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夜探（1 / 1）
夜幕降临，夏日的夜，并未能黑得不见五指，还有点点星光和月影闪耀。连城璧在房中作着准备，待得夜深人静之时，他便一身夜行打扮，神不知鬼不觉，出了连家堡大门，直奔红暖翠阁。
正常人家在这深夜早就睡了，可是在那莺莺燕燕的妓院里还是嘈杂声一片，正是热闹的时候，登徒浪子们还在此寻欢作乐，连城璧也只好蒙面自后院翻墙而入。妓院后厢房，每个房间都关着，几乎全部都灯火通明，里面乱七八糟的声音都有，可是哪一间是尚无天住的呢？连城璧只好一间间找去，在屋顶揭开一片瓦，悄悄看一下，可是看到的都是不堪入目的东西，正当连城璧有些丧气之时，他发现了萧十一郎正在不远处的房顶上。
“你怎么也来了？”连城璧压着声音问道。
“在下只不过是想弥补过失，来此撞撞运气，看来我没来错。”萧十一郎自信地说道。
“你为什么这么认为？”连城璧问道。
“连少堡主似乎对尚氏兄妹二人颇为了解，既然你都来了，那就说明，今天应该还有些运气，尚无天必定还在此处。”萧十一郎说道。
“看来你也不笨，也知道跟踪我的行迹，还知道亡羊补牢，今天能否有收获，就看运气如何了。”连城璧有些不乐意，心里恨恨，要知道萧十一郎若早来此一趟，他又何必这一身夜行的打扮，亲自上这种地方来？
“城璧，我怀疑是那间。”萧十一郎严肃地指着东面一间厢房说道。
连城璧看了一眼萧十一郎，他也觉得那间房有可疑，于是二人小心地走向了东面厢房的屋顶。
谁知，萧十一郎和连城璧刚踏上厢房的屋顶，尚无天便警觉到了，心想：“哼！终于来了。”
连城璧他们走上屋顶，刚想揭开瓦片看看究竟，突然瓦片飞溅起来，从屋里射出一道强大的气场，连城璧脚下一空，房顶瓦片空了大片，他一下子就摔下来，掉进了屋子，一时间屋子里的灯也灭了，他黑灯瞎火地就跟尚无天打起来，萧十一郎见状，也立刻跳下屋子，也和尚无天打起来。
“哼！连少堡主想要寻花问柳，快乐逍遥一把，何必蒙头盖脸，夜行打扮？正大光明地来就是了，难不成是怕连少夫人生气？萧十一郎便爽快多了，想必已是此中高手。不过你二人既有这贼心，何必还要藏着贼胆呢？早点告诉老鸨婆，替你二人找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就是了，何必要从后院翻墙进来呢？”尚无天讥笑道。
连城璧和萧十一郎听得此人污言秽语，没有搭理他，只是和他打斗。可不知为什么，尚无天这次对萧十一郎总是没有下狠招，好像生怕真的把他打死了，总是处处留情。而对连城璧倒是毫不留情，萧十一郎也觉得奇怪，就护着连城璧往外退，连城璧觉得自己的武功还没有练得精纯，现在无论如何是杀不了尚无天的，即使在此僵持，也没什么意思，可是如果就这么走了，却好像什么也无所获，他有些不甘心，正在此时，古云飞也出来了，道：“原来两个人都来了？好！大哥，不如今日我们就把他二人就此解决掉，免得日后麻烦，他二人一死，也没人会阻止您登上武林至尊的宝座了。”
“原来你们这两个番邦人士是想来夺中原的天下，做梦！有本事，先杀了我连城璧！”连城璧一听此话好不生气，他可不准随便哪里钻出来的野汉子就坏了他的好事，要跟他夺天下，简直天方夜谭。
“你以为我不敢，还是我做不到？！”尚无天也发怒了。
于是二人硬拼起来，你不服我，我也不服你二人对峙着。
“没想到，你大伤初愈，功力不但未减丝毫，反倒是精进了不少，看来那美人真是对你尽心啊！可惜你却不把她当回事，既然你不要她，不如你休了她，我要了她，我再杀了你，免得她成了寡妇。哈哈！”尚无天继续肆无忌惮地讥笑道。
“无耻！”连城璧怒喝，眼中的光比天上的月还冷。
“怎么？想跟我拼命吗？除了沈璧君，你觉得还有人值得你这样做吗？”尚无天故意这么挑衅道。
“璧君！”连城璧心中念起了沈璧君，可是一阵心痛袭来，连城璧眉头一皱，觉得脚步也打晃了。
