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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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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广阔,峰顶上徐风源源,酒香不掩春泥之淡,徐风不散烈酒之香。

定边侯道:“若水体弱,军中艰苦,但自量之。无妨,则本候与众人诚心相邀。若不适宜,请在苏州相侯,我等但得空闲,定当叨唠二位,共叙一曲古音。莫要碍于我情面,勉为其难。不然日后有所差错,我万死难赎其疚。”言语间,句句唯诚。

段若水动容道:“商君云:尽公不顾私,极心无二虑。但得有益于国家民族,有利于民,若水安能顾及一己之身。”沉默片刻,长长叹了一口气,恰一阵山风吹过,似乎彰显出一份凄苦。

陆依琦与段若水相处多时,从未见过他这般叹气,知段若水此时心中定然纠结,虽不知到底为何,却不由得暗暗为他担心。只听段若水叹道:“若水何其幸也,得尽众人之宠,若水何其哀哉,奈何不得其时。”

年初三笑道:“此时岂非正是其时。”这几人都是久处庙堂之人,见事精准,既然已详知段若水脱离段家,退出江湖这事,不难猜到此中隐情。年初三之意,便是段若水在江湖中树大招风,遭六扇门所忌,威迫退出江湖。若他此时到军中来,以定边侯在朝中的威望,六扇门定不会再纠缠段若水。

段若水岂会不明其意,只是一笑,道:“非是推脱,若水思虑再三,方敢言之。其一者,候爷军中乃当世英豪栖身之处,我乃是非麻烦之身,怎敢搅乱众英豪安宁。”

年初二哈哈笑道:“所谓是非麻烦之身,又不仅是你一人。这许多年来,没见谁来了大伙就不得安宁。”

段若水又道:“其二者,若只是打搅了众英豪安宁,我尚可厚颜而往。候爷军帐,乃定国安邦中枢,国之安危全系候爷一身,我怎敢将是非带去。”

年初一笑道:“此节亦不足虑。”

段若水道:“若水毕竟来自江湖。”

年初一略一犹豫,定边侯淡淡的道:“也无妨。”

虽只是淡淡三字,语气中却似乎有无比的坚定。

年初一笑道:“若水还有缘由之三否。”

段若水微笑道:“缘由之三,不足为诸位道也。”

年初二、年初三一齐怫然,欲言又止,把眼看着年初四,似乎希望年初四能开口。年初一道:“若水一朝蒙受委屈,便心情淡泊了,终不愿……”话说到此,不愿再说后面半句。

陆依琦脸色羞赧,心中又带几分戚戚,不知该如何打算。段若水之话不言而喻,不足道者正是身旁有情女子。

定边侯却爽朗的笑道:“诸位差矣,使若水淡泊者,非一时际遇,另因她人而已。几位又何必着相,段若水何许人也,陆姑娘一妙龄女子能使他心意淡薄,可见得遇陆姑娘,乃若水之福,我等该当恭贺若水和陆姑娘才是。何况,宁静淡薄,聊度余生,岂非正是我等梦寐以求的心境。若水比我等年轻,却早早得之,此番际遇,该祝贺?抑或该将拖他重入泥潭?”

段若水心中暗暗一酸,定边侯文才武略当世无双,温文儒雅又性情豪迈,为世人所敬仰,可一句“宁静淡泊,只在梦寐中。”无意中透露出他内心深处的多少无奈。

年初二一拍脑门,哈哈笑道:“我们兄弟终究还是执着过多,怎地一时间忘了这般想呢,该罚,该罚。年初二自罚三大碗酒。”

年初三失笑道:“没有人会罚你喝酒。”

段若水却苦笑道:“若水倒盼诸位责备。”

定边侯哈哈笑道:“与若水相处,本候也要时时小心翼翼,若一言半语见识不够,意境不高,心境不远,便让若水小瞧了。”

众人哈哈大笑,陆依琦心中更生一层敬意。

忽然一通号角声自山下远远传来,声音似乎甚是紧迫。

定边侯毫不迟疑下令道:“下山。”

年初二、年初四跳起来冲在最前,年初一背负定边侯,年初三负起段若水,施展轻功往山下奔,陆依琦紧随其后。

年初三虽然背负段若水,却轻而易举赶上最先起身的四人。笑道:“若水先生,在下轻功如何?”

