一边说道：“从总参的意图看，原本应该是希望我们和第4集团军合力消灭俄军主力集群的，毕竟那是30多万大军，光凭第4集团军的战斗力要消灭敌人恐怕勉强……”
“你说‘原本’，是什么意思？”张作霖饶有兴趣的看着冯玉祥。
“原本。 呵呵，就是说，总参地战略意图恐怕有些改变了。 ”冯玉祥起草完了命令，看了一遍后递给了张作霖。
“你怎么知道总参的意图变了？”张作霖在命令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递还给冯玉祥。
“总参今天发来的训令中提到了关于空投弹药补给的事。 ”冯玉祥把命令递给作战参谋，“司令。 你想，如果我们掉头合击俄军主力，凭我们现有的弹药储备，需要劳师动用空投吗？恐怕总参有了更深远的打算了，只是还没有下定决心，所以先安排好空投，却并没有发布着实的命令……”
“嘿嘿，你小子真能琢磨……不过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也这么琢磨来着。 ”
“西击乌兰乌德，或者南击俄军主力，都各有利弊。 ”冯玉祥说道。 “南击俄军主力。 固然能全歼南线俄军，但随着俄国人通过西伯利亚铁路加紧向乌兰乌德调集部队。 城防坚固地乌兰乌德恐怕未来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攻克。 ”
张作霖默然思考着冯玉祥的话。
“如果西击乌兰乌德呢，一举拿下固然可喜可贺，南线俄军也就彻底丧失了希望，恐怕俄国人也就不得不屈辱求和。 ”冯玉祥继续分析道，“但如果受挫于坚城之下，则很容易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南线的战斗恐怕也要旷日持久了，弄不好俄国人绝地反击，还出个大翻盘的结局，那就不好收场了。 ”
张作霖给自己点了根烟，云山雾罩地思考着。
“恐怕这事要最高统帅来下决心了。 ”冯玉祥叹道。
“做好攻坚的准备吧，兄弟。 ”张作霖看着冯玉祥诧异的眼神说道，“校长的为人，我还是清楚的。 没点冒险精神，根本就不会有这场战争，咱们也根本就不会出现在西伯利亚。 ”
冯玉祥含笑点头。
……
“校长，你真的要冒险西进乌兰乌德吗？”陆军部作战处长徐树铮准将轻声问道。
“宜将胜勇追穷寇，现在是进攻乌兰乌德的最好时机。 ”丁香的话，大半是在说服自己。
“校长，一时一势。 兵法之妙，无非顺势行兵。 ”徐树铮斟酌着用词，“如今的战场大势下，我们还有必要冒险吗？”
“军人只考虑战场的胜负，最高统帅却需要考虑战场以外地因素。 ”丁香叹道，“感谢鲁登道夫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
徐树铮不再说话。 他知道他地最高统帅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要做的，只是支持最高统帅地决心，把她的决心贯彻成为胜利。
“我去向刘总参谋长汇报。 ”徐树铮说道。
“我们一起去找他吧。 我想见他。 ”丁香此时很希望看到刘永福那慈祥的眼神。
……
蔡锷的朝鲜集群在西伯利亚铁路东段的推进极其顺利，大年初一他的士兵们基本在赶路中度过。 中东铁路已经全线畅通，中国人的装甲列车已经沿着中东铁路进入西伯利亚铁路，随后，火车也跟着就过来了。
一路修修补补，1月3日傍晚，中国人的装甲列车载着101空降师的官兵冲进了马格达加奇。 战斗只进行了20多分钟，城防司令就率领1000多守军打起了白旗。
当晚，蔡锷也乘坐火车进入了马格达加奇。 和他一起坐火车来的是25步兵师的2个团。
“按照这样的速度，我们最晚后天就可以在赤塔城里喝他们的伏特加了。 ”黄埔一期毕业的参谋长李烈钧拿着一个牛肉罐头递给蔡锷。
“伏特加太烈，还是免了吧。 我还是喝我的威士忌。 ”蔡锷接过牛肉罐头，打开自己的酒瓶子喝了一口苏格兰威士忌，“我没你这么乐观。 根据空中侦察，莫戈恰的守军正在破坏铁路。 幸好他们人不多，不过也够工兵修个一整天的。 ”
“只要西伯利亚铁路到赤塔的路段全线打通，贝加尔俄军的末日就到了。 ”李烈钧嚼着牛肉兴奋的说道，“库仑到达达勒的战备公路听说负荷已经到了极限，要和老毛子的看家老底大决战，还得靠铁路。 ”
“俄国人在欧洲的看家老底已经抽的差不多了，再抽兵力，欧洲那边就要出问题了。 ”蔡锷笑道，“战争已经快结束了，沙皇虽然高傲，但不傻。 这仗再打下去，不仅是外部的问题，内部的问题他也扛不住……”
“那么说，战争真的要结束了？咱们不能打到高加索去吗？”李烈钧有些惋惜的说道。
蔡锷暗笑。 中**队就是这样一帮少壮派军官当道。 他蔡锷不就是少壮派的领袖吗？
“在俄国人的土地上打仗不是那么好玩的事。 ”蔡锷说道，“真要把俄国人逼的全民抗战，那可不是我们现在玩的起的……想想拿破仑。 咱们没有当年拿破仑强势吧？见好就收吧。 ”
“收不收是校长的事。 ”李烈钧说道，“校长说要打，就是打到圣彼得堡去我也去。 ”
蔡锷苦笑摇头。 从上到下，中**队就是一帮战争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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