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伺机刺杀(1 / 1)
这么几天赶路,乐柔竟然就没有醒过,连城璧更是紧张了,他不敢有任何的休息,只是连着赶路,也许他坐在马背上会睡着,可是就算他睡着了,他也会紧紧搂着乐柔的。好在骑的是“追风”,它本就认得回家的路。
到了连家堡,连城璧好容易坚持着把乐柔抱上了床,其他人的所有问话,在他耳边就如蜜蜂叫一样,嗡嗡的,他几乎什么都听不清,他把乐柔放到床上,自己就整个松懈下来,昏倒了。
再醒来的时候,连城璧已经昏睡了两天一夜了,连着几乎十天没有好好睡觉,他已经累坏了。
“哥,你醒了?你怎么会伤得这么重啊?绿叔说你要是再晚回来一步,你就要有生命危险了,你失血太多了,身体很虚弱,是谁这么狠心伤你的?你的武功这么好,谁能把你伤成这样啊?”城瑾哭着问道。
连城璧没有回答,只问:“柔柔呢?她呢?她还好吗?”
“说到乐柔,我真的以为自己见了鬼了,原来她真的没死啊,真是太好了,可是……”城瑾欲言又止,她只是怕真相会让城璧受不了。
“可是什么,说呀!”
“白叔、绿叔说她身子亏了太多了,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随时都……”城瑾伤心地都没法继续说下去。
“不会的,她明明好好的,我还抱着她,她还好好的,只是说只有三年的命,怎么会这样?油尽灯枯?连他们也说油尽灯枯?她才刚做了娘,她还没见到惜萦,她不会的,不会的!不可以!”连城璧不相信那一切,从床上下来,执意要去看乐柔。
乐柔的房间里,愁云惨雾的,白杨、绿柳就是拔光了他们的胡子都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救乐柔了。
“白杨、绿柳,柔柔她怎么样了?”连城璧踉踉跄跄冲进屋子问道。
“少主,你怎么下床了?你要多休息啊!”白杨、绿柳惊讶道。
“她醒了,我就可以去休息了,她没事了,我就可以去休息了。她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少主,您放心吧,我们刚喂她喝了最后一副药,她一会儿会醒的。您放心吧!您回去休息吧!”白杨、绿柳道。
“你们没骗我?她真的一会儿会醒?”连城璧看了看白杨、绿柳,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乐柔问道。
白杨和绿柳都点点头。
“好!那我先回去,等她醒了通知我。白杨、绿柳跟我来!”说完连城璧转身走出了屋子。
白杨和绿柳跟着连城璧来到他的房间,有些紧张。
连城璧坐在床上,有些无力地倚在床头,问道:“说吧,柔柔的身体到底怎么样?”
“没怎么样,挺好的。”
“还在说谎?”连城璧大怒,伤口也被牵得好痛,他捂着嘴连咳了几声,伤口就像撕裂般地痛。
“少主,您当心啊!”
“要我当心,要我不再牵动伤口,你们就给我说实话,柔柔到底怎么样了?我探过她的脉,脉象很弱,她到底怎么了?还能不能救?”连城璧疲惫无力地问道。
“这个,我们也说不好,只是您也知道的,少夫人前阵子才诞下麟儿,身体本就很虚,需要好好调理的。而依我现在看来,她不仅没有调理好身子,还应该受了不少罪,所以原本体弱的她,恐怕……”白杨在忧心忡忡地说着,却被绿柳拽了拽衣袖。
“少主啊,虽然情况不容乐观,但是现在少夫人安稳了,连家堡环境又好,我想让她静养调理一段时间,会好的,本来小瑾不说也是没有指望了吗?这她的身子,现在不也是很好的吗?事无绝对,少主也不用太过担心了。我们日后好好照料少夫人就是了。”绿柳说道。
“嗯,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帮我准备伤药,我要换药,我伤口裂开了。”连城璧知道绿柳在安慰自己,而这情况城璧却不得不重视。这一切的发生现在看来都是尚无天安排好的,那么乐柔是他带走的,是他折磨了乐柔,那个尸体是尚无天安排的,乐柔在他手里恐怕……
想到这么多蹊跷之处,连城璧怀疑乐柔也许也被他控制了,可是……还有更多的疑惑,连城璧很难想清楚,他不会知道,也无从得知原来在这两三个月中,乐柔过着非人的生活……
那天,乐柔生下惜萦,奄奄一息,却被尚无天和楚人晟带走了,他们想以乐柔作为要挟连城璧的筹码。不管连城璧是爱沈璧君也好,是爱乐柔也罢,只要留着乐柔,连城璧定会投鼠忌器,乖乖就范的。
正巧他们走了不多久,他们发现了一个刚生产完的产妇,尚无天灵机一动便把那女子害了,冒充了乐柔的尸体让她葬身火海,为的只是打击连城璧,没想到他真的得逞了,连城璧一直以为死去的就是乐柔,悲痛万分。
只是把只剩了一口气的乐柔带回去,尚无天也不能保证她一定能活,用一个死尸去要挟连城璧,那显然毫无用处,突然,尚无天想到了毒教。那地方什么奇怪的方法都有,只要让乐柔暂时不死,只要能让她成为控制连城璧的棋子就行了。