段若水叹道:“阁下昔年人称‘逐日剑客’,身负轻功与快剑为两大绝技,名震天下,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若水佩服。”

年初三笑道:“剑法一项,比之大哥,相差太远,不足倒也。在先生面前展示,无疑是贻笑大方。轻功而言,在下倒有些自负。”

年初二一个起伏,跳近两人身旁,哈哈笑道:“若水先生可要慎言,若说的不中听,当心这小子双手一松,则悔之晚矣。”

年初三凌空虚晃一脚踢出,年初二哈哈一笑,跃开丈外。

段若水道:“当世轻功,首推两人,大漠飞鹰葛飞天,我三叔段轻平。”

忽然听到年初二大叫道:“年初三,回身看。”

飞跃下山之际,人在半空之时,身后还背负着一人,尚能凌空猛地转身一圈,段若水为年初三的轻功一身喝彩。

回转身躯的一瞬间,年初三骇然变色,只见陆依琦衣絮飘飘,若即若离跟在几人身后。陆依琦年纪看去不过十八九岁,怎么能有这等轻功修为。更让他惊讶的是,以他的眼光,竟然看不出陆依琦轻功的来历,看不出是那门那派的轻功。

以轻功而论,最负盛名的当属武当派的“纵云梯”,其余各大门派虽然不以轻功见长,然各门各派都有自己的独门轻功,无论高明与否,绝妙抑或平凡,几乎无轻功不成门派。大概是因为各门派的开山鼻祖虽然都是一时豪杰,然创业艰难,大多身经百战,不见得人人都是天下第一高手,百战百胜。临阵对敌输了一招半式之时,若无一身好轻功,总有会命丧他手的一日。各门各派都是历经千锤百炼之后,才能发扬光大,若本派没有独门轻功支撑,在这千锤百炼之中,难免门下弟子日渐凋零,最终优胜劣汰而泯灭于武林史中。

轻功大多以内功为根基,各门派内功秘诀相异,是以各派轻功各有不同。江湖上见多识广之人,能一眼看出轻功的门派。段家的段轻平与“大漠飞鹰”葛飞天虽内力不甚,然轻功绝顶,只因其天赋异禀而已。段若水此时认为年初三虽不及段轻平与葛飞天二人,在武林中也算出类拔萃。

年初三自负虽少走江湖,却也见多识广,轻功一道,无所不知,此时看不出陆依琦轻功来历,如何能不吃惊。一个妙龄女子忽然出现在段若水身旁,令段若水也为之倾心,已是匪夷所思。更兼这一身来历不明的绝好轻功,更显神秘莫测。

正在年初三猜疑不定间,身后的段若水却似乎知道他的心意,笑道:“我也不知她有这身轻功修为,也看不出来历。”

只听到年初二大声叫喊:“那来这么多人马?”

又听到年初四的声音:“骑兵两千,二十个百人队,列阵已成。”

(按:关于“百人队”三字,有说辞如下。古代军队编制,大多采用五进制或十进制,也有以三位基本单位的,如秦国骑兵三骑锥,三十三个三骑锥加一个百夫长,组成百人队,纯属特例。军队编制,为适应战争需要,每代都有变更,虽在兵员数量和兵员搭配上大同小异,然各级的名称却大是不同。而且同一朝代内,平时训练编制与战时编制也大不相同,战时编制历来多采用独立建制。

《周礼》中记载,步兵每伍名编为“伍”,由伍长指挥;五个“伍”编为“两”,由“两司马”指挥;四个“两”编为“卒”,由“卒长”指挥;五个“卒”编为“旅”,由“旅帅”指挥;五个“旅”编为“师”,由“师帅”指挥;五个“师”编为“军”,由“军将”指挥。《尉缭子》中记载:伍人为伍,十人为什,五十人为属,百人为闾。