“城璧小心！”萧十一郎推开连城璧，躲过了尚无天的一掌。萧十一郎见连城璧如此状态，久战不宜，便拉着他就要往外撤，二人一跃，跳出了墙外。尚无天道：“穷寇莫追！让他们走好了，反正他们会再找上门来的。”
“城璧，你没事吧？你看起来很痛苦。”突出重围，萧十一郎关切地问道。
连城璧心里又念起了乐柔的好，他想她，其实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花了很多力气想要忘记她，他只想集中精力去做好该做的事。可是今天却又有人提起了她，一想到她，那么多的心痛和愧疚就要让他窒息。一提起她，璧君的影子也会跟着挥之不去。心中有她，就会觉得很对不起璧君，就会觉得背叛了璧君，就这样，沈璧君的影子一直萦绕在他心中，而他的心就一直这么痛下去，痛得直不起身子，只好抚着大树缩着身子，大口喘气。
“不要再想璧君了，越想你的心会越痛，‘蚀心草’会让你痛不欲生的。”萧十一郎低下身子说道。
“不用你管！你是觉得我没有资格想着璧君，只有你有资格是不是？我中了‘蚀心草’的毒，你知道也就罢了，干嘛还总挂在嘴上，你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不是？”连城璧不领情，猛地站直了身子，硬撑着。
“你何必要误会呢？难道我会想看你笑话不成？不管你怎么样，你还是连家堡的堡主，很多事情需要你出面，也有很多人在等着你，我并不想你在这个时候出事。如果你那个时候没有回来，我们也只好另做打算，可是你却回来了，既然你回来，你就依然是连家堡的主人，你的安全依然还是那么重要。”萧十一郎坦荡地说道。
连城璧冷笑，“呵呵！我重要吗？如果现在天下太平，如果没有尚无天的出现，你还会觉得我是重要的吗？你依然会选择杀了我吧？就像当时一样，杀了逍遥候，天下太平了，连家堡有没有实力，有没有人，已经不重要了，你就觉得我该死了，所以你才对我下了杀手，不是吗？如你现在所说，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考虑到我的重要性，没有想过，杀了连少堡主会有怎么样的后果？”连城璧冷冷的话语，终还是带着不可磨灭的恨。
“你不要混为一谈，我当时会决心杀你，那是因为你伤害璧君，你伤害了所有人，你不觉得你大错特错，已经到了不能被人容忍的地步了吗？”萧十一郎反驳道。
“好，那时你有理由要杀我，那么现在你觉得我不该死吗？我依然背负了一身血债，我杀掉的人，是无法活过来了，你准备放过我吗？我知道你现在不杀我，那是因为你保护不了璧君，我能保护好璧君，是不是？你别以为你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我不知道，告诉你，我心里都清清楚楚的。那时你我二人都被尚无天打伤，你却同意让璧君住在连家堡，这点本让我好生奇怪，我原以为萧十一郎自认光明磊落，想不到你也会做这么利用他人的事情，你是想借着连家堡的力量来保护璧君是不是？因为你知道自己保护不了璧君了，所以你觉得璧君只有在连家堡才会更安全，是不是？因为连家堡有三大用毒高手，对吗？想不到你也会这么卑鄙！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也是璧君高估你了才对！”连城璧得意地质问着，掷地有声。
“随便你怎么想，我只是不想让璧君处于危险之中，既然我明知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她，我又何必要逞强？在你们眼中我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可以失去璧君。”萧十一郎说道。
“够了！不要在我面前说，你们之间的感情，你想借此羞辱我吗？你给我走！我们本来就不是一路的！”连城璧生气极了，手臂一挥，将身边的萧十一郎推得老远。
