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书中自有颜如玉(1 / 1)
海鲜粥怎么做?要把牡蛎、螃蟹丢入饭锅里和米饭一同熬制,之后出了锅,倒入汤锅里继续熬制,直到米粒渐烂,此时加入少许盐,再放入洗净并剪了头尾的虾,继续搅拌。待虾身一红,即可出锅。
因为邢飞和涂来的到来,曾姨多做了一些,又加了些菜式,提供给这两个军人。他们礼貌地跟曾姨道谢,笑脸依旧,谁能想到就在刚才,邢飞在上面对我做了什么?
“阿兰,药煲好了。”曾姨端来一碗药汤,我皱眉,不想喝的表情顿时显现。
邢飞看在眼里,笑着接过了曾姨手里的碗:“我来吧,曾姨,你先回去。阿兰喝药的事还得交给我们几个哥哥来做,她啊,就要哄。”
曾姨放心了,笑眯眯地离开。
“我不喝。”我撇嘴,“难喝。”
邢飞哄我:“不难喝,加了蜜枣的。”他自己试了一口,再将碗端到我面前。
涂来在我右边也跟着哄:“一口气喝完,我给你喂一颗蜜枣,保证不苦。”
我不肯,推了一下邢飞,他手里的碗一晃,汤汁荡了起来,些许溅落在他的军装上。他却毫不在意,还在劝我:“阿兰,你听话,你看,你生病了声音都沙哑了,多难受。喝吧,喝完了就舒服了。”
他们这样哄我,我受不下去,淡淡道:“哪里受得起你们这样宠。”我接过碗,二话不说仰头饮尽,才咽下,涂来就递了一颗蜜枣到我嘴边,我一张嘴吃下去,好了许多。
邢飞淡淡一笑,接过空碗放在桌上,看着我:“阿兰,你说这话让我伤心。我们几个,宠你不比你哥少,只是你自己不当回事,忘了。”
是吗?
涂来说道:“你还记得你念高二的事情吗?那天有两个小靓仔为你打起来,你在一旁看,看完了就要走人,他们不肯,要你选一个。你不选——”
我也笑起来:“记起来了。”
可不是嘛,那一天放学了我没回家,听说有两人在为我决斗,就屁颠屁颠跑去看。结果打了半天还没分晓,我不耐烦了,想要拍屁股走人,被拦住,非要我选一个。我斜一眼,撇嘴:“我一个都不选。”
他们的人不肯放我走,一左一右拉着我。可巧,邢飞他们来接我,看到了,就是一场混战。
我笑嘻嘻地看着邢飞:“你们当时欺负小孩子。”
邢飞哈哈笑起来:“胡说,他们先动的手,不肯让我们把你带走。我们几个够让着这群小屁孩了。”
他一捏我的脸蛋,笑嘻嘻:“倒是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在车子里躲着看,还拍手大喊着‘好啊多打点’,你说,你是不是坏?”
我呸他:“再坏能比得过你们?”
涂来在旁边搭腔:“我们再坏,也要让着你,宠着你。你说你老那么招人,我们不坏点,能护得了你?”
我捶他:“不要你护!”他们的宠他们的护,是为了得到我占有我。而傅云翔不是的,他爱我——
他真的爱我吗?
我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门口打开了,我们三人一起转头看向门口——崇想念正站在那儿。
邢飞放开了搂着我肩膀的手,率先站起来跟崇想念笑道:“想念,我们过来给阿兰送药。”
涂来也站起来:“阿兰,我们该回去了。”
哟,倒是识相的,我朝他俩挥挥手:“不送。”——嘶,邢飞偷偷掐了我的脸。
等这两人一走,我站起来讨好崇想念:“想念,你吃过午饭了吗?家里还有海鲜粥。”嗯,真有种偷情被当场捉-奸的感觉。
他放下书包,自己到了杯水:“吃过了。”
“哦。”我想了想,又问他:“那你下午还上课不?”