府兵制起源于西魏、北周,唐朝时最为规整。取消了战国时代一来的以“伍”为基数,各地遍设折冲府,作为组织、训练的编制单位,管辖兵员一千人左右,设折冲都尉,副手为两位果毅都尉;府下辖五个团左右,每团兵员两百人,设校尉为主官;团下辖两个旅,每旅兵员一百人,设旅帅为主官;旅下辖两个队,每队兵员五十人,设队正为主官;队下辖五火,每火兵员十人,设火长。

宋代范仲淹在主持陕西防务时,为适应作战需要而重新整编军队,以五人为伍,五伍为队,五队为阵,二十队为将。后宋代蔡挺全军改编制为:十人为火,五火为队,十队为营,若干个营组编为将。金国的所谓“猛安谋克”制,差不多也是十进制,猛安原意便是千夫长,谋克原意为百夫长,然而女真部落全民皆兵,军队编制以户计算,不以人头计算。蒙古大军也也是以十进制编制,十人为队,十队组成百户,十个百户组成千户,个千户组成万户,万户为蒙古军最高编制单位。

后来明代刘伯温提出“军卫法”, 各省设都指挥使统辖驻军,以下分设卫、所。每卫编制五千六百人,设置指挥;卫下辖五个千户所,每所一千一百二十人,设千户;千户下辖十个百户所,每所一百一十二人,设百户;百户下辖两个总旗;总旗下辖五个小旗。

由此可见,古代军队编制,百人左右的编制名称,有“百户”、“闾”、“阵”等等,偏偏没有“百人队”之称,也许只有战国时代,五代十国等混乱时期,军队编制有“百人队”一说,然而史书过多,不易追查清楚。

百人队编制,多在蒙古、金军队中使用,汉人军制则史上少用。或有百人队之称,实质编制为一百二十五人。

小说故事不拘年代,不拘背景,不对应历史人物。人、事、物,无论属于哪朝哪代,多有酌情借来用之之处。书中用上“百人队”三字,有违历史,然为了小说情节易通,不得已而为之。)

众人此时才到半山腰,山下情形已能看得分明,只见山前广阔的原野上,俨然两军对阵。远处一方黑压压马阵,列阵分明,旌旗袭袭,正如年初四所说,足有两千人之众。二十个百人队,前阵六个百人方队,分三排,一队、两队、三队,组成锥形前阵;两翼分别布置三个百人队;后阵四个百人方阵横向排开;中军四个百人方阵,四个方阵中间一面帅旗,帅旗上画着一只獠牙黑狼,帅旗之后二十名鼓手一字排开。

靠近大山一方,仅有约莫百名骑士,整整齐齐列阵,料想便是定边侯的骑兵卫队。

年初二哈哈大笑道:“杨疯子亲自上阵,黑狼大旗都扛出来了。”

年初一猛地停住脚步,又将众人拦下,道:“不回本阵,直接寻路脱身。”

兵力相差二十倍,却未见对方冲击,众人除陆依琦外,都是多经大风大浪之人,思维敏捷,不难想到对方意图:在等定边侯现身。否则,区区百骑根本顶不住两千大军一轮冲杀,何需按兵不动。事到如今,唯有这昔年的大内四大高手,仗着一身武功,抢先一步维护定边侯离去。

定边侯却哈哈笑道:“看模样,窝了这一冬,乱国狼军陡然长能耐了,竟能无声无息调动几千兵马深入到此地,本候倒真要好好会会他们。若水和陆姑娘可有兴致?”

年初一道:“候爷仁义,不忍丢下卫队将士,然而国之安危,数十万弟兄们的性命,系于候爷一身,此国之大义也。候爷不可顾全小义而失之大义。”

众人还待出言相劝,段若水却笑道:“诸位不必再劝了,候爷在考若水。”

年初二道:“此话怎讲?”