萧十一郎不说话，看着这苍茫的夜，丢下失去理智的连城璧就离开了。
连城璧一人在树下站着，尽量不想乐柔，不想沈璧君，渐渐心痛的症状减轻，他已经觉得精疲力尽。原来想念一个人会这么辛苦，他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今日好像是十五，月亮特别亮，亮得让他觉得有些晃眼。月光的清辉洒下，映衬着一个欣长的影子，拖着疲惫的步伐在空荡荡的小巷子走着。我累了，我真的有点累，可是我的幸福，却被我亲手埋葬了，你还好吗？你一定要好好的，我做的一切就是想让你安宁……连城璧抬头看着那高挂于空中的月，皎洁的月，明亮的光，光影之中似乎是乐柔的笑靥。
回到堡中，连城璧把自己关在房中，喝了一口凉水又清醒起来，想到：“为何方才尚无天对萧十一郎出手会如此招招留情，好像怕伤了他似的，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渊源吗？刚才火气太大，竟然忘了问了。”不过他转念又想到：“哼！不管什么萧十一郎了，不管他是否跟尚无天有什么关系，我难不成还要靠他吗？没有任何人的帮助，我同样能将尚无天变成手下败将！”
其实萧十一郎也在纳闷，回去的一路上，萧十一郎都在想，尚无天这究竟是想干什么，不过萧十一郎倒是有他自己的想法：“哼！看来又是玩这种把戏，本来想用伤害璧君来挑拨我和连城璧，如今是诡计被他自己泄露了，然后就来这么一招挑拨离间，故意对我放水，然后让连城璧来怀疑我，然后再让我们互相残杀，果然是妙计，到时候我有理也说不清了。就是不知道连城璧会不会相信。哼！管它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犯糊涂的不止连城璧和萧十一郎二人，连古云飞也搞不清楚，这尚无天究竟是玩的什么把戏。
“大哥，你今天为何对那姓萧的如此客气，招招忍让呢？”古云飞不解地问道。
尚无天看了古云飞一眼，又对身边的侍从说道：“你们都退下！”然后继续对古云飞道：“你知道的，本尊早已不是童子之身，所以想修习神功到一个至高境界不太可能，现在唯有一个办法可以补救这个缺憾，就是得到‘混元金丹’，可以增加我超过二十年的功力，也可以弥补我真元不纯的缺陷。”
“莫非这金丹与萧十一郎有什么关系？所以大哥……”古云飞猜测着。
“据传这金丹被封于赤水湖底的一个石洞中，此石洞有一重机关那是先天罡气，破解此关只要找到罩门便可，可是还有一重，听说就是最关键的一关，那就是金丹外围用寒冰铸铁做成了一个罩子，将金丹层层罩住，叫人无法接近。光是那寒气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抵得住的。不是说萧十一郎是护刀家族的后代吗？只有他可以用割鹿刀，只要有割鹿刀在，那寒冰铸铁也可以在一瞬之间化为乌有，不是吗？”尚无天得意地说道。
“所以大哥留着萧十一郎是为了让他帮你得到金丹呀？可是萧十一郎怎么可能为我们所用？”古云飞质疑。
“哈哈！如今他自然不可能，可是本尊会叫他心甘情愿为我们开道的。”尚无天似乎把握十足。
古云飞贼兮兮地笑笑，他也猜到尚无天说的心甘情愿，一定是从沈璧君那里下手了。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连城璧等着尚无天的下一步行动，连武林人士的来访，他也不动声色，能见的就见，不能见的就推，见过的人也不过是来来家常，从不正面回答什么，就如一切都风平浪静，毫无所知。而尚无天也等着连城璧上门再次找茬，依旧留在翠阁等着楚人晟，就这样，双方又僵持了好几天。可是连城璧却又想从尚修玉那里着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