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6.1）（1 / 1）
胶率
……
雪很大，这场雪下了很久，老人们说这场雪下了一千多年，从不缓过。艳潋的雪是全想天最大的，所以艳潋很冷，夜晚的灯光总让我觉得很温暖。
我等了两年多，母后的肚子由平坦到隆起。母后说，再过三个月，我的弟弟就要出生。
每次母后要哄我睡觉时，我都会先贴近母后的肚皮听听弟弟的声音。母后的肚皮暖暖的，像个温暖的保护圈，紧紧地保护着我的弟弟。
呵，我的弟弟即将出生。
一年前，在还没知道母后要为我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的时候，我一直在猜测，我都想过了，如果母后生的是弟弟，我会陪着他疯玩，如果闯祸了我会帮他扛，如果他受委屈了，我会去打那个欺负他的人。如果母后生的是妹妹，我会全心全意地呵护她，让她天天快乐，不让她受到伤害。后来，御医说母后会生下一个弟弟，呵，是弟弟哦。
父王娶了很多个妃子，他很少来看我和母后了。母后说，弟弟出生后，父王就会来看我们了。
在等待弟弟出生的时候，我叫母后给弟弟起名字，母后却把任务推给了我，于是我翻书翻到头昏眼花，终于在一本尘封了很多个世纪的破书上找到了弟弟的名字——洛心。呵，洛心——伟大的导术之神的父亲，呵呵，很少有人知道这名字的来头呢。
……
母后生产那天，我终于见到父王了，可是他也只能和我一样在外面等着。
父王好高，等我长大后，我也会和他一样高。
听奶妈说，只要听到有婴儿的哭声，就意味着我的弟弟他出生了。我左等右等，还是等不到有婴儿的哭声。最后，一个大妈出来了，她焦急地叫父王进去，我也跟着进去了。
母后疲惫地躺在床上熟睡了，父王抱着弟弟，眉头皱得很厉害。我吵着要抱弟弟，父王却好像没听见一样。父王的臂弯好高，我的脖子都仰得累了还是没见到弟弟。
大殿很静，我有着很不详的预感。
我紧紧地盯着父王，因为父王的表情好像在说要丢了弟弟。
很久很久，我的眼睛酸了，母后也醒了，她开心地招呼父王把弟弟交给她，父王把弟弟放到母后怀里，我乐得凑上去看看，还没看上一眼，母后就变了脸色，她丢开弟弟，我摔在了地上，但还是抱住了弟弟。差一点，就差一点，弟弟就摔在了地上。母后怎么了？母后为什么说弟弟不是她的孩子？她的确是我弟弟呀。
母后疯了，我觉得她疯了，很多人按着她也无法阻止她的歇斯底里。
她不要弟弟，为什么呀？弟弟明明那么乖，到现在还没哭过呢。
一双手从我怀里抢走弟弟，父王指挥着那个侍卫，把这孩子送去导师森林，快！
他要送走弟弟！！
我想叫那个侍卫不要送走弟弟，父王却紧紧抓着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消失。
为什么他们都不要弟弟？为什么？！
我记住了那头苍白的发色，它，属于我的弟弟。
……
熬到了二十岁，我终于可以按照规定去导师森林学习了，呵，可以去见我弟弟了！算算时间，洛心也该五岁了，应该比那时侯大些了吧，那时侯的洛心好小，可是好重，他把我压在地上，让我差点爬不起来呢。
好想洛心。
……
我们进入了导师森林的外围，身边的侍卫要送我到婆婆那里才能离开。
导师森林里白雪皑皑，一眼望不尽的无叶树，它们苍老地站着，不死。
一个小小的身影在雪地里挣扎着。我走过去，是洛心，他在雪地里乱爬，他还没到学走路的年龄。
洛心抬起头一脸的倔强，他的眼睛是白色的，和头发一样的白，真是异于常人。他的眼睛聚不起神，空洞的眼睛藏不住感情，白色的圆，无尽的忧伤。
我举起他，我的手已经有足够的力气去承载他幼小的身体了。
附在洛心衣服上的雪落下，小家伙不乐意地在我手中乱动。
呵呵，洛心，我是你哥哥，我会用一生一世来守护你的。我笑着对他说，小家伙不乱动了，他看着我，白色的眼眸似乎是在费力地聚着神，可是他最后还是无法聚起光。
我把他抱在怀里，他贴着我，一张小脸很冷，他把小手伸进我的衣领，贴着我的脖颈，我感受到了他的冰冷。
呵，这个小调皮。我说。刮刮冻得通红的鼻子，我向导师森林深处走去。
像是有人在特意指引我一样，我循着感觉穿梭在这如迷宫一样的森林里。远远的，我看到了一个苍老的婆婆，我知道，我的目的地达到了。
婆婆什么都没说就伸手挥退侍卫，她伸手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股很强的引导力量，侍卫就循着这股力量走出了导师森林。