段若水道:“显而易见,狼军之意,在于侯爷一身。眼前只有骑兵,步兵何在?此地远离平乱前沿,既然对方能调动两千骑兵深入腹地至此,安知不能调动四千、五千骑兵,既然骑兵能从容渗透至此,步兵为何不能?候爷之意,四处隘口要塞,往前往后必经之路,定有步骑人马堵死。狼军主帅怎会不知侯爷身旁有四位武功高手护持,将全数人马不知在一处,若阵前生意外,一击不成,难保几位高手不能保住侯爷脱身。”

几人久经战阵,虽惊然神色自若,年初二道:“侯爷,计将安出?”

定边侯自年初一后背上跳下,悠然笑道:“慢悠悠下山,他们都不急,我们着急个甚。”

段若水道:“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

又问道:“候爷率军北上平定狼军之乱,已历五年,怎地狼军还有这般声势?候爷自来百战百胜,马到功成,莫非狼军异常强盛?”

定边侯正容道;“若水有所不知,需明平乱易、靖边难之理。叛乱、匪乱宜一鼓而下,快刀斩乱麻;边乱、流寇之乱,宜全局布置,缓缓而图。乐毅化齐历六年而未成,王翦三十万大军南征百越,赵佗继之,治百越近八十年,方得几近半壁江山永归中华。自古多少昏君庸臣不明此理,轻则祸国殃民,将大军拱手让人,重则亡国,社稷毁于人手。平定狼军之乱,需依长策,非一战一役之功。”

段若水肃容道:“若水受教。”

定边侯笑道:“莫看狼军有这点声势,依我看来,此次是倾力而为。为本候项上人头,可算是下了血本。”

不多时,一行人便来到山下,直往阵前。见到定边侯,卫队骑士一齐欢呼吆喝。眼见定边侯卫队个个人高马大,虎腰熊背,威风凛凛。这倒罢了,眼前敌众我寡,胜负之数一定,身处绝境已然。可众军神色之中绝无半点颓气,反而是欣喜振奋,士气大涨,一副跃跃欲战姿态。定边侯练兵领军之能可见一斑,段若水心中佩服不已。

狼军阵中也一通鼓响,似也是为迎定边侯回阵而响。

定边侯长身立定,遥遥往狼军骑阵一拱手。狼军阵中又响起一通鼓声,似是回礼。

年初二冷笑道:“甚么时候这班乱军也学会了礼数。”

年初三笑道:“识得敬重候爷,也是好事。”

段若水虽多读兵书,然而还是首次见识战阵,惊讶于战阵之雄壮,之前远观倒也罢了,当真在阵前,只觉其气势凛凛犹在想象之外。看了一眼陆依琦,陆依琦勉强笑道:“好震撼。”神色却有些不自在,怯生生的,段若水知她生性扭捏,不喜见人,尤其与段若水在一起见人,此时骤然置身大军之前,自是不能泰然处之。段若水歉意,柔声道:“是我不好,总使你处身不愉之地。”

陆依琦心中一甜,浑然忘了狼军骑阵的腾腾杀气,嫣然笑道:“早有预算了。”

早有定边侯卫队骑士为一行人牵来战马,送来盔甲,为定边侯等人披挂上,年初一接过段陆二人战马和战甲,陆依琦接过一套战甲,笑道:“多谢前辈,如今情形,我不愿和他分开,俩人共骑一匹则可,盔甲我便不需要了。”年初一才见她露一手轻功,虽未看出她武功深浅,料也不差,是以也不勉强。

段若水心中一阵感动,眼前形势,定边侯一方难免要全军覆没,玉石俱焚,段、陆二人自然也不能保住性命。若陆依琦不和他段若水在一起,不追随段若水出关,他不与定边侯结交,陆依琦便不会有此劫难。此时段若水心中歉意,自知是是非之身,敢留陆依琦在身旁,无非是自信能自如应付江湖中一切麻烦,不料陡然处于战阵之前。两军对战,更兼实力悬殊,一切大智大慧,一切雕虫小技,都无可施为。

陆依琦早看清这是生死关头,却如此坦然,段若水眼中一热,柔声道:“我俩始终要在一块,绝不分离半步。”