于是奄奄一息的乐柔被带到了毒教,尚无天与冯星瑶达成了一个协议,她只要让乐柔不死,她是希望乐柔成为圣女也好,还是只是利用乐柔得到连城璧手中的魔翎剑也罢,都随她高兴。她是任务就是让乐柔不死,剩下的就交给楚人晟了。
冯星瑶答应了,她用了一种很残忍的方式来对待乐柔,她发现乐柔身上有奇毒,而且已经毒入筋脉脏腑了,早也就是个将死之人了。冯星瑶索性就来个以毒攻毒,以炼制毒丹的药池来把乐柔练成了一个毒人。
她把乐柔推进了炼丹池,让她受尽□□侵蚀之痛,又以激发人体极限的方法每天针刺乐柔身上的几大要穴,用这样的方法让她来透支生命。这样乐柔暂时死不了,可是却会生不如死,且若要死的话,便没有办法可以救治了,她是必死无疑的。
乐柔每日痛苦不堪,而她本该安心静养坐月子,却变成了每日泡在时而冰冷时而灼热的药池里,受着□□噬骨的痛苦。她的身子也亏了,渐渐地用这个方法让她活了下来,却叫她活得生不如死,浑浑噩噩,每天的喊叫和眼泪已经记不清了。
接着楚人晟又用了他的幻术荧惑人心,让乐柔只记得她对连城璧的恨,只记得他杀乐胜的那一霎那,而忘了其他的所有,她对他的爱,她对他的牵挂。楚人晟还一边在乐柔耳边念着:“连城璧乃绝世公子,虽仪表堂堂,却是个绝对的伪君子,是他毁了你的幸福,你一定要杀了他,因为你是这世上最恨他的人,他欺骗了你,玩弄了你,弑杀你的亲人,你不能放过他,你一定要让他死!”
一遍遍的灌输,乐柔最后只记得了她对连城璧的恨,而楚人晟在乐柔头部刺入了两根巫蛊针用来控制她,不让她有清醒的时候,一直处于离魂的状态,受他们摆布。
当乐柔见到连城璧的那刻,她其实已经记不清连城璧的模样了,他只是一个幻影,很模糊,模糊得就如她的记忆一样。可是连城璧就是连城璧,总能在茫茫人群中一眼便认出他,见到了他,她便能便能明确了,她就要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地杀了他。
连城璧猜测乐柔也许被尚无天控制了,于是他准备再观察观察,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乐柔对自己的恨,还是身不由己。
乐柔因为自己动手失败了,她却想着另外一个方法置连城璧于死地,也许来硬的她没有机会,那么就换一种方式吧。
连城璧换好了药,伤口的血止住了,他休息了一会儿,看着时候也不早了,生怕乐柔就要醒过来了,他想守着她,想让她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他。
连城璧坐在乐柔床边,看着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如果他所想象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乐柔吃了多少苦,她是怎么撑过来的呢?想到这些,城璧觉得好心痛啊!只因为他的错,让乐柔承受了那么多痛苦,让她和亲骨肉分开这么久。
连城璧轻抚着乐柔的发,乐柔慢慢清醒过来,可她没有睁开眼。她知道连城璧在自己身边,她失败过一次,这次她闭着眼想了一会儿,想了一个方法,待她笃定可以成功之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柔柔,你醒啦?”连城璧忙坐到床沿上,扶着乐柔的肩,满脸欣喜。
乐柔看了看连城璧,先是没有表情,然后她嘴角稍稍一扬,道:“城璧,我没事了,你别担心。”
听着乐柔这么叫自己,连城璧真是激动万分,“柔柔,你……你认得我了?你原谅我了吗?对不起,你爹……”
“嘘!不要再提起我的伤心事了,不要……”乐柔伸手掩住了连城璧的嘴。
连城璧将乐柔掩在自己唇上的手紧握在手里,道:“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以后不要再说不开心的事,我不要你再难过了,我会好好弥补你的,我会向你赎罪的。”
“你的伤……我……”乐柔提到了连城璧的伤,虽然嘴上好关心,好担心,但是按照以往的她一定会难过自责地落泪,可是今天的她并没有。虽然她显得很难过,可是她却没有能流下眼泪,只是连城璧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他更感到抱歉。
“我没事的,我身体壮,没事的,别担心,别自责,你刺我是应该的,应该的。”连城璧却更心痛地安慰着乐柔,因为她承受的痛苦真的太大了,为了和自己在一起,她背叛了一切,包括她的父亲。
“柔柔,我有件事想问你。”连城璧说道。
“什么事,你说吧。”
“你怎么会出现在毒教,为什么尚无天会知道你在那里?”
