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结局(1 / 1)
再次回到这里,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我离开太久,有些路甚至都忘了。
比起两年前,这里的人气增加了不少,广州发展很快,也许再过几年,萝岗也不再清净了。
我在房子的不远处站住,门口是打开的?犹豫了会,我走过去,进入了房子。里头有个男人在喝水,他背对着我,背影似乎在哪里见过——
我想起来了,两年前,我刚才北京回来的时候,就是他和想念在门口说话。想念说,他是找错了地方。想念骗了我,这人,应该是他父亲曾经的心腹,也是他如今的心腹。
他听到了我的动静,转过身来,一愣,又立刻和我打招呼:“阿兰小姐,想念在楼上。”言简意赅。
“哦。”我点头,他也来了,这么巧。
我走上楼,手指抚摸栏杆,纤尘不染,不知道是谁让人在打扫,是想念还是晓忠呢?
犹豫了会,去了卧室,我想收拾点东西。
我不知道我要收拾什么?我只是想来,这里有过傅云翔的痕迹,又有了我和想念。
房门是打开的,想念正在里头的床上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兰!”他倏地站起来,快步朝我走来,“你醒了?你醒了?”他的话音里有惊喜。
我原想问他——他不知道?后来又想,房晓忠如果想瞒着他,他当然不会知道。我没说话,看着他,他也看着我,这张脸,曾经是我最喜欢的嘟嘟脸。他的舌尖,曾经在我的足尖上跳舞。他的手指,曾经在我的身体上流连。
我低下头,轻声说道:“这房子我打算卖了。”卖了好,不用再因此而触景生情。
“你要和房晓忠过?”他猛然沉了脸。
我没回答他这个问题,“想念,我们已经结束了。”我和谁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我绕过他,想去拿我最喜欢的抱枕——这是傅云翔买给我的,我舍不得这抱枕,我想带走。哦,对了,我还得抽空去看看父亲和傅云翔,晓忠会知道他们葬在了哪里。
一双手从身后将我抱住,是崇想念。
他抱得好紧,我被抱疼了:“想念,放开。”
“我恨你,傅兰兰,我恨你们傅家所有的人!”他在我耳边咬牙切齿。他将我抱起,扔到床上。
“我恨傅瑞聪,恨他杀了我爸爸,杀了我妈妈。”他解开我的上衣。
“我恨傅云翔,恨他占有了你!十一岁的时候,我看到傅云翔在抱着你,我恨他!”他扯下我的裤子。
“我更恨你,傅兰兰,因为——”他埋头在我的颈项间,呜咽着,“因为我爱你。”
他进入了我的身体。
这久违了的结合,我们都没忘记彼此,我闭上眼,不敢看他,怕看了要落泪。他激烈地动着,像是他的第一次。
我渐渐地适应了他,我们回复了过去的激情。
可是这激情很梦幻,也很短暂,或许我们都怕延长太久,因为会延长爱意。
他在我身体里留下他的东西,退出,喘息,起身,离开。我听到了门口合上的声音,也跟着起来了,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往画室走去。我想整理整理我的画,该扔的扔,留下一些自己舍不得的就行了。
比如傅云翔的画,比如——崇想念的画。
我弯腰整理,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走进来,回头一看,是房晓忠。我笑了:“你怎么进来的?”