便是死也要相拥而死,这句话无需说出,有时候话不出口胜于千言万语。

陆依琦脸上一红,点点头,仔细为段若水绑上战甲,戴上头盔。

一名将军打扮的少年骑士飞马到定边侯身旁,跳下坐骑,对定边侯低声几句,定边侯微微点头,以示知了。回身对笑道:“有句话要趁早说了,累及陆姑娘,本候亏欠不安。”他一生征战,眼前情形自是看得清晰透彻。至于段若水和麾下人马,便无需多说了。

陆依琦红着脸,道:“候爷何必说这话,我和他能始终在一块,甚么都不必在意了。”

定边侯爽朗哈哈大笑,笑完喝道:“众人上马,鸣号。”飞身上马,马上马下的定边侯判若两人,马下便装之时,温文儒雅,从容不迫,器宇轩昂;披甲上阵时,则豪气生威,两道沉稳而又凌厉的目光,足令千军万马俯首生怯。虽面前敌军雄壮,人数多于己二十倍,却似乎一挥手便可摧枯拉朽,让他灰飞烟灭。这份镇定自若,段若水自讨尚可比之,可这份豪情,段若水暗叹远远不如。

狼军阵中,飞出一骑,直奔至压阵箭前,才收住马步,朗声道:“狼军上下弟兄拜见定边侯。狼军与候爷大军交手五年,深服定边侯军威雄壮。今日狼军两千精骑在此,兵力多于候爷二十倍,胜负之数已定,然我军上下弟兄均敬重候爷,欲与后军麾下卫队较量一番,敢问候爷意下如何?”

年初三轻声向段若水解释道:“狼军头领叫做杨天生,人称‘杨疯子’,屡败屡战的疯子。”

年初二怒骂道:“要打便打,杨疯子怎地变得婆婆妈妈,许多啰嗦。”

段若水笑道:“如此正好。”

年初二道:“如何好法?”

段若水道:“置之死地而后生,周折越多,我等便越有机会寻觅生机。”

年初三笑道:“果然是好事,等他算盘打完时候,我们再见机多加周折。”

那名将军打扮的少年骑士策马上前几步,朗声道:“如何较量?”

那名阵前使者到:“我军元帅之意,双方各出骑兵五十,对阵冲杀,不放箭弩。半个时辰为期,以伤亡人数定胜负。”

众卫队骑士一齐高喊道:“我等乃定边侯军中精英,愿以一对三。”虽只有百人,一齐高声喊出,声震如雷,传至遍野。

阵前使者似乎早料到定边侯一方众军会这般回应,朗声道:“定边侯卫骑乃候爷军中精英,我等深知,然我等亦是狼军精骑,众军也知。众军仅要以一敌三,足见不已等闲视之,我等感激。”一番谦谨言辞,礼数十足,不亢不卑,有道是礼宜则相敬,众军难以回应。

使者又道:“末使受狼军元帅将令:相等兵力较量,绝无轻视定边侯卫骑军力之意,以示公平而已,然定边侯卫骑之精锐天下无匹,若得卫骑以一敌二较量,亦足为豪。”

少年将军回首询问定边侯之意,定边侯道:“可。”

将军高声喊道:“两军较武,狼军往北,我军往南,各出二里,擂鼓为号,鸣金而止。”

骑兵威力在于冲击,两三里距离恰好能发挥出骑兵的最大冲击力,是以骑兵在战阵上,通常要留两里地以上作为发力距离。也要视战马马力而定,若战马马力强悍,爆发力强,则可适度缩短距离,若战马以耐力见长,不善突击,则需延长冲击距离。

使者一拱手,策马回阵。

定边侯道:“赵将军。”

那少年将军回马道:“末将在。”

定边侯对段若水笑道:“若水,这位是将军赵佗,恰与南越王同名。赵将军,本候给你引见一位大英雄。这位便是当世江湖第一人,‘智胜武林’段若水段先生。”

少年将军赵佗肃然起敬,拱手道:“赵佗见过先生,久仰先生大名。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望先生莫要见罪。”

这赵佗容貌俊秀,一身戎装英气勃勃,虽然年少,却精明强干。段若水看着喜欢,笑道:“赵将军少年俊杰,段某不敢当。”