“这个……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我能记得的只是我身在毒教,我只觉得我自己身子好痛,很虚弱,后来我好像就晕了。等我醒来之时,我被她们折磨,我被扔进了□□池,每天还要被针刺,我觉得我那时真是死了算了。可惜我连死的力气都没有,我只觉得好痛苦,后来我时而清醒,时而昏迷,醒的时候只是感到浑身都痛,从身子里面一直痛到外面……再后来我就莫名其妙成了圣女,我受她们控制,我不得反抗,结果我便等来了你。”乐柔委屈地说道。
连城璧听着,心几乎像被揉碎了一样痛,乐柔竟然经受了这些。他缓缓扶起乐柔,将她搂入怀中,抱得紧紧的。同时他明白了这果然是尚无天动的手脚,乐柔怕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她会被楚人晟控制吗,她会成为第二个尚修玉吗?连城璧心里还是不能确定。
乐柔见连城璧抱着她却在她肩头沉默不语,她也怕他在怀疑什么,便道:“城璧,怎么了?”
“没什么。”连城璧轻轻放开了乐柔,想要再好好看看她。
“啊!”乐柔突然蜷成了一团,顺势又被连城璧揽住,搂在怀中,“好痛啊!”
“柔柔,你怎么了,哪里痛啊?”连城璧抱着乐柔,却见她疼得浑身颤抖,脸色苍白。
“我浑身都好痛啊,我肚子也好痛啊!”乐柔还真的不是说假话,她片刻便疼得满头大汗,“城璧救我,我好痛啊!”乐柔忍不住疼,都疼哭了,她无力地拽着城璧的手臂在求救。
“柔柔,我要怎么做?”连城璧连忙问道。
“给我金针,给我金针!”
连城璧放下乐柔,抓了几支针递给她,乐柔抓过针来便往自己背上,脖子上扎,过了一会儿,她才慢慢缓了过来,却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柔柔!”连城璧抱着乐柔,紧紧把她拥在怀里,也不顾触碰伤口的痛,因为乐柔的痛已经让他感同身受。他的心好难过,为什么乐柔要遭受这样的痛?连城璧抱着乐柔,从她破掉的衣衫缝隙看到了乐柔后背的一些情况。连城璧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轻轻扒开乐柔的衣衫,才看到她后背全是伤,有大片大片黑色的瘀伤,和一些显得已经腐烂的伤口,还有很多针眼。连城璧真是惊呆了,再撸起她的袖子,手臂上也有这样的伤痕。
“城璧你干什么?”乐柔立刻推开了连城璧,缩到里床的墙角,拉好了自己的衣服,显得有些抗拒和惊慌。
“柔柔,别不好意思,我们是夫妻啊,你还介意我看到你的身子吗?告诉我,你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连城璧心痛极了,他坐着向里面靠了靠,眼看着乐柔,闪着泪光说道。
“我不知道,也许就是在毒池里的结果,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乐柔说道。
没等乐柔说完,连城璧一把拉住了乐柔的手,将她拽进了自己的怀中,道:“柔柔,都怪我,是我去晚了,要不然你不会这样的。都怪我,怪我害你吃了这么多苦,我真的好心痛。”连城璧抱着乐柔哭了,哭得很伤心,只是不知道乐柔有没有真正体会到城璧的这份伤心。
“你好好休息,把身子养好,惜萦还等着你呢。”连城璧说道。
“惜萦?”乐柔心里问着自己,这是谁?