他走过来:“我想你可能会有回来的一天,我自己也备份了钥匙和卡。”他抓住我的手,“刚才我看到崇想念了。”
“嗯,”我想了想,问他:“要不我现在给你画一幅画吧?”之前早答应过要给他画的。
晓忠点头,放开了我的手:“好。”
我便支起了画架,找出笔:“我先给你画素描吧,那些颜料都不行了,留得太久——你就坐在高凳上,对,就那么坐着。”
他穿着军装——回来广州也穿着军装,也许他懒得再去挑选别的衣服了,麻烦——呵呵,他就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
我想了想,走过去,替他解开风纪扣:“别扣那么紧,天热了会闷。”
我想起曾经替想念解开扣子:“这样性感一点。”
我想起给想念画的画,像是在预谋着什么,果真如此。
我笑笑,甩开这些念头,给晓忠画画。画了轮廓,画了眉眼,我细心地给他画着眼睛。他的眼睛最妖,最魔化,里头的阴暗藏得深,但是却迷死人。
我到底爱不爱他?我爱,但更多的是介于朋友和情人之间的爱。我没什么可以交心的朋友,男人们大都在窥视我,这让我没法和他们相处。只有房晓忠,他让我感觉很放心,他让我感觉我们是一类的——都坏,坏得不像话。
我放下了画笔:“改天再接着画吧,我有点累。”去洗手池那洗了手,我来到晓忠面前,替他把风纪扣扣好:“一会出门,还是要衣着整齐才行,兵哥哥。”
我笑了,为这兵哥哥的称呼。他抓住我的手,低头在我耳边问道:“阿兰,你刚才和想念上床了?”
我愣住了,点头——不用瞒着他。
他猛然抱紧我,身体紧贴在一起。“阿兰,我不怪你——只有这一次。现在,我要你。”
他将我一推,我靠着墙,他吻我。这是我们第二次接吻——如果十年前的咬也算吻的话。他拼劲了力气,也许是因为生气,也许是因为压抑太久。我猛然推开他,有些退缩:“别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因为有傅云翔?因为有崇想念?”房晓忠变成了野兽,他再次逼近我。
“我偏要在这里,就在这画室里,就在这房子里!”他用力撕开我的衣服,扣子跟着掉落。他甚至将我的手用他的衬衣绑住。
“阿兰,我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想要得到你,你过去的男人我不在乎,但你最后只能属于我!”他抬高我的身体,进入了。
一进入,就是接连不断地撞击,我叫出声——我还是落在了他的手里,他,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我知道你和傅云翔,也知道你身边不缺男人,所以我故意冷漠,只有这样,才能与你的男人不同,你才会真正跟我交心。我要的,就是你觉得你不能失去我,因为我是不同的!”
进入,出去,反反复复,我悬在空中,身不由己。
“崇想念装得好,但是我能看出来!我等着他露出真面目,那么你就是我的了!”
阴谋,一切都是阴谋。爱情和阴谋从来都是相伴相生。
房晓忠,他一直都是野兽,没有人可以和他匹敌。
他疯狂地逼迫我看着他:“你看着我,我是房晓忠!”
“晓忠……”我被迫叫出声,配合他。
“你是我的!”他咬我的脖子,他咬我的胸口,要我永远记住这一刻。
我们一起瘫软在画室里的地上,他接连不断地喷涌而出,全部残留在我的身体里。
我很累,很累。
他在我耳边说:“我们就在这里住上几天,这里的一切都将留下我们的味道,把过去都清洗掉。”
晓忠说到做到,他把我困在这房子里,整整三天三夜,没有好好休息过。天亮了还是天黑了都不去管,饿了,就给我做饭吃,渴了,就给我水喝。我们与世隔绝,他疯狂地造爱,没有做任何的保护措施,他将一切留在我这里。
睡觉,洗澡,甚至在沙发上休息的时候,他都可能要我。他甚至不让我去洗掉,他要他的东西全部都留在我身体里。这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留下情-欲的气息,房晓忠的占有欲更甚于任何人。
“够了……”我哀求他。
“不够。”他抓住我的腿,“我要你怀上我的孩子,我要你怀上!”
