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仇恨屈辱的洞房花烛(1 / 1)
转眼便过了半个月,新年要到了,乐柔和连城璧的婚礼也将要举行,乐柔却变得惶恐不安起来。成亲,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个男人就是她丈夫,她一辈子都可以在他身边。可是如今想来,这个男人是多么陌生,可自己却就要这么嫁给他了。嫁给他需要做什么呢?乐柔不知道,她不知道作为一个妻子需要怎么做,她什么都不懂,她也不可以去问任何一个人。这时乐柔多想念母亲,也许这时候只有母亲才能开解安慰她,可是她几年前便没了母亲,而那时,什么叫儿女私情,什么叫男女相亲,她都不懂,也不稀罕懂。
想着母亲和父亲相敬如宾,恩爱有加,也许妻子就是一切以丈夫为中心就好了吧!陪着他,好好对他就好了吧!“母亲,我竟然要嫁人了,可我不知道嫁给他会不会幸福,母亲我该怎么做?我知道他爱的人不是我,可是我这算爱他吗?我真的要嫁给他吗?我什么都不明白,什么都不懂,我可以做好他的妻子吗?也许我不该嫁给他对不对?我……”
越是临近婚礼,乐柔却越加不安起来,她开始害怕,但婚礼已经准备好了,难道要成为落跑新娘吗?乐柔一直忐忑着,却什么都不敢再多说,不敢多问。成亲是她亲口许下的,是他对她的承诺,也是她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好吧!也许成了亲就会懂吧!乐柔在尽量说服自己,不必害怕和紧张。
终于那一天到了,虽然准备得仓促,但是该有的都有,这个婚礼绝对不含糊,因为乐胜尽力给乐柔最好的,这已是她在人世能要求的为数不多东西了。
婚礼的宾朋没有外人,只有商家的人和乐家的人。
婚礼很低调,似乎没有想象的热闹,拜堂行礼过后,乐柔便坐在新房里等着连城璧,心中满是羞涩和不安。
热闹的鞭炮声却让连城璧心里更加烦闷,这个婚礼本不是他想要的,可是当他吻下乐柔的那一刻时,他大概没有想到,他自己竟然把自己推到了这一步。于是他只能借酒消愁,他只能将自己空虚的身体里装满酒。
“商老弟,真是对不住了,子旭贤侄还要你多加劝慰,我那女儿太任性了,没想到她想要嫁的是你的小儿子。”乐胜端着酒杯,向商厉武致歉。
“这没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儿女们的事情,我不便多插手,我想子旭他会想通的。好在乐柔还是我商家的媳妇,不是吗?来,我们庆贺双喜临门,新年之喜,儿女大婚之喜,来!”商厉武与乐胜碰杯,转眼又看了看已经喝得差不多的商子旭,他一声不吭,只是在喝酒,他想勉强挤出个笑容来庆贺乐柔和连城璧新婚之喜,可是他做不到,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几乎比哭还难看。
乐胜见连城璧也不断地喝酒,生怕他喝醉了,怠慢了乐柔,便道:“春宵苦短,你进去陪柔柔吧!这里都是家人,不须你在此作陪了。”
连城璧听到乐胜说了这话,端起手中的一大杯酒,一饮而尽,向在场的宾朋行礼之后,便摇摇晃晃地要离开。
“啊!看来新郎官太高兴了,喝多了,我去扶他一把。”乐胜说笑着站起身来,拉着连城璧离席往新房走去。
“我告诉你,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也是柔柔的好日子,好好对待她,如果明天她跟我说她受了什么委屈的话,我可以随时收回你给你的武功。”乐胜在连城璧耳边耳语警告着。
“岳父大人放心,我一定要乐柔的新婚之夜,让她终生难忘。”连城璧带着醉意痴痴笑着说道,这笑是苦涩的,没有人知道连城璧的心里有多苦,就像喝到嘴里的酒,辛辣苦涩,却不得不往肚子里咽。
连城璧走进新房,他的脚步很轻很慢,他不想面对这一幕,可是刚才乐胜已经警告了,这一晚怎么度过?如果将乐柔置之不理,她明天只要在乐胜面前流一滴泪,乐胜一定知道我做了什么。可是如果真的跟她度过那洞房花烛,又怎么对得起沈璧君?她才应该是自己这辈子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怎么可以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而当一辈子爱情的叛徒?