婆婆说，我进入导师森林时就开始进行了能力测试，测试我对导术力量的敏感程度。她说她并不是很清楚这个测试的结果，因为她放出的引导力量被另一个人的引导力量所覆盖，是那个人引导我走了过来。她说那个人就是洛心，洛心从不用力量引路回来，因为他不想待在导师森林里。洛心想离开。
我并没有相信婆婆说的话，因为洛心还小，他什么都不懂。
……
我开始学习导术，在学习时，我申请了要带洛心一起学习，因为洛心太爱动了，一不小心又让他溜了出去。
每一次找到在雪地里乱爬的洛心，他都是抬起头，忧伤的银眸对着我努力地聚着光，可是光聚不起来。
我把他抱在怀里，他的身体已经被冰雪冷冻了，我要温暖他，因为我知道他很冷。
慢慢的，洛心也不爱往外爬了，他也开始学说话了，说的话无非就是那三个字——哥哥，抱。他就只会说这句话，我教他学说其他话，他也不肯学。都八岁了他还是没有学会走路，每一次我刚下定决心，冷着一张脸刚站到洛心面前时，都会被他伸出的小手和说的话所打败，最后很心软地抱起他。
只要他开心，我愿意一辈子抱着他。
……
后来婆婆单独和洛心谈话，我躲在窗口偷听，一个漫漫长夜里都是婆婆在对洛心说话。透过窗户，我看见洛心一脸的委屈。最后，婆婆说累了就去休息了，我赶紧钻进房间里，把洛心哄睡了。
第二天醒来，洛心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开始学说话、学走路。其实我并不希望他学会走路，他刚学会爬就那么能到处爬了，而且每一次都爬得那么远，现在要是学会走路，那还不跑出导师森林呀？要是跑出去了被人拐卖了怎么办？洛心实在是太可爱了，不得不防呀……
在如此精神压力之下，我对洛心一天来所说的话都是不要乱跑之类的话，把洛心一张小脸都说得委屈极了。
最后——
天呐！这小鬼根本就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他趁我一不注意就溜了，我疯狂地催动导术去寻找洛心，最后精疲力尽了只好求助于婆婆，最后婆婆无奈地说，有人干扰了她的导术，而那个人就在洛心附近，说完了，她就和我刚发现洛心不见时一样地，抓狂了。
正在我抓狂地到处乱找人时，婆婆突然召唤我回去。回去了，我见到了洛心，小家伙一脸的委屈，我心情激动地刚冲过去，在没抱住人的时候，一个小脑袋从洛心身后探了出来。
我彻底地僵住了，我还担心洛心会被人拐呢，现在的情形似乎是他拐别人吧。
……
捡回张雷之后，洛心变乖了很多，这仅仅是在张雷面前而已，他在张雷面前装得很稳重，俨然小大人样，汗，用得着装吗？他也就只比张雷大一岁而已。年龄差距不是很大，倒是张雷一走人，洛心就扑进我怀里喋声喋气地撒着娇，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
导师森林的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辗转百年间，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也来了很多，可是我懒得记住他们，在我心里，我的家人是父王、母后、我还有洛心，仅此而已，这些人什么都不是。
我的弟弟妹妹们一个比一个嚣张，一看就知道他们在进入导师森林前，他们的母亲极受父王的宠爱，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百年出去之后已是物是人非，王对女人的爱情是短暂的，这是母后告诉我的，父王他不可能一辈子只对一个人好。
可是我的母后，那个可怜的女子，她在我离开之前一直苦苦等待着父王的回心转意，我离开之后，她会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知道父王已经不再宠幸她了，因为进来的弟弟妹妹们没有一个会骄傲地对我说他的母亲就是我的母后。
他们是多余的，可是这多余的存在却又那么的讨厌——他们刚见到洛心时就喜欢围着他问东问西的，他们看洛心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珍稀品种一样，他们的眼神亵渎了洛心！等兴趣过后，他们就联伙欺负洛心！
他们说要比较一下洛心的头发和雪到底那个白，于是他们就把洛心按到雪里，当我看见时，我用尽力气地朝他们奔跑，用尽力气地叫他们住手，可是他们听不到。我好像怎么跑也跑不过去，一个人影从我身边晃过，他冲过去用拳头挥开了人群。张雷的导术很差，但他的拳头很硬。