原来,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女人怀了孩子,就要被锁住了,是吗?不是吗?不清楚。
他又进来了,他压着我,他咬我,他,将络新妇制服。络新妇蚕食不了他了。
四个月后。北京,雍和宫。
住持还记得我,他让小沙弥带着我去找念清。
这间院落里,是念清单独的住所。“我自己进去吧,谢谢你,小师傅。”我朝小沙弥道谢,他双手合什,离开了。
我顶着隆起的肚子进入了院子——
“再荡高点儿,高点儿!”念清的声音很欢快。
她坐在秋千上,一个年轻男孩子正在推她,似乎有点不耐烦,但是又很听话。
“齐默,再荡高了,念清姐姐飞出去了怎么办?”旁边的一张大椅子上,也坐着一个年轻男孩,他的脸色有点苍白,说话间中气不足。
这两个男孩子,都穿着军装,都是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我走过去,动作很慢,护着我的大肚子。
念清首先看到了我,立刻跳下秋千,快步走过来:“阿兰!”
我笑了,抓住她的手:“好久不见啦!”
念清看着我的大肚子,轻笑:“这是谁的孩子?该不是那个谁?就是上次——”
我点头,又摇头:“不知道呢!”那一天,我和崇想念也做了,这孩子是谁的?都有可能。
念清呵呵笑道:“现在医学技术发达,去验一个就知道了。”
我摇头:“他——晓忠无所谓,我也懒得去验。”又看向在一旁安静呆着的两个年轻男孩:“这是谁呢?”
她拉着我走过去,一一介绍:“这是阿兰,阿兰,这是齐默。”
“你好。”我朝他微笑,这是个好看又傲气的男孩子,他点头,没吭声。
“这是纪学恭。”
这次,是坐在椅子上的男孩主动和我伸手:“你好。”他笑起来,就像个狡猾的小妖精。
我和他握了手。念清给我从房里拿了垫子放在椅子上,让我坐下:“怎么忽然来了?一个人?”
她伸手拿了一块削好的苹果片,递给我,自己也拿了一块在嘴里嚼——她总是这么爱吃苹果。我看一眼旁边的人,那个叫做齐默的男孩子也坐下来,开始削新的苹果——敢情这都是他削的?
“别看小孩子了,跟我聊。”念清拉我。她这话让齐默很不高兴,看她一眼,但没发作——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恐怕最讨厌被女人说他小孩子了。
我回答她:“就是想来看你,晓忠也来了,他在外边不进来。”
念清笑:“他啊,是和我不对路,不进来也好,我看到他也不喜欢。”她吃着苹果,嘴唇艳红红,眼里是坏得坦然,这倒是和房晓忠有点像。
我注意到,齐默削好了苹果,就给那个叫纪学恭的男孩子倒了一杯药水,很关心的样子。
念清看到了我的眼神,给我解释:“他啊,本来快不行的,没想到佛祖肯救他一命。”
纪学恭倒是不忌讳,笑眯眯的:“嗯,我换过肾。”
肾病?这么年轻的孩子呢。我有点吃惊,不过想想,来找念清的人,确实都是要死不活的人。
我收回眼神,跟念清说道:“到时候我给孩子办满月酒,你能去吗?”
“不能,”她低头微微一笑,岔开了话题,“你不和那个——晓忠结婚?”
“不结,不想结。”我很干脆。
“那怎么办?你自己带?”
“对,我自己带。孩子生下来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我下意识地摸摸肚子,很满足。
“那你要怎么和你孩子说?谁是他的爸爸?”
“该是谁的,我就老实告诉孩子,不会瞒着他们。”
“他们?”念清一睁眼,“双胞胎?”
我点头:“异卵胞胎。”
“哈,你太强了!”念清笑了,“也就是说,有可能不是同一个父亲的?”
“是。”我笑了。
我的孩子,他们会好好的,我也会好好的。为了傅云翔,为了爸爸,我要好好活下去。和想念的纠缠,和晓忠的纠缠,理不开,我也就不去费心了。该是怎样就怎样吧。
只是,我不会结婚。
也许在我的心底,我的婚姻,已经给了傅云翔。我的命是他换来的,我的婚姻,也只能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