连城璧见乐柔好像一脸茫然的样子,便道:“我们的女儿啊,等你好些了,我带你去看她。”
乐柔只是点点头,可是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女儿,还是跟连城璧生的女儿。
连城璧抱着乐柔放下她,让她躺好休息,他自己便离开了。连城璧也在纳闷,为什么乐柔似乎不记得自己不仅生了个女儿,还有个儿子,为什么她听到女儿的事情一点也不欣喜,对于儿子也什么都没有提呢?难道是因为他没有提,她怕儿子死了,怕他伤心才没有提的吗?好像不对,好像有什么不对……
连城璧在院子里走着,才觉得自己身上的伤口那么痛,他捂着伤口,咳了两下,这时他遇上了沈璧君,她看起来有些慌张。
“城璧,你没事吧?”沈璧君见连城璧捂着胸口便先问了一句。
连城璧摇摇头道:“没事。”
“哦,城璧,你见到十一郎了吗?为什么你们回来了,十一郎却还没回来呢?”沈璧君担心地问道。
“萧十一郎?”连城璧好像突然觉得似乎真的蛮久没有见到他了。
“是啊,那天他是追着你们去的,你没见到他吗?”璧君问道。
“我……”连城璧拼命回想那天,那天好像真的太心急追问尚无天,似乎身后好像确实有人跟着,只是自己当时没有在意,之后他去哪了,连城璧真的没有留意。“我似乎觉得他在后面跟着,可是我心急,便没在意他的动向了。你放心,他身手好,怕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所以在路上耽搁了,我会派人去找他的。”
“希望是这样吧!”沈璧君心里还是惴惴不安,但希望一切顺利。
几日过去了,连城璧的伤好了很多,但是他仍很担心乐柔的身子,反正火麟石似乎有奇效,连城璧便把乐柔带进了密室,替她在石床上运功调理。
乐柔在石床上被连城璧运功疗伤了一炷香的时间,确实觉得身子轻松了,手脚也暖了好多。
“柔柔,好些了吧?”连城璧温柔地问道。
“好多了。”乐柔顺势向后倒去,倚在了连城璧的怀中,“谢谢你,城璧,谢谢你为了我肯耗费真元。”
“说哪里的话?我们是夫妻呀,我本该好好带待你的。你好些了吗?好些的话,我带你去见惜萦,她终于可以见到自己的娘了。”说完城璧下了石床,拉着乐柔就去自己的房间了。
“柔柔,你看啊,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她多好看,多像你啊!和你的眼睛一样,这么纯净美丽,她长大一定和你一样美。”连城璧面带着笑意跟乐柔说着他们的孩子。
乐柔看着摇篮里的小惜萦,觉得好陌生,可是却又有好熟悉的感觉。她虽然恨连城璧,可是对这孩子,她却恨不起来,她很可爱,白白的,小小的,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和自己很投缘。
“惜萦,这是你娘,你看看她,你一定想了她很久吧?”连城璧说着这些却觉得好心酸。
“我能留下吗?”乐柔突然道。
“什么?”连城璧似乎有些惊讶。
“我问我可以留下吗?这不是你的房间吗?她不是我的女儿吗?我们三个不应该在一起吗?我和你不该同床共枕吗?难道你嫌弃我?”乐柔问道。
“没有没有!”连城璧赶快否认,他愣了很久,之后才点了点头,“你留下吧!”乐柔说的这些话,让连城璧觉得好意外,就是觉得很奇怪,这个女人似乎不太像乐柔。
夜晚,惜萦睡得很香,一点也没有吵闹,乐柔和连城璧同床共枕,乐柔轻轻抱住了连城璧,这却让连城璧觉得很不自然。其实他不是排斥她,他也好想静静搂着自己的妻子,享受着爱的感觉,可是现在乐柔却好反常。她怎么可以一下子狠心地要杀自己,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可以那么冷眼旁观自己的痛苦,现在却显得如此恩爱,如此亲密?她怎么会这样?
她身上的香气还是一样的,可是城璧知道,现在她这个人却是不一样的。城璧也知道,他不能再犯错了,于是他一下子推开了乐柔,坐了起来。
“城璧,你怎么了?”乐柔也坐起来,问道。
“我……我没什么,只是有些口渴了。”城璧立刻下床说道。
“哦,是这样啊,我给你倒杯茶。”说完,乐柔下床,走向一边的桌子旁倒着茶,倒好了递给了连城璧。连城璧看了看茶,接过来,喝掉了。
“那现在可以睡了吗?”乐柔问道。
“我有点热。”
“热?现在天气很冷,怎么会热?”
