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1)
南宫少傲成亲的日子,应该是大喜的日子,南宫少傲无喜无忧,他的喜怒哀乐别人看不到,两年前如此,两年后也如此。
依旧的贺客如云,依旧是那些人!
百花洲程府、无极剑庄方府毕竟心中有愧,见到南宫少傲,他们先自低头。程洛云已有一子,与丈夫方少卿浓情蜜意,若不是为她,南宫世家不会受此一劫。南宫少傲并不恨他们,没有柯柔,他连恨的情绪都没有了。
慕容凛夫妇未到,南宫少游与慕容逸到偏厅已大醉。
当吉时到时,新人交拜天地,每一个人都不希望再出什么差错,当新娘被送入洞房时,松口气的不仅仅是南宫世家的人。
松园,一个青衣小仆手托两碗莲子羹向里走。
“站住!”南宫甫拦在面前,“你是什么人?谁让你端汤进来的?”
青衣小仆低头道:“我是丁府带来的小僮,为小姐送莲子羹的,刚刚拜堂时,丫头小萝命我去端的,小姐一天没吃东西了。”
“哦?”南宫甫戒备道:“是么?你为什么不抬头?”
青衣小仆抬头,南宫甫惊道:“程翩,你……”程翩已自袖中射出七枚莲子钉,闪着炫人的青紫光芒。
南宫甫疾退,他是专职护卫松园的高手,身为南宫少傲的心腹,南宫世家大管家,即使被偷袭他依旧疾退开去,长剑出鞘,莲子钉被一片剑花反射回来。
程翩又已射出九十一枚梅花针!
三十六名弟子立即护住洞房,七名弟子奔入阻击程翩,一名弟子立即飞奔向前厅。
南宫少傲飞掠而来,他未通知长辈,也惊动任何人,他只求自己解决,南宫世家不能再给人留笑柄了!
南宫少傲冷寒道:“程翩,你现在立即走,我不出剑!”
程翩没有动,她冷幽幽道:“我守你十四年,你当真能杀我?”
剑气漫天,七名弟子立即疾退开去,他们见识到了天地为之变色的杀招!剑未到,剑气已可杀人!
“少傲!住手!”南宫威一声雷喝!他闻讯疾至,百花洲、无极剑庄也奔至,长虹剑庄段长风夫妇也飞掠而来,他们双剑急救程翩。
无论如何,南宫少傲都不能击杀程翩!毕竟她为他守了十四年,若是击杀她,有理也会变成无理的!
剑未到,剑气已到!程翩踉跄后退,血从口中喷出,她面色如血,摇摇欲堕。她有些不敢想信地看向南宫少傲,南宫少傲已硬硬生生收回如此慑人的一剑!
剑距程翩五尺,剑气重伤程翩!程翩笑了笑,极美极艳!她忽然扑向南宫少傲,去势如离弦之箭,漫天毒针如雨一般波洒向南宫少傲。
这是南宫少傲料不到的,程翩扑前三尺发针,两人相距两尺,他已经没有躲闪的余地。任何人在此时也闪不开,南宫威已惊怔!程逍惊怔!方无极惊怔!段长风和楚湘竹惊怔!
南宫少傲的剑已不及拔出,他没有躲也躲不开,毒针落地!他身上的天罡之气足以震落毒针。他的剑术精绝,他的内力也已登峰造极!
程翩依旧向前扑,手中匕首刺出,她忽然一滞,身子却无法再向前一寸!
南宫甫飞掠向前,击飞程翩的匕首一掌将她震飞出七八尺,程翩口中狂喷出一口鲜血!
“姑姑!”程洛云惊叫,方少卿扑过去扶住程翩。
南宫少傲转身走向祖父,南宫威现身冷汗湿衣,他心有余惊道:“少傲,你……”,南宫少傲平静道:“爷爷,少傲无事。”
“我和紫竹林叶姑娘商定好了,此时,她已与两名弟子在洞房内。”程翩忽然笑道:“说不定,新娘已经在血泊里了。”
南宫少傲面色一沉,自窗子便撞了进去。
新娘静坐床上,陪嫁的六名丫头侍立左右。
“娘子,你没事吧?”南宫少傲松一口气,淡淡道,语气中没有柔和。
“身处南宫世家重重护卫之中,又怎么会有事呢?”新娘软软道,“让相公牵挂了!”
南宫少傲一震,声音一沉,立即对六名丫头道:“你们下去!”六名丫头疾退出去。
“少傲,”南宫威一时弄不清状况,又不能冒闯新房,“晓荷没事吧?”
“她有事!”南宫少傲直冲过去挑开红巾,一张清灵、动人、温婉、娇柔的脸,一双灵动如狐却纯净如雪的眸子。
南宫威闯了进来,“丫头!”他不由目瞪如牛,头皮发炸,这个丫头居然真的诱拐跑了丁晓荷。
南宫少傲深吸一口气,尽力忽视自己有些虚脱的身体,尽力压抑自己激动惊喜的情绪,他虚软道:“你到底在做什么?南宫世家几近声名扫地了,你想害死爷爷是不是?”