我终于跑过去了。
我刚想扶起洛心，洛心已经自己爬起来了，他甩甩头发，沾上脸庞的雪随着晶莹的长发飞落，让我的心被揪得隐隐生疼。
洛心空洞的银眸里飘荡着无尽的忧伤，他问我，哥，我是不是很讨人厌？
我把他搂进怀里，怜惜地说，不会的，我们都很爱你，我很爱你，婆婆张雷他们也是，还有父王母后……
哥，你骗我！洛心在我怀里仰起头，他的眼睛在努力地聚着光。他说他从一出生就知道身边发生了什么事。
他说他知道父王在他出生后抱了他很久很久，但是父王的怀抱很冷。
他说他记得母后说他不是她的孩子，他记得是父王派人送走他的。
我叫他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告诉他，他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弟弟，我对他说，洛心，你是我的整个世界，我会守护你的……
……
我成年了，必须离开导师森林，洛心哭哭闹闹地闹了两天，最后还是在众人的劝说下止住了哭。我拍着他的肩膀说，不就是十五年么，在我们看来，眨眨眼就过了……
可是在眨眼的时候，泪水就忍不住地落下了。
十五年，眨眼就过了，可是眨眼的时间到底有多长？
……
走出森林，母后迎面而来，她拥抱我，可是她的拥抱很轻很轻。她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说，胶率，你比你的弟弟们有更多的时间，你是艳潋的王。
她松开我，我看清了她的笑，妖艳而诡异。
似乎……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
我徘徊在路上，陌生的一切让我不知所措。我记得孩提时代，我的手抚摸过的那一片墙壁，那一棵树，那一座池，熟悉的陌生告诉了我即将要面对的是怎样残忍的生活。
父王用他残酷的面容告诉我，如果不学会残酷，那么就会死亡这就是生活在这王宫围墙内的人的命运。
所以，母后变陌生了，从来不在脸上施加胭脂水粉的她才会那样的浓妆艳抹，原来，这就是原因。
我学着去改变，学着去参政，学着去玩弄心计，学着去杀人仍要面带微笑。
王宫围墙里的人都是戴着面具的，戴了一层又一层，让自己的真实变得越来越模糊。这里的人不断地追求至高，最后迷失了自己。
洛心，如果哥已经沾了血，已经变了，这样的哥还能让你对着他继续你那单纯的微笑吗？
洛心，对不起，哥知道你讨厌痛苦，知道你讨厌给予别人痛苦的人，可是哥别无选择，因为哥要活下去，哥要见你。
十五年，眨眼而已。
我再次见到洛心，洛心又长高了一点，纯白的眼眸依旧不沾任何一点俗尘，我真不想把他带入王宫这种酷似大染缸的地方。
不想让他沾上其他颜色，白色足以。
……
父王要杀洛心！
我在父王看见洛心时才发现了这一点，我开始后悔了，我果真不该把洛心带回这种地方！
不管这么样，我都要尽我的全部力量去守护洛心，谁也不能伤害他！
父王要杀洛心，现在唯一的时机就是洛心成年后的第三天，那一天洛心会发烧，在那一天中，洛心不能使用任何力量，如果熬不过那一天，洛心就会死，以父王万无一失的性格，他一定会不管洛心熬不熬得过而倾尽全力来杀了洛心。
只是外表与常人不同就不能不除去吗？
我动用了这十五年来所掌握的军权调来了亲信部队将洛心的住处围得水泄不通，只要父王不想弄出太大的动静，应该就万无一失了。
洛心的身体越来越凉，可是他却迷迷糊糊地叫嚷着热，身子也慢慢地收了起来，而我却无能为力。我只好帮他把衣服脱下，我知道他待会会长高一大截，小孩子的衣服不可能再穿了。我把洛心裹好，刚想叫医师过来，那三个医师一见我转头看他们，脸上的踌躇立即转为为难。一个医师走上前来行了个礼，说，大殿下，王吩咐过我们不能在今天帮助二殿下，您就别让我们为难了，好吗？
我冷冷地说，你最好把他的话抛开，现在你的命只掌握在我的一个命令里。
他叹了一口气，说，大殿下，属下只求大殿下能放过属下的家人。
他拔刀自刎了，速度之快让我目瞪口呆，又一个医师自杀了，只留下一个医师静静地与我对视。他说，大殿下，你违抗不了王的，因为他是王，而你是他的儿子。
他也死了。
无法反抗吗？王很厉害？我就不信以我之力无法保护洛心！
雪下得有点飘渺，屋外层层的保护给了我安心的感觉，洛心还是迷迷糊糊地叫着很热，我抱着他，他的身体依旧很凉。
时已正午的时候，雪小了很多，屋外的士兵突然撤去，我看到的是飘扬的雪白，而不再是温暖的乌黑。