连城璧处于两难之中,怎么办?看着桌上的酒,他能想到的只有喝酒,喝醉了,也许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就听天由命吧!
那是合卺酒,还剩了这么一壶酒,就凭着这一壶酒能醉吗?连城璧心中充满了焦虑。
连城璧摇摇晃晃地走到桌子边,倒出了两杯酒,剩下的酒他便一口气喝干了。这合卺酒跟外面喝的喜酒味道不一样,香醇爽口,还带着一种特殊的香气,这应该是少有的好酒。
连城璧喝下了酒,坐在凳子上,他想等酒劲儿上来才靠近乐柔。连城璧本就不是个好酒的人,他总觉得酒会使人糊涂,会误事,所以他一直都很警醒自己,平时他是滴酒不沾的。唯一一次喝醉,那是为了沈璧君,他以为沈璧君死了,所以他也想醉死。连城璧在等,等着他自己醉倒,然后可以借着酒劲什么都不管不顾,酒能使人麻木,他想要的就是麻木。
连城璧的头越来越晕,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可以走近乐柔,然后揭开她的盖头,跟她喝了合卺酒,然后他便可以一头倒下去睡了,也许醉酒,乐柔告不了什么状的吧。
连城璧跌跌撞撞走向乐柔,挑开了她的红盖头。今天的乐柔看起来似乎不一样,她似乎更美了。她肌肤如雪白皙,明眸善睐,眼波流转,星眸如灿,绢烟细眉,娇俏的鼻子,双唇娇艳欲滴,两颊泛着红晕,羞答答低着头。连城璧痴痴地看着乐柔,递过合卺酒,饮尽,乐柔却越看越像沈璧君。一样的含情脉脉的眼,一样貌若天仙,难道真的是沈璧君?红烛映照,新婚之夜的气氛都是一样的,新娘的惴惴不安和娇羞柔美。“是璧君吗?”连城璧万万没想到,这酒还没让他不省人事,却让他出现了幻觉,他竟然把乐柔看成了沈璧君。
温柔修长的手指,抚过乐柔嫩滑细致的脸,连城璧轻轻坐在乐柔身畔,静静看着她,乐柔羞涩地不敢抬头,以往是多喜欢他那双璀璨的明目,如今竟不敢抬眼望他。修长温柔的手指抚着她的脸,手指慢慢向下滑,解开了乐柔红袄的扣子。
“是你,我终于等到你了。”连城璧在乐柔耳边绵绵细语,他的手伸进了乐柔的衣衫,温柔地抚摸着她柔软的胸膛,他扑倒了乐柔在那柔软而温暖的床上。
乐柔面上一热,身子也僵住了,刚含羞转脸,却叫连城璧霸道地箍住了嘴唇,她觉得自己的唇融化在连城璧的口中。连城璧带着酒味的喘息令乐柔不饮自醉,而乐柔身上独有的女儿香也让连城璧迷醉。这一晚连城璧温柔却贪婪地占有了乐柔,而乐柔也懵懵懂懂地让连城璧在她身上予取予求,紧张和欣喜,羞涩与不安,她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应对,却整个人已经完全被连城璧占有,她只想酥软在他怀里,从里到外一切都给了他。他们的新婚之夜,缠缠绵绵,直到连城璧力尽醉酣。
而喜堂里,商子旭见连城璧被推进了洞房,他的心碎了,脑袋空了,天地都暗了,他只能拼命灌酒,很快他醉了。
商子茜怕他喝醉了,胡言乱语,就立刻架着他出去了。
商子茜道:“哥,别喝了,你醉了,走,我带你到花园走走,清醒一下。”
花园中,商子旭瘫坐在了地上,痛苦流泪。
商子茜见状,道:“哥,你想开点吧,过了今晚,她就是别人的妻子了。”
商子旭带着醉意,道:“我知道,她是别人的妻子,一辈子都是了,她不可能是我的,哈哈……我高兴啊,我喝酒为她庆祝啊,庆祝她嫁了她喜欢的人,庆祝她成了我的弟妹。”
商子茜坐在商子旭身边,无奈地说道:“我一直希望她做我嫂子,可如今,她不是我大嫂,而成了我的二嫂,真是……天意弄人……”说完商子茜见商子旭没有应对,便无可奈何慢慢走开,留下商子旭一人独自伤心。
连城璧新婚第二天一大早,乐柔醒了,梳妆打扮好了,却不见连城璧起身,于是她走到床边唤了几声,连城璧好似还在熟睡。乐柔以为连城璧是昨夜喝多了,不胜酒力还未苏醒,也没多想,就去厨房熬醒酒汤去了。今天是年初一,也是小夫妻新婚第一天,他们该向乐胜还有商厉武去奉茶请安拜年的。