新娘子一脸委屈,好象这指责很过分似的,她无辜道:“不关我的事,丁晓荷被你吓得终日以泪洗面,一听要上轿,七魂三魄都没了。”
南宫少傲沉声道:“丁氏夫妇很满意这门亲事!”
“丁晓荷也不反对,不过有人告诉她你一向冷酷得非人性的残忍,她就吓坏了。”柯柔叹了口气,“也难怪她,你一向有那么好的口碑嘛。”
南宫怀疑道:“不会是你讲的吧?”
“我?”柯柔眨眨眼笑道:“我为什么讲你坏话,好歹夫妻一场是不是?”
南宫少傲冷笑一声,“好一个夫妻一场!”
“你不必阴阳怪气的,你心里说不定正偷着乐呢!”柯柔跳起来笑道:“我可不是吃醋忌妒晓荷,她那么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嫁给你,不出三天就得被你吓死!”
南宫少傲气极反笑:“你承认是你讲我的坏话了。”
柯柔笑道:“是实话实讲。”
南宫少傲看向南宫威,南宫威目中闪过一丝喜色,口气却十分暴怒:“柔儿,你知道这样意味着什么吗?”
“第二次换新娘,”柯柔笑得很柔和很甜美,“世人皆知我是被南宫少傲吓跑的,我一向功夫不太好,又乖顺老实,爷爷,你怎么还没有捉到萧笑,他偷袭我呀,我又被挟持上轿了!”
“萧笑人在晚秋园,根本不可能挟持你的。”南宫少傲语寒如刀。
“他在晚秋园?”柯柔很吃惊地样子,“那你们怎么不去找他算帐?哦……!你们决定不追究他的过错是不是?”
“少傲,这件事若传出去,咱们干脆集体抹脖子算了,”南宫威低吼道:“两度出差错都没有察觉,还活着丢什么人!”
南宫少傲又眸冷寒:“丁夫人扶你上的轿,一路上并没有任何异样,一定是你在上轿前就偷梁换柱了。”
柯柔无辜道:“我哪有,都说我是被萧笑挟持的。对了,爷爷,你以前好象说过什么千万不要诱拐丁晓荷逃跑一类的话,看来,你早有准备了,怎么还会出错?我在外面躲了一年,你都没有为少傲和晓荷成婚,怎么偏偏我刚出来,就赶上了。”她眨眨眼睛,怀疑道:“不会是你策划的这场闹剧吧?你又有什么阴谋?”
南宫威瞪圆了眼,怒道:“丫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早就催少傲完婚,他一拖再拖。”他忽然转向南宫少傲,沉声道:“少傲,你知道萧笑在晚秋园为什么不捉他回来?不会是你和萧笑同谋吧?”
南宫少傲看向南宫威和柯柔,两个人看着他,一副就是这么回事的表情,南宫少傲又好气又好笑,说不定是这两个人有意在陷害自己呢?这才是有理说不清。
“你也太过分了吧?萧笑是你师弟,我好歹也是你师妹吧,怎么每次你都帮他不帮我?”柯柔十分不满道,“爷爷,他们不会是又闯了什么祸无法收拾故意拉我进来吧?”
南宫威冷哼道:“被萧笑偷袭?你的功夫只在萧笑之上,怎么又会被他偷袭?你不会也是同谋者吧?或者在失去少傲后才明白自己动了真情,所以耍了这么个把戏?”
柯柔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模样,“爷爷,这种话您也说得出来?我真怀疑你这个南宫至尊怎么做的?我又不会读心术,怎么知道那个萧笑又会害我?好歹他也是我师兄吧?见了面,互相问个好总可以吧?我与世隔绝一年了,怎么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我以为少傲早在一年前就与丁晓荷成亲了呢。再说了,我以为萧笑知道我的本性,绝对不会再这么害我,一时大意,所以就又着了他的道儿。”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南宫威点头道:“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已经再次嫁入南宫世家了,就算我杀了萧笑,也绝不会再次放你走的。看来,南宫世家遇到你们两个人,当真是前世欠了你们的。”
柯柔怀疑道:“爷爷,听这口气,我怎么越听越像是您在害我似的?不会是你提醒萧笑这么做的吧?或者,是您故意纵容少傲与萧笑同谋?”
南宫威与南宫少傲面面相觑,这丫头,不会真的又着了萧笑的道儿吧?萧笑虽然躲在晚秋园遮人耳目,以他的性子,闲是闲不住的,三个月前就伙同灵慧、少游和慕容逸偷偷跑出去,还摧毁了一个杀人越货的团伙。
柯柔边向外走边道:“不管你们有什么阴谋,我先走了。”
南宫少傲一把拖住新娘,“你不能走!”
