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恶有恶报(1 / 1)
慕容雪影放出暗号联系了百里长风,可是等了一天都没有等到答复,她开始心神不宁起来。想找连城璧,下人只说连城璧有些不舒服,起不了床了,她怕是连城璧中毒了。
慕容雪影来到白杨和绿柳跟前打听连城璧的情况,白杨和绿柳只不动声色地告诉她,连城璧中了毒,他们正在为他配制解药。说连城璧还要躺上两天,才能下床呢!
慕容雪影有些混乱了,好在连城璧病了,所有的人都会围着他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她便悄悄溜了出去,来到百里长风住的客栈。
客栈里的东西都在,慕容雪影知道,百里长风还在镇子上,只是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她等了他一会儿,但还是没等到人,便留了张字条。意思大概就是告诉百里长风,她快得手了,在连家堡,她已经站稳了脚跟,只是她的□□差不多快发作了,她希望百里长风去给她向城主求个情,不给解药,至少也暂时先给她一半的□□,要延迟药性发作。
留完字条,慕容雪影又匆匆赶回了连家堡,她以为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是这一切都在连城璧的掌握中。
慕容雪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她开始坐立不安。她想亲自下手去杀了沈璧君,可是她知道她做不到。萧十一郎一定会守着她,她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她想见连城璧,每次去,他都是静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好像真的中毒很深。
慕容雪影并不想连城璧死去,他要是死了,她就没有人可依靠了。她想做连夫人的美梦还没破灭,她一直以为她有机会的,她一直以为她会得到连城璧的爱,她太妒忌夕伤若,她太向往连城璧看她的眼神。现在最好是能拿到解药,先解了毒,再等上个把月,她的喜脉凸显,她就可以凭着孩子留下来了。她是连城璧的乐柔,她还为他怀着孩子,他不可能抛弃她的,他一定会疼爱她的。如今,只要百里长风可以为她带来解药,或者连家堡的两个老头可以帮她解毒,她就赢定了。
慕容雪影只觉得日日恍惚,心跳也加快了,又等了一日,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这两日她寝食难安,人也突然显得虚弱了很多。她觉得她的毒快要发作了,这几日,她都觉得身子不适,她害怕,日日都在惶恐中度过。
第三日,慕容雪影听说连城璧好一些了,他能下床了,可是他一早却去前厅处理事务去了。她便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屋子,想要去找他。可是刚走到前厅正对的花园时,她就觉得头昏眼花,胸口也喘不过气来。难道是毒发了吗?
慕容雪影想要呼救,可是她抬眼往厅里瞧,厅里没有一个人。她只觉得人好辛苦,急急扶住了花园的白玉栏杆。
“呀!乐柔,你怎么了?”连城瑾见到乐柔痛苦地依偎在栏杆旁,忙上前去扶她。
“城瑾,是你?城璧呢?城璧在哪里?快找他来,让他快救我,还有他的孩子。”慕容雪影满头大汗地说着。
“啊?乐柔,你在说什么呀?”连城瑾是听得一头雾水。
“你别问了,你快去找他呀!快去!否则,我们是一尸两命,快去!”慕容雪影狠狠推了连城瑾一把,她自己扶着栏杆,瘫坐到了地上,胸口起伏不定,深深喘着气,她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连城瑾也吓坏了,她觉得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今天连家堡的人特别少,连城璧也不知道上哪里去了。连城瑾也顾不了那么多,她看乐柔似乎很辛苦的样子,便拔腿就往后院跑,她去找连城璧去了。
慕容雪影斜倚着栏杆,瘫坐在地上,呼呼喘着气,她只觉得心尖慢慢开始疼痛起来。等待的每一秒,都充满着痛苦和恐惧,院子里好静,几乎没有人,她能感受到的只是风声,和她自己深重的呼吸声。片刻后,突然她听到了脚步声临近,她回头看了一眼,却没想到,见到的是断了一臂的百里长风。
“怎么是你?你的手……”慕容雪影扶着栏杆坐直了身子,艰难地问道。
“你当然不希望是我了,怎么?觉得我这个样子恐怖是吧?你怕了?上次去追夕伤若,本想抓住她的,却没想到偷鸡成不蚀把米,我的右臂被连城璧砍了!你呢?这么久了,连城璧投降了吗?或者,你也可以把他的人头给我!慕容雪影,你还想骗谁呢?这么久了,你什么都没做,我看你是想留下做连家堡的夫人了吧?你明明对城主已有异心,你不过是想借我的手,除掉夕伤若,这样,你可以高枕无忧!可惜啊,我没能做到,我挡了你的路,是不是?期限到了,奉城主的命,我今天一定要将你带回去!”百里长风话说着,已经到了慕容雪影的面前。