“不上了。”他喝了水,往楼上走。
我屁颠屁颠跟了过去:“那你下午要干嘛?”小正太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该不是生气了吧?要是和我爸告状,我不是惨了?
他头也不回:“睡觉。”
我快走几步上前挽着他的胳膊:“一块睡。”我喜欢他的体温,还有他婴儿般的皮肤,有这么个尤物陪着睡觉真是再惬意不过了。
崇想念看了我一眼:“你早上不是十点才起,又睡?”
我不高兴了,这样冷淡是做给谁看呢?“算了,不睡了,你睡你的吧,我画画去。”
转身要走,小正太在身后叫我:“阿兰,困了一块睡吧。”
我不回头:“不困。”笑话,这时候才来哄我?我还不干呢。也不理他了,径自朝我的画室走去。
我在山上看过一只蝴蝶,是耀眼的黄色,混合着黑色的条纹,像是女王。她停留在路边的树上,气定神闲,夕阳在她的身上留下更为惊艳的色彩。
我看着她发呆,也许,有一天,我也可以成为这样的女王。当蛹破茧而出,我也许能够比这更美丽。
如今,蝴蝶是美丽的,却不是女王,我依旧被傅云翔掌控着,被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男人所掌控。
我放下了画笔,伸出手虚空地抚摸这只蝴蝶——该回去了,我该回去了啊。那陌生而又熟悉的龙脊,她不会冷漠地对待我吧?我终究是她的女儿,她终究是我的母亲。
拿起手机拨通了净心的号码,我邀请他进行视频通话——
“干嘛?”净心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看样子他正躺在床上,一派悠闲。
“你看,我的蝴蝶。”我给他看我的新作,很得意,“漂亮不?”
净心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我又兴冲冲道:“这是我家那边有的哦,很多很多这样漂亮的蝴蝶。”
他还是一副很冷淡的样子,我撅嘴:“干嘛这样冷漠?不好看吗?”
他不置可否,我放弃了,盘腿坐在地上:“净心,你会还俗的吧?”这个心思古怪的人,上次和他睡了一觉聊了几句,我还是没摸准他想什么。
净心看着我:“还又怎样,不还又怎样?”
我瞪他:“你到底要怎样嘛?”
“是你要怎样——我还俗不还俗,你那么操心干嘛?”
我生气了:“都说我傅兰兰没良心,你才是最没良心的——我当然想要你还俗啊,我和你就该一起,难道你就一点不想和我玩吗?”
屏幕上的净心挑了挑眉:“一起?玩?你有傅云翔,有崇想念,还要我干嘛?傅兰兰,你总是不知足。”
我嗤笑:“不知足又怎样?该是我的,我当然就要。”
“但我不是你的。”净心冷漠的样子很欠揍。
我气,急,羞,恼。咬着唇:“净心,你为什么总要这样冷淡?总要羞辱我?”就是订婚宴的那天,他也是在羞辱我。从和他认识的第一刻起,他就一直这副样子,有时候真搞不懂他心里在想什么。好像不在意你,可是又会适时地让你觉得他是在乎你的。
他笑了,这一笑,甚为难得,我竟然看呆了——他笑起来的时候,邪气丛生,却又美得异常,这,就是个魔啊!
他恢复了平时的冷脸说:“我还有事,挂了。”
“那——”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他已经挂断了电话。我生气地一甩手机,这冷漠的净心!谁也拿他没办法!