我怎么忽略了呢？父王做了那么多年的王，行事自然有他的一套，我于他，只是班门弄斧而已。
我有点无力。
也许真如那个医师所眼言，我很难反抗父王，如果……如果我成了王，那我是否就可以不让洛心受伤？我要成了王，那么……那么我就可以杀了父王？！
洛心迷糊的呻吟把我从思考的深渊中拉回，我惊出了一身汗，我居然在想着要弑父篡位！可是如果成功了，这也对洛心很好，也许这是对的。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保护好洛心，我紧紧地拥住他的身躯，导术四面八方地蔓延出去，只要有那么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我惊觉！
可是我的力量能维持那么长的时间吗？
杀手，随时而至！
……
洛心就躺在我的身后，我用结实的护屏护住洛心，我不断地使着导术搏杀敌人。
父王，那个狠心的父王果然狠下心来杀我了，不管我曾经有多令他感到骄傲。
最后，我拼光了最后一丝力量，终于把眼前的敌人全部解决了，我喘着气回到洛心身边，解除了护屏，看到洛心已经踢开了被子，嘴里不断地呻吟着，呻吟声比刚才更加频繁、更大声了。我帮洛心盖好被子，洛心却踢开了。我的手碰到他的身体，发现他的身体在躁热，知道他还会踢被子，所以我把他裹好，用力地抱在怀里，不让他有任何一点反抗的机会。
我因此，而听清了他的呻吟——
哥……血，好多血，哥……我好难受……好难受，我快控制不住了……哥，我……受不了了……血……
我知道洛心坠入梦魇了，他的挣扎越来越强烈，他的手钻粗被子到处乱抓，似乎是在寻找一根救命稻草。最后，他抓住了我的手，很用力地抓着，如果不是衣服，我的手臂可能会被抓伤。
听着他痛苦的呻吟，我的心非常的不好受，却又无法帮助他，我只能在他的耳边呢喃，洛心，哥会保护你的，不要怕，不要怕……
我开始害怕洛心会是那三分之二机率夭折的人。、
……
父王来了，我的力量只恢复了一点点，他看见我就破口大骂，完全没了王的风度，可笑的是我却不能反驳，只能忍气吞声。洛心的呻吟声已经弱了下来，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再过不久，洛心的烧就退了。
这下，我放心了很多。
父王命令跟他而来的将军，让他杀了我们，看着越来越近的将军，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这个将军驰骋战场多年，即使是全盛时期的我也没那个可能赢他一招半式。
他，越来越近！
洛心突然站起来，一瞬间就取了那将军的性命。
他站着，肃杀的气氛蔓延。
从他的眼里，我知道他其实并不是很清醒。
我看到父王看着洛心的眼里多了一分亵渎。
不可原谅！
最后，父王他们走了，他们走了之后，洛心就软软地倒了下来，我赶紧接住他，这个时候，我才记起一件事，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发烧的人不能使用力量，否则……后果……我并不是很清楚后果会怎样，我只知道后果很可怕，我怕洛心会死！
一天的时间不长了，可是我现在觉得很长，很长，时间的漫长就像一条漆黑的夜路，在路上，路人彷徨无助。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洛心的表情舒缓了，低吟声也没有了，他甜甜地睡去了。我知道，洛心的烧退了。
洛心并没有成长到与平常人一样的阶段，相比之下，洛心比同龄的女孩子还要瘦弱，我知道，着就是使用了力量的后遗症。
宫廷的御医靠不住，我偷偷地命令亲信带着洛心去民间找医生，而我也开始为洛心争取一丝安全的劝告。所幸，父王采纳了我的意见——对外宣称洛心天生异常，所以一出生就被送入导师森林，因为出了一点差错而导致了他的力量尽失。父王开始扮起了慈父，是的，当着全想天的面。他再也不能偷偷摸摸地进行暗杀了，因为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特别地保护洛心。
洛心，暂时安全了。
……
亲信带回了民间医师的诊断，让我惊得不敢相信。
他说洛心的成长会比常人缓慢，也有极大的可能不再成长，洛心的体质也会转差，会很容易生病。
在想天，多重的伤都不要紧，因为有治伤药，可是生病……才是难以治愈的！多少人死于伤风感冒中，他说洛心极易生病，岂不是说洛心很有可能在这无休止的病中夭折呀？