柯柔看看门外,门外众人正向里探望,她一下子扑入南宫少傲怀中,南宫少傲张臂抱住他。外边的人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见到南宫威阴沉的脸色,大家的心不由都一沉。
段长风小心道:“少傲,新娘吓到了吗?”
南宫威看向长孙,南宫少傲抱起新娘放入龙凤帐内,随即入下床帐,转身对南宫威道:“爷爷,这儿由我来处理,一切等客人走了再说。”
南宫威沉声道:“来人!”他不允许再出什么差错,还是防备些好。立即,南宫甫率人列立门外,“守住新房,不准再出任何差错!”他又转身对孙儿道:“少傲,今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准离开新房半步,否则,你自裁吧!”
“少傲遵命!”南宫少傲看向龙凤帐内,恭敬道。
帐内的人温婉道:“爷爷,你用不着如此动怒!”
南宫威冷哼一声出门。
松园,全面戒备!闻听新娘平安无事,程翩不由眼前一黑,直直向后倒去。
程逍无颜再留,告辞回府。南宫威没有阻止他带走程翩,他的大度与宽容,令人叹服!
大厅内一片欢声笑语,南宫威若无其事,众人隐约听说有人捣乱,见他的样子,料想已经解决了。南宫少傲没有出来招呼客人,想必是在抚慰新娘吧。
洞房外,南宫威已布下全府最精锐的子孙!洞房内,南宫少傲望着那们妩媚娇柔的小妻子,柯柔一身红嫁衣实在婉约迷人!
南宫少傲努力将目光从柯柔身上移开,努力保持平静的语气道:“丁晓荷呢?”
柯柔不答反问:“你很喜欢她是不是?一年了,那么美丽的女孩子,总会产生感情的。”
“她在哪儿?不会被你扔到柴房去了吧?”南宫少傲故意用平淡的语气道,“既然丁夫人亲自扶你上轿,那么,丁府也一定参与了这件事。”
柯柔掀帐跳下床,“晓荷是被你吓到床底下去的。”
南宫少傲不由轻轻笑了,这丫头,说谎的功夫当真是天下第一,刚才几乎被她骗到。
柯柔立即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她冷笑一声道:“你笑什么?你以为是我把她吓到床底下去的吗?是你那位小妹妹——南宫灵慧,她把你说得冷酷阴森,所以丁晓荷就抖作一团钻到床底下去了,而丁夫人为了女儿不惜铤而走险。我已经被萧笑点了穴,当然想逃也逃不掉,所以就被强行换上了喜服塞上了花轿。”
南宫少傲微怔了怔,灵慧?会如此评价自己吗?或者是她看得出来自己的心思,眼看自己的大哥动了情,所以与萧笑又再次捉柯柔代替丁晓荷入嫁南宫世家。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柯柔眸灵如狐,浅笑如花,“大公子,本来呢,一年前我是对你有点点迷恋,可是你自己选择了放弃,我也没有办法。一年来,我已经忘记你了,也不想再被你伤了,所以,你不会不放我走的是不是?”
南宫少傲直视柯柔,“这一次,我不会放你走的。”
柯柔松了一口气,“其实呢,我也没有想逃。我一个人找了个安静的地方休息,真的遇上了一个赵大哥,本来我以为我可以快快乐乐地生活了,可是,我真的好命苦,他始乱终弃,我只好学一学明慧了。”
若不是自制力极强,南宫少傲早已晕倒在地,这丫头真真假假的,到底哪一名真哪一句他真的无从分析了。他看向柯柔眸中,那一对灵眸此时竟充满凄怨哀婉。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
望着南宫少傲森然结冰的眸子,柯柔悠然道:“相公,我不是说过会有这么一天吗?难道准备好吗?”
南宫少傲闭上眼,努力平静自己的胸内的波涛,再睁开时,依旧淡如秋水,他冷冷道:“你不敢!”
“可惜,你反应慢了一点点……”柯柔已经笑弯了腰,“原来不只救人开心,整你这种人,也蛮开心的。”真是的,先是害自己一年奔波劳苦,再害自己一年来相思成灾,不好好整整他怎么甘心?嫁是嫁了,先要让他懂得珍惜才行。
南宫少傲咬牙道:“你很快会付出代价的。”他身形一动已掠向柯柔,他的身形很快,柯柔更快,她撞开他跳向窗子。
柯柔早料到南宫甫一见到自己会怔,在这一怔间,她停也未停掠向后院,南宫少傲喝道:“拦住她!”他的声音足以传到守护后院的弟子那里。
三十名南宫弟子一拥而上,柯柔一篷针雨波洒开去,人未停已掠出墙外,三十名弟子见到柯柔也一愣,待到拔剑拔落针雨,哪有时间去追。
南宫少傲追出墙外,人,却已不见。
“大公子!”南宫甫追出来,“到底怎么回事?”