“你放开我!别让我暴露了,现在没有人,你先离开!我只要你来杀沈璧君,其他你不用管!我很快就可以征服连城璧了,我有办法拿住他。”慕容雪影推搡着百里长风,可这时,连城璧已经出现了。
“你们两位的戏,演完了吗?我等你们等了好久了!百里长风,上次你敢对乐柔下手,你竟敢对她那样轻薄,你该知道后果的。”连城璧厉声说道。
慕容雪影一听话音不太对,道:“城璧,你在说什么呀?你快杀了他,他来抓我的。还有我身子好痛,你快救我。”
“慕容雪影,你就别演戏了,你们分明就是一丘之貉!我多留你几日,为的不过是利用你,将百里长风引来,让他自投罗网罢了!”连城璧慢步走向了慕容雪影和百里长风。
“慕容雪影,我不得不佩服你,你居然能找到古云飞为你易容,你居然想得出假冒乐柔来欺骗我!我真的差一点就被你骗了,但当我确定伤若才是真正的乐柔时,我才发觉我真的笨得可以。你说话前后矛盾,我竟然没有注意到。你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只记得我了吗?连我是江湖人士都不知道,连连家堡是什么你也不知道。可是你却将乐柔和璧君被绑架,乐柔说那些谎话去欺骗尚无天的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这岂不是矛盾了?你撒谎也不动脑子?你将细节说得越详细,其实你的问题就越严重,只是当时,我关心则乱,却忽视了这一点。还有前几天,我只说璧君正在给大夫看病,并没有说她受伤危及生命,可是你却说漏嘴了,想必,对她下毒手的就是你!还有你跟百里长风的合作,也不得不让我怀疑到你。百里长风押送你,叫我发现。伤若一出走,百里长风就在等着她了,你让我如何不怀疑你?你真是可恶,用乐柔的脸,做这样龌龊可耻的事情,还一度想要取代她。你这样卑鄙下贱的女人,我一定不会让你,还有他,有什么好下场的!”连城璧平静地说着,但他的内心快要喷火了。
“连城璧,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原来你一直在演戏骗我!原来,那个丑八怪才是乐柔,你是知道的,早知道,我应该杀了她的。只是如今你早已经占有了我,你我有夫妻之实,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不可以杀我,你不可以薄情寡性,况且,我腹中已经有了你的骨肉,你怎么可能忍心对我下手?你就是不喜欢我,你也要看在我腹中这块肉的份上,好好待我,让我生下你的孩子,你不能让我们死的。我死了,你的孩子也就完了,你不心疼吗?”慕容雪影咬牙切齿,本以为她最聪明,可到头来却被连城璧玩弄于鼓掌之间。
听到这句话,站在后面的乐柔,走了出来,她心中虽有些难过,可她还是走到了连城璧身边,在他耳边轻语,“城璧,她跟你……她既有了你的孩子,你不可以杀她呀!她是可恨,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况且,那是你的骨血,你不可以……”
“柔柔,别听她胡说,我跟她根本没什么的,你别信她。而且就算我真的中了她的暗算,不过才过了半个月,她怎么可能有孕呢?不可能,她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她这个女人,恬不知耻,几次三番勾引我,不过是贪图连夫人的身份,贪图连家堡的声望和地位。她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说的话,不可信!就算她怀了身孕,那个孩子也绝不可能是我的,你别信她。”连城璧握住了乐柔的手,跟她轻语,他希望她信任他。
“连城璧,看来你的夫人都舍不得我腹中的孩子,你还犹豫什么呢?你看看你的年纪,能有孩子,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难道你真的连自己的骨肉都要杀吗?”慕容雪影得意地说着,可是心尖的痛蔓延开来,她只觉得腹中也开始疼痛起来。
“慕容雪影,原来你真的一直都处心积虑地想要留在连城璧身边,你跟我走!我要带你回去给城主处置!只有你回去了,我才不会被责罚!”百里长风伸手去拉慕容雪影。
慕容雪影不想束手就擒,回去,她只有死了!她支持着,一个晃步,躲过了百里长风,道:“你就没有私心?你占有我,不是你的私心?你如此惹怒连城璧,也定是你对他的女人打了主意,你是不是想对她下手,你是不是想得到她?否则他怎么会想把你千刀万剐?他砍了你的手,看来你的手段很龌龊呀!你想抓我回去替你顶罪,没门!”