“你要是冷,你先上床吧,我真的有点热而已。”城璧说道。
“好吧。”乐柔走向床边,心想到,我就不怕你不上床。
当乐柔刚坐到床上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城璧,开门啊!你在吗?”是沈璧君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连城璧打开门,道:“璧君,什么事啊?”
“城璧,十一郎……十一郎恐怕……”沈璧君已经哭了起来。
“璧君,别这样,你把话说清楚啊,怎么了?”
“箫伯伯发现的,在山崖边……”沈璧君拿出了手上的一串链子,那是一直带在萧十一郎脖子上的东西。
“璧君,你别着急,说不定,他只是掉了这个呢?”
“城璧,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那么对他的,我不该让他担心,让他惶惶,我……”沈璧君投进了连城璧的怀里哭了起来。
“连城璧,这就是你对我表达的感情吗?当着我面抱着另外一个女人?”这时乐柔开口了,而且她也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
“柔柔,你别误会。”连城璧道,可没等他说完,乐柔举起一把匕首就冲着沈璧君刺去,“你在乎她,我就要她死!”
“柔柔,你别乱来。”连城璧迎向了乐柔,“璧君,你先走!”
“你不准走!”乐柔好像疯了一样,她推开连城璧,追着沈璧君就刺去。
连城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人突然没了力气,而且心口剧痛,痛得喘不上气,眼前开始犯晕,他只是急急撑住了一边的桌子,人才没有倒下去。“我这是怎么回事?”连城璧自言自语,他觉得自己被暗算了,可是是什么人做的呢?
“怎么了?觉得不舒服吗?”乐柔一副得意而冰冷的样子。
“你!做了什么?你在茶里下了毒?”连城璧恍然大悟,却觉得痛心,原来暗算他的是乐柔。可是他已经痛苦万分,他觉得身体的血在倒流,就要把整个心脏给压破了,心里面就像有虫子在啃噬一样痛。连城璧已经开始口吐鲜血,那血已经慢慢从他嘴里溢出来,城璧痛苦地扶着桌子在靠近乐柔,他真的不相信,她想要弑杀亲夫。
“我不下毒,我怎么杀得了你?上次我没有得手,这次,我想我不会失手了。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你会越来越痛苦,你会被慢慢折磨致死的。”乐柔说道,同时她已经截住了沈璧君,“你是他最重要的人,杀了你,他也死去一半了,我要杀他就更容易了。”
“乐姑娘,你怎么……”沈璧君也觉得吃惊,乐柔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连城璧已经挣扎着走到了乐柔的身边,他吃力地抓住了乐柔的肩膀,整个重心差不多压到了乐柔的身上,“你不可以杀她!”于是连城璧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开乐柔,使劲把她一推,乐柔后退几步,一头狠狠撞到了墙边的柜角上,后脑被撞破了,乐柔摔在了地上,晕了,头部流出了血。
“啊!柔柔!”连城璧见乐柔受伤晕了过去,心痛自责,他吃力地扶起了乐柔,可是他没有力气抱她起来了。他只觉得心跳加速,心痛得就像被锥子使劲捣,使劲锥一样,他痛得吐了好几口血,倒了下去,搂着乐柔一起倒在那里了。他只能无力地看着乐柔,无力地喘息着。
“少主,你怎么样?”随着沈璧君地大呼,几乎连家堡的人此刻都跑进了连城璧的屋子。
“柔柔……柔柔……”虽然连城璧心痛如绞,可是他还是不忘受伤的乐柔。连城璧还没来得及关照他们注意乐柔的情况,他突然觉得喉头涌动,一下子吐了好多血,吐完就一下晕了过去。
白杨和绿柳将他扶到床上躺着,他们突然发现,城璧吐出的血颜色发暗,并且那血里似乎有小虫子,白杨绿柳蹲下仔细看了看,确实有虫子在蠕动。白杨和绿柳看了看那虫子,又把了城璧的脉,惊讶地发现,连城璧体内的“蚀心草”之毒没有了。
“难道……毒被解了?可是少主什么时候吃下了这虫子?”白杨、绿柳百思不得其解,“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蛊?可是谁给少主下了蛊毒呢?是谁这么想要害死他?”