南宫少傲不能顾及爷爷的反应,贺客的反应,他用尽全身力气才迸出一句话:“禀报爷爷,柯柔已逃!”
七日后,南宫威发出红羽令箭:追杀萧笑!追杀柯柔!
南宫少重率人攻入晚秋园,慕容凛已通知萧笑逃走,包庇萧笑,就是与南宫世家为敌!
南宫少傲被囚入地牢,忍受最严酷的刑法,南宫威下令:发现灵慧立即带回!九公子南宫少游被禁足!凡助萧笑者,格杀勿论!
南宫世家各地分堂闻令而动。
红羽令箭是南宫世家的必杀令!违令者杀无赦!
“我人在晚秋园怎么可能挟持柯柔?”萧笑苦笑,“现在好了,南宫世家真的下了红羽令箭,我真的要千里逃亡了。”
“这次,我也帮不了你了。”慕容凛同情道:“少傲被关在阴寒的地牢,不见天日地忍受酷刑,比起他你幸运多了。”
萧笑喊冤道:“确实不是我干的!”
慕容凛叹口气道,“你有换新娘的先例,而且据丁夫人和丁小姐所述样貌,那两个人确实是你和灵慧,这次不论是不是你所为,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慕容逸也奇怪道:“大哥,就算你不信萧笑总得信二哥吧,这些日子奉你之命,二哥一直在晚秋园,明着陪萧笑,就是怕他偷偷跑出去惹事。”
慕容冽道:“不错,近些日子,萧笑确实没有离开过。”
慕容凛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城之间,丁夫人和丁小姐不可能认错灵慧的。”
南宫灵慧委屈道:“我怎么可能去挟持柯柔?我一直和萧笑在一起。我也不可能那么贬低大哥呀,那些话绝对不可能出自我口。”
范芷若叹口气,“你们对柯柔的了解太少了。她侠义、热情、温和、善良,外表美丽柔弱,却心思敏捷口齿伶俐,所以她的朋友遍及天下,之所以在江湖无名,不是因为她无能,而是因为她的朋友深知她不喜张扬所以一直在保护她。她太聪明太擅于隐藏自己了,所以世人知之甚少。也正因为如此,每逢遇难遇险总有人帮忙,她涉历江湖多年却不知江湖险恶。”
慕容凛看向妻子,“你了解她多少?”
范芷若摇摇头,“很少。我只知道她孤身一人远行千里可以安然无恙。”
慕容凛淡淡道:“是么?也许是她运气好,没有遇到坏人而已。”
慕容逸奇怪地看向大哥,“你应该领教过她的功夫吧?她的功夫应该还在大哥之上。”
慕容冽看向大哥,慕容凛冷冷地看向慕容逸,慕容逸不由低了头,看来,大哥一直没有告诉家里其他人,柯柔曾在他面前助萧笑带南宫明慧顺利逃脱。
慕容凛冷冷道:“有些话该说就说,有些话不该说时最好不要说。”
“大公子,这也算是一种变相保护吧。”萧笑为慕容逸解围道:“江湖上许多人未必有意保护她。”言外之意,自然是说慕容凛为了名誉故意隐瞒事实,所以直到如今,柯柔依旧无名。
若是世人知道柯柔的功夫远在慕容逸之上,柯柔必将名震江湖。
慕容凛冷冷道:“萧笑,你好自为之!为了给世人一个交待,在下不得不下令:凡慕容世家子弟,有见萧笑者,捉拿至南宫世家,违令者严惩不贷!“
萧笑苦笑道:“多谢大公子提醒!”
慕容凛看向二弟、五弟和妻子,“我们回去吧,让人看到,会产生误会的。”
慕容逸看向萧笑,萧笑勉强笑道:“去吧,别再让家里人操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和灵慧的。”
慕容逸看向大哥,叹了口气道:“南宫爷爷不会想到我们还会藏匿他吧?”
慕容凛冷冷道:“你试试看,看南宫世家会不会找来,看他们会不会与慕容世家火拼?”
慕容逸只好道:“那么,萧笑,你们保重!”
萧笑和灵慧点点头。
看着慕容兄弟离开,萧笑欲哭无泪,他差点想狂吼一声,看看四周,为了安全,他控制住了自己。
灵慧看看萧笑,叹道:“不用那么悲观,咱们快逃吧,红羽令箭一下,南宫弟子会手下无情的。他们不会看在我是他们小姐的份上而手软的。”
“萧笑,灵慧,还好吗?”一个悦耳而柔婉的声音。
“柯柔!”灵慧欢呼,萧笑一把拖住她,拉她向前走,不理身后的娇俏女子。
柯柔笑道:“二师兄,干什么那么小气,小师妹也不理了吗?”