话音一落,百里长风倒和慕容雪影打了起来。慕容雪影见她身边站着一个连家堡护卫,便跳到他身边,拔出他的佩剑,一个反身刺向了百里长风。百里长风失去一臂,他的左臂还不适应拳脚和刀剑兵器,如今他稍显笨拙的左手,似乎都不是慕容雪影的对手。他被慕容雪影刺中一剑,摔到了一边。慕容雪影突然一回头,看到了乐柔,她恨她,她一剑冲着她就想要袭去。连城璧急急将乐柔揽在身后,他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
可是慕容雪影才走了两小步,却突然倚剑跪倒在地,捂着心腹间,不住地□□,她脸色苍白,虚汗直冒。
“城璧,救我,救我,我是真的爱你的!”慕容雪影挣扎地伸手想要抓住连城璧的腿,可是他离她太远了,她根本够不到他。
“慕容雪影,你并不爱我,你爱的是征服和霸占,你爱的,只是你自己。”连城璧看着慕容雪影费力地挣扎,想要靠近他,他却揽着乐柔,转身往后退去。
“城璧,你真的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骨肉都不要了吗?我真的有了,是你的孩子啊!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慕容雪影哀嚎着。
乐柔倒是有些不忍心,她想开口说什么,却被连城璧阻止了。连城璧静静闭目,背身站着,不再理会慕容雪影说什么。
“啊……好痛!”慕容雪影只觉得腹痛难忍,“长风,你要救我,我不想死。我好痛啊,好痛!其实我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是你的!你忘了我们曾夜夜交欢吗?我跟连城璧其实没什么的,他并没有碰我,我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我有孕不超过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前,我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你算算时间呀,你就知道孩子是你的,你们百里家有后了,你不能让他死啊!”慕容雪影见求连城璧无望,她转身去求百里长风。
百里长风踉踉跄跄站起身来,走到慕容雪影面前,她抱住了百里长风的腿,然后借着他的力,她挣扎着站起来,她靠着他身子。她抓过百里长风的左手,按在她小腹上,道:“长风,你感觉到他了吗?他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你要救我和我们的孩子!”
百里长风的手被按在慕容雪影的腹上,他什么感觉也没有,他也不想要任何感觉。他慢慢撤开了手,冷漠地道:“你不是想杀我吗?现在怎么求我救你?你腹中的孩子?我怎么知道,你究竟是不是有了孩子,就算有了,那又是谁的野种?”
“长风,相信我,你也知道的,那些日子,我都跟你在一起,孩子当然是你的。我方才只是生气,因为我知道你不爱我,我只是气你才要杀你的。可是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嘛!你就算不爱我,你总要为你的骨肉着想啊!而且你跟我在一起,你不是很快乐吗?只要我不死,我就可以满足你,求你救救我,我快疼得受不了了!”慕容雪影痛苦地说着,她用力地抓着百里长风的肩膀,她不想倒下去。
百里长风在迟疑,他捂着心口的伤,左右为难,可最后,他一步步向后退去,他撤开了慕容雪影扶在他肩上的手。慕容雪影再也拉不住他,失去了依靠,她倒在了地上。
“长风,你要相信我啊!孩子是你的,你要救他呀!啊……好痛啊!疼死我了!”慕容雪影一面哀求,一面紧紧捂着腹部,她只觉得痛蔓延到整个肚子里,肠子都快纠结在一起了。她慢慢爬向百里长风,而百里长风在慢慢向后退。慕容雪影忍着痛,不断□□,就是要抓住百里长风的脚,她不希望失去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啊!肚子……我的孩子……”突又是小腹的一阵绞痛,慕容雪影紧捂着小腹,人也缩成了一团。她颤抖着,她知道这毒,害了她腹中胎儿,不久她的裙下,印出了一片殷红。
“呀!城璧,她真的怀了身孕了!”乐柔见到慕容雪影裙上的血迹,轻声嘀咕了一声。