上天，你为什么对洛心这么不公平？！！
……
我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我不敢让父王知道，我怕他又会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让洛心死于非命。
我想过要把洛心放生在民间，可是我放不下，洛心是天使，可是天使却折了翼。
我说服父王让洛心与我一起听政，我实在不放心洛心不出现在我面前时所发生的意外，因为父王实在是太阴险了。
外来进贡的使者送来了一些珍贵的食品，我偷偷地藏了一些却被父王发现了，他脸上尴尬无光，虽明白我的本意，但碍于使臣在旁，他也不好发作，我可怜兮兮地接借父王慈父的旗帜多拿了一些水果给洛心。
呵，有了洛心，王宫里的尔虞我诈也变得透明了。
……
霓国之王是个庸才，他们国家内政除了问题，他也无法解决，所以他只好来求助于我们，艳潋已经盯上霓国很久了，他现在就是把自己往我们嘴里送，从此成了艳潋的一个附属国。
为了表达诚意，他还不惜送来他的公主——依若。
又一只折翼天使陷入泥潭。
她很美，不同于洛心的美，她的美高傲而自然，她把女性柔美的一面尽数展现！
我的心，砰然而动。
洛心走下去，他举着手抚摸霓国公主的脸，动作轻柔，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肌肤，霓国公主似是迷醉了一样，我看到她嘴角边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她的样子似是很幸福。
她和洛心就像是分离了千百万年的恋人。
我的心开始嫉妒。
……
霓国王送依若来是为了与艳潋联姻的，可惜对象不是我，因为现在的艳潋还不是我做主。
命不由人！她的年龄和我相差无几，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安排？为了自己的利益，他怎么可以把自己的女儿送来？！把自己的子女的幸福当成可利用的工具……
脑子里疯狂地浮现她在大殿上那痴迷却又幸福的浅笑，我快气疯了。
父王，那个可恨的男人，他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挑衅我？
看来，我的行动得快些，再不快，恐怕我连洛心都没了。
……
母后来找我，在我平息了怒气而沮丧的时候来找我。
她坐在我身边，以蛊惑的声音对我说，胶率，你是不是爱上了那个霓国公主？你是不是很憎恨你父王得到了她？既然这样，你就去要了她吧，不要让你父王得到，她是你的……
我曾有一时被蛊惑了，冷静下来一想便觉得心寒，我的母后竟然为了保留自己的地位而指使我去做那种事！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在这尔虞我诈的王宫里要怎么生存，我懂得判断什么有利于我的生存！
我拒绝了母后，彻底地和母后决裂了。
很冲动。
……
父王迎娶依若那天，我躲了起来，因为这场戏的主角不是我。
晚了，母后来找我，她有点疯了，气疯的，被她骂了一顿之后，我只留意了一句话，她说洛心跑去吹了一整天的风！
这个小屁孩，我一不注意，又开始给我到处乱来！无法无天了！
母后一走，我赶紧命人立即去找食物，宫里难找，我现在都是命人跑到宫外去买的，实在不行，就跑到外面的将军府打包打包。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
提东西去找洛心时碰上了父王，他怒气冲冲地往回走，看样子是在洛心那碰了一鼻子灰。发生了什么事？洛心一向不主动去惹事的，而且他也从不抵抗父王，最多就是不听令而已，父王也很少去命令洛心，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洛心这么主动地反击了父王？
父王，活该。
父王一走，我立马闯进了洛心的小宅，责斥了洛心一顿，洛心却不痛不痒地吃着我带来的夜宵。洛心很贪吃，可是吃了却不肥也不高，身子骨依旧柔弱得要命。
最后，我彻底被吓住了，洛心与父王对抗的原因居然是依若！而罪魁祸首居然穿着我放在洛心这的睡衣！
洛心好小子，还懂得给哥创造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