萧笑苦笑,他的确没办法责怪她,过错源于自己,他没有看那张笑靥如花的俏脸,“你不用得意,南宫世家也在追杀你!”
“我太好心了嘛,只好活该受罪了。丁晓荷真的好可怜哦,听到你那位师兄的名字都会吓得发抖。”柯柔叹了口气,“我真的是看不下去。”
“师兄被囚地牢,你为什么不同情?”想到师兄,萧笑心痛如绞。
柯柔轻叹如吟,“我也不想这样的。”
萧笑气恼道:“你怎么收拾残局?”
“你闯祸,你师兄收拾烂摊子,我闯祸,当然师兄你也义不容辞了。”柯柔笑声如铃,“我回家了,南宫世家找我,我会推个干净俐落。”
“是什么人假冒我和灵慧的?”萧笑恼道:“是易容术吧?”
柯柔眨眨眼睛,一副好奇地样子,“不就是你们俩个吗?怎么可能会有人冒充?要不是你们俩个,我怎么大意?”
萧笑看向柯柔,若不是刚才柯柔的话,他真的以为她毫不知情也是一个受害者呢?他喃喃道:“我怎么会招惹到你?”
柯柔一副很同情的表情:“可不就是吗,你怎么会招惹到我呢?别人不害我我还要害别人,若是有人为难我,他的下场怎么可能好得了?唉!悔不当初吧?”
灵慧急道:“你害我们没有关系,不要害大哥呀,快想办法救救他吧,在地牢呆久了,人会废的!”
柯柔叹口气,“人家害我的时候怎么没有人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纵容萧笑害我的?你说我会不会救他?我害他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救他?”
灵慧摇摇头,“柯柔,你不是那种人。”
柯柔的脸上忽然现出忧郁之色:“以前或许不是,经历了这么多,有点变化也不足为奇吧。的确很怀念以前做好人的日子,不过,好人难做,真的是好人难做。”
看到柯柔如此,灵慧的眸中不由有了泪光,她求助地看向萧笑。
这个女子的确受伤很深,若果真因为此而变得恶毒,他便难辞其咎,萧笑深深叹了口气,“各自保重吧!灵慧,我们走!”
看到两人如此,柯柔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她笑道:“好好照顾灵慧哦!”说着不待灵慧来阻止她,已经飞快溜走了。
萧笑和灵慧怔了怔,猛然发觉上了柯柔的当,而柯柔已经远去。“她一定会去救大哥的。”灵慧肯定道。
萧笑点点头,心情不由大好,拉起灵慧道:“快逃吧!”灵慧点头,两人飞快掠向远方。
南宫世家后院地牢,至少有三十名守卫。
南宫少傲被囚已有七日,地牢里,阴寒森冷,他全身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他的双臂被绑在十字柱上也麻木。头顶上,一盏悬挂的油灯如豆。
南宫威没有处死长孙,却给了他最严厉的处罚,南宫威宣布次孙南宫少然为至尊继承者。南宫少傲自始至终没有为自己辨白一个字。
南宫威看向长孙,心痛如绞,他叹了口气道:“少傲,你后悔吗?”
“爷爷所指何事?”南宫少傲虽然已很虚弱,依旧沉静如渊。
“你不该放任萧笑送柯柔入府。”南宫威长叹一口气,“你恨她吗?这次若不是她,你也不会如此!”
南宫少傲微微笑了笑,“恨?没有。我恨不起来,一年来,大家都没有她的消息,都在为她担心,我更是如此。能够再见到她,看到顽劣如昔,我很欣慰,很高兴。爷爷,讲心里话,你喜欢她,我更喜欢她。她的欢快、她的明朗、她的任性、她的顽皮、她的聪慧善良、她的热情侠义,都在感动着我。如果不是我的身份我的家族牵绊着我,我会陪她一起走的。”
南宫威看着长孙,他有些动容了,这个家族,这个未来至尊身份磨灭了他的热情,摧毁了他的自我,把他历练成一个冷漠的牺牲品。“爷爷,为什么你有许多选择而他没有?为什么他一定没有选择?”一年多前,柯柔曾讲过的话回荡在南宫威耳边。
“做为一名南宫子弟,面对曾数次有损南宫世家威名的她,我或许会出剑;做为萧笑的师兄,她害萧笑千里逃亡,我或许也会出剑;做为一个普通的江湖中人,我或许会说她率性纯真,做事不考虑后果,但我绝不会出剑。”南宫少傲平静道:“现在,我已不再是未来的至尊,我还有一点自我,无论她承认与否,我都是她的夫君,那么,我更不会伤害她,我应该保护她才是。”
“她不是不负责任不虑后果的女孩子。”南宫威沉吟着,“因为怕萧笑捣乱,慕容冽亲自看守萧笑和灵慧,我也派了你六叔在晚秋园外,萧笑和灵慧不应该有机会逃出来。只是,据丁夫人和丁小姐所言,的确是灵慧和自称为萧笑的人去劝威吓她们,根据丁小姐所描丹青,那个自称萧笑的人的确是萧笑。到底怎么回事,我真要好好查查看。说不定我们都被这只小狐狸设计了,她说谎的功夫可是天下第一。”
南宫少傲不再开口,仿佛已经很累了,又仿佛无言以对。
南宫威走出地牢。
一个美丽的素衣女子立在风中,风吹动她的裙带,飘然若飞。
“你到底想做什么?”南宫威因为心痛长孙而有些恼火,“我留你你偏要走,放你走了,你又跑出来捣乱!”