百里长风也看到了,他没想到,慕容雪影真的怀了身孕,他知道那个孩子很可能是他的。眼看着胎儿化成了血水,百里长风也觉得有些心痛,他没想过要孩子的,更没想过,为他怀孩子的,会是慕容雪影。当亲眼见到孩子变成了一滩血水,他也觉得心里不好受。
“哎呀!疼死我了!肚子好疼啊!啊!救命啊!救命啊!”慕容雪影痛得大叫,而连城璧一直背着身,不再看她。因为她有一张和乐柔一样的脸,因为乐柔也曾经历过那样的痛苦,他不想看,他怕想到乐柔,他会受不了。
慕容雪影捂着肚子,疼得打滚,她不断求救,渐渐声音越来越弱。她口中也吐出了暗色的血,几经挣扎,她也没了力气,疼痛也慢慢远离了她,她的呼吸渐渐停止了。瞪着双眼,她离开了人间。就在她人生快要走完,忍受着无法逃脱的痛苦的时候,她心中依然恨着。她恨连城璧,恨他始终没有对她动过心,她恨百里长风,他不过是一个贪图她身体的色鬼,她也很无极城主,一个荒淫可恨的男人。可是她最恨的,居然是乐柔,恨她的命太好了,就算她成了个丑八怪,连城璧却依然爱她。恨她不管做什么,连城璧都把她放在心上,而她自己,无论多么努力去迎合效仿,连城璧终连一个吻都没给过她。世道太不公平,她集美貌和温柔于一身,更有让男人销魂的本领,可是到死,她也没有真正爱过。她太不甘心,太遗憾了,她怒瞪的双眼,有些狰狞,她直直瞪着乐柔,让乐柔看得害怕。
百里长风见慕容雪影就这么死了,他也说不出来他心里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他似乎并不心疼她的死,他心中并不动容,但似乎又觉得有些可惜。看到慕容雪影不动了,没气了,他才突地想起来要逃走,可是他哪还有机会?他只觉得心头突地冰冷,一阵尖锐的刺痛,他的心上已经被一把利剑刺穿了。心脏突地被绽破,每一下心跳都是尖锐的痛。百里长风低头看了看在心上的那把剑,沿着剑刃,已经有鲜血流出。他瞪着眼,只觉得呼吸也急促起来,他挪了两步便倒下了,血流了一地,不久便抽搐着死了。
连城璧本是要将此二人千刀万剐的,他想用最痛苦的方式,慢慢杀了他们。可没想到,他却给了他们最痛快的了结,他们似乎没有经受太久的痛苦,便已经死了。他本想再做些什么的,却被乐柔劝住了,她已经不想再看到血腥,她会觉得害怕。连城璧也就听了她的,见她似乎真的吓得有些颤抖,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抱回了房中。
连城璧将乐柔抱上了软榻,轻轻搂着她,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柔柔,方才吓坏你了吧?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还有慕容雪影说的,那不是真的,我真的没有碰过她,你可不要信她胡说的。”连城璧担忧地说着,他方才分明看到了乐柔的不快和伤心,他不希望她难过。
“我当然信你了,那个女人手段卑鄙毒辣,我自然知道她是怎么害你的,又怎会信她?”乐柔瘪着嘴说道。
“不过,如果我真的跟别的女子有染,你会如何?”连城璧是想听听,乐柔会不会为他吃醋。
“我……我能怎么样?只是我当然会很难过啦!其实当初把你让给璧君,我就好难过,其实我不想你对她那么好,我好羡慕你那么爱她。坦白说,我才不想跟什么人分享丈夫呢!我会好心痛的。我看着你对别的女子笑,为别人伤心难过,我都会好心痛好心痛,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上了别人……那我也不能怎么样,我不会强迫你的,我只会自己伤心。”边说着,乐柔的眼睛都红了。
“我的傻柔柔,都怪我不好,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我只想知道,你有多在乎我嘛!现在我知道了,以后我绝对不问你这样的问题了,也再不会喜欢别的女子,不会为别人难过。我这辈子只会喜欢你一个,为你一个人哭,为你一个人笑,我的喜怒哀乐都只会因为你,好不好?”看着乐柔几乎落泪,连城璧又觉得心疼,他立刻搂住了她,与她脸庞轻轻蹭了蹭,他轻吻她的眼,她的眉。他没想到,她原来如此敏感,他的稍不注意,都会伤了她的心。可是伤她的心,他又怎么会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