乐柔熬好了醒酒汤,细心地一勺一勺喂给连城璧喝,连城璧喝了几口,慢慢张开眼睛,他只觉头疼欲裂。
“你醒啦?头疼吗?”乐柔连忙放下碗,贴心地问候道。
“我……”连城璧按着头,坐了起来,他这才真真地看清楚,面前坐的是乐柔,床边是一架梳妆台,女人的首饰还放在台面上,而乐柔看起来不像是从屋外进来的,她好像就是住在这个屋子里,对了,连城璧想到自己成亲了,他和乐柔成亲了。
连城璧发现自己衣衫不整,他还睡在这温暖的床上,他的身上似乎还留着熟悉的香气,他心中不禁一惊,“我昨晚……”
乐柔听到连城璧问起昨晚,她的脸“唰”的就红了,羞涩地低语道:“你怎么还提昨晚?”
“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该提昨晚,我做了什么?”连城璧紧张地问道,他实在记不起昨晚酒席过后发生了什么。
“你,你,你,我只是看书上写的,你只是做了新婚之夜丈夫该做的。”乐柔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是说我……”连城璧见到床单之上那一抹红色,他差点眼前一黑,他已经做了错事,他做了对不起沈璧君的事,他只抱着头,很痛苦,很懊悔。
“你怎么了?头疼得这么厉害吗?我帮你揉揉吧!”乐柔十分体贴连城璧,见他似乎不舒服,她便出手揉着连城璧的太阳穴。“好些了吗?如果不舒服的话,再歇会儿,等会儿起床,还得给爹爹请安呢!”
乐柔说的话,连城璧一句也没有听到,他只觉得头发昏,耳朵嗡嗡响,他几乎要流出眼泪。没想到喝醉的结果是这样的,没想到酒没有让他麻木,没有让他鼾声大作,却只是让他乱了性,犯了错,他总觉得是沈璧君对不起他,而如今负罪的却是他自己。
大厅里,连城璧接过茶,跪下,给商厉武和乐胜都磕了头,请了安,只是他脸上的强装出来的笑容快要僵硬了。
“柔柔,从此以后,你就是人家的妻子,要跟自己的丈夫好好过日子,相夫教子,知道吗?以后可不敢任性了,以后你不仅仅是爹爹的女儿,也是他的妻子,未来孩子的娘,明白吗?”乐胜语重心长地叮嘱道。
“女儿谨记爹爹教诲,一定会好好持家,服侍夫君。”乐柔说道。
商厉武在一边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他与自己的这个儿子还不甚相熟,还是不说了,见到他有个这么乖巧贤淑的妻子,商厉武也觉欣慰。
请了安,乐柔和连城璧正要离开大厅,遇见了商子旭。
商子旭见乐柔只是一脸尴尬,他真不想如今叫她一声弟妹,可他其实也不想叫她一声妹妹,这是他真心爱着的女人,如今成了别人的妻子。
“小柔,你,你还好吗?”商子旭问道。
“嗯!”乐柔点头。
“柔柔,你跟大哥说会儿话,我先回房歇一会儿,我酒还没醒,有点儿头晕。”连城璧在一旁说道。
“好!”乐柔脸上微微尴尬,目送连城璧离开,她才转眼看了商子旭一眼。
两人在廊中走着,似乎突然变得陌生,生疏很多。
“他,对你,好吗?”商子旭问道。
“好,我知道他会是一个好丈夫,我会幸福的。”
“只要你幸福,就好,即使我抓不住你的手,我……”商子旭满腹心酸,欲言又止。
“以后,你真的是我大哥了,我一定会好好尊重敬爱你的,子旭哥哥。”
“哥哥!哥哥?是啊,现在我只是她的哥哥了。”商子旭心上一揪,道:“以后大哥也会时时照顾好你们的,大哥绝不会让你们受到一点点伤害。”
上天有时候就是这么捉弄人,真爱的得不到,不爱的偏偏硬塞了去。
连城璧如今便遇到一个难题,新婚之夜,他喝醉了,他犯了错,可是日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一错再错,可是想要不再错下去,该如何应对?