唉,不想了,我站起来,最后看一眼我的蝴蝶,出去了。
回到卧室的时候,崇想念还在睡梦中,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只盖到了小腹,露出他美好的上身。那脸蛋嫩嘟嘟,睫毛又长又翘,真是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我跪坐在他身边看了好一会,慢慢坐到他的腰身上,打开我的手机摄像功能,开始录像。
想念的母亲叫做乌兰,是个长得很美丽的女人。她的美丽是浑然天成的,带着一股很浓郁的书卷香——我想,都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原来这话不是假的。一头长发披肩,总喜欢穿着乳白色的衣裙,越发衬得她的脱俗,每一次看到她,我总疑心是不是见了仙女。
乌家的人是华裔,在法国经商,生意做得极大,没有儿子,就乌兰这么一个女儿。当来中国游玩的乌兰遇见了崇安同,一切都发生了不可预料的变化。乌家坚决反对女儿嫁给一个“不干不净”的商人——那时候的崇安同在广州混迹的人物中来说还是个初生牛犊,他的起家史确实不干净。
只是没想女儿如此倔强,先斩后奏,等肚子有了崇想念才告知父母。乌家无奈,但仍不肯接受崇安同,把女儿强行带回了法国。这孩子一落地,乌兰便给起了名叫想念,意思是想念这个孩子的父亲。
要不是崇安同死了,要不是乌兰殉情,乌家也不会让孙子来到中国。当然,其中肯定也少不了我父亲的游说——崇安同的人还是在的,他们只认崇安同的儿子。
至于崇想念怎么想的,我猜不出来。也许他也不过是想要更多的财富,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孩,难免会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吧。他母亲不管家里的反对给了他崇家的姓,这也许就是个魔咒,不能让他置身事外的魔咒。
我弯下腰,将手机放到一旁,仔细看着崇想念——他的皮肤比起我见过的任何男孩子的都好,甚至于比一些女人的都要好。我最喜欢他的唇和脸颊,脸颊两侧还带着点嘟嘟的可爱样,一生气的时候就像是在鼓着腮帮子,跟兔子一样,万分可人。
我忍不住低头要亲他的脸颊——
“阿兰?”他醒了,睁眼看着我,“你在干嘛?”
我从他身上下来,侧躺在他身边:“在看你啊!”还能干嘛,差点儿就亲到他的小脸蛋了。
他揉揉眼睛,嘟囔:“老看我干嘛?”天呐,这样子,更可爱了。我恨不得按倒他亲死了。
“当然是好看了。”我脑子里的念头一转,脱口而出:“想念,你当我的模特好不好?”一说出口,我就愣住了。
我从来没有让除了傅云翔之外的人进入过我的画室。
我从来没有画过除了傅云翔之外的男人,即便是他,也只是画过一张背影。彼时,傅云翔站在阳台上晒太阳,身上只穿了一条长裤,赤着脚,看着外头。我在身后叫他:“哥。”他转过头来,朝我微微一笑,那一笑,倾城,妖-艳,就此烙在了我的脑海中,我又将这一幕转移到了画纸上。
有些不知所措的我为自己找理由——崇想念很美,是个美人,我画他,只不过是出于爱画画的冲-动,没有更多的理由。
崇想念却不肯:“不要。”
不要?我的性子上来了:“为什么?”他不要,我还就偏要了。
他转身背对我:“我没做过模特。”
我支起上身,凑过去,低下头和他眼对眼:“你不是害羞了吧?”
哈,他的脸果然又红了,他干脆闭上眼:“随你怎么说。”
我皱眉:“就是画个画而已嘛。”我摇着他的肩膀,他还是不睁眼,我恼了,拉扯他;他的手紧紧抓着床沿不松手,我一泄气,松了手——
咕咚,他摔下了床!
我吓了一跳,爬过去看他:“想念,你没事吧?”
他抱着被子躺在地上看我,很生气:“傅兰兰!”他每次生气了就喜欢叫我的全名。
我跳下床,想扶起他:“好嘛好嘛,我错了。我就是想画画,你当我的模特好嘛?”心里在偷笑,我就喜欢看他这副鼓腮帮子的小可爱样。
他还是不肯,我没了耐性,指着他:“崇想念,你还欠我一笔账呢!”可不是嘛,他上次推我,差点没把我弄到脑震荡。
一提到这事,崇想念就焉了,无奈:“好吧,你要我怎么做?”
我的眼睛一亮,凑到他耳边,嘀咕了一句,小正太一听,拒绝:“不!”
我撇嘴:“又不是画正面。”
他的脸更红了:“你还想画正面?!”
这又羞又气的小正太呐,我乐了:“好嘛好嘛,你穿裤子,不过不能穿上衣。”