赵佗拔出长剑,振臂高举,喊道:“众位兄弟,段若水段先生在此,段若水先生乃当世大英雄,今日我等在先生面前一展我军战力。”

众军齐声嚎叫:“在先生面前一展我军战力。”

段若水心中赞叹:“这少年将军赵佗当真将才难得,思维这般敏捷。一句话便将众军士气提到顶峰,也将军士的豪情激发得激昂欲溢。”赵佗将两军搏杀的一战,说成是在英雄豪杰面前一展身手,赢得尊敬和荣誉的一战,要知血性军人将荣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在英雄豪杰面前展示战力,胸中英雄感油然而生,英雄感驱使下升起的士气,锐不可挡。与狼军精骑较武的胜负自然已不在话下。

赵佗高声令道:“左营四十九名兄弟随我出击,右营弟兄下马一字排开,搭箭压阵。”

众军喝道:“得令。”左边四十九名骑士依次追随赵佗而去,剩余五十余骑士一字排开,迅速补齐阵势,跳下马来,持弓搭箭,蓄势以待。定边侯、段若水众人也跳下马来,骑兵交锋马力优者占上风,北方游牧民族打仗,冲杀陷阵之前,必要下马养马,人不坐在马上虚耗马力。不知何时起,中原骑兵也学到了这个习惯。

“候爷,我和三弟、四弟前去助阵。”年初二请缨。

定边侯却摆摆手,笑道:“好戏好在后头,何必着急,且看看。”

年初二也不争执,几人虽几十年熟稔,许多大事都是合议而定,然而在两军交战阵前,定边侯但有所令,兄弟几人绝不争执、更不会违抗。

其时已是申末酉初时分,日挂西山,斜照原野。五十人黄色骑兵方阵列于南,百人黑色骑兵方阵矗在北,相聚约莫两三里地。双方骑士横刀马上,弯刀闪亮,各阵之前,当先一员将领单马独骑,长剑高举,身后为一员掌旗猛士。掌旗手向来是军中猛士,非但骑术高超,武艺高强,能双手分使旗抢和马刀,更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领,乱军之中尽量不被乱刀乱箭伤害。大军交战之时,为首将领奋勇冲杀,掌旗手紧跟将领身后,所有骑士都看战旗的走向和号令而分合聚散。掌旗手视为人马不乱,发挥群队威力的核心。若激战之中掌旗手倒下,离得最近的军士将毫不犹豫接替掌旗。

掌旗手自然也成为战阵之上必杀之人,功劳簿上,夺旗之功往往犹在杀将之上。

旷野无风,湿地无尘,几千人马聚集于此,却似令人觉得无声无息。无风、无尘、无声、无息,肃杀之气却似乎在慢慢地渗透人心。陆依琦握住段若水的手,不知不觉中渐握渐紧。

段若水微微一笑,伸出另外一只手,将陆依琦的手捧在手心,轻声道:“你不忍心看这些场面,等会站我身后,莫要看,好么?”

陆依琦点点头,隔了半晌,却说道:“我陪着你看。若站在你背后,你看不到我,会分心顾虑我,不能全心思寻解困之策。”

段若水道:“我总觉这辈子似乎运气特别好,无论遇到何等困难境地,总会在最后关头忽然想到法子化险为夷。”

陆依琦嫣然一笑,道:“反正最后关头总会有法子,因而不必着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是么?”

段若水笑道:“即便我束手无策,以候爷之能,也定有良策。”

定边侯哈哈笑道:“若水这般推举,若我今日不能完胜,岂非有失所盼。”

段若水道:“原来候爷心中已有灵光。”

这时,那名狼军阵前使者自阵中飞马而出,绕圈而驰,于各处高声喊道:“两军听了:今日两军较量战力,以一个时辰为限,擂鼓而进,鸣金而止。不用弓弩,唯较拼杀,以死伤之数论胜负。”

双方骑士轰然高呼回应。

那名使者回阵前,高声喊道:“双方骑兵就位,开始——”手中令旗一展,狼军阵中一通鼓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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