时间为什么过得那么快?天黑了,连城璧需要面对乐柔,可是怎么面对?
新婚后的第一个夜晚,连城璧再也没有碰乐柔一下,更是唯恐避之不及。以后的几个夜晚都是这样,连城璧没有多说话,虽是同乐柔同卧一床,可他再也没有靠近她,总是侧身睡着,背对着她,不说话,似乎很累的样子。乐柔却变得很伤心,难道自己的夫君新婚之夜的温柔,只是他酒后的错误吗?他压根就不喜欢我?
乐柔渐渐心情不佳起来,乐胜却看出了女儿的不快,想着定是连城璧在作怪。
“柔柔,怎么了?怎么日日不快?是他欺负你了?”乐胜问道。
“没有,只是,他……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也许我的不够好,他为什么都不理会我了?我的心好冷。”乐柔哀伤地说道。
“哦,我想他是害羞了,新婚之夜那事,如今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向你开口呢,会好的,给他些时间。”乐胜一边安慰着乐柔,一边心生一招。
乐胜找到正在练功的连城璧,挡在了他面前。
“你做的不错,对我的女儿,你算是用了心了,好,非常好!现在我就教你一招儿。”说着乐胜走到连城璧面前,在他胸口按了一掌,连城璧觉得一股强劲的真气窜入脏腑,浑身轻松,乐胜收手,在连城璧面前画了一下,连城璧突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眼有点晕,之后便觉得没有什么感觉了。
那夜,连城璧对待乐柔又如新婚那夜一般,温存亲热。微笑蜜语,让乐柔觉得夫君温柔可靠,她感到那种充满爱意的温柔,她心里很开心,也很安慰。她是真心爱着连城璧的,她不想自己的感情碰到一面冰墙。
第二天醒来,连城璧发现乐柔安心地睡在自己的臂弯之中,这让他大感意外,明明每天他都是背对着乐柔而眠,为何今日两人会相拥而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乐柔醒来,她脸上娇羞的笑,又说明昨夜发生了什么?连城璧突然觉得不寒而栗,他想到了白天他一阵眼晕,他想到一定是乐胜对他做了手脚。
之后的多少天里,连城璧总是时而清醒,时而迷糊,他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中了乐胜的招。他清醒的时候绝不碰她,而很多时候他却感到自己身不由己,他们的欢爱是她的幸福,却是他的恶梦,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就像喝醉了酒,丢失了灵魂,不能自己。他醒来,看到她的笑,看到她娇羞地躺于怀中,他只是恨,很多很多的恨。
她也只是诧异,为何他总是忽冷忽热?即使不夜夜欢爱,难道相拥入眠也不可以吗?时而冷落如冰山,时而又热情如火,他似乎不像是一个人。可是她什么都不敢问,只怕问了,这来之不易的甜蜜,会化成泡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