女孩子没有笑,静静地看着南宫威,“我想进去看看他。”
“你随时可以进去,”南宫威一向对她发不起火来,不由长叹一声道:“而少傲,却永无出头之日。”
“爷爷,不是你让我诱拐丁晓荷逃跑的吗?”柯柔委屈道,“这会儿又来怨我,怕我捣乱就趁我不在为他们完婚呀。再者说了,我也是被萧笑和灵慧害的,我也是受害者呀,干什么冲我发火?”
南宫威瞪向柯柔,“我什么时候让你诱拐丁晓荷了?”
柯柔叹了口气,“好了,好了,就算不是你吧。我怀疑是你暗示萧笑和灵慧这么做的。”
“慕容凛亲自看守他们两个,我也派了人在晚秋园守着,他们根本没有机会逃出来。”南宫威冷哼一声,“真的是他们吗?”
柯柔不由睁大了眼,“什么?什么?你的意思是……怎么可能?明明就是他们两个,我怎么可能认错呢?他们两个我若会认错,干脆找块臭豆腐撞死算了。”
南宫威怀疑道:“不会是你的什么朋友一类的吧?你能认识那两个死人,为什么不能认识其他人?说不定就是你串谋他们一同害萧笑和灵慧呢?”
柯柔微张大着口,大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唉,爷爷,看来,你真得好好查查了。”
看向柯柔眸中,一点说谎的迹象也没有。就算是说谎,南宫威知道,自己也看不出来。“你真的是一时大意吗?”
“我怀疑你和慕容爷爷一同串谋萧笑和灵慧来害我!”柯柔忿忿道,“这个时候却反来诬我,好呀,也无所谓,正好让我更清楚看清江湖中人。”
“你进去吧。”南宫威叹了口气。
柯柔忽然道:“爷爷,你觉得少傲对程翩有情吗?”
“胡闹!”南宫威终于吼了出来,“你的小脑瓜到底在转什么鬼主意,你若想成全少傲与程翩,不如直接找把剑把我这老头子给杀了。”
柯柔略显失望,“听爷爷的口气,少傲还是没有忘记旧情。”
“他有没有忘记那个妖女,只有他自己知道。”南宫威的心不由一沉,柯柔好奇地看向他,他叹了口气道:“我看不透他的冷漠!”
柯柔怔了怔,南宫少傲将自己困守在深渊里,不打破南宫世家那些规矩,没人能救他!柯柔不由有些心痛,那么,她必须救他出来!“爷爷,旧的规矩已经打破了,南宫世家早已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什么不放开一些呢。南宫世家要立威于江湖,不仅仅靠少傲一人,只要光明垒落,正直侠义,管别人怎么看呢,我们又不是没有实力。自始至终,这都是南宫世家的家务事,别人议论都是他们无聊,咱们没有伤害任何人,只因为成为之美、不忍棒打鸳鸯才会造成今日之局面。他们应该感恩,应该赞美而不是评长论短。”柯柔一想到无聊的人便忍不住大发感慨,“百花洲、无极剑庄、长虹剑庄、范府、南海剑派、丁府和慕容世家,全都因萧笑和南宫世家才得到幸福的,他们应该封住那些人的口!”
南宫威眯起眼,用欣赏的目光望向柯柔,柯柔不平道:“好歹他们帮咱们说些话,比如什么:南宫世家大度大量,成为之美;南宫世家仁义天下;南宫少傲能屈能伸,顾全他人,是个真英雄、大丈夫……”她的话忽然止住,人也就从南宫威面前消失了。
南宫威不由略略一怔,顿了一会儿,他不由笑了:这个丫头,并未放弃南宫世家、放弃少傲!
一个月后,柯柔说过的话传遍大江南北。
四川青城,有人提出异议,被人驳得无言以对,那是方青木,这件事也很快传遍大江南北。
方青木道:“南宫世家两度被换新娘,子弟与人串谋犯上,实在家风不严,如何立威于江湖?”