“应该是乐柔!”沈璧君说道,“我听城璧说她在茶里下了毒。”
“什么?是她?也许她只是想用这方法给少主解毒呢,她怎么可能下此毒手呢?”白杨、绿柳都不敢相信,在一边的城瑾和灵鹫也不敢相信。
“我也希望不是,可是方才……算了,希望城璧没事就好。”沈璧君说道。
“璧君,不会的,乐柔不会杀我哥,我哥也不会有事的。”城瑾说道。
“莫急,让我再来看看清楚。”绿柳又坐在了床边,认真地为连城璧诊脉,片刻之后,绿柳道:“放心吧,少主体内的蚀心草之毒正好是这蛊毒的克星,所以以毒攻毒,抵消了。少主体内并没有余毒,恐怕他是痛得厥过去了,明早醒来,应该没事的。”
听绿柳这么说,大家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关于乐柔要杀连城璧这件事,虽然大家都不想相信,可是连城璧之前的受伤,他提也没提。刚才大家进来的时候,匕首和倒在地上的连城璧及乐柔,似乎能说明一切了。虽然大家都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这不寻常已经瞒不了任何人了,顿时连家堡上下种种流言,议论纷纷。
第二天,正巧徐姥姥听萧沛说了萧十一郎失踪的事情,她就一人急急来到了连家堡。
徐姥姥一进门就大哭道:“哎呀,我的璧君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
“姥姥,姥姥!您别这样啊,这可不是在沈园。”沈璧君急急出来迎接,并阻止了姥姥这么大呼小叫的。
“哦,我忘了,连城璧在这儿呢!”姥姥突然想起了可怕的连城璧,便捂住了嘴,接着又小声哭到:“璧君啊,你该怎么办?二锅头昨晚回来说萧十一郎不见了呀,他昨晚拿了些东西又走了,你们有没有找到他呀?”
“姥姥,今早我又问了城璧,他已经派人去了,我本来也是要去的,他说路途遥远,让我在家等,万一十一郎自己回来了呢?”沈璧君说着有些伤心。
“真的?连城璧愿意放人去找萧十一郎?”姥姥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哎,对了,他人呢?”
“他正在内室,陪着乐柔。”沈璧君说道。
“乐……柔?哦,她呀,她又出现了?”姥姥这才想起了乐柔是什么人,她似乎已经消失了太久了。
“嗯,她回来了,而且受伤了。”沈璧君点点头说道。
“哦!”姥姥一脸神秘兮兮的,似乎她觉得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璧君啊,跟我好好说说话,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的身体都好了吧?上次姥姥……说了违心话骗了你,连城璧没对你怎么样吧?”姥姥很担心,便拉着璧君问长问短的。
而此时连城璧早已守在乐柔身边,他很心痛,虽然乐柔是要置他于死地的,可是却阴差阳错地解了他的毒。连城璧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可是见到乐柔这样受伤,他还是很难过。毕竟她头撞破了,是他推的,而且乐柔还没有醒过来。
连城璧抓着乐柔的手,道:“柔柔,我们究竟是走错了哪一步呢?如果我们初见之时,你不喜欢上我,那个没有记忆的人,也许一切就不一样了。或者我们初见之时,我伤好之后便离开,就不会有之后的种种,我应该离开之后不再回来。人生只若如初见,一切都可以停留在那些美好的时光,便不会有以后的痛了。我痛着,那是我自找的,可是你,真的不该呀,不该因为我受着这么多苦。你要醒来呀,别这样睡下去,该被惩罚的是我,不是你。”
连城璧在乐柔面前忏悔着,痛苦着,乐柔渐渐醒来,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她听见连城璧在说话,却看不见任何亮光,“现在是夜晚吗?你没有点灯吗?”
“啊,柔柔,你醒了?”连城璧激动地跳了起来,他靠近了乐柔,却发现乐柔目光涣散,似乎没有焦点,他在乐柔眼前晃了晃手,结果乐柔连眼睛都没有眨。连城璧顿时流下泪,他知道也许是自己那一推,害乐柔失明了。
“柔柔,柔柔,你看不见了吗?我就在你面前啊!柔柔,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连城璧很懊悔,他马上叫来了白杨、绿柳要他们想办法治好乐柔的眼睛。白杨、绿柳似乎束手无策,连城璧又让贾信去把全城的大夫都找了过来。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的连城璧已经早就不是以前的连城璧了?”这边姥姥听沈璧君说了一切,才恍然大悟。
“是啊,姥姥,所以你别担心了,现在城璧的心都在乐柔身上,他不会再对我怎么样的。昨天乐柔摔倒,他不顾自己都要护着她,虽然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城璧是深爱着乐柔的,那份爱早就超过了对我的感情。也许是我从来没有回应过他的感情,所以我们的感情早就淡了,我在这里很安全的。我只希望十一郎没事,我还欠他一个答复,是我欠了他。”沈璧君对自己的动摇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