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chapter21、故人（1 / 1）
殷少只觉得背后被人重重一击，恼怒地扭过头去，居然是习薇！六年不见，她变了很多。留着时下流行的梨花头，眼睛涂抹着浓浓的紫色眼影，手指甲也有两三公分长，沾满了各种彩绘亮片，在这个高楼耸立的现代都市里，好像一个应时应景的时尚女子，特立独行却有万千风情。
“怎么？不认得我了？”习薇扮个鬼脸。
殷少一笑，用打量的眼神细细看了她一眼：“你变了很多。”
“哦？是吗？哪变了？”习薇把行李扔到后备箱，随口应付着，仿佛根本不想知道答案，然后很自然地坐在了副驾驶座上，“走吧！”
“你可真不客气！”殷少坐上车调侃。
“哈哈，我记得以前你的唐逆小妹妹还总是喜欢跟我抢这个位子，她怎么不跟你一块儿来了？以前不是最粘你的么？”习薇换了一个重摇滚的歌，在车里轻轻摇摆起来。
殷少从后视镜里看一眼习薇，他心里那个活泼清纯的习薇已经消散了，眼前的她好像换了一个人，这样奔放性感。
殷少干脆把车停在路边。
“怎么了？”
“你失踪这么久又突然回来，就不想解释？怎么一切在你看来还这么理所当然。”
习薇不耐烦地把音量调到最高，觑着眼睛看一眼殷少，从包里掏出一根烟，熟练地点着，车子里弥漫起淡淡的烟草味。
重金属不停击打着车里的空气，敲在人的心底，似乎要把每一分抑郁爆发出来。习薇默不作声，看样子是不打算做任何解释了。
“随你怎样样吧。”殷少无奈道，“我得告诉你，我现在有女朋友了。”
“这个我知道。”习薇艺术性地突出一个烟圈。
殷少开了一边的车窗，好让车里的烟味散去：“你都知道？”
“你这样风云的人物，怎样都能打探到一点消息吧。更何况，你不是经常发邮件跟我汇报么？”
“你果然都看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往日桀骜不驯的殷少，在这个女人面前，失去了骄傲。
“我还知道，你这几年跑了不少地方找我；我还知道，你的手机号一直没变；我还知道，你现在和唐家大小姐唐逆在一起。”习薇挑衅地笑笑，似乎在嘲笑他俩所谓的爱情。
“很好。”殷少撇撇嘴，“所以……”他不能断定眼前的习薇，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没什么所以，您多心了。我来这儿只是来找回我的东西，仅此而已。”习薇掐灭了烟，嘴角一扬，“我知道你不喜欢烟，不抽就是了！走吧！”
找回你的东西？殷少悲伤起来，自己执着了这么些年，天真地以为习薇仍然是以前的习薇，原来也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六年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眼前这个吞云吐雾，妖艳风骚的女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直爽活泼的习薇了，她仅仅是一个陌生人。殷少厌恶眼前的一切，现实给他的回忆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自己以前真的喜欢过她么？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殷少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有种淡淡的失落。
当初自己珍藏起来的，是一块宝石，现在再次取出，居然成为了石渣。
习薇仔细看着殷少脸上细微的变化，支着脑袋咯咯笑起来：“殷少啊殷少，我以为六年不见，你会变成熟，没想到却越来越幼稚。”
殷少略微有些生气：“幼稚也挺好，对什么都能满不在乎。我当初就是太认真，执着于一些
什么一生一世的诺言，现在想想不过是南柯一梦。”
“所以，你也没有对唐逆说过什么一生一世？”习薇总是故意提起这个名字。
殷少默不作声。
习薇冷笑一声，单刀直入：“我知道你有多恨我，我知道我的不辞而别让你失望。可是这都是有原因的。如果我现在要你回到我身边，你还愿意吗？”
“说说你的原因。”
习薇静默了半晌，挥挥手：“你犹豫了？你这样的答案，足以说明你不够爱她。”
“你在试探我？”殷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习薇很可怕，他在她眼睛里，一切都是透明的，她直接拷问他从不愿面对的内心。
“随你怎么想。我累了，帮我找个酒店。”习薇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不再延续这个话题。
殷少把习薇安置在酒店就要离开。
“让我一个人吃饭？”习薇拦在房门口。
殷少笑笑：“唐逆在家等我。你一个人吃吧，改天我们请你吃饭。”
习薇盯着他眼睛，看了很久，终于好像找到了一个答案：“那么，再见。但愿你的唐逆公主不会吃醋。”
殷少轻轻挡开习薇，开了门，回头说道：“她永远都是个高贵的女人。”
习薇关上门，无力地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她永远都是个高贵的女人。”殷少那坚决的语气是这样刺耳，他在讽刺现在的我浪荡低贱么？果然六年了，我真的变了，也招人嫌了，回来以前我还天真地以为只要我回来，他就会离开她，我错了，我有必要采取一点什么措施了。唐逆，我会让你好好享受这段爱情的！
习薇狠狠把烟头摁灭，站起来心神不宁走了几步，等了这么久，现在终于到了复仇的时刻，心中是这样激动不已，好像都要失去理智了！
她又点燃一支烟，沉默了很久，她不是在计划报复，而是在回想这四年的辛酸。
殷少，你只知道怪我离开，怪我改变，你知道我这几年来活的有多辛苦？
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着歌剧《哈姆雷特》，声声嘶吼仿佛唤醒了习薇的内心，她现在就是一个满身心背负着仇恨和报复的女人。
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是默然忍受命运暴虐的毒箭,
还是挺身反抗人世无涯的苦难,
在奋斗中扫除这一切。
这两种行为,哪一种更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