“如果萧笑偷袭青城,方掌门可保万无一失吗?谷青平现居何处?因何而去?方掌门,你能保证满门弟子无过吗?”一个漂亮而娇柔的女孩子反驳道:“家规也好,门规也罢,如果没有一点人情味,又何以立威?”
方青木无言以对,他欠柯柔一个大大的人情。
就算南宫世家仁义大度,但对于来犯之乱也会如此大度吗?世传南宫世家高手如云、戒备森严,家风严谨,果真如此吗?
一月内,先后十几批人马挑战南宫世家,个个铩羽而归!
南宫世家肯宽恕是一回事,不肯宽恕是另一回事,南宫世家的尊严不容侵犯。试问哪一门中一派会承认自己冷血无情,棒打鸳鸯?既然南宫世家成全的一对对夫妻,没有任何一对是违反伦理道德的,那么这样的做法,只能赞同不能非议。江湖中人虽然重名胜于生命,虽然很多人认为南宫世家的事不合规矩,承认他们的行为有纵容子弟犯上之嫌,反驳又会招来非议,他们权衡轻重,决定个个自扫门前雪,少惹事非,少论闲话。
江湖中人多豪客浪侠,他们很少为了维护礼教而开罪同道中人,鉴于此,取笑南宫世家的言论渐渐消弥无声。
南宫世家一向重名。
世传南宫世家轻名薄利,宽厚仁义,或者,南宫世家一向如此吧。
南宫世家,一切如常。
南宫威望着九孙南宫少游,南宫少游实在忍不住笑道:“爷爷,咱们府上,什么时候成了薄名轻利之家?”
南宫威正色道:“少游,在长辈面前讲话要恭顺有礼,不苟言笑!南宫世家嘛,一向淡泊名利的,不过,家规可容情,尊严不容冒犯,萧笑罪不可恕。这种人祸乱江湖,可杀不可留!柯柔呢,无论如何,两嫁南宫世家,她逃不掉的,丁夫人和丁晓荷明知有诈而不报,他们不负荆请罪,我也不会罢休的!百花洲和无极剑庄得了便宜看笑话,实在可恼!段长风自从与楚湘竹成亲后,除了这次成亲从不来拜会,完全忘记了南宫世家的恩义!哼!不是咱们成人之美,他们个个会如此悠哉吗?“
南宫少游暗自做个鬼脸:淡泊名利?见鬼去吧。可是,该如何向慕容逸传认,让他办妥之一切呢?
“你到底是去还是不去?”柯柔望着方少卿,眸中怒意浮现,语气也变得冷淡不满。
“表妹,”方少卿温声劝道:“你已经出了南宫世家,就不要再过问他们的事,柯府重建,姑父姑母好担心你,一个女孩子家,到处乱跑,闲言碎语会害了你的。”
柯柔冷笑道:“那就是不去了!”
“表妹,不是我不去,姑姑自从大闹南宫世家后,一直精神恍惚,一听到南宫两字就又哭又闹的,”程洛云为难道:“过一阵好不好?”
“好呀,”柯柔冷笑道:“程翩大闹,南宫世家还没有向你们问罪呢,你们落井下石不肯相助,那么,一切后果自负!”
程洛云陪笑道:“我们一走,姑姑无人照料……”,柯柔打断他讥讽道:“偌大一座程府容不下程翩吗?为什么一定到方府休养?当年柯府遇难也不见你们如此好心收留我们!萧笑就不该帮你们这种阴险卑鄙、自私无耻的小人!”
方少卿夫妇不由面色一变,他们从未受到如此尖刻的漫骂,方不卿摸不清柯柔的身份,他镇定下来,有些讨好道:“表妹,你先别动气,很久不见了,你先到后院歇歇,咱们慢慢商议。”
柯柔鄙视道:“不必了!方公子、方夫人,你们明知南宫世家下了红羽令箭追杀我还窝藏包庇,不怕犯怒南宫世家吗?”她飘然出厅,至厅口,她回眸一笑,笑得绚丽如花、娇媚万千,她柔婉道:“你们一定是萧笑的同谋,也一定是程翩的同谋,你们不会是想野心吞并南宫世家吧?”
程洛云双腿一软,方少卿扶住妻子,自己也不由双足绵软无力,不论是百花洲还是无极剑庄,都担不起此罪。万一南宫世家追起来,只怕,百花洲和无极剑庄都不会有好结果。
柯柔已不见了,只有那笑容却仿佛依旧荡漾不散。
“少卿,我们怎么办?”程洛云颤声道。
“我们暂且禀告爹娘吧。”方少卿忧心仲仲。
“不好了,”丫头、仆妇一片大乱,“不好了,表小姐抢走了小公子,少爷、少夫人……”。
程洛云终于撑不住,眼前一黑,不由倒在了丈夫怀中。
方府一阵大乱。
百花洲程逍夫妇、无极剑庄方重夫妇携方少卿夫妇亲自到南宫世家赔罪谢恩。
南宫威没有怪罪也没有原谅,客客气气,以礼相待,对往事只字不提。
“南宫至尊,”方少卿忍不住道,“府上可有柔儿的消息?”他只希望柯柔被捉,他不敢肯定儿子在哪里。
“哼!两换新娘都是她,难保她与萧笑不是同谋,若有她的消息还请方公子不要包庇才是,老夫可是下了红羽令箭的。”南宫威面色一沉,“好了,诸位难得来寒舍,不愉快的事就不必谈了。”
“爷爷,”南宫少游急急而入,“七叔练功走火入魔了。”
南宫威面色一沉,“失陪!”说着疾掠向后院。自从一年前柯言为南宫坚治好双腿,南宫坚一心想恢复功夫,所以不顾身体虚弱强自练功,急于求成,难免走火入魔。
一干人等被晒在大厅。
“现在才来赔罪谢恩?”南宫少游淡淡道:“好像整整迟了两年。”
方少卿焦虑万分,“柯柔掳走了犬子。”
南宫少游瞪大了眼,好久,才缓缓道:“怎么了,她不是你表妹吗?为什么掳你儿子,不会是恨你见死不救而报复吧?不过,依她柔婉的性子,好象不太可能做这种事,你确定不是你自己藏了起来?”
若对面不是南宫九公子,方少卿早就一剑刺了过去,九公子依旧讥讽道:“方公子,是不是想与我比剑?我列名第三,你列名第七,我助萧笑成全了你与尊夫人,你若不怕江湖人耻笑你忘恩负义且败于我,我无所谓。”
方少卿不由恼道:“九公子,你不必明讥暗讽的,当初换新娘我并未求你。”
南宫少游冷笑道:“不必当初了,你现在大可以不来,我也没请你。”
“少卿!”程逍和方重同时喝斥方少卿,又忙向九公子赔礼道:“九公子,少卿只因幼儿被掳,情急不知所言,还望见谅!”
南宫少游笑道:“他可以胡闹,少游可不能失礼,家教不同,人各有异。既然两位叔父大人开了口,少游也不能再追究。”他仍是转弯骂人,脸上却笑道:“柯柔掳走了小公子,为什么呢?不会想换钱花吧?当初叶紫萝火烧柯府你们坐视不顾,你们无情,也难怪她气极闹事,重建柯府耗资颇多,柯柔一定是上辈子不积德没修到好亲友,求告无门才会出此下策。”
南宫少游明骂暗骂,一干人气闷在心,“九公子,”程洛云忍不住道:“她挟持小儿威胁我们……”,她把话又吞了回去,若讲出来,九公子不一脚踢她出去才怪,还会连累夫家和娘家。
南宫少游冷笑道:“你们之间的事南宫世家没心情理会,我还要去看七叔,你们自便1”
并没有人下逐客令,但他们,却不得不走。
出了南宫世家,一行人郁郁不乐,“爹,现在怎么办?”方少卿郁闷焦燥,“宁儿也不知怎么样了?柯柔太过分了!”
“过分!哼!”方重沉哼一声,“到底什么人过分!当初你若娶了柯柔哪有这么多事?”
“娶柯柔?”方少卿冷哼一声道:“女孩子家哪有她这么过分的,一天到晚疯跑,败坏门风!”
“她也是被逼无奈!”程逍讲句公道话,“素闻她在闺中柔顺娴淑,知书达礼,被南宫少傲冷落一年又遭休弃,程家又出了翩儿这种女子,加上叶紫萝,她们两个屡次为难,以致她沾上江湖习气,被迫逃婚。”
“可是……”,方少卿欲再分辩,方重喝道:“可是当初萧笑就不该成全你,九公子骂得虽然尖刻,却骂得在理。”
方少卿口不择言道:“当初,柯府有难,你也并没援手!”
“啪!”方重给了儿子一记又狠又响的耳光。
“爹……”,方少卿怔住。
“方卿,你少说一句好不好?”程洛云心疼地去抚丈夫的脸,她也忍不住轻声道:“公爹,何必了一个外人打自家人呢?”
“好一个外人和自家人!”清清冷冷地声音似冰如雪,一位清灵秀美的女孩子站立风中,“至于你们的儿子,我可没有心情看护他,在你们离开的当日就送回去了。方公子、方夫人,为你们的儿子积点德吧。自今日起,柯、方两府,情断义绝,各不相干,孰是孰非,世人自有公道。“
“柯柔,”方重忙上前拦阻柯柔,“唉!我承认,错在方家,但是,还不至于如此吧?”
柯柔笑道:“留点口水好好管教你儿子、儿媳吧,无极剑庄忘恩负义,不顾手足之情助敌火烧柯府,江湖人尽皆知,想挽回声誉是不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她旋身一转,轻盈如烟,已消失在林荫浓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